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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七章山漆 ...

  •   盆地中的部落种的作物以稻为主,并无大河流域更喜欢的黍、粟,在陶器与作物方面没有多少可以借鉴的地方,但这里的气候条件很好,除了水患与地震这两座大神没别的问题,不像另外几个大区,诸神不仅多且活跃,因而人口相对多一些。

      恒吾很喜欢这种人口多的地方,方便她研究孕妇与胚胎。

      献不想看恒吾在那折腾孕妇尸体并将不同月份的胚胎细细切片观察,这家伙的研究越来越重口了,遂跑去研究本地人吃的盐。

      做为产盐的专家,献一尝便知道本地人吃的盐不属于海盐,更不属于盐泽那种池盐。

      这世上居然还有吾没吃过的盐。

      献大感惊奇,跑去研究后更惊奇了。

      本地人吃的盐居然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本地人会观察地面水流水坑以及周围生长的植物,判断这里的水咸不咸,若是咸,那就往下挖,挖出水来,将水煮干,剩下的颗粒便是盐。

      献:“....”不论是淇阳还是日旸之地都是半穴居,在地上挖一个深坑,再将深坑的地面与四壁夯实,再根据自身情况决定要不要在地面铺一层木板,最后于深坑中立起一根大梁,再与别的木材形成一个支架,支架上覆盖一层草席与一层草垛,一座屋舍便形成了。窖穴更不必提,若说屋舍是一半在地面一半在地上,那窖穴就是整个都在地下。

      不论哪个,挖得坑都不浅,也挖出来过水,就是没挖出来这种咸得可以出盐的地下水,哪怕是日旸之地靠海的地方也没这么咸的地下水。

      很多年以后献才从光焰那里知道,遥远到凡人无法想像的岁月前,这片广袤的盆地曾是一片汪洋,后来陆地升起,汪洋变成了盆地,没能退去的海水干涸,形成了此地如盐的地下水,但此刻的献完全无法理解此地是什么神奇现像,只能艰难的判断,自己无法将本地的产盐技术带回大河流域。

      但献又不想回去看恒吾的重口味研究,干脆在盆地平原上溜达起来,观察不同部落的衣食住行。

      去的地方那么多,她也发现了,每个地区的部落都有不如淇阳与日旸之地的地方,也有比淇阳与日旸之地更好的地方,前者她可以帮帮忙,后者可以学习,带回淇阳与日旸之地。

      直到恒吾在盆地平原上再也找不到研究材料,俩人才继续往南走。
      *
      眼镜教授忍不住道:“虽然不想吐槽,但能让一个拿吃人当天经地义的远古人都觉得重口,恒吾干啥了?”

      明仪看着手上的石板。“石板上只有她剖开孕妇肚子掏出胎儿并将胎儿切片的图画。”

      眼镜教授:“风神难道没吃过孕妇和胎儿的肉?”

      自然是吃过的。

      在吃人战绩这方面风神非常平等,从没出生的胎儿到白发苍苍的老人都吃过。

      十洲七洋诸族的神话里,能对自己吃人事迹毫无修饰与遮掩,且是正神的也就这么一位。

      但话说回来,其它的神,要么是幻想而来,要么就是有现实原型,但早已化为尘埃,任后人随意涂抹,不像风神,那家伙是实打实的活到了工业时代初期,试图涂抹她的人都化为尘埃了,她仍活蹦乱跳的,不断用实际行为推翻别人对她的涂抹。

      再能涂抹神圣的后人也挡不住神天天拆台。

      明仪道:“大概,风神并未将恒吾做的所有事都画下来,她画下来的只是她自己觉得没太大道德瑕疵的部分。”

      众人:“....”画下来的这部分是没太大道德瑕疵吗?我们隔的八千年的岁月,不是两个物种啊。

      啊,不对,虽然基因上算是风神的后人,但大家生理构造上还真是两个物种。
      *
      恒吾自水中捞起一块泛着金色的砂砾。“这是金?杂质真多,不过....”

      恒吾抬头,整段河面都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金光。

      “是不是太多了?”

