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海贼旧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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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染桐末微笑着看着风间千景搅拌着自己新点的咖啡，风间千景自打那通电话打完，就一直时不时看着她的表情。
“想通了一个问题。”风间千景轻抿了一口咖啡，挑了挑眉似乎在心中慨叹这居然比煮的要香要浓，看着自己面前那个笑的完美无缺的名义上的主人。
“噢？”染桐末尾音上挑，细嚼慢咽解决着自己面前山治送的冰淇淋。
“为什么这么想回到这里，为什么明知道或许结局会是死也还要呆在这里。关于这个问题，我突然明白了答案。”风间千景勾起嘴角，眼角余光扫着那个被唤作“山治”的副主厨和一个海军本部上尉的闹剧。
“想到了...答案？”染桐末又摇了摇头，“我在这里，没有那么轻易就会死。”
然而这一次风间千景没有那么轻易就被转移话题，他突然直视着染桐末本就毫不避讳的眼，表情薄凉而又哀伤，“那个男人就这么好？他好的你就这么忘不了他？”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染桐末蓦地叹了口气，“相思，相思......”
风间千景一愣，想着她一向固执地有些偏激的模样，眸子中亮光渐渐隐去。
——你所谓的相思，能有多苦？
【木三，我有话说。】染桐末在脑海中想着，果然下一秒那个慵懒而诡异的女声传来，【嗯，你说，怎么了？】
【下一个世界去哪里？一定是死神了吧？否则你不会让我逞心如意回海贼的！】
木三有片刻的安静，随后爆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别这么说......】
突然她的声音如同坠入冰窖，【不要说得，仿佛你多么了解我一样。】
【难道不是吗？】然而这一次染桐末并未选择投降缴械。
【正常来说，回的会是死神。】木三这回直接转移了话题。
【这样吗？】染桐末在心中想着，看着风间千景，“小千，你先去下一个世界等我，死神世界。”
风间千景瞳孔骤然缩紧，难以置信地看着染桐末。
染桐末看着他这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却还是狠下心来，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风间千景咬紧了嘴唇，一口喝干了半杯苦涩的咖啡，站起身子一个躬身行礼，“是的，我明白了。”
风间千景向门口走去，他的步子迈的看起来艰难却坚定，那样的郑重其事却又如履薄冰。染桐末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视线却还是会不自觉黏在他的身上。风间千景走出了餐厅，下一秒消失在了空气中。
是伤到了他。
又是伤到了他。
染桐末，这样残忍的染桐末。
没关系，不久以后就又能见到了。染桐末在这里停留不了多久，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呀......】木三平静的语调又再次出现，染桐末忍下不耐，【怎么了？】
【我发现呀，下个世界，并不是死神哦！】
染桐末听到这句话，心脏骤然一紧。
【你...可你刚才不是说，正常的话......】
【所以说，真是抱歉，出现了不正常的情况。】木三事不关己地说着。
【.....你说对了。】染桐末咬牙切齿地说着。
【哦？】
【我并不了解你。】染桐末握紧了拳头，不禁回想起那个笔挺着离开的背影。
【那说明，你还没能看懂你自己。】木三笑了，那样惨烈而霸道的笑声，震进了染桐末的心房。
染桐末只知道自己的思念，是苦，太苦。
但或许，那并不是‘唯一’，并不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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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桐末终于低下了头。
回想着风间千景临别时那个决然的背影，不禁蹙眉。染桐末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当时就是要赶走他呢？
