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游戏马甲是所有人的大佬》众人拾柴

4、长嘴了就不要当谜语人

　　“你还好吗，之之？”

　　陈酉——那个男性审讯员——跟上陈摇之的步伐。

　　“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下……”

　　“闭嘴。”陈摇之冷冷地说，手腕上佩戴的禁锢器亮起了危险的红灯，“我不想听一个叛徒的虚情假意。”

　　陈酉无奈叹气：“他们从来都不是你的‘同胞’，他们只是把你当成了一个……容器，你现在应该能明白的，之之，他们的理念和追求早就是疯子的范畴了。更何况，我是你的哥哥……”

　　“你不是我的哥哥！”陈摇之的音量不可避免地拔高，好在她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快速收敛好一闪而过的失态，再次沉下嗓音，“我没有必要对一个叛徒多费口舌，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准备告诉我？”

　　陈酉沉默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岔开了话题，他一贯擅长这个。

　　“按照规定，接下来你会在观察室进行为期三日的观察阶段，如果你没有异常表现，上面会酌情下调你的威胁程度。”陈酉盯着陈摇之的后脑勺，他知道对方不会回头看他，“我知道你对这些规定很不满，但侵蚀非常难以提防，我们必须确保每个环节都是严谨而有效的。这不仅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之之，还是为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

　　一路上都只有他们兄妹两个人，直到这时，他们才遇到了除他们以外的其他人——两名全副武装的执行员，面罩把他们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旁人觑不见他们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窒息感。

　　执行员是来等待陈摇之的。

　　等待这个距离变异物曾只有一步之遥的疯子、被宣布死亡的通缉犯。

　　他们会把她押送进特殊观察室（需要A级及以上的权限才能调阅），确保她不会和外界接触，以免这个善于操纵心灵的觉醒者趁虚而入，让侵蚀在不知不觉间扩散。

　　只有遇到暗含危险但又有合作需求的特殊人物的时候，陈摇之才有机会展示她的贡献：去试探对方，挖掘出对方的真实态度，以此作为合作前的另一重保险。

　　“说谎——你也是，他也是。”陈摇之打断了陈酉，“我的异能对他无效，要么是他的精神早已在疯狂里彻底变异，要么是他也有和我类似的异能，并且对我形成了优先判定。”

　　陈酉语气复杂：“这是……你私下告诉我的吗？”

　　“不，”陈摇之微微昂起下巴，“是我要写在报告上的。”

　　…
　　…

　　写报告确实是一件麻烦事儿。

　　周吾对此深有体会。

　　他拿着光屏跟在陆天茵身后，嘴里还念念有词：“……‘当时情况非常紧急，我们怀疑有身份不明的高阶’……不，‘具有高度威胁性的觉醒者’，对、对，这样可以多凑几个字……‘具有高度威胁性的觉醒者混入开采区的蜂巢。此人身份不明、实力不明、目的不明，鉴于此，我认为在未授权情况下临时调高封锁线的输能是有必要的，因为这属于《管辖局外勤安全手册》里提及的紧急情况’……”

　　陆天茵：“……”

　　尽管她的眼睛都是人造义眼，眼球的转动和瞳孔的收缩都是为了更好地聚焦，一种深切的无奈情绪还是流露了出来。

　　她语气微妙地说：“我不会这么写报告。”

　　“一样、一样。”周吾大大咧咧地一挥手，“让我看看下面怎么编……‘本人身为和第三特遣队合作的技术人员，拥有进攻性异能是一件合理的事’，没错儿，这很合理，‘因此顺利制服了一个躲在封锁线里的漏网之鱼，他是进化学派的成员，虽然威胁性不高，但脑子空空，蓄意袭击官方人员’……”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研究室门口。

　　“消个毒，进去吧。”陆天茵看了周吾一眼，后者还埋首于他狗屁不通的报告里，闻言嗯嗯啊啊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个字。

　　“……‘袭击者试图混淆我们对他的认知，让别人以为他才是陆天茵，要我说，这的确是一个不妙的选择’。”周吾嘀嘀咕咕，“‘他拙劣的表演惹人发笑，我轻易地制服了他，得知他来自进化学派’……我前面是不是点明过他的身份了？算了，这不重要……”

　　“行了，大忙人。”陆天茵失笑，“我们还等着给你维护呢——就剩你了。”

