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女装被甲方爸爸看上了怎么办？》风见糖

49、夜深人静

　　梅肆离开后，莫钟易回了卧室没再出来，他这个腰确实不太允许他到处闲逛。

　　他身下的床偏硬，是他搬进来之前就这样的，他现在理解为，是梅肆喜欢这种软硬的床垫。硬一点对他的腰伤有好处，他刚才在沙发上只敢趴着，现在可以躺着。

　　躺下来之后，他双手举着那张关于周边生活描写得事无巨细的纸条，能从其中窥见梅肆在这里生活的那一年时光。

　　在东边的生鲜超市与西边的小型农贸市场比过了果蔬的价格，挑上几样自己满意的新鲜蔬菜，买上几两肉半斤虾，又到门口的小超市拿上每周五晚上才有的打折鸡蛋，打开家门。

　　做好了饭菜装进保温饭盒，穿过自己发现的近路，溜进医院的后门，给病重的母亲送饭。

　　潦草地吃了剩下的饭菜，把便当盒往包里一塞，匆匆奔了医院门口的小餐馆。

　　餐馆不大，只摆了七张小桌子，是家夫妻店，老板娘主厨，老板在外面迎来送往。中午的时候客人比较多，梅肆会在这个时候来帮忙。

　　他负责点菜上菜收拾桌子之类的杂活，偶尔后厨忙不过来也会去帮忙备菜。他是赚时薪的，工资不算太高，平均水平。

　　有时候赶上母亲胃口不错，梅肆给母亲准备的饭菜没什么剩的，他会在店里随便吃两口。老板夫妻俩人都很好，让他中饭晚饭都可以在店里吃。

　　梅肆不太好意思，只有实在来不及的时候会跟他们一起吃个晚饭。他晚上不在这里打工，坐上101路公交车，穿过一整个街区，在与大学城交界的位置有一家酒吧，热闹的很。那是他晚上的工作地。

　　再下班的时候要到凌晨两点，这家店的老板是个没比梅肆大几岁的年轻人，他关店之后会开车回市区，他让梅肆搭他的车。如果没有这个便利条件，梅肆也不会跑那么远打工。

　　他在医院门口下车，看看母亲是不是睡着了。确认了母亲安睡着，他才会回租住的小房子。

　　睡上不到四个小时，又要开始准备早饭了。

　　梅肆又要打工又要照顾母亲，时间上很紧张，难以两头兼顾，傅骢做主给他找了一个护工。护工阿姨人也很好，年龄跟梅肆母亲差不多，温柔细致，话不多。

　　莫钟易记得刚才在医院里有个阿姨跟梅肆打招呼，她没穿医生的白大褂，看着又不像病人，可能就是这位护工阿姨吧。

　　在纸条的最后梅肆还写了：“如果你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这里的冬天很冷，会下很大的雪，记得准备些厚衣服。”

　　莫钟易幻想着梅肆咬着笔，坐在电脑桌前一字一句写下这些内容时的画面。

　　在对门的房间里，梅肆铺好了被子，正坐在床边，尝试连接莫钟易房间的WIFI，突然卫生间方向传来一阵噪音，听着是什么东西与地面发生了碰撞。

　　梅肆拎起了罪魁祸首米露的后颈，教育它不要一直把门推来推去，然后开了一盒牛奶倒在米露粉白色的猫碗里，又在旁边的碗里抓了一把幼猫猫粮。

　　小家伙嗅到食物的味道，再不看屋里的人类一眼，眼中只有自己的牛奶。

　　季恬恬给这只小猫起名叫米露，因为它身上黑白相间的花色就像是奶牛。米露吃饱喝足了，又不死心地扒着沙发想要爬上去。遗憾它的体型太小，就算尽全力伸长自己的身体，还是摸不到沙发的坐垫，只是在沙发边缘留下了不少抓痕。

　　梅肆拍了张米露的丑照发给季恬恬，小猫咪因为爪子勾住了被子拿不出来，龇牙咧嘴的。接下养猫这个任务的时候，他答应季恬恬每天至少给她发一张米露的照片。

　　米露自己玩了一会儿，体力很快耗尽了，爪子还勾在垫子上，以一种在梅肆看来很费力的姿势睡着了。梅肆把它抱起来，小小一团放在了自己的枕头边。

　　说是枕头，其实就是沙发上的靠枕，梅肆以前过来住也都是拿它当枕头。估计傅骢也是默认它等于枕头，才只带了被子来。

　　再没有了打扰，梅肆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摊在地上，把几件穿过的衣服拿出来准备洗了，想了想把身上这套也一起脱了下来，去拿了一件长睡裙，打算一会儿洗了澡之后穿。

