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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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到了体育节。
十班作为高二尖子班，在开幕式方阵中展现出朝气蓬勃的面貌，脚步整齐，在卷生卷死的特色方针中，身穿校服，走出了万人难敌的气势。
其他班的老师别提有多羡慕了。
“前阵子又是外出调研，又是公开课要忙，还以为苏老师对你们班那些孩子放养了呢。”
“苏老师是真的上心，把十班什么都管得好。”
“这得是练多久才能走出来的整齐度呢？”
苏学彬摆手装低调，却骄傲地挺直了腰杆：“也就练了两个晚上，嗐，那群崽子可难管着哩。”
一群人回到班级座位区。
各个嘴上说着吃了老苏的宵夜，那肯定是不能辜负老师的大出血，可实质上，大伙儿都默契地不想让班主任为自己操心了。
祁浔勾着笑意，跟身穿校服的纪琢前后坐下，打量着那脑袋后的小旋儿，见他跟左右几个同学也聊得不错。
莫名就心情很好。
新的班级、同学，以及看上去不好惹的同桌小猫崽，或许也是命运馈赠予他的新礼物。
“祁浔同学。”
女生带着轻微的夹子音，打断了思绪，一回头果然是许加蔓坐在身后。
祁浔的好心情溢在英气脸庞上：“有什么事吗。”
许加蔓捧着下巴，有点看好戏的意味：“你好像一直在偷看纪琢同学诶。”
祁浔毫不避讳地笑道：“然后呢。”
“还好啦，”许加蔓一撩刘海，“就是觉得班里有些同学说你们俩关系差什么的，还挺傻的。”
祁浔扑哧了声。
许加蔓好奇又问：“所以，祁浔同学到底是不想跟我去咖啡厅，还是没办法跟女孩子去啊？”
祁浔微挑眉梢：“你猜？”
许加蔓一脸“原来如此”的笑意，还想再追问些别的，确认祁浔同学的取向是不是正如她想的那般。
可这时。
眼前的纪琢同学突然起身，手上还揣着个手机，看样子真是不怕被老师找的。
“欸？”
许加蔓愣了下，见纪琢那抹背影勾勒出了孤僻，忙搡了搡祁浔，“要不要去看看？”
陆陆续续有班级到场，堵得出入口水泄不通。
祁浔本就起了身：“学委怎么还梁展尧上身了？”
他借过其他同学，从体育馆C口溜出去，左右看了看，一下发现纪琢是偷偷来打电话的。
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又是跟狍子联系上了？
祁浔跟在身后，稍一走近拐角，酝酿好了给人把手机夺过挂掉，就见纪琢猛然抬脸而来，但视线好像越过自己望向了身后。
这场景貌似有点熟悉了。
身后忽然冒出了一声：“你们俩是哪个班的？”
祁浔眨了眨眼，侧身对上隔壁班的体育老师，而余光里，纪琢早已将手机藏好了，透着一脸无辜的神情。
那老师纳闷问道：“其他班都在等开幕式表演呢，你俩什么情况？”
祁浔脑子里高速运转了下：“有点难以启齿。”
纪琢相当上道：“我俩在找洗手间。”
那老师一脸不信：“洗手间在体育馆D口，怎么往这边找来了，而且多大了还要人陪啊？”
祁浔和纪琢对视一眼，有种同流合污的默契感。
祁浔：“我有赛前焦虑症。”
纪琢顿了顿：“所以我来陪他。”
老师：“……”
打工人的脸上像是写着“我真该死啊”。
眼看老师的脸上还浮现出了歉意，上前拥抱了他俩，还差点要亲自带他俩去洗手间，生怕下一句会冒出“我真该死啊”。
祁浔赶紧暗示纪琢：“我会更紧张。”
“……”
纪琢忙走回来拉走他，“对，他会更紧张，就不麻烦老师了。”
紧接着，他俩往场馆里的通道抄近道。
