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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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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青色彼岸花吗？”
我顿时停下脚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注视着他：“你什么意思？”
“青色彼岸花呀！我去过地下，那里有一条河，上面有好多花呢！”疯子把手放在嘴边，压低着声音同我讲述，口吻非常兴奋激动。
“地下是在哪里？”我连忙抓住他问。
一阵剑影突然闪过眼前，我急忙后退，看向刚才打来刀光的方向。
是个年轻健硕的男子。浓厚的眉毛，金黄的头发，还有如火焰般炽热的双眼，长得像一只猫头鹰。
“嘁，又是鬼杀队的人吗？”我皱眉，看着面前一行五六个人。
偏偏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出现，简直令人恼火。
“你是鬼吧？近日雾霞山上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吧。”那位长得像猫头鹰的男子从腰间抽出日轮刀，立在我面前。
“你在说什么？”我感到一阵烦躁，“我现在很忙，你们能不能走开？”
我不想在这里打起来，否则会对接下来的调查十分不利。
那群人类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我们是不会走开的，绝对不会让你伤害任何一个人类！”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震得我脑壳疼。看着面前几人都拿起日轮刀，我恼的爆出几根青筋。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想死就给我滚。”我捏住手，尽量克制住动手的欲望。
村里的一些人已经因为我们这边的动静而有围观的趋势。我不在意他们的性命，但是那个疯子我必须要带走。
只是他现在被那几个人保护着，他们挡在村门口，要誓死捍卫村民的模样。
“不走是吗？”我怒极反笑，“行，成全你们。”
“血鬼术——铃音！”
不欲与他们耗时间，我直接发动血鬼术，打算将他们困在原地。
几人听到刺耳的铃响后痛苦地弯下了腰，有几个手中的日轮刀都掉了下来。我绕过他们，就要去抓那个疯子，突然又是一阵剑气袭来，差点砍中我的手。
扭头，又是那个猫头鹰男子。他像是刚从幻境里走出，头上还冒着冷汗，呼吸也十分不均匀，但是握刀的力量分毫不减。
居然这么快就破除幻境了吗？
这样的资质在现在的鬼杀队看来十分难得。
我看了看天际，判断了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时分，因为是夏季，太阳来得十分早。如果我真的与他们缠斗，时间很可能来不及，最好是能够避免硬碰。
“这位小哥，我想你们认错了人。我并不知道你们说的雾霞山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我静下心，“这应该是场误会，我看你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他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我可以不计较这些误会，你们放我离开，我只带走一个人。”我指向他身后护着的人，“那个疯子。”
展开手臂对着周围逐渐聚拢的好奇村民，我露出善意的笑容，“如果你们死磕到底的话，我也不介意和你们打一场。只是到时候不仅是你们这些鬼杀队员，在场的所有村民，我都要一并杀死。”
对面的男子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目光死死盯着我，那种不敢置信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把我撕碎，是个十分令人愉悦的表情。
“如何？一个疯子换在场所有人的命，这场交易是不是很划得来？”我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言语是胜券在握的自信。
眼前的男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手中握着的刀都开始微微颤抖，我甚至能看到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爆出青筋。