　　傅骢的小房子里没有洗衣机，梅肆只能手洗衣服，洗完之后又匆匆洗了个澡。

　　箱子里的影集被他拿出来翻看，长途奔波的疲劳终于将他击倒了，影集只翻了两页，照片上的梅肆才两岁，他就枕着自己的照片睡过去了。

　　或许是曾经在这里住过，空气中属于自己的味道还没彻底消散，或许是这本影集给他带来了安心，梅肆这一觉睡得安稳且满足。

　　醒过来的梅肆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还没亮。他又低头看手机，凌晨五点，没有人找他。

　　房间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按亮了灯，看到是米露正在用抓子扒猫粮的袋子。

　　他给米露添了猫粮和牛奶，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过来时是早上八点整。

　　这比他预估的时间晚了些，他几乎是一骨碌就起了床，确认过米露的猫碗都还有食物，帮它铲了屎，还用手机拍了几张小猫的照片，一会儿要发给季恬恬的。然后穿着拖鞋和睡裙就冲到了对门。

　　昨天晚上他就想好了，莫老师腰伤不便，他打算给莫钟易做早饭的。

　　把拇指按在指纹锁上，门应声而开。怕自己的动静会吵醒主人，梅肆小心翼翼地进了莫钟易家，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虽然他实际上是想做点好事的。

　　还算幸运，莫钟易没有忽然出现跟他打招呼，梅肆轻声换了拖鞋，悄悄走到卧室门边，确认里面没有动静。卧室里很安静，莫钟易应该是还没睡醒，他才放心地开始翻冰箱找食材，准备早饭。

　　梅肆尽可能把所有动作都放轻，连抽油烟机都开了慢速，让声音小一点。这已经是厨房里能出现的最大的声音了，他就只想煎两个蛋而已。

　　准备好的早饭端上了桌，梅肆去敲响卧室的门。敲完他特意多等了一会儿，给了莫钟易足够的移动时间。

　　“你怎么……”莫钟易打开门看到梅肆，惊喜是有的，但再看梅肆的装束，他想说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话就只说了一半。

　　他总不能说，你穿白裙子真好看吧？虽然他心里有几个瞬间确实是这么想的，比如第二次见面，还有上次在龙城，以及现在。

　　梅肆坦然得很，反正莫钟易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穿女装了，再加上他觉得自己现在系着围裙，不仔细看应该也看不出来他穿的是裙子。

　　这种想法很自欺欺人，但对梅肆来说足够了。他坦然地让开了门，手摊向餐桌的方向跟莫钟易说：“可以吃饭了。”

　　梅肆一躲开，莫钟易就看到了餐桌上准备好的双人份早餐。

　　煎蛋、面包片、香肠和热牛奶，是莫钟易常吃的早餐。

　　其实梅肆不是不想煮点清粥配小菜的，可惜他起晚了。煮粥需要的时间比较长，都准备好估计就得奔着十点去了，十二点又得吃午饭，这时间间隔太短了，所以他还是决定做得简单快速一点。

　　煎鸡蛋热牛奶很快，用不上十分钟。

　　莫钟易腰不敢弯，洗漱花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十几分钟才扶着腰在梅肆对面坐下。

　　看莫钟易移动困难，梅肆询问道：“要不要先帮您换药？”

　　“没大事了，先吃饭吧。”莫钟易说。他感觉自己只要减少对腰部肌肉的使用，就不太感觉得到疼痛。

　　说到底也就是肌肉拉伤，又没伤到骨头，梅肆这么照顾他，他觉得太过大惊小怪了。哪怕他已经开始习惯并享受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

　　谁又会不喜欢呢？

　　莫钟易拿起筷子，看着盘子里精致的荷包蛋，先跟梅肆道了谢：“谢谢你的早餐。”

　　“食物都是冰箱里现成的，我就简单处理了一下，不用谢。”

　　莫钟易吃了半片面包，又喝了半杯牛奶，眼神总是忍不住要往梅肆穿着的衣服上瞟。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问了：“你怎么穿成这样？”

　　梅肆低头看了看自己套在裙子外面的棕色小狗围裙：“我昨天把衣服都洗了，今早摸了一下，都没干。”

　　确实都没干，不过昨天洗的时候他就做好衣服不干的准备了。屋子里衣服那么多，总还有几件不那么明显的女装可以穿，牛仔裤羊毛衫之类的。

　　“你等一下。”莫钟易放下了筷子回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再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纸袋，要递给梅肆，“这套你试试。”

　　梅肆看着那袋子眼熟，再仔细一看，跟莫钟易第一次见面就要塞给他那套好像是同一个牌子？

　　他带着询问的眼神看莫钟易，莫钟易解释说：“本来过年要给我弟的，你们身材差不多，你先穿着，我再重给他买。”

　　梅肆又往袋子里瞧了瞧，好像是一件羊毛衫和一条休闲裤，不出门的话在屋里穿正好。他有点需要，又有点不好意思收下，这衣服应该不便宜。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犹豫，莫钟易再次劝说道：“收下吧，就当是新年礼物。”

　　“那，谢谢莫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