场馆里是喧嚣声，走出场外是截然相反的肃静，祁浔跟纪琢立在光线晦暗处，彼此都心跳得有点快。
祁浔算账来了：“你又在跟狍子打电话？”
纪琢：“什么？”
“狍子，”祁浔用着拆穿人的语气，叹气道，“那种家伙就是在套近乎，理他干嘛啊。”
纪琢：“……”
他刚才是在跟妈妈联系来着，店里有一单外卖联系到他这儿了，纪琢只是想找个地方说一声而已。
以及。
眼前这家伙怕是想不到——隔壁学校的混子头目会是自己的冰球迷弟吧。
纪琢的眼神上移，落在那张恣意且张扬的少年脸蛋上，忽然笑了起来：“我跟我妈妈打电话而已，我还犯不上特地为了狍子出来一趟。”
祁浔微怔地盯着那张脸蛋。
纪琢反应敏感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总不能说你这猫崽子头一回朝我笑吧。
跟他藏身在逼仄的过道角落，呼吸声不觉放大，祁浔反手撑在后颈：“那待会儿操场不会也像这样没影吧。”
纪琢微怔。
这家伙是想要他全程观看比赛的意思吗？
祁浔催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
“知道了，”纪琢好笑着答应他，“你就放心跑吧。”
一千米的比赛分为上午和下午。
初赛被安排在上午，按照参赛班级分为两轮，最终跑进总分前六的选手顺利晋级下午的决赛。
祁浔领完号码牌，一边走回等候区，一边将号码牌缝在胸口的校服上，身高腿长，以及训练有素的体格将不少体育生的气场都压了下去。
祁浔非得欠抽地来一句：“好紧张啊。”
梁展尧语气夸张：“啥？你再说一次？”
“浔哥说他紧张，”周聪化身复读机，“你信吗？我反正是不信。”
梁展尧瞄了不远处的纪琢一眼：“来个爱的抱抱鼓励一下？”
周聪也暗示道：“我有展尧了，不能出轨的！”
这俩一唱一和，还真豁了出去般互相紧紧抱着，把那群路过的高二体育生看傻了，怎么尖子班卧虎藏龙，还有这种给里给气的啦啦队啊？！
“噗——”
等那群体育生走开后。
十班的大部队憋得厉害，全都笑喷了，直呼展尧和周总厉害的，用另一种战术令敌人刮目相看，不失是用外耗发疯的法子打破强敌的气势。
祁浔乐得不行。
也正是这时，他越光众人，看到走过来的纪琢，手上还真拿着瓶矿泉水：“我给你买了水。”
班里的其他同学：“？？？！”
祁浔赶紧把人带往一变：“怎么还直说了？这对咱们之间的谣言不太好。”
“事实就是这样。”
纪琢一头雾水：“再说哪里不好了？”
大伙儿都以为他俩关系不好。
这种时候把谣言打碎简直就是最好的时机。
“那多没劲，”祁浔非得吊着人胃口玩，“有些东西得慢慢挖出来才有意思。”
纪琢不知想到什么：“……嗯。”
祁浔：“你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纪琢认真地露出了笑容，“相信你能拿第一。”
话音刚落。
远处的教练吹哨让选手集合，祁浔对那副猫崽子的乖脸没看够，曲起手指，弹了下纪琢的脸颊子：“你真的挺瘦的。”
纪琢眼睫微颤：“……”
“对了，”祁浔转身离去，背影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孤勇，“我要是能跑进决赛，就回答我个问题？”
因赛制问题。
十班的对手可是包含了两个体育班的种子选手，说实话，要拿第一也未必是轻松的事。
纪琢想了想：“是什么问题？”
“肯定得留着点悬念，”祁浔又远远地卖着关子，“你就当开个盲盒呗？”
纪琢立在原地，目光粘在祁浔走向跑道的背影上，久久才道：“……好。”
其实。
来到峪海重新校园生活，未尝不是一种开盲盒，或许未知与神秘的背后——
