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弟子来拜上》书间客

65、矜傲6，禁地

　　牧情将浊离带回客房，房门一关就再没有之前的温柔，直接把人摔在地面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这身皮囊做的到挺逼真的，在不现出原形，我就扒了你这一身假皮。”

　　浊离无奈的闭了眼，幻化一个半人半魔的真身，瘦弱的身子，棕红的毛发，头顶有支犄角断了半截，利爪还没有蜕化成十指，皮肤也是一半白净一半粗糙，和他化成人形时的俊俏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牧情拧了眉头：“你是人魔混血？”

　　只有人魔混的真身才会是这副半人半魔的状态，不能成魔也不能完全蜕变成人，是一种残疾形态。

　　浊离点了头，脑袋低着头都不敢直视牧情的眼睛，害怕自己丑陋的原型会让他厌恶。

　　浊离曾说过他和别人长得不一样，因该就是自己这副人不人魔不魔的样子。

　　牧情围着他转一圈打量，看他真身有些眼熟：“我是不是见过你？”

　　浊离却诺诺的回答：“八年前在九黎树林，我被妙音门女修追杀，是你用隐身术将我藏起来然后把女修引开，我才得以逃脱。”

　　多年前的事牧情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是依稀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牧情半蹲在他跟前，恶狠狠地质问：“你这身假皮从何而来，你把他的主人怎么了？”

　　浊离慌忙解释：“我没有，我从没见过这皮囊的真正主人，是我按照你的画伪造的。”

　　牧情语气才缓和一些：“我的画？”

　　浊离才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说明：

　　牧情在九黎山下救了浊离一命，还给他指点前往妖界的方向，那时候浊离就知道牧情并非人族。

　　浊离成功脱逃回到妖界，养好伤后就想找到牧情报答救命之恩，于是冒险潜入九黎打听，才知牧情是令梅真人座下徒弟，在那之后浊离就一直追踪牧情的行迹，奈何自己半人半魔的摸样根本没办法接近九黎仙门。

　　直到牧情师徒下凡界历练，浊离在暗随行一路跟到南唐国，在那得知牧情在四处寻找玉梅的下落，可整个中都城都翻遍就是玉梅这一号人，于是浊离照玉梅的画像做了一副假皮囊，借用玉梅的身份容貌来到修仙界，凭着这副容貌成功接近牧情。

　　牧情初次见到浊离的时候也以为遇到玉梅了，开始接触之后才知道自己认错了，即使浊离扮演得很像，可他神韵，气度却是完全不同。

　　浊离会因为自己长相自卑，而玉梅面对自己一头白发和失明的双目也会笑着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纵是一头白发也是父母的恩赐。”，浊离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玉梅却曾经说过“万物有灵，苍生怀情，人亦无情，魔也有情”，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不同之处。

　　玉梅出生平凡死后成为孤魂，命运凄惨却从不卑微，天生刻印在骨子里的清傲，这性格倒有几分像叶怀歌。玉梅虽渺小却心胸豁达，不管是人、是魔、是妖，是鬼他都能以平常心去理解、接纳。

　　在牧情眼里玉梅是一个正真的仙人。

　　虽说浊离是为了报恩才接近自己，可牧情依然心有疑虑，浊离既然能伪装成人混入修仙界，那为什不直接去九黎找他，偏偏入了百川仙门门下，还故意给他和叶怀歌之间制造误会，就刚刚发生争执那件事，牧情是决不相信叶怀歌会随意出手伤人，就算是吃醋也不会那么没分寸。

　　牧情捏着浊离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警告他：“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但你胆敢伤害我的师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浊离眼眶都红了，解释道：“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你心爱之人半根头发，刚才我只是出言激怒他想让他早点离开百川仙门，百川仙门是什么样的虎狼窝我比谁都清楚。”

　　这些话到有几分诚恳，牧情这才把他放开，拂袖道：“这么说你来到百川仙门是有目的。”

