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甘之若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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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二是个很重要的时期，老师们都是这样念叨的。
当然，对于老师们来说可能每个时期都很重要。可是国二还是不太一样，因为国三一开始，几乎就要准备各个学校的考试和面试了。
今牛若狭拉着小林萤憋了半天才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不要去冰帝行不行。”
小林萤愣了愣，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收到了冰帝的邀请？”
今牛若狭却是如同惊雷震耳——原来她曾经的命运竟然从此刻就步入轨迹了。
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今牛若狭声音有些干涩，别着头，刻意用了轻松的语调：“我不知道他们邀请了你啊，就只是不想让你去冰帝。”
小林萤十分不解：“可是为什么不想让我去啊……”
今牛若狭最近正在心烦，烦到上课都不睡觉了。
他仔细思考怎么样才能解释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让小林萤去冰帝。
总不能说……你去了冰帝就会认识一个人再通过这个人认识你大学的一个人然后你会因为后面这个人而死吧？
……什么鬼啊跟绕口令一样！而且听起来就像是脑子有病啊！
他靠在椅背上视线开始失焦，却又模模糊糊落在小林萤的马尾上，看久了，他又开始出神——她好认真。
她好像做什么都很认真。
……可这么认真努力的人，为什么会死呢？
今牛若狭根本没办法从那个预言中走出来。
晚上的时候今牛若狭很沉默，就一直跟在小林萤身边那么走着，偶尔应和一下，心不在焉。
却在小林萤发出疑问之前，在街角的路灯下突然站定。
伸手拉住了小林萤。
“你不要去冰帝好吗？”今牛若狭微微皱着眉，表情格外严肃，眼神却又带着一丝祈求。
“哎——？可那边给我了很多优惠条件……”
看着今牛若狭越皱越深的眉头，小林萤忍不住终于笑出来，伸手戳上了今牛若狭皱起的眉心：“哈哈哈哈哈……不要皱眉啦！我前几天就拒绝冰帝了哦！”
今牛若狭一下就愣了，脸上写着大大的茫然。
“谁让你说完不想让我去冰帝之后，说不出理由却连着好几天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微笑起来：“不过是个学校的事……怎么能因此让你这么为难啊？”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苦恼烦闷的表情。
“不过如果不去冰帝的话，我就要去京都啦！”小林萤轻轻叹了口气，仰起脸来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洛山高校那边也有联系我……那我就去那边吧！”
气温日渐升高，也有那么一只早醒的蝉开始冒头，发出寻找同伴的孤独之声。路灯昏黄的光芒吸引着或远或近的蚊虫，绕在半空中，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就如同这杂乱无章的夜一样，杂乱无章的话带来了杂乱无章的心情，然后一起融进这片夜色中，掩去了踪迹。
小林萤在于今牛若狭熟识后，才在脑海中把关于这个人的记忆都翻了出来。
她犹犹豫豫地想起，他们的初遇可能并不是在国二。
而是更早一些的时候。
似乎是国一的某个清晨，她在学校附近的小路上，看到一个染着亮眼头发的，正在跟一群猫咪说话的背影。
“我是短了你们吃还是短了你们喝，怎么这么一把年纪了还翻垃圾？……小黄你不要每次都抢你姐姐的行不行……”
实在是不良少年的打扮与这段对话这个情景过于割裂，小林萤忍不住往那里多看了几眼。
那人特别敏锐，直接就向小林萤的方向看了过来，然后表情似乎是一愣。小林萤下意识地就微笑了一下，点头致意。
那人却直接扭过了头。
这动作和他不良的身份要合适的多。
这不到一分钟的记忆实在是如滴水入江河，在小林萤的时光中被很快冲海底。
只是当国二开学那天，她看到他的那一刻，一股熟悉温柔的感觉却油然而生。
明明是个连个头发丝都写着不良不好惹的人，却奇迹般地不曾让小林萤升起任何畏惧之心。
后来两人逐渐熟悉起来，在某天打工结束，小林萤看到今牛若狭眯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这门口的流浪猫的时候，记忆就如同海啸般，簇拥着那滴水，铺面而来。
面对人和对动物的时候他是不同的。
对动物格外有耐心的今牛若狭却经常在校内校外大打出手，伤疤红肿血迹早就是家常便饭。他对人是冷漠的——无视躲着他走的人，也无视向他献殷勤的人。冒犯他的人他毫不留情，动起手来也不计后果。
可是他却会做平凡无趣的接送活动，扔不属于他分内工作的垃圾，写他毫无兴趣的作业，背他并不在意的书。
他脸上大都带着懒散，锐利与傲慢，举止狂傲不羁，行事雷厉风行。
可是他举止也会温柔体贴，行事也会踌躇不决，脸上也会露出或是灿烂或是羞涩的笑。
——他笑起来真好看。
小林萤每次看到他的笑容，就会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路灯昏暗，却依旧能映出他深刻的眉头，抿起的嘴角，和与周身不太匹配的忧虑。
就和这些天来，他除了茫然之外的表情一模一样。
不过是学校而已，区别能有多大？不过是京都而已，对于没有家的她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不过是本就不需要的理由，有无又有什么关系呢？
算不得多么伟大感人的体贴入微。
她只是喜欢他的笑容而已。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甘之若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