“你把生命当成什么……”
生命？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我看来鬼是永生不死的。生命是属于人类那样脆弱生物的说辞，硬要我说的话，他们也不过是用以饱腹的存在。
“居然将人命看做是简单的交易……”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每条生命都是宝贵的，无论高低贵贱，都值得尊重。”
“像你这样的鬼，是无法了解的。我绝对不会答应你这样荒谬的交易。”
“斩尽恶鬼，是鬼杀队的职责！”
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心中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十分烦躁。
类似这样的内容我已经听了无数遍，无论是在战前作为宣誓，还是在战后作为遗言，那些鬼杀队的人总是一个个不厌其烦地扑上来，要将这样的话讲上一遍又一遍。
明明选择放弃战斗，是个最为明智的选择不是吗？
“是吗？”我看向他与他身后那几名仍陷入幻境中的猎鬼人，冷声道，“即使只有你一个人，也确定要和我打吗？”
眼前的男人双目一凝，上身前伏，推出日轮刀刀锷。瞬息之间，抽刀奔来！
一记横劈，我轻点足尖，轻松躲开了他的第一招。下一刻刀锋翻转，转砍为刺竟直直冲我跃起的方向冲来。
我自空中旋身躲避，借身体扭转的趋势一脚踢在他的刀上，连人带刀地推开他。
趁着与他拉开了距离，我转开攻势，奔向那个疯子所在的地方。哪料那男人像是早先预判好我的走势，持着数十道连击袭来。
顺着他的刀势躲避，我伏身自下而上钻出，向着他腹部猛地一击，直接穿腹而过！
他没有因为腹部被穿透的痛而停下攻势，手上的刀巧妙弯了个方向，直直朝着我脖颈刺来。
我立刻抽身躲避，脸上却还是被划到一痕，但因为鬼的自愈能力又恢复如初。
村民们早就在我们开打的一刻四处逃跑。那个疯子吓得坐在地上，一直在往远处挪动。我甩了甩手上的血迹要走到那疯子面前，被我刺穿了腹部的猫头鹰男又挡在面前，一手用日轮刀阻挡我前行，一手捂着自己不断冒血的腹部。
都伤到这种地步了，还不认输吗？
我眯起眼，决心不再与他耽搁。
带着十足的脚劲，我狠狠踢在了他右手臂的关节处，直接击碎他的手骨。再一个翻转，把他的手踩在地上，用力碾碎！
骨头的碎裂声充斥在这个死寂的夜晚。
那个男人咬着嘴，双目通红，却硬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我抬脚，朝他胸口踢去。巨大的力道使得他整个人往外飞出，撞在后面的一颗老树上。那脚的力道足以把他的心脉震断，不出所料他是必死无疑了。
没有其他人的阻挡，我几个快步走上前拽起了那个不断往后撤的疯子，拎着领子要把他带走。结果身后突然袭来强风，我想也没想，下意识低下头，往后抬腿击飞了那个偷袭的鬼杀队员。
然而另外两个人又紧扑上来，左右夹击。我只好推开疯子，跃至半空躲避他们的攻击。
两人的配合十分默契。抓紧我的上下两方进攻。而先前被我踢飞的第三人也加入战局，将我从三个方向围攻。
我本来就不是属于战斗类型的鬼，如今对上三人的攻击也只是堪堪压制。
后来又有陆续几个鬼杀队员清醒，四五个人接连出招直接弥补了人类体力与速度上的不足。又不知是不是先前的发病还没缓过来，我的四肢偏偏在这时候开始逐渐失力。
我仍在与他们周旋，可是多路进攻下连疯子的衣角都摸不到了。眼看着太阳就快要升起，我咬咬牙，决定先撤退再说。
手中一记飞掌，我击飞了右方的男子，再划开空气劈去，割破一人的脖颈，趁着这两人让出的空隙抽身逃离。
身后传来那些人悲痛的哭声与怒吼逐渐消失，我远离了战场，奔向了山上的一间废弃神社。
进门，踢翻了用来放置贡品的桌子，又觉得不够解气，于是一拳轰碎了门口的地面。
那群烦人的鬼杀队……
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生气过了。明明青色彼岸花的情报就在眼前，却被那群人频频阻挠，最后只能狼狈逃离。
不行，不能等到晚上了。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小疯子，否则鬼杀队只会派来更多援兵。
雾霞山上到底是哪个蠢鬼，竟然引来那群鬼杀队这么多人！
我简直要被气死。
戴上先前放在寺庙里的遮阳斗笠帽，我出了门。为了尽量避开那群鬼杀队员，我绕了较远的隐蔽小路。
可是再到那个村子的时候，我看到了那边已经围了许多的鬼杀队员，如果我硬闯绝对会吃亏。
所以我放弃了这个想法，整日在村庄旁边的山林里游荡，试图寻找机会抓到那个疯子。