也会带来无从期待过的惊喜。
远处的体育老师再次催促吹哨。
不少初赛选手已走往起点线，祁浔洒脱地停步，站在赛道起点。
拿着计分表的体育老师，正在对每个参赛者的班级和名字，看到祁浔还拍拍肩：“是你这个小同学啊！”
祁浔见是逮住他的男老师，勾着唇角：“是我。”
“别紧张啊，”老师鼓励道，“看到那个小同学也陪你来了。”
祁浔好笑着回头，朝纪琢挥了挥手，完全不顾人家的死活，害得纪琢被各路同学追问：“欸？！”
“祁浔同学是在跟纪琢同学打招呼吗？”
“刚才也在那边说悄悄话了吧。”
“是不是什么打赌之类的啊，快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纪琢：“……”
那个家伙。
而祁浔仿佛读得出心声，稍微热了热身，吊儿郎当的状态一改，抬起脸时，英朗立体的脸庞透出了无人能挡的自信感。
砰——
鸣枪一声，激烈的角逐瞬间燃满赛场！
“十班必胜！”
“浔哥冲啊啊啊！！”
“我靠我靠我靠——”
“我的天，浔哥是真的牛啊！！！”
一千米讲究的是爆发力，冲刺全程都透着刺激感，在无数人的眼皮底下，祁浔像是过家家那般领先两个牛皮哄哄的体育生。
事后把人家成天训练的体育生吓得脸都青了。
体育老师更是颤着手，不可置信地握着计时器：“十班选手，3分15秒？！”
这再快一点。
可是能进国家队的成绩啊！
祁浔气也不喘，额头稍微渗出点薄汗儿，跑完一千米立在原地像个没事人，轻松地完成了晋级赛。
可怕的是——
观赛的同学们怀疑帅哥真的有隐藏实力的既视感啊！
直到下午的决赛。
纪琢跟早上没差，又买了瓶矿泉水，被祁浔搡到无人的角落，听那家伙嗓音泛着低低的沙哑：“怎么这么贴心啊？”
纪琢：“也就买两瓶矿泉水而已。”
“这么说，”祁浔惯会套路人，“那就是在敷衍我了。”
纪琢怕了：“你这家伙……”
这人八成又有什么新的打算了。
可忽然之间。
祁浔伸长手臂，在无人的角落，将纪琢用力揽入怀里一抱了下，嗓音轻如风声：“其实我没骗人。”
纪琢僵着身体：“嗯？”
“这就猜不到了吧，”祁浔的话戛然而止，“充电结束，应该能勉强跑个第一。”
如那晚依稀亮着的星空。
纪琢记起了那晚看到的新闻，只身在国外追梦的冰球少年，遭到禁赛后，回到国内开启了另一种人生。
是不是——
站在这么多人面前，哪怕只是小小的赛场，是不是也会给你紧张到窒息的感觉？
可是。
“不跑第一也没关系。”
纪琢拍了拍他的后肩，“你已经很厉害了。”
枪响。
再到冲刺。
祁浔以碾压式的爆发力冲过重点线，让专业运动员输得心服口服，计分的体育教师脸色涨红：“2分56秒，这真的是十班的孩子吗——”
观众席上吃惊的人不在少数。
“太牛了啊哥们，”梁展尧也傻了眼，“九班那群家伙好像都觉得特丢脸。”
周聪兴奋到手抖：“浔哥这稍微练练不得去参加奥林匹克？”
一群人的狂欢之中。
祁浔在人群中，朝纪琢使了个眼神，几分钟后，小卖部外挤满了人，而他俩也成功会师。
“想吃什么味的？”纪琢为了给自己正名，“请你吃雪糕就不算敷衍了吧。”
祁浔可没想坑老实小朋友：“来个最便宜的。”
纪琢应道：“没问题。”
再回来时。
见他手上拿着两盒最贵的哈根达斯，祁浔心情复杂，这辈子都没碰过这么烫手的冰激凌。
纪琢好笑着塞给他：“还怕吃穷我了？”
祁浔捉摸着怎么都给人家还回来：“反正显得特像我坑惨了你。”
“还好吧，”纪琢兀自舀起勺子，“我家里也没欠债什么的，我哥在国外当老师，薪水也挺高的。”
祁浔愣了愣。
他俩坐往小长椅，阳光从树叶缝隙中落下，光斑落在纸杯里的冰激凌，各自安静地舀着吃，含在舌尖尝甜味儿。
