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谜语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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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宰治的死缠烂打下，就在织田作之助为业绩奖金即将答应挑战自我，从此走上文武双修之路的前一秒，福泽对看戏的医生开口了，表情严肃。
“森医生，”福泽揪住坐在书桌边托着下巴幸灾乐祸的医生的领子，把人扯起来后往前一推，“该你说话了。”
再这样下去，你的弟子就跑到我这里来了，你还在等什么？
像个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那样，森林太郎向前踉跄了两步，被一脸嫌弃的男孩躲过，又被红发的少年抵住肩膀向后跌倒到地上，这几日待在诊所里不修边幅，下巴上长了些短胡茬的黑医哭丧着脸，一边揉着身后摔疼了的部位，一边看着始作俑者抱怨：“嘛，福泽阁下也太过分了，明明初见时先是进入了我的房间，后是带我吃饭，又随手给了我一大笔款子……结果到现在有更年轻的就把我像破抹布一样随意对待了吗？”
轮到我说话？福泽阁下还真是自然呢，可我并不是阁下的下属啊。
“森鸥外！”
首次包含着训斥意味的怒喝使得森林太郎语气一顿，随即更加委屈地看着严厉的保镖：“本来就是，阁下近日来就是对我越发粗暴了，哪有初见时耐烦？”
福泽紧紧地皱着眉头，织田这样，也能勉强说是因为少不经事，童言无忌，森医生怎么也这样频繁地，毫无顾忌地开这样的玩笑？
即使是上一次时，森医生也没有过——
“银狼阁下，您有祭奠过我吗？”
穿着白色的孤儿院院长衣袍的男人带着熟悉的笑容出现在一筹莫展的会议上，在除了乱步意外的所有人的惊愕表情里，在与谢野的质问声中信步走到他面前。
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再无法把幼稚的挑拨之言宣之于口。
他记得森医生问话那时的语气，或许是多年的院长职位磨平了他的尖刻，话音却依旧带着调笑的意味，那是他早融入骨血的部分，根本不以事件的严重与否为转移，所以才能在“死亡”了的五年后，不顾被剩下的一方的感受，照常寒暄。
“没有。”他这么回答，然后看到那人一副早已料到的，可恶的笑容。如果我说有，他又会怎么表现呢？会惊讶吗？会像我当时看到他那样不知所措吗？
福泽回过神来，对着一脸装模作样的委屈的年轻的森医生无奈地轻呵：“不要胡闹。”
他又补上一句：“下次轻点。”
这就算是让步了，福泽深知森鸥外这个人的秉性，“没有下次。”这种话是断然说不出口，也无法保证的。
然后，他就从年轻的森医生脸上看到了回答“有”后的反应。
森林太郎睁大了眼睛，一脸见鬼的神色，仿佛从未指望被投喂的野猫，戳不及防被鱼干砸到脑袋，还怀疑是什么新型的陷阱。
现在轮到太宰治捧腹大笑了。
“哈哈哈，森医生你这不是被‘宠爱’的很好吗？”男孩带着恶意揶揄，“下次可别再惹保镖先生生气了哦，人老珠黄的你真的会被当抹布一样丢掉的。”
既然不是领头的，由你跟我做的交易靠谱吗？
“不劳军师大人费心。”回敬嘲笑的速度并没有减慢，转头对男孩露出假笑的医生十分贴心地建议：“需要在下为您带路走出这片混乱之地吗？您也知道，擂钵街对您这样年纪的孩子并不友好。”
就凭借你现在的处境，你觉得你有资格挑人？
并没有理解此番对话间之惊险的福泽点头，确实，与正常的街道正好相反，在擂钵街里，孩子是最不受保护的存在。
他记得这个把港口Mafia扩张至整个关东地区的首领，为了保命可是在横滨地标的大楼的顶层，那个连天光都不可透入的办公室里待了整整四年。
成年的太宰治是一个全然的脑力派，幼时的他就更不可能有武力方面的天赋了。
“真是体贴地叫人起鸡皮疙瘩啊森医生，我不过是在入水的时候刚好被这位红发的哥哥救了而已，身边没有跟着部下哦，”就和福泽所知的一般，太宰露出和医生如出一辙般的笑容：“在一进诊所已经把我扒个精光确认了没有跟踪器和窃听器之后，您现在再带上这个儿科医生一样的面具，挺膈应人的。”
下一秒，男孩以纯真的与同龄人一般无二的孩童嗓音发声：
“如果这个哥哥真的愿意给我写小说的话，我就加入这边保镖先生的队伍！”
太宰治在恶心人方面向来不吝于采用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招数，而另一边脸皮厚的大人也适应良好地全盘接受了。
“是吗？Port Mafia对待年幼的成员的背叛宽容性更高些吗？出乎意料地有人情味啊。”