　　…
　　…

　　严商被客客气气地请出了审讯室。

　　这次的场所变成了会客室，招待的零食从饼干糖果变成了巧克力和热咖啡，还有宽大的沙发和明亮的虚拟风景。

　　这让严商多少有些可惜，毕竟他本来可以每嚼一下糖果就让对面两个人吓一跳（特指前一批审讯员），好像他嘴里咔嚓咔嚓的不是硬糖而是别人的眼球。但现在，要和他会面的明显是一个地位更高的人，这也意味着，对方的心理素质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可以比拟的，那种吓唬人的乐趣不免要往后靠一靠了。

　　他的视线扫过桌面，不过游戏视野并没有给出什么类似于“这是一杯咖啡”、“这是一块巧克力”的标注。

　　它好像只对NPC有反应。

　　还有一些特殊材料……比如那个“残留的终末气息”。

　　当然，现在还可以再加上一个——“心灵的碎片”。

　　这是在陈摇之试图用异能套话时突然出现的，可以用来解锁另一张身份卡。可惜的是，或许是解锁材料太低级了，这张身份卡能解锁的时间比【深潜者】还短，只有10秒，好在陈摇之一口气送出了三份“心灵的碎片”，加起来能用30秒呢。

　　……明明都是我自己的东西，为什么用起来还要扣扣索索的。

　　在严商腹诽间，一道爽朗的女性声音从门口响起：“让你久等了，我的朋友。”

　　他一抬头，就看见半透明的界面瞬间打开。

　　【姓名：安无书】

　　【异能：怠惰之语（当前共振56［B］/上限61［A］）】

　　【修正：缴械（+7）/被动亲和（+8）】

　　【描述：真正的猎人可以把任何事物都变成武器，包括言语】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安无书仍然用熟稔的语气问：“这个景色怎么样？它可是‘自然’系列里人气最高的一个，或者我们可以试试其他风格？”

　　严商看向了一旁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片漂亮的绿地，风吹来时，每一朵花、每一颗草的摇晃幅度都像设计好一样完美。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只是一片被人工智能设计好的虚拟程序，就连宽敞明亮的落地窗，也是这片虚拟风景的一部分。

　　“很不错。”严商接过安无书递过来的遥控器，随手调了几个其他的景色，最后定格在倒映着星空的海面，就像和一位真正的老朋友见面似的放松，“不过我比较喜欢这个。”

　　“是‘海洋’系列的‘星光之海’，我在处理要紧事的时候也喜欢选它，大海总是有着让人放松的力量。”安无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虚拟风景，“我们的目标，正是要探索这样一片‘深海’。”

　　严商回想了一下游戏的管辖局有什么行动理念和目标。

　　是保护人类吧？反正管辖局里没多少红名怪来着……

　　他对安无书倒是有点印象——在游戏中后期，她经常出现在剧情cg的前几个画面，要不是严商按“跳过”的速度更快，他肯定要过完所有剧情了。

　　……早知道就多瞅两眼cg了。

　　好歹知道会发生啥。

　　“终末？”严商略一思索，反正游戏的最终BOSS就是终末，身为一个挺到游戏结局的官方组织，管辖局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你们在探索它？”

　　先扯两句再说.jpg

　　“的确如此。”安无书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对终末进行的观测任务一向是管辖局的重点，但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深渊’，终末都无法为人类的感知和任何机械设备直接捕捉，我们唯一能观察到的只有由它所引起的空洞现象。”

　　虽然不知道剧情，不过严商对游戏设定还是很了解的——

　　空洞的产生因素之一确实是终末，这类空洞一般出现在【深渊】；另一个因素，则是觉醒者。觉醒者与终末的共振程度一方面决定了他们的异能强度，一方面也与他们失控或死亡后所引发的“坍塌”、进而出现空洞的可能性挂钩。

　　觉醒者越强，与终末的共振越高，异能能量逸散造成坍塌后所引发的空洞的可能性和规模也就越大。

　　总之，觉醒者其实个个都是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还是长腿会乱跑的那种。

　　“如果真的无法了解，你们也不会说出‘终末’这个词了。”严商好整以暇，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能理解你们的戒备和怀疑，这都是必要的，如果你们是准备邀请我加入一个大计划的话——”

　　安无书没有犹豫和迟疑，直截了当地接了下去：“一个监测终末、了解终末，但又保持理智和自我的计划，它在等待一个能真正推动它行走下去的新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