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微玉》三笑竹

28、找茶工（一）

　　得知柳玉喜欢的是傻子后，王杏也没了玩下去的心，她感觉柳玉在诓她。王杏收起画板，默默拿出了笔记本。

　　柳玉侧头看她：“怎么了，杏子？”

　　王杏没说话。

　　柳玉从床上下来走到王杏身边，她凑到王杏边上，笑道：“怎么不玩了？”

　　“不好玩。”

　　柳玉哦了一声：“既然不想玩了，那就过来帮我统计一下村里的情况。”

　　王杏闻声站了起来，她把小板凳让给了柳玉：“怎么统计？”

　　柳玉拿过林端给她的村里情况介绍表，道：“王家村原本有四百户人，这些年下海的有，外出务工的有，想出村摆脱穷困的有，走的七七八八，而且很少有人回头，现在只剩下五十多户。”

　　王杏听着柳玉的声音莫名有些难受，如果没有柳玉林端这些人，在很多看不到的角落下，一些村子也许会慢慢消失吧。

　　柳玉在纸上标红了一些名单：“这些是没有劳动能力的人，剩余的都是些能简单干一些活的中老年人，我们明天先去看病人，然后去找其他人问问。你先对大家的名字和基本情况了解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去。”

　　王杏接过名单，她看了眼柳玉，发现对方正在忙其他的事情，便立刻低下头开始忙正事。

　　王家村大部分都是一些王姓人，也有一部分是其他姓氏的人，这些人跟随母姓，比如周植和李琴等人。王杏仔细地看完了村里基本情况表，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她合上表，往柳玉那看了一眼，发现对方蹲在床边抱着双膝睡着了。王杏轻手轻脚地站起来，她蹲到柳玉边上，刚准备把柳玉抱起来，柳玉就抬起了头。

　　王杏止住了动作。

　　柳玉看她：“看完了吗？”

　　“嗯。”王杏道：“柳玉，你看起来很困，要不然你先上床睡吧，剩下的事明天再忙。”

　　柳玉捂嘴轻轻打了个哈欠，她看了眼窗外，说：“好，那我们一起睡吧。”

　　王杏点头，她看着柳玉脱去旗袍，露出她买的浅粉色前扣内衣，最后躺到里面，嘴角忍不住勾起。

　　柳玉看了她一眼：“过来睡觉啊，站在地上干嘛？”

　　“哦好。”王杏连忙脱衣服上床。

　　上床没多久，王杏就听到了柳玉浅浅的呼吸声，看来柳玉是真的困了。王杏闻着柳玉身上的味道，不知不觉地慢慢靠近，直到俩人只有一指的距离才停下。

　　夜色和繁星相映成辉，谱写了一片浪漫星河。

　　月亮越来越圆，与此同时进行的还有振声如鼓的敲门声。

　　——“咚咚咚！”

　　——“柳玉王杏，快醒醒！出事了！！”

　　柳玉最先被吵醒，她缩在王杏怀里慢慢恢复自己的意识，只是眼睛有点睁不开。

　　王杏在半夜被吵醒第一件事就是想骂人，只不过有意识之后就被鼻前的味道所安抚。

　　柳玉艰难地坐起身子，她叫王杏：“杏子，起来了，村长有事找我们。”

　　王杏打了个哈欠，哑声回道：“好。”

　　柳玉快速地穿上衣服下床，她打开门：“村长，出什么事了？”

　　林端看着柳玉，急道：“王奶奶快不行了，我们得赶快把她送到医院！”

　　柳玉顿时清醒了：“她现在在哪，快带我去！”

　　王杏也已经穿好了衣服，她看了一眼二人，道：“柳玉，你留在家吧，我和村长一起、起……”

　　王杏还没说完，俩人已经跑了，她看了眼二人的背影，拿了个外套和背包跟上。等王杏追上二人的时候林端背着王奶奶走在路上。

　　道路狭窄又挤，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林端在前面背着人，柳玉在后面扶着人，王杏在旁边用手电筒打着光。

　　柳玉问林端：“村长，王奶奶是什么情况？”

　　林端说：“陈年旧病犯了，从今天下午就一直不舒服，她孙女王雪没好意思麻烦我，直到感觉真出事了才来找我，这下可耽误事了。”

　　几人没了聊下去的心，带着人差不走了一个小时才离开王家村，柳玉看着林端背上的王奶奶，凑到她耳边喊：“王奶奶，您能听见我说话吗，马上就到医院了，给您看病。”

　　王奶奶听见柳玉说的话后“咿咿呀呀”地说了一句。

　　林端和柳玉都听不懂。

　　王杏解释：“王奶奶说别为她花钱了，反正也没几天活头了。”

　　柳玉没想王杏是怎么听懂的，她继续对王奶奶说：“您可别这么说，您要是走了，小雪怎么办，您可是要看着她嫁人的。”

　　这下王奶奶不说话了。

　　王杏一边打手电筒一边看手机，她现在回村就把手机关机，因此手机还有好多电，她举起手机，直到手机出现信号，王杏立刻拨打了120。

　　报好位置后，几人脚步慢了下来，林端也有点脱力，便在原地等待救护人员。

　　几人都不想说话，一直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柳玉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她盯着王奶奶，直到救护车将她们弄上车。

　　***

　　到达医院，将王奶奶送去急诊，由于医生说只能有一个陪护人员，于是林端进去等候，王杏和柳玉在医院走廊等。

　　看到医院的走廊时王杏还有点害怕，和四年前她走过的那条走廊一样，孤立无援的恐怖感袭上心头，直到柳玉拉着她的手坐在了一旁的休息椅上。

　　柳玉看着王杏，说：“别害怕，会没事的。”

　　王杏抓住柳玉的手，道：“你手好凉。”

　　说完脱下身上的外套给柳玉披了上去，王杏侧头看柳玉，柳玉笑了笑：“我有点困了。”

　　王杏揽着柳玉靠在自己肩膀上，轻声说：“睡吧，天明了我叫你。”

　　柳玉点头。

　　王杏摸着柳玉削瘦的肩头突然有些想哭，这四年来，她好想柳玉，如果当初她没有逃避，现在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柳玉会不会喜欢她。

　　走廊的灯彻夜长明，王杏低声问：“柳玉，你喜欢过我吗？”

　　柳玉没有回答，直到王杏不抱希望后，柳玉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