直到好几天后，我在林子里看到两个人卷着一个人的席子丢在了山里，嘴里说着什么“疯子”“死了”，我上前摄取了他们的神念，才知道疯子在昨天就死了。
那卷席子里就是它的尸体。
我对他的身体运用了血鬼术，想从中摄取他的记忆，然而他人已经死透，一副躯壳是无法储存记忆的。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我几乎要被气死在山上。
于是我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回去复命，赶到无惨这的时候正是黎明时分。
“非常抱歉无惨大人，这次前去查看的地方出现了很多鬼杀队成员，所以没能成功打听到确切的消息。”
“但是在村庄里找到了一个疯子，他有说道‘青色彼岸花’的相关信息，但是没过几日就死了。”
无惨仍然在研究我上次交给他的材料，没有看我：“那个疯子说了什么？”
“他说……”我回忆了一下，“青色彼岸花在……地下，那边有一条河上有很多花……”
我思索片刻，开口：“无惨大人，属下以为青色彼岸花的消息很可能就是那个疯子传出来的。但是到了那里不久，鬼杀队的成员都冒了出来，所以属下怀疑这会不会是鬼杀队设的局。”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找青色彼岸花的消息走漏了风声？”
“……是。”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将视线落在我头上。
招了招手：“过来。”
我走上前去。
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你说你在面对鬼杀队的时候，逃了？”
我心中一紧，连忙跪下：“是……但当时快要天亮，我不得已只能现行撤退……”
指尖轻叩木桌的声音极富节奏，无惨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带着丝丝怒意：“不要狡辩，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弱小，就不会带回这么凌磨两可的答案。”
“这次任务有多重要不需要我再说吧，没能成功带回青色彼岸花的消息，还被几个猎鬼人纠缠至此，这就是你的失职。”
无情的注视落在我头上，无惨微眯了眼：“没用的东西。”
我知道他真的生气了，干脆放空思想。反正接下来要杀要剐，都不是我能决定的，但至少不要因为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的思想而被打掉头。
他突然伸出手，尖锐的指尖刺进了我的血脉。带着蓬勃活力的血液顺着经脉涌入我的体内，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疼痛。
我倒在了地上，因为疼痛而剧烈抽搐。体内的细胞不断分裂重组蔓延，将蛮横的冲力传递到体内的每一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终于完全消化了这份力量，整个人已经累得生无可恋了。
无惨已经离开了许久，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鬼呈“大”字摆在中央。
还好……他没有杀我就好。
等我休息够了，给自己洗了个澡又换了件衣裳，才开始在屋里瞎转悠，结果到处都没看到无惨和珠世小姐的身影。
他们应该是走了。既然如此，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于是我又开始了艽竹神的流浪之旅。在寻找青色彼岸花和变强的同时，为信徒们解决烦恼。血鬼术也更加强大，应该是吸收了无惨血的原因，控制的能力更强，编织的环境更难打破。
一晃就过去了十几年。
国家的分裂仍在持续，更多的人陷入了战火的纷争中而被夺取了幸福。
与此同时我也发现，鬼杀队的实力发生了质的飞跃。他们习得了一种名为“呼吸法”的东西，极大地提升了人体机能活动，并且衍生出了许多招式，融于日轮刀中可以发挥强大的功效斩杀鬼。
为此，我好几次差点被群体行动的鬼杀队纠缠脱不了身。但是那次吸收了无惨的血液后，我的实力也算是有了质的飞跃，好歹能够不被杀死。
我曾向无惨大人表示过对此的担忧，然而他却丝毫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那些人就算习得了“呼吸法”，在他看来也还是两根手指就能捏碎的杂碎。
但是很快，五百多年来始终维持着的鬼对人的碾压状态，被打破了。
仅仅被一个人，就打破了百年不变的局势。
那个人，叫做继国缘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