小千，你所背负的太苦，就当是我，给你最后一次逃离的机会。
门口一阵骚动，走进了一个满是疲惫还强打精神的男人，男人故作高傲地坐在了餐桌前，将双脚摆在了餐桌上，用命令的口吻说着，“有什么吃的都给我上来。”
无疑，这是一个明明溃败却还想要保持尊严的海贼。
随后那个胖厨子一脸谄媚地走了过去，却在得知男人并没有钱时瞬间变脸，砸烂了桌子打坏了餐具，这回换成是那个落魄男人一脸的诧异。
——这究竟是什么......暴力的餐厅？
这无疑是在场许多人的想法。
染桐末看着那个叫做阿金的男人被几个暴力的厨子抬到了后门，山治深吸了一口嘴中的香烟，还是跟了上去。
“我不是客人，我没有钱。”
“在我看来，只要是肚子饿了来到这里就是我的客人。”山治满不在乎的说，“我知道饿肚子的滋味。”
饿肚子的滋味啊......染桐末眼光晦明变化，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那种感觉，说来可笑，染桐末竟也深有体会。
在那个黑暗的牢笼中，被囚禁的日子。不同的是，染桐末那时痛苦的，早已顾不上饥饿。
然而那两个人——好吧外加路飞，三个人依旧在进行着谈话。阿金坐着山治送给他的船，满是愧疚地说，“山治先生，我给您添麻烦了吧？”
山治轻勾嘴角，那是一瞥放荡不羁的笑容，他举止颇为优雅地端起船板上的空盘子和杯子，毫不犹豫将其投入大海，潇洒地拍了拍手，“不会，已经没有犯错的证据和理由了。”
那或许是他少有的正经面孔，也是他——山治在《海贼王》中人气颇高的原因之一。
染桐末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长大了的路飞，又不由得心中起了一阵波澜。她感到了一股喜滋滋的感觉，却还有一丝担忧。
他是不是还记得小时候在风车村经常与他玩耍、与他捣乱、他闯祸了还帮他收拾烂摊子的桐末姐呢？
然而单细胞生物直觉和警惕性一向超准超高，正跟伙伴们打闹的路飞感觉到被目光紧紧注视，就回过头去寻找原因。染桐末看着望过来的路飞，不自觉勾出一抹曾经最熟悉也最甜美的笑容。
路飞怔了怔，看着那个银发灰瞳的少女，他突然张大了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桐末姐你是桐末姐对不对？”
染桐末满意地看着路飞的反应，耸了耸肩，然后连眼中也染上了笑意，点了点头。
旁边的骗子、小偷、绿藻头三人组，这时才真的相信了女孩子刚才说过的话。只不过......
“喂你这个打杂的不要瞎叫，桐末小姐怎么看都比你要小吧？”这是莫名其妙爆发的山治大厨师。
“才不是呢，绝对是桐末姐没有错的。呐呐，桐末姐，你在这里的话，香克斯呢？桐末姐在的话，香克斯一定也在附近吧？”路飞笃定地说道。
这一句话，明显就将染桐末雷在原地。
......什么情况？喂路飞我们和你认识没多久啊，红发海贼团那群闲人成天开玩笑说三道四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一个小鬼也这么正经的理所应当的说这种容易让人引起歧义的话啊？
少女......你脸红了......
【众人皆知的恋情啊~~~~~~~噗......】木三莫名其妙发着感慨吐槽，这下子羞得染桐末更是无地自容。
“香克斯...桐末...”红脚哲夫捋着那个性的胡子，眼神犀利地问着，“喂小丫头，你是叫，染桐末吗？”
染桐末终于恢复了脸色如常，这下子挑了挑眉，心里想果然这个去过伟大航道的人，还是不一样的。她这么想着，正式地站了起来，提着那有些繁重的洋裙行了个礼，“海贼染桐末，正是在下。您是......哪位前辈？”
红脚哲夫抿了抿嘴，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名号，更是不敢提‘前辈’两个字。他只得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子，又脑海中对照了下那个悬赏令上有些疲懒的猫——
这个一副贵族打扮的小姐，一点儿也不像是那么慵懒的样子啊？
“伟大航道的大海贼，来到小小东海，干什么？”红脚哲夫问道。
染桐末抬起眼来，扫了一眼四周听到“伟大航道大海贼”几个字就开始噤声的人群，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红脚哲夫身上，“你在，质问我嘛？”
红脚哲夫摇了摇头，“神之弃言者，我没有招惹的本事。”
“神之弃言者......伟大航道十多年前崛起的超新星......”这下子，连号称淡定的卓洛也不镇定了，“喂路飞，你为什么会认识那么强大的......”