“首领爷爷对我很好的！”男孩鸢色的眼睛仿佛和巧克力一般甜蜜，“森医生要来吗？相比我这种小孩子，我保证首领爷爷会更加喜欢森医生这样厉害的大人！”
“非常感谢太宰君的邀请，但鄙人觉得为为医者还是要尽量为多的患者提供服务才算践行了正道呢。”
“哇，森医生你这里有没有止吐药啊？”
“没有哦，那边的垃圾桶太宰君可以拿来用。”
福泽沉默地看着这对记忆中的师生友善和平的唇枪舌战，有一种和看静男阁下被森医生嫌弃的相同的既视感。
等等，年纪也对的上，太宰治不会真的是森医生的私生子吧？
福泽维持着表面的波澜不惊，不经意地打量二人。
长相还是有所区别，相比太宰治说是黑色，不如说更偏向深棕的蓬松乱发来说，森鸥外有一头鸦羽般黑色的中长头发，除了额上两缕无法服帖地听从梳子的安排，总得来说还是继承了静男阁下发质的柔顺，再看眼睛，紫红色和鸢色也无相似之处，面容虽都是清秀那一派，森医生却更显妩媚——
为什么我要拿一个成年人和孩子比什么“妩媚”。
福泽压下心里的波澜，镇定自若地决定把原因归咎于森医生毫不遮拦的口花。
那边属于脑力派的交锋也已经出了结果。
“真的不考虑和我交换阵营吗森医生，我连要送给你当做入职礼物的东西都想好了，”终于放弃了虚以为蛇的男孩叹了口气，像是疲累地告饶，“你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屈居于银狼先生之下的人啊。”
“并不是之下哦，现在我才是福泽阁下的雇主呢。”大人因为抢占了先手而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此时的笑容也多少真切了几分，“那么，就这样说好了哦太宰君，这件大衣就算是我送给你的入职礼物，织田君，就麻烦你送这孩子回家吧。”
“啊，好。”
福泽：？森医生你招呼我的部下给你做事怎么这么顺手？织田你怎么也答应的这么顺口？
“啊，对了，”跳下书堆的孩子在红发少年身前回头，却是对一直充当背景板的福泽似小心眼地告状：“福泽先生，对于十分不配合，甚至还对您有非分之想的雇主，您不管他的死活也是没问题的哦？”
福泽对太宰治突然对他说话感到哑然，但依然郑重地对这个精明的实在不像是十岁孩子的男孩予以回复：“多谢提醒。然，我会在实际行动之前就给与制伏，无论是哪方。”
男孩看看他，又转头看看十分尽职尽责牵着自己的手的红发少年，摇头叹息，不知是对谁喃喃：
“直觉系真可怕。”
而作为话题的森林太郎显得十分大度地笑笑没有出声，只是与银发的武士并肩站着目送男孩牵着红发少年的手，说说笑笑地离开。
“福泽阁下真是招孩子们喜欢啊，”一直到再看不清两个孩子的背影，森林太郎才喃喃了一句，在福泽疑惑的回望里对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知道的还以为阁下老早就是这些孩子们的长辈了呢。”
“并无此事。”至少他与太宰治就不如何相熟，“森医生倒是与那孩子交流了许多。”
“唔，但他却不惜背叛港口黑手党也要加入阁下的麾下啊。”
“！那孩子有这样说过吗……？”福泽满面茫然，纵使医生和那个孩子来来往往说了不少令他头痛的话，以他的耳力也绝不会错漏这种重要的信息，“那只是孩子间的玩笑话……”
“像太宰君这样的孩子，不会开毫无意义的玩笑话，福泽阁下，他的言语，最好要认真以待才不至于日后陷入被动，实际上，我也很擅长聆听话外之音。”
森林太郎瞥了福泽一眼，转过身来面对他，他们本来站的近，因为身高的差距，森不得不稍微仰着头才能直视福泽灰绿色的，狼一样的眼睛。
“‘鸥外’是我在外国留学期间，为了挣些零花给外文社撰稿时所用的笔名。”对外人介绍自己时一概使用“森林太郎”的年轻医生像是不经意地提起，眼里却尽是得不到解释不罢休的探究意味，“真让人费解啊，您有时好像已经知晓了一切，某些时刻却又迟钝的丝毫不像作假……还是说，阁下只是对于我的事情非常熟悉？”
一贯不会被人近身，这一次福泽却没有退开，任自己的银瞳被眼前的人紫红色的眼眸占满。
森林太郎已经能够熟练应用操心术的技巧，知道疼痛造成的恍惚并不是引诱出真相的必要准备，有时温柔如恶魔低语般的眼眸本身就足够令人坦白内心的隐秘——
银发的男人仿佛愣住了，不自觉抬起手，似乎要抚摸眼前人的脸颊。
森林太郎不禁勾起嘴角。
下一秒，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就穿过了黑发，揪住了森林太郎的后领子。
“在探究我之前，森医生不如先向我说明一下在我面前，却绕过我，利用我或者我的部下和别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谜语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