还是纪琢先开的口。
“你想问我的问题，”纪琢顿了顿，“究竟是什么？”
那语气中透着轻松感，身体也放松地靠向椅背，这些细微的动作全都落入祁浔眼里。
祁浔懒懒地“啊”了声。
纪琢就清楚这家伙又要卖关子：“说好的开盲盒呢？”
祁浔失笑：“突然不确定该不该问而已。”
纪琢默默地应了声：“好吧。”
远处的跑道已进行至女子组的八百米。
那边的热闹，衬得这边的安静更甚，空气中弥漫着甜品的味儿，却不会让人感到腻歪。
这是他俩都没预料过会有的峪海生活。
祁浔的手肘搭在扶手，曲起指尖，搭在下巴处作思考状：“你是不是跟狍子有什么秘密交易啊。”
纪琢舔了舔唇：“怎么这么说？”
“不然呢。”
祁浔侧眸看一眼这位记仇的猫崽子，“你到现在还没删他微信，指不定有什么猫腻。”
纪琢：“……”
他无声地一下下戳着冰激凌。
有些东西被抛在过去，不代表彻底消失，换位思考，他或许也不想听到“你为什么会来到峪高”这种问题。
又怎么能戳破自己在好奇祁浔的过往的秘密。
祁浔漫无目的地眺向远方：“算了。”
纪琢：“什么算了？”
“不想问你了。”
祁浔侧过脸，认真地勾起了嘴角，“现在也过得很开心就足够了。”
一道光芒闪烁在眼前。
纪琢的瞳孔骤缩，似是绽放出了别样的色泽，可也是这时，哗啦一下，身后传来了奇怪的动静！
纪琢弹了起来：“什么东西？！”
祁浔下意识把人护在身后：“我看看。”
两人稍一凑近。
只见花圃里钻出了只肥胖的橘色的小猫，在太阳地下，毛发金灿灿的，双双舒了口气。
祁浔笑道：“是小鸡啊。”
“……”纪琢不太明白，“小纪？”
祁浔解释了一声“小鸡”名字的由来。
纪琢不太好意思道：“噢。”
原来是这样。
这谐音梗可把他坑惨了，难怪被祁浔当成小猫，多少是有点缘分在的。
他俩没点正事儿，逗着小橘猫玩了好一会儿，可猫条还没掏出来，就见小鸡快步溜走了。
——方向是在人群密集的小卖部。
“奇怪，”祁浔纳闷着起了身，“平时不停社恐的吗。”
纪琢：“嗯？”
他俩顺着小鸡消失的方向，目光投向小卖部，忽然感觉到这回聚集的人群不太对劲，堵得水泄不通的。
纪琢凝起眉心：“是不是有人晕倒了？”
祁浔啧了声：“还真是。”
他俩赶紧朝小卖部方向赶过去，稍一靠近，就见被包围在其中的有两个女生，而倒在地上的女孩子，唇部泛白，已然晕了过去。
晕倒女生的朋友啜泣出声：“校医还没来吗？”
“姜悦她心脏不太好——”
众人一听。
更是难免倒吸口气，对于这么严重的症状，谁敢上前把人背去校医室啊，不如等着校医赶过来还快一些。
可也有人直言道：“现在是体育节期间，校医都是流动的，要是错过了黄金救助时间怎么办？”
“这种时候应该进行心肺复苏吧！”
“你不是她好朋友吗，平时也该会的吧，赶紧帮她心肺复苏啊。”
“怎么还有人道德绑架的呢？”
祁浔捏紧了拳头，全然听不下去，脚步刚迈上前去，身侧却倏地扬起了一阵风。
是纪琢快步上前并蹲了下来。
“别哭了。”纪琢的语气听着平淡，“先把她放平，再解开她的衣领和腰带。”
女生慌张地问道：“你、你知道怎么做吗？”
纪琢点头：“知道。”
何止是知道。
在对方按照他说的那般做后，纪琢轻拍姜悦的肩部，出声确认意识丧失，肘部伸直，手掌往胸脯中线处进行胸外按压，将压缩速度、深度都控制在规定范围。
一时间。
人群涌入了更多的峪高学生，无一不紧张地旁观着，但也有人捂唇讨论着：“好帅啊。”
“他是不是十班的纪琢啊？”
“看样子还挺像模像样的，不过校医也快到了吧，他就不怕哪里不规范把人害死了？”
祁浔侧过冷脸：“那你来？”