　　浊离谨慎的环视屋外，确定牧情设下的隔音结界不会被人监视，才说：“想必你也知道百川仙门修魔之事，我就是为此事而来。

　　当年我出入人间不小心被妙音门女修收押，按照仙盟定下的规矩，各地收押的妖魔最后都要送往镇魔塔，我也是有幸遇到你才逃过一劫，而我的同族伙伴就没那么幸运了。

　　那时候妖界收到一道从九黎发出的妖王令，妖皇芜苍派遣妖兽前往九黎探查才知，百川仙门利用职位之便搜集妖魔修炼，得知同族落入百川仙门之手，我这才伪装身份潜入百川门下追查。“

　　牧情问道：“那你可有查到什么？”

　　浊离点了头：“得知修仙界有人以妖魔之气修炼，妖皇芜苍命令妖魔扰乱修仙界边境以示警告，各地仙门不敢滥捕妖魔，押送镇魔塔的妖魔也少了，百川仙门因此少了妖魔之气的供给，于是就打上镇魔塔的主意，借用法阵漏洞引出妖魔，继而在塔外设下埋伏抓捕，这些妖魔全被关押在其他地方饲养，除了掌教其他人都不能进入。”

　　浊离深吸了一口气又说：“这些年百川仙门一边搜集妖魔，一边大量招收门生弟子，传授他们独门法术，而所谓的独门法术就是利用妖魔之气修炼，抽取妖魔的法力提高修为。现如今这百川仙门大都是修习魔道之人。”

　　牧情摸了摸下颚：“这李邕玩这么大也不怕自食恶果，门下弟子都用来修魔，这胆子也太大了。”

　　浊离低头说：“我把我知道都告诉你了。”

　　牧情上下打量了他，笑道：“你想救你的同族吗？”

　　浊离一愣，点点头。

　　“那就听我的······”

　　牧情按照呵李贤的约定进入镇魔塔收集妖气，不废多大功夫抓来了一个几百年修为的妖怪送去。

　　这等强大的妖怪百川仙一般会关押在禁地，再一点点吸取他的法力，几百年修为的妖怪可以提供修炼数年。

　　牧情把妖怪送给李邕之后就坐等百川仙门好戏上演。

　　夜里，百川仙门禁地一阵暴动引起注目，当人们出来查看情况，之见禁地上空一人一妖在搏斗。

　　那人就是百川仙门掌教李邕，那妖便是妖皇芜苍。

　　牧情进了镇魔塔并没有抓捕任何一只妖魔，送给李邕那只妖怪其实就是芜苍。

　　芜苍伪装俘虏被李邕送进禁地，在哪里成功找到失踪的妖魔，暗中给牧情传送消息之后独自应付李邕。

　　牧情收到芜苍传来的信息找到禁地所在位置，又往空中发了一道信号符，不一会叶怀歌带领仙盟成员从山下御剑飞来，落在百川仙门私藏妖魔的禁地门前。

　　就在叶怀歌和浊离发生争执之后，牧情就已经用读心术给叶怀歌传递消息，让他火速下山前往陵川跟季宸说明百川仙门修魔一事，而自己留下来找出私藏的妖魔，里应外合揭开百川仙门的真面目。

　　牧情来到叶怀歌面前行了一礼，笑道：“辛苦师尊跑一趟了。”

　　叶怀歌淡笑摇头：“理应如此，你，可还好。”

　　当牧情选择和浊离站在一起的时候叶怀歌确实一度丧失理智，索性牧情用读心术让他前往仙盟找人，叶怀歌多少也明白牧情别有目的，于是暂且抛开儿女私情，火速前往仙盟找到季宸，和他说明百川仙门的情况。

　　季宸得知此事立即集合仙盟长老赶往百川，早早埋伏在山下，等牧情信号符一出救率人前来会合。

　　“我没事。”

　　师徒俩简单得寒暄之后，牧情才向季宸和各位仙盟长老拱了拱手。

　　季宸问他：“牧情，你说百川仙门私藏妖魔，此时关系重大，你可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此事。”

