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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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猫完全不怕生。方舒“砰”地关上家门，小黑猫就醒了，轻盈地从方舒身上跳了下去，翘着尾巴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像是在查看自己的领地。
方舒没管它，拎着东西去布置。他翻出几件旧的衣服，一层一层垫在一个快递箱里做猫窝，再把猫砂倒一半进另一个快递箱，两个小碗摆在猫窝前，一个倒了点水，一个抓了几把猫粮。等布置好小黑猫的小窝，小黑猫已经不知道钻到哪去了。方舒喵喵喵地到处找，“刺啦”一声，方舒转头看向窗帘，一个长条状的黑色物体正顺着窗帘滑下来，不断发出刺耳的布料撕裂的声音。他走过去钳住小黑猫的后颈，把它从窗帘上拉了下来，伸手心疼地摸了摸已经镂空的窗帘，痛心疾首地点点它的小脑袋：“我刚刚才和你说的！不要到处挠挠！你是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方舒气愤地走出房间，把小黑猫扔进它的小窝，指着他叮嘱：“待着别乱动了！”
小黑猫摆出飞机耳，讨好似的舔了舔他的手指头，乖巧地“喵”了一声。
方舒又心软了，摸摸它的脑袋，琢磨给它取个名字。
黑色的猫，黑猫——黑猫警长。
方舒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信心满满地说道：“你以后就叫警长好了！”说着不管小黑猫是否满意，站起来转身给它放洗澡水去了。
警长毫不在乎地跳出小窝吃了几口猫粮，舔了几口水，又懒懒地躺回去睡觉了，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猫生灾难。
方舒放好水，捉起警长来到浴室，轻轻往下放。警长有些害怕地往外跳，嘴里“喵喵喵”地抗议。方舒把它按了回来，哄道：“乖乖乖，洗完澡就香了，你成天舔你的毛不嫌臭吗？洗干净就好了……”话音未落，警长后肢用力一蹬跳了出去，在浴室里窜来窜去，叫声凄惨。方舒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逮住，硬是给它洗得干干净净，警长全程抗议，等到毛都吹得差不多干了还在委屈。
方舒烦得给它扔窝里：“别叫了！吵死了！”
警长这才安静下来，找了个舒服的睡姿躺下了。
方舒叉着腰呼了口气，一看表都快十二点了，匆匆收拾一下浴室，自己麻利地冲了个澡，赶紧躺床上睡觉去了。
吴青庐带着一身烟味回了家，鞋一脱就没骨头似的躺进了沙发里，眼睛闭着，手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点着。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身，有些烦躁地扒开酒柜，拎出一瓶酒吨吨吨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端起来眼睛也也不眨就灌了下去。吴青庐顿时感到从喉咙到胃里都火辣辣的，烧得浑身都暖和起来了，脑袋开始混沌却十分躁动，他又快步走回茶几旁，拿起笔，一咬牙往在桌上放了快两天的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后他盯着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字，心里又有些后悔，笔尖又犹豫着想把签名擦了。可极为活跃的大脑里突然出现了方舒那双看着鱼缸时亮晶晶的眼睛，出现了方舒暖洋洋地笑着逗猫的场景……吴青庐啪地把笔摁在桌上，左手按住右手，像是自我警告地大吼道：“就这么定了！”
怕自己等会喝醉了，发酒疯把合同撕了，吴青庐谨慎地把合同锁进了保险柜，把钥匙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果不其然，吴青庐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反而越来越兴奋，他没忍住爬起来又喝了杯酒，有些上头了，没到发酒疯的程度，但身下的老二却有了抬头之势，蠢蠢欲动。吴青庐也有挺长时间没纾解过了，现在喝了酒更是躁得慌。他不喜欢叫人来家里办事，现在他这情况也出不去，无可奈何只好打开手机里的尘封多时的小电影。
此处省略三百字。
他浑身疲软地躺在床上喘了一会，摸过床头柜上的纸随便擦了擦，拉过被子把自己埋了起来，脑子里一边闪过方舒青涩帅气、青春洋溢的脸，一边唾弃自己居然意|淫一个高中生，还是个身份对他来说不一般的高中生。
一定是太久没有性|生活了，碰上一个就惦记上了，吴青庐安慰自己道，安心闭了眼，明天找个人发泄一下就行了，还是想想怎么处理那个合同上的事儿吧。
