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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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特医生不在？”瑞恩得知了这个消息，他诧异地看着对自己面露抱歉的护士——虽然暂时分不出对方是怎么种族，但歉意还是很明显。
“是的，纳特医生临时参加了一个星际研讨会。”说话的护士有一头黑色的长发，以及金色的双眼，“星际旅行时间有些长，可能需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她积极地对瑞恩说，“需要帮您留言吗？”
瑞恩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反正只是一些常规检查，即便等待半个月的时间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他看向了眼前的黑发护士，“你是新来的吗？”他记得之前那个护士和纳特医生是同族。
“先前的那个人和纳特医生一起出差了。”新来的黑发护士对瑞恩解释道，她低头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了什么，然后才抬头对瑞恩说：“等纳特医生回来之后，我会和他提起这件事，再和您约时间。”
瑞恩点点头，毕竟只是半个月的时间，在孕囊里的胎儿孕育得的初期，都可以借助简单的家用医疗仪器检测，并不需要特地前往医院。
瑞恩只是太紧张，作为一个地球人他第一次经历这些，所以总是本能地寻求医生的帮助——所幸纳特医生很和蔼，所以他们才约了这次的复诊。
但既然现在纳特医生不在，瑞恩只能感谢黑发护士之后，离开了医院。
他和新移民计划那些负责反精神控制的人员，约定好了在下午3点进行检测，不过这不用太担心，只是例行的检查罢了。
然而当瑞恩来到检测中心，见到那个褐色头发的男人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发现以往都是微笑的男人，今天居然表情阴沉。
直到看见瑞恩前来，才算放松了一些——
“上周的检测你没有来。”男人略有些严厉地说，像是在指责瑞恩为什么不遵守约定。
“抱歉，但是我得说明一下。”瑞恩说，“我在一周多前做了孕囊植入手术，那段时间我都和克拉克在一起。”他知道克莱德是自己丈夫的同事，按理说应该从克拉克的口中得知了自己即将要做孕囊移植手术的事儿。
但现在来看，克拉克似乎完全没有和克莱德提起这件事，这才让对方以为是自己没有按照规定，定期接受检测。
褐色头发的男人在听到瑞恩的话后，下意识看向了他的腹部，那表情很奇怪——像是惊讶，又像是欣喜，最后他小声询问瑞恩，“……是我想的那样吗？”
瑞恩面对男人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他抬手轻轻抚摸了下依旧平坦的肚子，“是这样。”他说。
他们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听到瑞恩的话，克莱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的欣喜表情，他原地转了几圈，然后才对瑞恩说，“这是个好消息。”他向瑞恩强调，“这是新移民计划成立以来的第一个孩子。”
“只要这个孩子顺利诞生，你就能彻底拿到这个星球的居住权。”克莱德说。
瑞恩和柯拉这些新移民，虽然在加入新移民计划之后，已经享受了一些便利，但只要他们和宇宙本地土著的婚姻关系没有彻底完成——比如有个孩子——那么他们永远的就是暂居资格——在最后期限来到之后，他们就会被重新放逐到垃圾星，和他们的那些地球同胞一样。
瑞恩并不明白克莱德的欣喜来自于哪儿——他只能把这解释为，对方作为新移民计划的工作人员，很乐意看到自己工作的顺利完成。
”后续的检测我也需要每周来一次吗？”瑞恩询问。
克莱德闻言，思考了几秒，他对瑞恩说，“理论上是这样。”他对瑞恩说，“你知道的，新移民计划的反对者很多，有些星球的土著很反对这项计划的开展，他们说这是在贩卖人口。”他说着又对瑞恩解释道，“当然，只是一些土著这么觉得，他们甚至从不连接星网，不愿意接受一些新的知识。”
瑞恩并没有在意对方语气里隐含的冒犯，或者从根本上说，他心底也是这么认定的，新移民计划并不如它所叙述的那样正派，确切说还有些暧昧的含糊之处，但作为受益者，瑞恩只能尽量忽视这种心底的不适。
他和往常一样，在准备室内换好了白色的衣服，就来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是他每次接受反精神控制检测时，都会来的地方，他会戴上眼罩，闭上眼睛——墙壁会传来另一边的声音。
对方会询问他一些问题，然后开始悄无声息的反精神控制检测——至今，瑞恩也不知道这种检测是如何进行的。
他们没有用到任何仪器，他躺在那儿，虽然戴着眼罩，但也知道在这1个小时的过程里，不会有任何东西触碰到自己。
他也曾经感到好奇，特地询问了下克莱德，检测中心是通过什么方式检测到精神控制的迹象，却永远只能得到克莱德略感抱歉的回复——
“这是机密，瑞恩。”克莱德对他说，“我也不太清楚，这项技术只有少部分人能够掌握，毕竟当秘密知道的人变多后，它就不再是秘密。”
现在，瑞恩又躺在了熟悉的躺椅上，他戴上自己的眼罩，像往常一样放空自己，然后他听见了来自于墙壁的提问——
“你还在做那个梦吗？”墙壁里的声音充满了机械性。
瑞恩犹豫了下，“上次检测结束后，我依旧在做那个梦，不过最近没有。”
“最近？”
“我的丈夫回来了。”他说，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点，“在他的身边，这一周我都没有再做那个可怕的梦。”
“那个梦里除了白房子和女人，你还看见了什么？”
瑞恩这次又沉默了下来，他上次和墙壁里的声音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只是来到了二楼的房间里，看见了坐在婴儿床旁边的女人，还有那棵苹果树。
一定要说的话，可能还看见了对方抱在怀里的婴儿——只不过他并没有看清婴儿的模样。对方被包裹在柔软的布料里，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样子，况且婴儿总是长得十分相似。
“有些区别。”瑞恩听见自己的声音，或许因为他紧张，这让他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的时候，听起来有些陌生。
“我梦见自己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儿。”他想起了克拉克对自己说的话，“我的丈夫对我说，这是因为我对植入孕囊手术感到不安，所以潜意识里才会出现这样的梦境。”
但其实，这个说法并没有说服瑞恩，他可以理解自己梦到婴儿和女人，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梦见的都是同样的人。
“你最近在做植入孕囊手术？”
“准确的说是上周。”瑞恩回答，“一周前，我已经接受了手术。”
“所以你现在是怀孕的状态？”对方直接地问。
“是。”瑞恩又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检测结果告诉我，一切都很顺利。”
“……恭喜。”墙壁里那个声音干巴巴地说道，他似乎并不习惯这种交流方式。
瑞恩感谢了墙壁里的对方，然后又继续了之前的聊天，“也许你会难以置信，但我的梦又升级了。”
“之前的每一次，我都会在看见那个女人的时候离开，换个说法，是我会在这个时候醒来。”瑞恩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就像动物的刻板行为一样，仿佛只有这样的动作，才能带给他一些安慰。
“但是这次没有结束。”瑞恩说到这里的时候，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的手掌静静放在小腹上，他对墙壁里的那个人说——
“在梦的最后，我杀了那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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