　　他身后的仙盟长老都惶惶不安，他们贸然前来捉脏，若没有找到证据，只怕以后百川仙门不会善罢甘休。

　　百川仙门是修仙界一等一的名门大派，又是仙盟第二把手，得罪了他们能有什么好下场，只怕以后在仙盟都没有立足之地。

　　牧情指示身后的石门：“打开这扇门一切真相皆会公之于众。”他虽然还没有进去，却已经感觉到石门后面浓重的妖魔之气，私藏的妖魔肯定关押在里面。

　　“慢着。”

　　这时候李庆和李贤带着一大批百川仙门弟子赶来，阻止他们进入禁地。

　　李庆冷声道：“今天怎么这么多贵客到访，我们这做主人既然都不知晓。”

　　李贤第一时间就把矛头针对叶怀歌：“叶怀歌，你带着这么多人闯入我们家禁地，到底想干什么？”

　　叶怀歌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暗自叹息。

　　季宸说道：“有消息传出，百川仙门私藏妖魔修炼魔道，我们特此前来查看。

　　季宸特意没把传出消息的牧情供出来。

　　可李贤也不蠢，知道百川仙门私藏妖魔并且能传出消息的也只有牧情叶怀歌师徒。

　　李庆直面牧情叶怀歌，质问道：“不知我派哪里招待不周，二位如此污蔑我百川仙门。”

　　牧情往叶怀歌身边迈了半步，笑道：“误会啊，我刚才看到有妖怪和贵派掌教从禁地破出，担心你们百川仙门有难才过来查看。”

　　李庆哪里看不出牧情在惺惺作态，恐怕今晚发生的事都是他一手策划，否则妖怪怎么无端端冲破禁地，季宸怎么又那么巧率人赶来。

　　牧情佯装疑惑的样子：“奇怪了？你们百川仙门禁地怎么会有妖怪出没，禁地里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李庆冷笑道：“看来牧小仙君是执意跟我们百川仙门撕破脸咯，凡是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

　　这句话带着半分警告半分威胁，提醒牧情他不遵守约定的后果。

　　牧情早知道李贤回来这一出，对他说道：“我并没有想要跟你撕破脸，而是在帮你们百川仙门，二当家，相信我，打开这扇门之后你会感谢我。”

　　李贤皱着眉头，不懂牧情又想搞什么鬼！

　　只是现在季宸和仙盟长老都在这里，如果不打开石门今天这场闹剧是不会过去，不过禁地是绝对不能让人进去，眼下只能打心理战。

　　“要进去也行，如果禁地中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诸位可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仙盟长老中大多是胆小怕事的，稍微恐吓说不定他们就知难而退。

　　果然，季宸和长老们犹豫了，这种时候他们不得不谨慎，如果打开石门里面什么都没有，到时候百川仙门绝不会善罢甘休，私藏妖魔一事到底是牧情一面之词没有确凿证据，谁能保证禁地内真的有私藏的妖魔。

　　季宸有些犯愁，他自然是相信牧情和叶怀歌，可他不能不为大局着想。

　　很多长老大多害怕招惹是非，甚至心生退缩之意。

　　唐睿却迫不及待了：“还愣着做什么？打开门不就知道了。”

　　叶怀歌略感失望，明明真相就在眼前这些仙盟长老却没一个人敢亲手揭开。

　　轰隆~

　　在大伙都犹豫不决期间，叶怀歌一掌暴击震碎石门。

　　牧情微愣一下，转过头看向叶怀歌：“师尊，你？”

　　师尊，威武！

　　叶怀歌对他说：“我信你。”

　　牧情说私藏的妖魔在禁地内那就不会有假，只要一进查看究竟不就知道了。

　　说完一马当先进了禁地，他几个徒弟跟着他进去，之后是季宸，仙盟长老见有人做这个领头鸟也只好跟着进门。

　　当所有人来到禁地看到山洞里的景象，无不胆颤心惊，成百上千的妖魔被圈禁在山洞内，有关在铁笼里的，有用铁链锁住手脚的，有年迈的到不能动弹的，也有刚出生的小幼崽。

　　禁地内散发着阵阵腥臭味，角落边是积成山堆的妖魔尸体，全被吸干元气耗竭而死。

　　这简直就是妖魔的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