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共建和谐二次元》兔子币

4、Reload

　　魔鬼被关进铜瓶之中，加上封印，投入大海。
　　在被封印的第一个百年里，魔鬼发愿：如果有人救他出来，他便会给那人一生享用不尽的财富。
　　第二个百年，魔鬼发愿：如果有人救他出来，他便会给那人一个王国。
　　到了第三个百年的时候，魔鬼发愿：如果有人救他出来，他便会满足那人的一切愿望。
　　瓶中依然黑暗、冰冷、死寂，四百年如此，一直如此，似永无尽头。
　　于是魔鬼发下最后的誓愿：如果以后有人救他出来，他便会杀了那人。
　　第五个百年，瓶子被打开了。
　　每当凝视黑川伊佐那的双眼，水原总会想起这个故事，然后淡然挪开视线，在心中嘲笑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
　　“不过是小孩罢了。”
　　------
　　收养手续办理得很快，或许也有权利者的巨大能量，以往凝滞的程序被一口气打通的原因。总之水原成功当天就将黑川伊佐那领回了家。
　　“包裹只有这些吗？”
　　水原指了指他的小书包。用手掂量一下，轻得让人心疼。
　　“嗯，就这些。”
　　水原点点头，领着伊佐那向院外走去，走到半途才意识到小孩的步伐并不大，转身，还撞见两只小腿努力追赶她的样子。
　　好吧，是她不够上心。
　　于是水原伸出手，男孩眨了眨眼睛，犹豫着将小手放了上去。
　　“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他也有家了。
　　和母亲妹妹一同颠沛流离。
　　被抛弃之后进入福利院食不果腹。
　　现在，她告诉自己，你有家了。
　　好奇怪的感觉。
　　女人领着他走过福利院到门口的路，跨过那道原本他以为永远跨不出的门牌。
　　出来了。
　　他没有回头。因为没有什么好留恋。
　　争抢食物，寒冷和孤独，打架斗殴，复仇再被报复，他将一切回忆打包好，丢在了身后。
　　不要再找过来了。
　　水原没有太在意身边小孩的感伤。
　　今天的食宿反而是更担心的议题。
　　【你从福利院中领养了[黑川伊佐那]，获得声望50】
　　【现在声望：350】
　　哇，低得可怜。
　　在接任模式里，声望也会继承。真不知道前任市长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能让口碑掉到路过的蚂蚁都要吐口口水的地步。
　　召唤[山本武]和[邦古]，剩下的系统代币不多，完成[每日雇佣5个契约人物]的任务，也只能获得10个系统代币，不划算。因为水原选择的是长期雇佣，即使第二天任务进度刷新，也会重新计算为（2/5），选择还是能憋就憋住，明天再召唤新的人手。
　　[完成基础水利设施]也是个花钱大头，基建类大多烧钱都是亿为单位，现在租车都得等CD的她不可能着手的任务。等明天0点任务刷新看能不能换一个简单一点的。
　　她打开车门，等黑川伊佐那先上车，小孩乖乖坐好，再坐到他的旁边。邦古换到了副驾驶，透过后视镜和小男孩笑了笑。
　　估计又是把人家当孙子了吧。慈眉善目，眼睛都笑没了。
　　黑川伊佐那拘谨地点头，当作回应。
　　一时间，车内的沉默无限蔓延。
　　水原看似在看车外的风景，实际在看任务面板。
　　邦古绞尽脑汁想年轻人感兴趣的话题，竟找不出来一个。
　　黑川伊佐那坐立难安。他能看出来大人们讨好的脸色，也大概知道这台轿车的价格不菲。因此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和这位收养人接触，连称呼都无从着手。
　　母亲？太拘谨了。
　　妈妈？会不会太亲热了。
　　叫水原小姐，她们明明是家人的关系……
　　男孩举棋不定，坐在车内挺直了背，不敢松懈，努力让自己的举止与周围相称。但听话的没有出声，始终低垂着眉眼，像一副精致的人偶。
　　水原任务清单整理完毕，方才从镜中的反射察觉到男孩安静的侧脸。
　　该怎么叫他呢——水原从不会在这件事上计较。
　　“伊佐那君。”
　　她侧过脸，俯身与男孩对视。
　　“我是水原，你怎么称呼我都可以。心理上接受不了，也没必要勉强自己叫我妈妈。”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正因如此，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成为任何你希望的关系，无论是朋友，还是家人。”
　　仿佛被雾气包围了一样。
　　只要被她注视，灰败的世界就会变得朦胧、柔软，让人昏昏欲睡。
　　明明她手的温度是那么的冰冷。