方舒是被警长踩醒的，软乎乎的肉垫毫不客气地压在他脸上，略长的指甲陷进他的肉里。方舒吃痛地揪住警长的后颈，把它抓进被窝里。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着五点半，还早得很，方舒又躺了回去，抱着猫继续睡了。等到六点半的闹铃把警长吓得跑出被窝，方舒才慢吞吞地穿上衣服爬起来，边刷牙边煎蛋，往面包片上放两片生菜，把蛋往里一夹，早餐就解决了。他快速涮了锅，抓过钥匙和书包就跑出了门，没一会他又跑了回来，往红碗里抓了几把猫粮，给蓝碗换了水，捞起警长□□了两把：“等我中午回来啊！”说完飞速出门。
高中生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睡得比狗晚，冬季白天短，七点了外面的天还灰蒙蒙的，小区里零零落落走着几个背着书包穿一中校服的学生。
方舒冬天一般不骑车的，天太冷了，手会冻僵。但是今天中午他要早点回来带警长去宠物医院检查，骑车会节省很多时间。
方舒扣上卫衣帽子，往手上哈了两口气，使劲搓了搓，再带上口罩和手套，视死如归地蹬上了登山车，校服下摆被吹起来了，不断往方舒衣服里灌冷风。方舒冷得打哆嗦，咬咬牙一口气骑到了学校。停好车子，方舒急忙把校服拉到最顶上，双手插兜里，把书包夹在胳膊下面，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个奥伊米亚康人。
教室在四楼，刚上三楼方舒就觉得闷得不行，勉为其难伸出手拉下口罩，呼出了两口白烟，慢慢向四楼走。
“你好！”
一个甜美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方舒站住脚，转头对上了颜落橙水灵灵的大眼睛。颜落橙小跨两步走到方舒身边，笑意盈盈地问：“你是叫方舒吧？”
方舒疑惑地点点头：“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呀，我是九班的新生，我叫颜落橙。”
“我知道，”方舒职业病上来了，对她微微笑道：“欢迎你来九班。”
颜落橙一怔，脸色微微泛红，结结巴巴地说道：“谢谢你，那个快上课了，我们赶紧去教室吧。”
方舒没察觉到异样，点点头，和她并肩走去教室。教室里人不少，目光都落在一前一后进入教室的两人身上。方舒刚坐下，程康就转了过来，一脸严肃地把笔举到方舒嘴前，问道：“方舒先生，请问你为何和颜落橙小姐一起来上学？你们两是什么关系！”
方舒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瞟了他一眼，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在楼梯间碰见的关系。”
程康肉眼可见地舒了口气：“我还以为颜大美女也被你征服了呢。有个帅哥在身边真是不给人留活路！”
方舒笑了一声，翻出班务日志，走上讲台，掐着点准备记下迟到的人。
颜落橙就坐在第一排长期无人的空位上，她翻开书准备早读，眼睛却时不时飘向讲台上站着的的方舒。
方舒是很标准的校草脸，头发不算长，差不多在眉骨附近，干净利落的剑眉下方是一双波澜不惊的琥珀色眼睛，他的眼睑很宽，眼角微微往下，像是狗狗眼，给棱角分明的脸增了几分亲和。方舒现在正笑着和前排同学说话，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卧蚕很明显，勾起的嘴角十分具有诱惑力。颜落橙看着看着脸就发红，埋头读书，企图冷静。
铃响了，踩点专业户万锦马有失蹄，没踩上，过了几十秒才冲进教室。方舒笑眯眯地看着他：“可惜了，就差一点点，坐回去吧。”
万锦失落地坐回座位趴下了。方舒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就算是铁哥们，该记还是得记。
平平无奇的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方舒从停车场出来，远远望见学校大门口围着一些人，骑近一看，是辆加长林肯停在校门口，颜落橙正攀着后座的车窗和里面的人讲话，里面那人被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围着的人都叽叽喳喳地感叹着，方舒没什么兴趣，但经过时，讨论的声音不可避免的进入了他的耳朵。
“那是颜落橙的舅舅！刚刚还出来了呢！长得可帅了！”
“她家也太有钱了吧！长得也那么漂亮……”
……
方舒毫不在意地忽略了这些声音，飞速向家骑去。
颜落橙满脸不高兴地坐在车里，嘟着嘴不说话。吴青庐拍拍她的肩膀，还在给自己的行为找补：“这样多好啊！全校人都知道你家富得流油了，就不敢欺负你了，你要知道，像你这种转校生，最容易遇到校园暴力了……”
“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这样很多人会因为钱才和我交朋友，我就交不到真心朋友了！”
“你还说！你还提交朋友！你一个高三学生！为了交朋友转校！你知不知道还有一百多天就高考了！我这个当舅舅的都着急，你还……”
颜落橙黑着脸用书包砸他，精致的脸上露出了凶狠：“关你屁事！关你屁事！别一到这个时候就拿舅舅这个身份打压我！天天坏我的事！”
吴青庐护住头发：“别这样！等会发型乱了！”
“关我屁事！”
车一路驶向吴家的老宅，到达后颜落橙气呼呼地下车了，留下吴青庐在车里狼狈地抹发胶。
重新收拾一番后，吴青庐风流倜傥地走进老宅，刘曼筠正在哄宝贝外孙女，看见吴青庐过来，一记眼刀就送了过去：“青庐！你怎么又惹落橙生气了！都三十了还这么不像样子！”
