《末世青鸟》青青青青青

2、末世前

　　“下午好，顾先生。”
　　“下午好。”
　　林青是上午接到顾宴的电话。说是事情办完了，下午可以见面。
　　怕生变故，改时间正合林青心意。也不会傻乎乎去问人事情真办完还是没办完。
　　地方是顾宴挑的，一家中式餐馆，贵的出奇，但据说得预约好久才吃得上。包厢里古色古香的。
　　菜已经点好了，林青尝了贵的离谱的几道菜，也没吃出来跟路边快餐到底有啥区别。不过他可不是过来吃饭的。
　　顾宴看着只扒拉几口菜就不动手的林青，倒是有点挑食。
　　“不合胃口？”
　　“没有，好吃的。”
　　“你头上有伤口，得先吃清淡些。”
　　“哦哦，好。”
　　桌上两人都挂着伤，确实是不该有重味道菜品。
　　“顾先生，您手不方便，想吃什么，我帮你。”
　　“谢谢。”
　　光吃饭也有点无聊，两人也没饭桌上禁言的习惯。
　　就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着话。
　　林青还以为顾宴年龄跟他差不多。一问还大他两岁。
　　“顾先生，看不出来，我今年28，我还以为我们同龄。”
　　“不用客气，我也就大你两岁，要不是你乐意。可以直接叫我顾宴就行。”
　　说说话，饭也吃的差不多。该谈正事了。但该怎么谈，是个问题。
　　吃的已经叫人撤了下去，顾宴也不催他。林青本来来时有些急躁，可在顾宴身边这种感觉又出奇消失了。
　　林青迎上对面注视他的那个人，起身走到他身边他听见自己轻声道。
　　“顾宴，末世就要来了。”
　　顾宴听见林青的话，瞳孔慢慢变大。愣了半响，才回过神。
　　“林青，你如今可清醒。”
　　“我非常清醒。”
　　林青给顾宴看了网上的消息。经过这些日子发酵，热心网友们强大的挖掘，联想能力也铺展开来。隔壁各国突然的病毒感染的大面积传染。
　　近两年频发的自然灾难，大面积的生畜病毒疾病。偶尔传出来又被封控的谣言。还有空气中弥漫越来越浓的白雾。
　　但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今顾宴身处的环境，也不至于傻白甜到没有居安思危的考虑。林青只需要点个开头，让这人对这件事入点心，剩下的自有豪门的辨别真伪手段去验证。
　　“还有半个月，顾宴，你还有准备的时间。”
　　“那你呢，你要去哪儿。”
　　“我要回家了。”
　　林青本来想带顾宴一起回乡下，他虽得到了预知。但也没想着靠这些去做什么建树。只要没人惹他，他就是一只咸鱼，只想管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顾宴，就不一定了。他如今掌握了先机，又有这般权势能力，只要不是太废，跟那些小说上，成为末世人生赢家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可这个人生赢家也得看顾宴想不想要。
　　“你能等等我，我是说，我能跟你一起回乡下吗。”
　　“你想跟我一起走？为什么。”
　　“林青，按你所描述的。要真是末世来临，最先爆发的就是城里。我也是惜命的。你的想法非常好，你能带着我吗。”
　　“能，能的。”
　　“不过，那跟着你一起，得大概多少人。朋友和家人那些。我家里怕没那么多住的房子。得要他们自己安排。”
　　“放心，没多少人。我会安排的。”
　　顾明过来接人的时候，看着一起下来的林青本来没什么，直到看着林青跟着一起回了顾宴的房子。倒有些发愣。
　　这，原来顾总情感空白，没开窍。是喜欢林先生这款吗。
