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那些脑残的时光》吴梨

81、海贼告白

　　红发香克斯设想过无数次再次见到这个女孩儿时的场景，不管过程如何，自己呈现的似是都理所应当是一副豪放大度的男子气概，谁曾想自己傻咧咧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染桐末在那边不着痕迹地离开了鹰眼米霍克的束缚，又开始咧嘴大笑，笑容看起来几乎和路飞的笑容如出一辙。

　　染桐末许久未曾这样笑过了。

　　染桐末看着那个男人，他黑了，也瘦了，不会再长个了，却还是变得沧桑了。他眉宇中是染桐末从未见过的疲惫，索性那眼中灼人的光芒仍在——染桐末最熟悉的狡黠而天真的目光。

　　是什么让他感到了疲惫呢？

　　染桐末对自己说，染桐末，你并不知道。

　　而对面的红发香克斯原本硬朗的脸部线条在注视着染桐末的那一瞬间就变得柔和，他右手微微有些颤抖，那是他拼命克制住自己能够不冲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红发香克斯想，是时候了，将那曾经的承诺从大海中打捞，然后奉给她，连同这片真心。

　　本·贝克曼了然地看了看这两个人，不去细想为何染桐末失踪许久回来后变化如此巨大，他看着身边的用暧昧而兴味的眼光打量的好友，扛起了手边的枪支，和同样了然的拉奇·路几个一同拽走了甘当电灯泡的鹰眼米霍克。

　　片刻，那偌大的林中，就剩了这两个人。

　　那气氛有些安静，安静的诡异，因为红发香克斯是太爱热闹的人。再见时那份单纯的快乐弥漫着，有些变质。

　　红发香克斯连忙站了起来，要走到染桐末身边，却是身型有些微晃，还有些蹩脚地碰歪了腰间的剑，他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讪笑，迈出步子却踩上了喝光的酒瓶险些摔倒，多亏染桐末动作迅速拉了他一把站住，却没想到他站住了，却让染桐末栽入了他的怀中。

　　红发香克斯呼吸一滞，染桐末的呼吸就那样触动着他的胸膛，他不自觉微微低头，看着她那齐腰的暗银色长发及光芒依旧的灰瞳，她小巧的鼻子上细微的绒毛，她脸颊上不自觉的一抹红，她红润的唇......

　　染桐末感觉着气氛越发暧昧起来，她轻声咳了咳，尝试转移话题，“船长，你不会真的宿醉吧？怎么平衡能力这么差？”

　　红发香克斯轻轻低下了头，用下颚磨搓着她的长发，“呐，末酱，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没有的事，真的。”染桐末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到红发香克斯的脸孔，又不自觉的心疼起来。他皱纹多了，眼睛周围是细看就能看到的黑眼圈，染桐末不自觉地扶上了他脖颈上那道长长的口子，名刀利刃，如今她闭上眼都能想到那瘆人的场景——一片血腥，身边一个个人死去，而他也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倒在血泊之中。

　　他红发香克斯也是人，十年，他自然不会毫发无伤。

　　红发香克斯随着她的抚摸微微有些颤抖，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抓住了她的手掌，低下头想要开个小玩笑，却看到了她眼中还未及散去的泪光。

　　“怎么还像个小丫头似的，又哭了呢？”红发香克斯不自觉带上了浓浓的宠溺，手下意识握紧，听到染桐末在那里做着无用的争辩，“我已经很久没有哭了。”

　　“小丫头。”香克斯恶趣味地加重语气，染桐末轻轻笑了。

　　阳光透过树层，洒下了一地的斑驳。

　　“呐，末酱，我是不是，老了呢？”红发香克斯感慨似的遥望着远处，染桐末一颤，连说出的话也有些发抖，“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恩......因为你也看到了，船长真的老了，而我的末酱，还是美丽依旧的。”香克斯温柔地伸着手捋着她的长发安抚，却看到女孩儿更加难以掩饰地开始颤抖。

　　“......船长，你还没有说过那句话。”染桐末几乎是祈求一样说着。

　　红发香克斯一顿，一句最伤人的‘我忘记了’最终还是卡在了嗓子眼中，她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和浓烈的情感。香克斯想，自己没必要为了那种莫须有的东西，伤了自己，负了她。

　　“我很想你。”香克斯用着这世上最柔情的声音，说着这个世上最浓情的话。那像是最美的糖果，有即使是最毒的酒，染桐末也会甘之如饴。

　　“欢迎回来。”

　　染桐末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环住了他的腰，像是怕是被拒绝，还带着小孩子似的渴慕与欣喜。终于她紧紧抱住了他，她能够嗅到他身上温暖而轻柔的阳光的味道，和着丝丝勾人的酒香。

　　染桐末咬了咬下嘴唇，抬起了头，直视着红发香克斯，“船长，你真的不老。”

　　“是嘛？”红发香克斯几近敷衍地应道。

　　“因为，这回离去，我在那边，已经活了近百年。”染桐末这是有些破罐破摔的感觉，她直视着那个男人的眼睛，固执到了病态的发誓只要看到有一丝迟疑就选择放弃，然而没有。

　　“我...我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无害，其实我这个人还特别的小心眼儿爱钻牛角尖......我，我肯定还会离开的，而，而且我不能保证还会不会回来、下回回来会是什么样子......我甚至有了一个吸血鬼的身份......”染桐末看着香克斯，她这是倔强地就是不扭开目光，然而红发香克斯却是笑，是独属他的那种霸道、自信、可爱甚至带着些许的小天真的笑容，中间掺杂着复杂地痛惜与怜爱，“呐，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我会心疼的。”

　　“为什么我的末酱受着委屈的时候我不能在她的身边呢？为什么我的末酱会认为我真的不清楚她的本来面目呢？为什么我只能一个人无力地躲在一边，孤独寂寞地想，我还欠她一个被我抛入大海的承诺......”