　　明明她见到自己从未笑过，也称不上和蔼。
　　但黑川伊佐那却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实且不会改变的。她的话语有使人信任的魔力。
　　他嘴唇微动，好像出生以来第一次尝试说话般无措，咬定字音，吐出气息，呼唤出那个脑海中的名字。
　　“水原姐姐。”
　　“嗯。”
　　她应下。
　　一切又回到开头。
　　寂静和无言。
　　但这次的沉默却让黑川伊佐那感到舒适。
　　他左看右看，在没人注视的角落，开心地小幅度荡起腿来。
　　水原带伊佐那先来到了附近最大的百货商场。
　　家里没有准备小孩的生活用品，一切东西都得重新购买。
　　牙刷牙膏杯子，两套日常服和一套睡衣，餐具房子会自带吗？暂时先买一套马克杯吧。啊对了，还有床单被套。水原闭上眼，想象着一个人回家，会做什么，需要什么，一一列在单子上，然后让伊佐那自己挑选。
　　“喜欢这个颜色吗？”水原指了指紫色的杯子。
　　“嗯。”小孩对杯子爱不释手，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那就这个吧。”
　　所有东西放进购物车，扫描，刷卡，委托超市运送到新地址，解决完生活问题，水原问伊佐那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
　　对于黑川伊佐那来说，进食只是为了继续活下去，有食物已经很不错了，大部分时候大家都要拼尽全力去争那几块干瘪的面包。
　　“那意面可以吗？”
　　“嗯。”
　　水原随着玩家等级的累积，身体素质加点很高，但忙活一天下来，难免积累了一些精神疲惫。
　　她会做饭，单独活动的时间很多，不做饭是会被饿死的。行动隐蔽时点外卖从开销上和信息保密上都不允许。三菜一汤是没有功夫做的，简单的意面还是可以考虑亲自下厨。
　　毕竟她还没有钱雇佣厨师。
　　意面只需要煮熟+调味，方便快捷还美味。
　　水原挑了几个番茄，买齐调味料和意面，打道回府。
　　豪华轿车将水原一行拉到了刚刚完工的别墅前，水原挥挥手，宣布邦古可以下班了。
　　“老爷子辛苦了，明天记得准点上班。”
　　“哎哟，陪你跑了一天都不知道留我吃饭，白眼狼哦——”
　　白发老头锤着自己的背，装模做样地咳嗽，眼睛还不停瞄水原的表情。
　　“你那边不是有人等着开饭吗。”
　　道场唯一幸存的徒弟，因翘课而逃过一劫没有被饿狼打得退出道场的茶兰子。
　　是个拿不上台面的平庸的弟子。但是……
　　邦古想起那小子刻苦的样子，还有爱戴自己的神情，不自觉笑出来。
　　“是啊，还是得回家吃饭。那我就走了。”
　　随后，老人消失在夕阳中。
　　水原欣赏着自己的Big House。
　　完美的豪宅，和她预想的一样，不枉费她加给装修队的鸡腿。
　　大门电动控制开关，宽敞的车道两边是打理好的园景，中心还有金色喷泉。大别墅金碧辉煌，上下两层五个卧室，厨房宽敞明亮，客厅有落地窗，还附带琴房、书房、游戏室、游泳池、地下室和车库。
　　什么叫骄奢淫逸啊.jpg
　　她牵着伊佐那，一起参观房间。
　　“以后这是你的拖鞋。”
　　“以后这是你的杯子。”
　　“以后这是你的房间。”
　　一切都是崭新的，闪闪发光了。
　　“你可以先去沙发上看电视，饭好了我会叫你的。”
　　“水原姐姐自己下厨吗？”伊佐那有些吃惊。
　　“厨师明天就上任，在此之前可能要委屈你尝尝我的手艺了。”
　　水原脱下外套，折起袖子，将马尾辫团成丸子固定好，把小孩赶到客厅去了。
　　黑川伊佐那机械性地照做，坐上沙发，遥控打开电视，看电视，实际上全身感官都在听厨房那边的动静。
　　流水的声音。
　　水冲刷碗盘的声音。
　　这是油烧开的声音，劈里啪啦。
　　食材炖煮的锅里的声音。
　　经历了太多事情，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伊佐那还完全没有实感，就像是在做一场随时可能醒来的美梦。只要一闭眼一睁眼，又是福利院的天花板。
　　但是，此刻，他好像抓住了现实。
　　身体陷入沙发的触感，电视的噪音，有人在为自己做料理的事实。
　　——坐好等着妈妈开饭，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打架，不用担心明天的温饱，只需要等待。
　　伊佐那闭上眼，想要再听一会。
　　可惜，水原已经把饭做好了。
　　番茄酱意面的做法很简单。水原把番茄煮熟剥皮切碎，意面放入加过橄榄油和少许盐的水里炖煮捞出，牛肉糜用黄油炒过之后下蒜末洋葱末，最后将番茄和意面都放进去，加水加番茄酱，用胡椒调味，罗勒叶点缀就大功告成。
