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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祝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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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3月北京
“哎呦!孺子不可教,不可教,简直是朽木,朽木!朽木不可雕也!”
一位头发斑白穿着大褂的学者一边气呼呼的捋了捋自己可怜的胡子,一边责备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孩子,言罢便提起自己的书箱气冲冲的走向了前堂。
“哈哈哈哈...”
穿着黄色格子西装的祝庆文正笑得直不起腰,这是他这个月气走的第三个先生了,才十岁的男孩子整天调皮捣蛋的紧,学生总归是不喜欢这些老学究的,祝庆文更是将收集先生们的胡子作为自己的乐趣,还有一点,就是和自己的父亲作对。
倒不是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只是全家人都很宠爱这个小幺,前面的哥哥姐姐一个早已出嫁,一个在法国留学,家中只有他一个孩子,全家的宠爱都集中在他身上,自己的父亲虽然是个大将军,但是在家中倒是慈爱的,母亲是出了名的大美人,性子温和的很,使得祝庆文在家中小小年纪就无法无天,今日爬山上去打鸟,明日想着法的溜出去买街上的轧糖,就是不爱跟着那些“酸儒”学那些老套的文史,比起这些,他更喜欢大哥给他寄回来的西洋乐器那些玩意儿。
父亲最近很忙,很久没回家了,听说是外面的皇帝要退位了,父亲正忙着和自己的叔叔伯伯们打天下,他母亲又是个极温柔好哄的人,对他的行为拘束的就更少了,他哼着小曲偷偷溜到前堂,母亲正在和先生说些什么,像是在挽留先生,老先生正面露难色只怕是不好拒绝心中有些动摇的时候,祝庆文直接跳了出来,对着老先生做了个大鬼脸,吓的先生是连连倒退,摆手拒绝了母亲,逃也似地出了祝府大门。
祝庆文哈哈大笑起来,母亲有些无奈的气恼道:“英诚,你再这样闹下去,你爹回来要生气的。”
母亲年轻的时候很漂亮,是天津徐家出了名的大美人,母亲的名字更好听,叫春禾,听母亲说,当年父亲二十出头,不知道是听了谁说了一句徐家的春禾小姐,就一直记着这个名字,人都要痴傻了,最后历经不少困难才把母亲娶回家来,其他的将军们府上大多是三妻四妾的,只有父亲是个执拗的人,当年生他大姐的时候母亲难产,医生告诉父亲,母亲以后或许很难再怀孕,父亲当年还是少帅,家里一切还是老爷做主,老爷怕祝家以后断了香火,就和父亲商量,纳一房姨太太来传宗接代,父亲当时就不乐意了,吵着嚷着不肯纳妾,还和爷爷闹了一场,气的爷爷吹胡子瞪眼,挨了一顿家法,闹到最后父亲还是没有纳妾,老爷和太太也不好总是逼迫他,母亲的身体渐渐的好了,三年以后生了大哥,后来又生了他。
母亲现在虽然已经老了许多,但还是风韵犹存,不难看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祝庆文笑嘻嘻的走到母亲身旁,依偎在母亲身旁道:“娘,我真的我是真的学不进去嘛,那些老头子讲的东西都太老套了,无聊的紧呢。”
“你这个捣蛋鬼,就算先生们讲的无聊你也不能去剪人家的胡子呀。”夫人无奈的用指尖点点祝庆文的额头。
“好娘亲,你就别再给我请这样的先生了,要不然送我去私塾念书吧。”祝庆文瘪瘪嘴嘟囔道。
“不行,现在外面乱得很,你父亲嘱咐过不要随便出门的。”夫人严肃的拒绝道。
“那好吧。”祝庆文沮丧的垂下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诚儿,夫人...”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声男人浑厚的嗓音,是祝大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