　　染桐末听着这动情的话，心下一狠，“我嫁过人了。”

　　“啊，没关系。”香克斯的神情略微有些黯淡怅然，然而依旧未曾迷茫，“只要我喜欢我的末酱就好了，就算你喜欢上了别人。”

　　“我喜欢上了别人？红发香克斯你个大白痴！！！”

　　染桐末几乎声嘶力竭地喊着这句话，这是她第一次叫他“香克斯”，因为刚刚哭过还有着浓浓的鼻音，细腻糯软，说不出的好听，害得香克斯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甚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我特别好笑？”染桐末面对香克斯时一向乖巧的像只兔子，但验证了一句古话“兔子急了还咬人”，此兔子正就着这百年难觅千年难逢的机会，发着她乖张的沉寂了许久的怒火。

　　“没有，绝对没有。”天底下能这么配合染桐末发脾气的只有红发香克斯一人，他正努力将自己表情板的一本正经，却没有多大成功，倒成了一副哭笑不得的鬼脸。染桐末有些不信地打量着他，然后气呼呼扭过头去，红发香克斯才敢偷偷笑了出来。

　　还是老样子，平常老神在在正经地像是个什么似的，结果生气起来还就是像个小孩子。

　　红发香克斯轻声咳嗽试图引过来染桐末的注意力，谁知某人今天脾气实在太大居然硬挺着将头歪向一边，香克斯好笑地挑了挑眉，伸手轻轻掰过了染桐末的脑袋，让她只能看着他。

　　“这里，想着的是红发香克斯。”红发香克斯向着手指哈气，在染桐末头上打了个响亮的脑嘣。

　　“这里，说着的是红发香克斯。”他手指向下移动触上了染桐末的唇，一瞬间手指轻轻颤抖，他只得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智。

　　“这里，想着的也是红发香克斯。”他指着染桐末心脏，然后孩子气地炫耀，“这样想起来，你嫁的那个人，可真是可怜。”

　　“你......你少自作多情了。”染桐末脸上是明显被说中心事的羞红一片，却依旧嘴硬。

　　“哦？这个样子啊？”红发香克斯佯装受伤，郁闷地眯起了眼。

　　“...你太爱演了吧？”染桐末满是黑线。

　　“哦...原来我这么碍眼啊？难道末酱喜欢的一直是那个人吗？”

　　染桐末一顿，才明白刚才这一段插科打诨直接打断了她的办事节奏，甚至是自己被他带动的都不再那么担忧。染桐末踮起脚尖勾住了他的脖颈，红发香克斯有些呆呆的看着她，染桐末勾起嘴角笑了，“染桐末喜欢红发香克斯，很喜欢，最喜欢，从前，现在，将来，一生一世。这种事情，连傻子都知道。”

　　染桐末话说完，红发香克斯倒真的有些傻......虽然自己时常说什么“我很想你”“欢迎回来”这种暧昧而容易引发歧义的话，可是居然是自己先被告白，真是太失败了......可是这么想着，红发香克斯却依旧有些得便宜卖乖，“末酱，再说一遍吧。”

　　染桐末一瞬间瞪大了眼，深吸一口气试图震坏了红发香克斯的耳膜，“染桐末......”

　　话未说出口，便被吞在了口中。染桐末诧异地看着红发香克斯凑近的脸孔，她还未说出话被他封在了口中，霸道而肆意地夺取着她口中的空气。染桐末有些窒息，却看见香克斯的眼睛是一抹恶作剧的笑意。

　　红发香克斯心想，这一刻，可算是被他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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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染桐末和红发香克斯手拉手躺倒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璀璨星空。

　　心中一阵悲凉。

　　【你怎么了，木三？】染桐末这回的问话甚至有些不确定，那个一向淡然而近乎鬼畜的存在，此时竟散发着她无法自制的悲伤。

　　【我想起了我一直爱着的那个人。】木三莫名地说着，【只是他不记得我了，或者说，记得的，不是我了。】

　　另一旁还有一个人的话，染桐末并未听清。等染桐末反应过来，木三已恢复平常，用着那样古板单调或是可以抑扬的声音说着，【没错，我早就料到了。】

　　【你总还会更痛。】木三近乎恶毒地诅咒着，【爱的越深，伤的越重。我曾经不明白，现在也清楚了。这是每个人都必经的道路。】

　　【我不相信，你只是在诅咒我。】染桐末下意识微微颤动，引得身旁假寐的红发香克斯扭过头来，“怎么了嘛？”

　　“我有些冷。”染桐末无辜地眨着眼睛，却是睁眼说瞎话。然而红发香克斯却当了真，轻轻笑笑就将她揽在了怀抱中。

　　染桐末几乎贪婪地迷恋着他的温暖。——那个女人，那个自称神的女人，在诅咒我，诅咒我得之不易的爱情。

　　染桐末拼尽全力将他的样子刻在脑海，刻在心脏，刻在骨骼，溶在血液中。——她说爱的越深，伤的越重。这话我信。

　　【你爱的刻骨铭心，便会痛不欲生。】

　　【那么我伟大的神，你曾经刻骨铭心的爱，带给了你痛不欲生的债吗？】

　　染桐末说完，果不其然又被掐断了联系。

　　——她说我爱的刻骨铭心，便会痛不欲生。

　　可是，我该死的还是爱你，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