　　他跟着顾宴做事也比较久了，也知晓上流社会，权，钱，色，是分不开的。顾宴是不沾这方面，但他见过的大多世家公子千金都有点这个毛病。也见识过那些人玩的美人，女人玩的健壮男人。男人玩男人，他也见过，但都是偏身材纤细，皮肤白皙，比较娇小的。
　　林先生，虽长相温润但也不到俊美，身型高大也没有半点柔弱。这一看就是直男中的直男啊
　　半夜，书房。
　　“顾总。”
　　“林先生，睡了吗。”
　　“睡下了。”
　　“顾明，你跟我多久了。”
　　“回顾总，十年了。这十年，多亏顾总的照顾，我和我妹妹都不敢忘记顾总当年的恩情。”
　　顾明立马表忠心，提起当年。顾明也忍不住庆幸。
　　普通人家，平日倒不缺钱。但是一遇到点大病就没办法了。
　　顾明的妹妹，七岁时突然晕倒，查出是稀有的罕见病。不致命，但平日都得药吊着。一家子，为了给妹妹治病，砸锅卖铁。父母更是在外打工做重活，身体垮了下来，没多久就没了。顾明早早退学，做起了卖命的活。遇到顾明那年，一公子意外杀了人，家里人心疼，打起了找人顶罪的注意。顾明差点就接了。
　　“都十年了啊。顾溪那边的事，不用管了，把留在那边的人都喊回来。我有更要紧的事需要办。”
　　顾家两大公子，争家产，其余的隔岸观火。打着谁赢就靠着谁的注意。
　　顾氏早年间靠的是海上物流出口贸易起的家。如今，社会更新迭代，物流更是变化飞速。行业新秀如春笋胜起，顾家也早就不是一家独大。
　　这次两人拼的是谁能把顾氏带回繁荣。
　　而这回出问题的是顾吉出头牵线顾溪*作的一批出口化妆品加工原料。
　　顾宴借着国外病毒危险的趋势，把这批货压了下来。只要这批货运不成，顾溪就没法得到支持。顾老爷就算再偏心，也不能睁眼说瞎话让一个废物主管顾家。
　　顾宴谋划的很好，但林青此时出现了。林青带给他的消息，更是惊天震地。就连从小跟他斗到大的顾溪，顾宴都懒的搭理了。
　　交代完。顾明正好离开。顾宴突然发问。
　　“顾明，你老是瞧着林先生做什么。”
　　“顾总，林先生…。”
　　“今后，你怎么待我，就怎么待林先生。”
　　“是，是，顾总，我知道了。”
　　林青醒来时正陷入柔软被窝的温柔陷阱。滚过来滚过去就是起不来。有钱人，很好。
　　直到佣人过来敲门，喊下来吃早餐。才挣扎起来洗漱。
　　吃着早餐的林青还有点懵，头发自然贴着，没有用发胶打理少了份锐利。眼睛因为刚醒，又戴着眼镜，稍微眯起，又带点稚气。睡衣是普通款的湖蓝色竖条纹纯棉睡衣，只是坐着，也十分打眼。
　　早餐是，中式风格。肉包，油条豆浆，再搭配切好的红油萝卜干小菜。十分可口，就算不兴吃早餐的林青也吃的起劲。尤其是钟情萝卜干。林青吃着吃着就想研究这到底怎么做。
　　林青是爱做饭的，不忙时也常研究美食。只是工作忙占大多数，只能放下这个爱好，改搜罗美食。
　　“爱吃这个？”
　　“嗯嗯，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腌萝卜了。改天，我也试试。”
　　“你喜欢做菜。”
　　“喜欢，就是没什么时间。而且厨艺不怎么好。”林青说的是实话。家常菜他没什么问题，就是常鼓捣些新奇玩意，又爱创新。老是把一道正常菜肴做出古怪味道。
　　“这是李嫂自己腌的，有空的话我叫她教教你。”
　　“可以吗，谢谢。”
　　“不用客气，吃完，我陪你去你那里一趟，收拾东西。然后你再陪我去见我朋友。”
　　“好的。”
　　昨晚，两人又商量了会。说好的打算一起走。那坦诚互相分享消息是必须的。