吴青庐走上去亲热地搂住刘曼筠的肩，委屈道：“我哪敢啊？我不过就是让司机师傅开家里的林肯去接她，这也和我生气……我这个做舅舅的说她两句，她就和我动手了……”说着还故作伤心地叹了口气。
刘曼筠的眼神肉眼可见的由愤怒变成了怜惜，看向颜落橙的眼神里多了份责备：“落橙啊，外婆从小就教你要尊重长辈，青庐好歹是你舅舅，你怎么能这么对你舅舅呢！”
站在她身后的吴青庐嘴角勾起，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笑眯眯地冲颜落橙说了句无声的“小屁孩”，潇洒地上楼去了。
颜落橙眼睁睁看着吴绿茶用一场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表演瞬间扭转了局势，面对外婆突如其来的责备不知所措。更可恶的是始作俑者还贱兮兮地对她嘲讽了一番，她就像个小丑！
颜落橙咬牙切齿地盯着吴青庐挺拔的背影，像是要把他的肉剜下来。偏偏外婆在一边，她不好发作，只能攥紧小拳头，听着外婆苦口婆心的劝导。
这边吴青庐上了楼，轻车熟路地来到书房，门也不敲，推开就大声说了句：“Surprise！”
吴攸从电脑上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吴青庐习惯了自家姐姐的态度，笑嘻嘻地凑到电脑前，发现吴攸正在开会。如此社死的场面他也不尴尬，还主动向开会的人打招呼：“各位好，好久不见了！”
心大的几位还乐呵呵地回应了：“好久不见啊青庐！”转头发现自己老板眼里暗含杀气，又噤声了，大气不敢出。
见吴攸当他没来过似的，若无其事地继续开会，吴青庐自讨没趣，在书房里随手抓了本书来看。吴攸看他没有走的意思，总结两句结束了会议，转向他问道：“什么事？”
吴青庐合上书，拉过椅子坐下，笑得十分谄媚：“姐，我接下来的五年有事，所以公司里的事能不能拜托你……”
“多久？！”
“……五年，不不，三年……两年也行……”看着吴攸越皱越紧的眉毛，吴青庐讪笑着，心里暗道不妙。
“不行。”吴攸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虽然当初给你的是最闲的位置，但它有任务，你放着这么久不干，你得少干多少事？想不干事当你的少爷？做梦。”
“你再找个人呗，而且咱家又不缺钱养我三年五年的……”
“咱家是不缺钱，但缺养你的钱。你不干事，家里就没一分钱是你的，我难听的话说在前头，你自己看着办。”
吴青庐笑不下去了，嘴角终于垮了下来：“姐，你也太狠了吧，我自己的股份总能分红吧。”
吴攸冷哼一声：“你少在这给我装蒜，签股份转让合同的时候，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吴青庐拿股份的前提是在公司就职。这是爸的遗愿，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
吴青庐脸色阴沉，没说话。自从他爸去世后吴攸就总拿他爸来压他一头，他自知对不起他爸，但吴攸总拿这个说事儿，让他非常压抑。
他做了个深呼吸，又恢复了那张笑眯眯的脸：“那我们各退一步，我还去上班，但是你得给我找个长期的副手，我不在，他干事。”
“那你还不是……”
“你听我说完，”吴青庐打断她，“家里的钱我不用，算我借的，我给你写欠条，等我的事做成了，我再还你，行不行？”
吴攸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眼里带着探究：“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做？这个事这么重要？能让你这个大少爷吃这种苦。”
吴青庐不怂吴攸散发出来的气场，忽略她的问题，嘴边挂着令人捉摸不清的笑容：“行不行？”
吴攸也没生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行，当然行，这么大个便宜不捡是傻逼，”她走到吴青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我不反对你做自己的事业，但你听好，千万不要触碰法律底线，如果你进去了，我不会花一分钱保你。”
吴青庐对上吴攸充满告诫的眼神，微微一笑：“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吴攸点点头，没多说。
吴青庐解决了这边的事，抬腿就走，刚走到门口就被吴攸再一次叫住了。
“青庐，你是不是挺讨厌我总拿爸来说你的？”她的眼神没有了刚才了凌冽，平静柔和地看向吴青庐。
吴青庐心里一闷，面不改色地否认了：“没有，你说的都是实话。”他是个心里极其敏感的人，吴攸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表情和他说话，他大概能猜到吴攸要说什么，但他心里还是免不了掀起惊涛骇浪，酸涩得很。
他听见她说：“我也不想的，我也希望你能开心没烦恼，但是我最希望你能上进，能做出成就，爸是我知道的唯一的能激励你的办法……我不想再这么残忍了，别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