　　虽然自己吃的时候马马虎虎对付一顿，但第一次给孩子吃，水原的心还是有点紧张的。
　　直到伊佐那卷起一团意面，塞进嘴里，笑着说“好吃。”，她才放松下来，动筷子吃自己的那份。
　　今天还只是起步，水原不想给自己安排太多公务，只是定了个闹钟提醒自己明天要雇佣新的人。
　　厨师，管家，现在要养小孩了，保姆和教师也要加上。自己的形成也需要秘书来管理。
　　嗯……有没有能全部担任的，全能的角色呢。
　　一道全黑的身影浮现出脑海。
　　“啊~找个执事好了。”
　　水原口中的执事，永远只有那么一个。
　　不过，那都是明天的事情。
　　她拍拍伊佐那，提醒他：“该去洗澡了。”
　　“你能自己洗吗。”
　　八岁的伊佐那小朋友乖巧点头。
　　“那就自己去吧，毛巾和换洗衣服我放在外面。”
　　说是这么说，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守在了浴室门外。
　　水原实在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徒手和幼体炎龙搏斗的经验倒是有。所以有的地方容易忽略，有的地方又容易过度保护。
　　伊佐那一类的孩子都很早熟，洗澡应该是没问题的。
　　听说人类幼崽是很脆弱的生物，好像不用太担心……？
　　水原正想着，浴室内传来尖叫声。
　　女人二话不说打开浴室门，紧急跑进去查看，伊佐那坐在花洒前，只有头顶被淋湿，眼睛睁不开，像一只淋雨的小狗。
　　没有危险。
　　好险好险，以为是敌袭，差点把太刀、匣武器和光剑召唤出来了。
　　水原上前一步，蹲下查看小孩的状况。
　　伊佐那的眼睛进了水，感受到水原的接近，连忙解释：“对不起，我不太会用这个。”
　　他的手按在花洒上。
　　“被烫伤了吗？”
　　伊佐那摇摇头：“没事，只是一小会，我很快就关掉了。”
　　“头顶出水所以吓到了而已。”
　　这种花洒需要按住阀门，才能从头顶淋雨的模式转成手持花洒的模式。
　　水原接过花洒，进都进来了。
　　“我来帮你洗澡。”
　　“嗯……”男孩子到底不自在，但没有拒绝。
　　水原心里没有什么情绪，反而有种自己养了猫的感觉。
　　又是清洁，又是投喂，又是买衣服。
　　照顾人比想象中还要累。
　　她用毛巾替小孩搓背之后，再打了些泡沫洗头发。
　　这孩子皮肤偏棕色。是混血吗？肩膀和后背还有一些旧伤和淤青。
　　睫毛真的好长。
　　“记得闭好眼睛。”
　　“好。”
　　“水温可以吗？”
　　“没关系。”
　　头发是银色，好漂亮。水冲掉之后，像丝绸一样。
　　“那个，对不起。”伊佐那说。
　　“什么？”
　　“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啊……水原进入浴室太着急，裤子和衬衫基本上都被淋湿了。
　　她太在意：“衣服湿了洗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凡事不要忍耐，要和我说。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有办法解决的。”
　　“懂了吗？”
　　“嗯，懂了。”小孩应声，但水原估计他没怎么听进去。
　　小猫咪还在熟悉环境，对所有刺激都过反应的应激阶段，慢慢来吧。
　　洗完澡，换好衣服，伊佐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紧张了一天，精神松懈下来，困意也上来了。
　　“去睡觉吧。”
　　水原的房间就在伊佐那的隔壁。她拍拍他的肩膀，算是道了个晚安，转身去握房间的门把手。
　　却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
　　伊佐那也被自己的动作吓到，连忙松开，眼睛却不自觉地盯着水原看。
　　“……可以一起睡吗。”想要撒娇。想要被纵容。
　　这个年纪需要家长陪着睡觉是正常的吧？
　　40年的老玩家几乎回想不起自己的童年时代。只是脑子里隐隐约约有着要给孩子健全的爱和教育的观念。
　　“好，我们一起睡。”
　　晚上有什么事，她也能即使反应。
　　这一夜，水原没能睡好。小孩的体温太高，像是抱着一个巨大的暖宝宝，难以入眠。
　　这一夜，黑川伊佐那没能睡着。太过兴奋地望着天花板，视线触及到身边人的脸庞就想要笑出声。
　　好幸福。
　　好想一直这样……
　　我的。
　　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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