　　顾宴先把身边不怎么信任的人打发掉。又借着跟顾家的纷争为借口，跟其余人说好事情的重要性愿意留下来就一起走，不愿意走不了的就算了。末世的事事关重大，他不准备透露一分，这些人虽然都是跟他刀山火海过来的。信任是有的。但说到底是，这些人也只信任他。把林青牵扯过来，他不会冒也不敢冒这个险。
　　顾宴的手下，林青也没那义务安排。
　　林青跟顾宴说只准备些日常任务用品物资。防护工具缺乏的事。防护工具明面上是碰不得的，顾家也在发展中洗了白。但做生意，碰不得是一回事，该交好的渠道还是得保持的。
　　林青也没有那些玄幻主角的空间，大量东西放家里也容易招惹是非，只能用笨法子。挖地窖。
　　乡下农家，一年四季靠着家里的农田过活。冬日天气寒冷，农作物没法种植，为了吃到新鲜的菜。很多农家都会挖着地窖储存过冬食物。
　　林青家中，就挖了一个。后山竹林又挖了一个。
　　但山林险峻，雨水天气总是难免有掩埋窖口，或者坍塌的危险。
　　林青想着可以试着把周围加固下。林青早就跟房东说好月底退房，房里的东西大多也搬回了老家。只拿些换洗衣服，就可以了。
　　也许是事先打好的招呼，一下车，路边就有两个过来等候的人。
　　踏入金碧辉煌的大厅。跟着引导的人进入电梯，又见从胸口内搭掏出金色卡片，刷了下，显示模糊的紫荆花图案。
　　没多久，就进入了跟大厅下完全不一的装修风格。两面随意黑色糊的墙壁露出原本的水泥墙体，地下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地板，林青总觉得黏糊糊的。
　　沿着楼道，走到了尽头的一间房间。引领的人敲了敲门就下去了。
　　“顾总，稀客呀。您老可终于记起，兄弟在这窝着呢。”
　　“姜公子，我哪里敢忘了你。来给你介绍个人。”
　　“林青。”
　　“姜笑山”
　　“你好。”
　　“嗨，哥们你好。”
　　姜笑山，姜家的独子。姜家也是一豪门世家。比起顾家的糟心事，姜家就安稳多了。姜家如今是姜笑山的母亲姜杏当家，姜家主是个名副其实的事业批。姜笑山父亲当年是姜杏的保镖，后来入赘姜家，可惜一次意外替姜杏挡了枪死了。
　　姜笑山，作为姜杏独子。更是备受宠爱，养的有些任性。
　　近几年姜氏有意压姜杏放权给姜笑山。姜家涉黑，一时也洗不白。姜杏怕儿子赴丈夫后路。有意把姜笑山边缘化。
　　姜笑山明白母亲的意思，一直乖巧当个花钱吃饭的机器。其他事一概不问。但暗地里，与顾宴结识交好。慢慢成长，想把母亲从家族中拉出来。
　　两人，把事情表明。想从姜笑山这里购买木仓支。又嘱咐姜笑山月底恐有大事，不要大意，该置办啥就置办。
　　“顾哥，不瞒你说。最近我也收到了点风声。这天怕是要变了。放心，在你离开前你要的货，我会亲自送到你手上。”
　　回到车上，顾宴和林青都有点沉默。
　　“你要不要，让他跟我们一起离开。”
　　“他母亲离不开姜家，他也不离开这里的。”
　　林青和顾宴都是亲缘淡薄的人。林青早年随着母亲嫁人，待过一段尴尬的重组家庭生涯，后母亲有孩子后，顾不上他，长大后除了打过去的费用。两人也慢慢淡了联系。前段时间打过去电话，没人接。发了短信后，也就不再做多余的事。
　　顾宴得到的亲情比林青更少。他是母亲赌气得来的产物，从出生就被标好了的法码。
　　两人感慨别人的亲情纽带，为姜笑山的执着动容。但也无能为力。
　　“回家吧。”
　　“好。”
　　所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除了求不得的亲情外。还有令人更值得守护的东西。那是往后半生，那是心间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