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从一片洁白的页面开始的 ...
-
要是在何处听到了《夜曲》的声音，就必须要有被音乐幽灵缠上的准备。
因为幽灵将会跟随着乐声，缠上你。不过还好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就算是遇见了，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它的关注，只有拥有故事、做过坏事的人会被幽灵眷顾。到了那时，如果执迷不悟，会遭来不幸的结果，类似于因为幽灵的原因神隐，或是失去生命。
据说唯一解救的方法，就是下定决心去改变自己的行为，认识自己的错误——要问为什么的话，这个幽灵意外地是能够庇护被欺负的孩子的存在。
是怪异的，喜好音乐的幽灵。
无论如何也想要找到它的话，想要面对面的和它说话，即使没有得到它的关注，只要相信它在那里，并且在音乐响起时不断地祈祷。
——
“不要告诉别人哦。”
从有记录以来，以这样“不要告诉别人”的句子开始的故事，大概都没有能做到“不告诉别人”这一点。
在如今的当下，就算是无聊的自言自语，在人群当中被人给听见了，过不了多久也会传的到处都是。
所以若崎在写报告时，一点辜负了少女信任的触动都没有。
至于额外的展开——也就是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或者与忽略的案件有联系之类的，他竟然没有半点的气恼，反倒是觉得感慨，终于轮到自己了吗。执行机构保密主义的风气，终于对向自己人了。
至于突然在网络上冒出来的流言，反倒也带上了同样的心情。
这样奇妙的事件，终于化成网络留言板上面的故事了。
传说，或者是怪谈。
都市怪谈。
茶余饭后。
街谈巷说。
或许那真的只是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无论如何，这样的故事在高中生的圈子里面不胫而走，甚至有成为热门话题的趋势——网上甚至出现了类似的梗和二次创作，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网友的精力充沛。
网络时代的大新闻。
顺带一提正在要论“不要告诉别人”这个音乐幽灵都市怪谈的地点，正是东京都的米花町某个派对。
该说真不愧是人杰地灵，犯罪率那么高的地方吗？
在米花町出外勤的这段时间里，若崎纱夏充分领悟了为什么日本警方不行，以及侦探事业存在的意义。或许他还能把这段经历写成小说发在网上。
每天都能稳定地听到警车的铃声，和上班打卡一样，报纸日日都有新鲜的案件刊登——比起别的町，米花的案件简直就像是个大杂烩。他头一次认识到原来杀人的动机门槛那么低。
而一旦出现未解决的案子，最后都有侦探在力挽狂澜。
已经不是案件跟着死者走，是案件跟着侦探跑了。
“你叫我过来的时候，可没跟我说是参加这种派对。”若崎纱夏坐在沙发上，看着远处聊天的人群无奈苦笑。
他是被柯南的一个电话call到这边来的，然后正巧就被要参加情人节派对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逮住，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这里。
柯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别过头去解释：“那不是，小兰姐姐他们要去参加情人节派对，我没办法跟着去，才叫上了你嘛……“
曲线救国外加先斩后奏是吧。
先用自己引开两位少女的注意力，成功混上车，何况自己也没法拒绝她们的邀请，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在忽悠了她们之后还能转过头来编个为什么把自己喊来这里的理由。
不过若崎纱夏没兴趣听他编瞎话，和一群大学生参加同一个聚会已经是他作为一个社恐的极限了。
更别说载他们前来的是一位看起来就很热情的短发壮汉……不，健美教练一样，还满腔热情的青年了。
或许是看出来若崎是被拉来凑数的，这位若林先生并没有展示出那种把他当成隐藏情敌的态度，反倒是非常热情地攀谈。
而社恐碰上自来熟，简直是灾难，一路上他都是嗯嗯啊啊敷衍过去的。
聚会是在别人的家里，房主姓皆川，别墅装修的不错，看得出来家庭小有资产，有一个漂亮的小庭院，四个人连同小孩一起走进大门，来参加聚会的除了他们一行人还有三名大学生，隔着门都能想像出里面热闹的场景。
若崎纱夏本来不打算引起注意的。