那人尴尬地后退几步：“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只是在担心那个女生……”
“他的动作很规范。”
祁浔的嗓音低沉，神情严肃，但凡长着眼睛都看得出他在护犊子，“不管是按压深度还是强度，还是打开气道让患者仰视的角度，他都很专业。”
紧接着。
祁浔看到最后一步，也就是用嘴完全包住患者嘴唇的人工呼吸，而纪琢跪在地上，也毫不犹豫地这般做了。
心脏像是忽然颤动了一下。
少年的秀气脸蛋，冒出了薄薄虚汗，而挽起的袖口下，小臂线条流畅，一下下地进行着心脏复苏，那倔强的身影有着藏不住的韧劲。
即便——
他能感觉到那小猫崽子紧张到呼吸过速了，是因为人工呼吸，还是进行心肺复苏这件事？
而身边。
越来越多的人听到祁浔的说辞后，不免为纪琢打抱不平：“我妈妈是医生，平时也有接触过心脏复苏，明明纪琢同学做得很标准。”
“错过救援时间是很严重的，有些人不行就别胡说，不然你怎么不上呢？”
“说不定也有专业人士教过纪琢呢。”
就在这时！
平卧在地的姜悦有了知觉：“咳、咳——”
“！！！”
大伙儿总算松了口气，“太好了！纪琢同学好厉害啊！”
而纪琢听不到任何声音那般，握起拳头起了身，脑袋晕眩，只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在眼神好不容易在对上祁浔的那一瞬间。
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祁浔心里揪成一团，几步过去将纪琢的手腕攥住了，俯下脸问：“不舒服吗？”
纪琢无声地摇了摇头：“没事。”
祁浔把人护往旁边，手隔着衬衫，搭往那僵硬的脊背，是想帮他顺气，却猝不及防摸到了一片冷汗：“怎么可能没事？！”
纪琢：“……”
祁浔忽然明白了什么，“刚才是不是太紧张了？”
纪琢稍微靠着他，嘴唇发白：“嗯。”
随着这声落下。
脑袋里撕碎了一般，纪琢只感觉到自己双腿也很软，紧接着，眼前整片地模糊了起来。
扑通——
纪琢往前一倒，双眼闭了起来，却被眼疾手快的祁浔伸出手臂，直直地接住了，“喂——”
“纪琢？！”
夏天的炎热在这瞬间，成了令人讨厌的存在，又或是借以它的存在，怨它害你中了暑，成为最无懈可击的谎言。
但或许你不是中暑呢？
几分钟后。
医务室的一角，早已融化的冰激凌，让空调呼呼吹着的封闭室内，浮着一些若有似无的甜味儿。
“姚阿姨。”
祁浔举着手机往外走，压低嗓音，“纪琢只是中暑了，您别担心，我在校医室里陪着他呢。”
说着。
祁浔回头看了一眼，心底有股横冲直撞的悸动，正在悄然且肆意地生长。
那么乖的脸。
这般想着，祁浔将手捂在听筒，内疚到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怪我没有照顾好他。”
“小祁怎么会这么说呢。”
姚溪荷也担心孩子，可她已经很感激祁浔能第一时间通知自己了，“阿姨很感谢你能陪我们家小琢，真的非常谢谢你才对。”
像是有鱼刺卡在嗓子眼了。
祁浔深吸气，鼓起了勇气那般，自觉冒昧地问：“阿姨，我想冒昧问您一件事——”
几分钟后。
在洁白病床上，纪琢的眼睫动了动，他缓缓睁开眼，就在意识朦胧之际，忽然听到了从门外传来的那句话。
“谢谢阿姨愿意告诉我这个秘密。”
好似来自很远的距离，却又触手可及，那是……祁浔的声音吗？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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