“是香克斯啦，桐末姐是香克斯海贼团上的干部......不过这么说来，桐末姐你的悬赏金额应该会很高吧？”路飞大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还...还可以吧......”染桐末被那牙齿闪的有些缺乏自信。
“前一阵子，赏金应该是又涨了的。”红脚哲夫打断了这两个看起来特别“傻缺”的组合。
“开玩笑吧？我这几年真的是一点儿大动作都没有啊！”染桐末嘴角抽噎，海军那帮子混蛋又是怎么了？想她染桐末消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忘记她的存在啊？
不应该是认为......死亡之类的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红脚哲夫直接说道，“你还没有回答，红发海贼团干部来这里干什么？”
“找人，我找我师傅。”染桐末回答的理所当然。
“你师傅？”这是众人的齐声质问。
“啊我师傅。”染桐末揽了揽耳边的碎发，“朱洛基尔·米霍克。当然人们都爱叫他‘鹰眼’。”
“啪~”的一声巨响，卓洛满是震惊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他右手握上了和道一文字，眼角瞥过她腰际的蒙着灰的刀，不禁眯了眯眼睛，“你，也是剑士？”
染桐末顺着他的眼神注意到自己的‘洛桑’，抬起眼后有些疲怠，“不是，我只是预言家。”
剑士的剑就是他的命，所以恐怕卓洛看到自己的这样‘遭遇’的剑才会有这种反应。然而染桐末从一开始的角色就不是剑士，况且即使她是剑士，染桐末的剑，也早毁。
“为什么，你会对你的剑......”卓洛话未说完，染桐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袋子，轻轻打开后小心翼翼将它倒在了桌上。
倏地，卓洛瞳孔缩进。那布袋里装的全是碎了的刀刃，透着一股子邪气和戾气，全部向他袭来。
“这是我的剑，我只承认的剑。”染桐末心想，虽然它外形是颇不美型的太刀。
【喂......】镜花有气无力地反驳。
“同样是剑，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同的两种极端的对待？”卓洛明白，那明明都是两把好刀。
“剑虽好，却不能深得我心。”染桐末轻笑，那笑极致，惨烈，却又美艳，蔓延着最致命的危险，蜿蜒回旋。却在下一秒，她又收回，换上了一副平静如水的面具。
“这或许就是它的宿命。”染桐末开始细致地收拾着那些刀片。
相对的，是‘洛桑’永远的沉默，那不知是默认还是淡然。
它习惯了被忽视、被否定，即使它是这陌上家传承之宝，即使它是这世上绝顶的好剑。
染桐末能轻易下此结论，因为当初陌上桑腰际的剑虽也是它，可从未见他用过。那个甚至有些洁癖的男人，总是会让它蒙着像如今这样的灰尘。
这把剑伤人。
这把剑上流过历代已死的陌上家家主的血。
这是陌上家血继的仪式，这样下一任才能继承上一任家主的血统以及诸任累计下来的力量。
这不怪它，它不过是一把剑。
可是人人都在怪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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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
一个幽暗的筏子飘荡在大海之中，筏子的主人优雅地插着手坐在上面。筏子头点着诡异的绿色蜡烛，透着丝丝的鬼魅，然而那男子略微敞开的风衣露出了他胸膛前一个虔诚的十字架。
男人抬头，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眸，这世界上最锐利的眼。那金色瞳孔中流动过一丝光彩，并逐渐愈来愈亮，他嘴角挑起了极小的幅度，泄露着男人此时极佳的心情，一瞬间他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
男人几近虔诚地微微低头，并将那十字架贴在了自己的心脏附近。
他穿着一身华贵的黑衣，复古的样式让他极为惹人眼球。然而这茫茫大海中此时只有他一人，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醇厚而又低沉，像是多年的美酒一样该死的让人迷醉。
——You finally returned from a different world.
——My prophet.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海贼旧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