只不过来这里参加聚会的学生——除了若林，都穿着非常隆重的正装。
而若崎站在那里，黑色的修身长款风衣被早春的风吹得噗噗作响，并非是正装，但又比平时休闲的着装多了几分郑重，让人感觉这是否是一场时装秀上的模特。
虽说看对方的神情明显意不在此，也不像是恶意砸场子，但在还没有出学校这个象牙塔，进入社会进行磨练的各位学生来说，若崎纱夏无形之中释放出的气压一出场就占据了世间绝大部分的视线，连同着其他人的存在感都变低。
就像是一场展览上放在中心位被聚光灯瞩目的“镇馆之宝”那般。
如果但从着装上来说，带上墨镜再加上一袭黑色长风衣，来点背景音乐，还挺像《黑客帝国》的男主Neo。
还得多亏社恐体质，若崎纱夏一进门就躲进了角落的沙发，连诸位的自我介绍都没有参与。
关于大学生之间的交流，他半点兴趣都没有，疯狂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凝滞的气氛才重新开始流动。
园子本想是过来交流的，但是明显那边要热闹更多，以及也有帅哥在那边，不能顾此失彼，一时间也抽不开身。
最后，其他人在另一边桌上和睦相处，格格不入的两个人——若崎和柯南在角落里面干瞪眼。
“为什么是我？”若崎纱夏问，“你就没有别的人可以叫了吗？”
他还想问，柯南是已经可以过情人节的年纪了吗？
柯南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点了点头：“而且，你看起来很闲的样子。”
不，我很忙，你快闭嘴。
若崎纱夏回头瞥了一眼身旁的柯南，眼神中写满了不赞同与无奈。
你知道吗？乌拉圭的人口有345.7万，同时，仅澳大利亚就有4700万只袋鼠。如果袋鼠决定入侵乌拉圭，那么每一个乌拉圭人都要打14只袋鼠。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关心你自己。
“你见过哪个警察真这么闲的。”若崎纱夏反驳道。
我面前不就是？柯南愣了一下，真的认真想了想他所认识的各位警官们，最后半月眼腹诽。
不过话说回来，若崎纱夏还真不像一个警察。
他还没把这个疑点拿出来询问，就在这时，皆川夫人端着一盘咖啡向这桌走了过来。
“真是麻烦您了……”
若崎接过了咖啡道谢，不过并没有喝的意思。他意外地是一个甜党，就连咖啡也更偏向奶油更多的种类，像这种只加了牛奶的种类真是太为难他了。
看着皆川家的小孩，他才真正意识到了柯南和同龄人的不一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顺手拿起了甜点。
“怎么了？”柯南察觉到若崎的目光，看过去。
“没什么。”若崎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兰小姐还真是受欢迎呢。”
若崎纱夏记得上学时看过那幅莫奈的《海滨公园打伞的女子》，画里描绘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小山丘上，花草没过她的双脚，漂浮在青草地里。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光彩夺目。色彩斑驳的阳伞带着她慢慢远去，阳光透过湛蓝的天空洒到她的衣裙上，长裙在微风中飘动着，金黄、淡蓝、浅粉闪闪发光。顺着微风摆动的花草，仿佛可以闻到泥土与花草混合的清新气味。
流动着的白云和裙摆、起舞的青草，一切都似乎没有“安定“下来，连空气都在阳光的照射下颤动、流转着…整幅画只用了简单的蓝、绿、棕等自然的色彩，给人一种宁静舒适的感觉。
当时年纪尚轻的若崎纱夏看着那幅画发了很久的呆，不是痴迷于画作上笔触或是色彩，而是想着也许世界上真的有一个能够让人产生共鸣的安心之所。
只是话音落下后，柯南的眼神明显开始不善起来，这家伙，不会想撬自己的墙角吧。
对方身上那种神秘的气质确实是能够唬住像是园子一样的家伙，但如果小兰也……再加上今天小兰还带了巧克力来参加情人节派对。
柯南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头顶上危。
若是知道了柯南的想法若崎纱夏必然会不屑于一顾，他根本不指望任何人和自己建立稳定的长达数年的关系，一个人孤单太久是会变成习惯的，到那时想要改变的话就太难了。与其奢望与他人的交集，他更相信自己。
作为一个擅长破坏气氛的人，若崎从头到尾都没参加这群学生的联谊，皆川夫人看见这边沉默的气氛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克彦的同学吧？”
“很抱歉，夫人，我不是他的同学。”出乎意料的，若崎直接否认了皆川夫人的说法。
皆川夫人放下装满甜品的餐盘的手一僵，不明就里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她倒是不会觉得是皆川克彦别的地方交到的朋友，那孩子太自我了一点，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就在刚才那边的餐桌之上，他就已经把诸位都毒舌了一遍，成功拉满了仇恨。
不过既然不是同学，那应该是今天受邀前来的那两个小姑娘的朋友吧？
于是皆川夫人热情道：“没事没事，那就是朋友了。”
“我……”也不是他的朋友。
凑数工具人若崎纱夏根据自己的经验想了又想，发现如果真的说出这种话，会让气氛更加尴尬。还是微笑着改口道。
“那谢谢您，夫人。”
“对了，我注意到你刚才不打算喝咖啡？是不合胃口吗？”皆川夫人假装随意地问道，实则心中忐忑不安。
早已经看破了她在隐瞒什么——如果这点细节都看不出来，他也不用当公安，明天就去拿工资辞职了。若崎纱夏还是觉得不点破这种事情比较好。他脸上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我个人而言并不喜欢咖啡这种饮料，与夫人您的手艺无关。”
“这样啊。”皆川夫人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退下“真是不好意思。”
走的时候可能是觉得他也不可能喝咖啡，还把若崎纱夏面前的那份咖啡给撤下了。
等皆川夫人一走，柯南就忍不住发问：“你刚才说的那句是什么意思？”
“哪句？”
“就兰……和小兰姐姐相关的那句！”
若崎纱夏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背靠着沙发，满脸写着“累死了”，听着身旁柯南的问话诧异道：“兰小姐是一个好人？”
虽然确实是实话，但为什么你说得那么奇怪呢？
柯南知道他只是单纯地欣赏毛利兰的品质，而且对方也确实，长得漂亮，又有才华，虽然不喜欢侦探也不喜欢福尔摩斯，但心地善良。
善良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已经看过了太多因为各种原因而造成的凶案的柯南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而作为警察的若崎纱夏也同样。
他身体变小，独自对抗邪恶的黑衣组织，隐藏身份，也只是为了保护女孩，不想让她知道，扯进这些事情。女孩太善良了，光是想到她会露出的神情，柯南就觉得难受。
那可是一个连鸽子受伤了都会心疼的人。
不过他有些懊恼，怔怔的望着若崎纱夏，总感觉心底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你怎么就表现得这么累了？”
“不然呢？只有表现得足够亲和，乐善好施乐于助人……什么的，才能让你能更好地和别人交流。”若崎纱夏叹了一口气，“不过呢，人总不能一直带着面具吧？那样的话会把自己累坏的。我底子里就是这么怕麻烦的家伙。”
从一开始柯南就觉得很奇怪了，这个人非常难懂，但又非常好懂。
他总是把自己的本性暴露无遗，但又在关键的点上模糊不清。
就好比柯南现在知道，他叫若崎纱夏，25岁，是一名警察，洞察力非常强，武力值也不低，也很聪明，童年记忆几乎没有，怕麻烦也不怎么凑热闹，也有一些让人在意的小毛病，不过总的来说是个好人。
而更深的，就不清楚了。
自然，人与人相处之间并不会一上来就将心比心，把自己的想法，过往等都说个遍。
但不同于其他人，所有事都追寻着因和果，但每次想要继续了解若崎纱夏这个人的时候，却会发现不知从何开始。
而若崎纱夏的态度也很简单，就像是一本书放在那里，你看不看是你的选择，如果你打算接着了解内容，他就继续说下去。
就好像……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一样。
“你查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若崎纱夏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不会把我骗过来的理由都给忘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从一片洁白的页面开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