      献推测道:“大河上游的群山里应该有一座或一片金山,被河流冲刷聚积于此,但杂质太多了,无法用来做器。”

      只有杂质比较少的金才能敲打变形,这种金子随便一敲就碎成粉末了。

      “可惜了。”恒吾随手扔掉金砂,看着河对岸。“吾与汝继续向南如何?”

      献疑惑的看着恒吾。

      湟水正在向西北而去,若无意外,西北方向当是无夷与拂晓曾经去过,说有很多部落的地方,去哪里可以收集更多孕妇进行研究。

      恒吾道:“这一路吾剖出的胎超过五百,足以令吾得到想要的,如今比起胎,吾更想研究植物,这一路走来,吾发现气候越是温暖,当地植物种类便越丰富。”

      献了然。“那就继续向南。”

      继续向南很不好走,或者说根本没法走。

      越往南,海拔越高,且崇山峻岭起伏陡峭,想靠人的双足在短时间里穿过这片群山起伏基本不可能,至少这个时代不可能,所幸献会飞。

      既然地面无法穿越,那就从天空飞渡。

      在这片绵延无边的群山中,恒吾与献见到了此生最离谱的地广人稀,与这片高原群山相比,湟水中上游可称之为人声鼎沸。

      飞数十日见不到一根人毛是寻常。

      在俩人对时间开始模糊,对绿色开始泛恶心时,陡然见到一片从倒流的天河。

      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天河倒流,而是一片下流浅狭如倒流的大泽。

      “这池真深。”献低头看着下方的池,比这更大的池她见过很多,但这么深的还是头回见。

      恒吾激动道:“一定有活鱼,吾要吃鱼。”

      渡过金沙江后她就没再吃过野果和走兽以外的食物,但大平原上鱼虾众多,她每日都会吃鱼虾,这么久没吃水产,馋死她了。

      “好。”

      献将恒吾放到地上,自己拿着矛去池中扎鱼。

      不知水深产大鱼还是这一片人口密度感人,池中鱼皆肥大,献很轻松便扎到一条手臂长的大鱼提着回去找恒吾。

      这么一会恒吾已从周围的山林里捡来柴火,正在敲击燧石取火。

      献见此在水边处理起鱼,剖腹去内脏刮鳞,收拾好后再看,火苗终于燃起。

      恒吾擦着额头上的汗道。“火终于生起来了,没有火种生火真麻烦,若可以一下便将火生起来就好了。”

      献倏然想起光焰。

      虽然光焰没生过火,但看祂身上的火焰就知道,祂想生火时绝不会费事费时,往柴草里一站即可。

      等待火苗变大期间,恒吾拿起一把植物,从中取出认识的可以增加滋味的植物通过鱼肚上的口子塞进鱼腹。

      献瞅了瞅,发现恒吾手里的植物有一半是不认识的。

      献拿起一株有三个枝桠,每个枝桠有两三片叶子的植物。“这是何物?生得真漂亮。”

      “不认识,一会去抓只豕看有无危险。”

      献点头。

      火焰变大,恒吾将一根树枝从鱼嘴刺入,将鱼穿在树枝上交给献。

      献拿着鱼烤起来,恒吾则继续研究植物。

      见过吃过的植物多了,除了放嘴里尝咸淡,通过植物的外形、气味以及周围动物的反应,恒吾也能对植物的药性做初步判断。

      “这一株应该是如白及、地榆那类的植物。”

      “治伤的?”

      恒吾点头。

      献没问你有多少把握,或者问你怎么判断的,前者不需要问,后者的答案也是可以确定的:经验与直觉。

      “等会弄点药糊,再给豕割一刀,看它适合外敷还是内服。”

      都是治伤的草药,但草药不同,用的方式也不同,比如地榆白及都是嚼碎了外敷,柳枝烧水却是煮水内服,若换过来,效果将截然不同。

      俩人都是行动派。

      将鱼烤熟分食俩人便起身去附近的山林寻找豕,但找了一圈没找到豕反倒看到不少牛。

      “此地似乎很产牛。”

      献有些遗憾,这么多牛,若是能带回北方该多好。

      “此地气候虽然一座山头一种气候,山上山下亦不同,但温暖的气候更多,牛欢喜。”恒吾若有所思的看着水边喝水的牛群。“说起来,牛能吃的,人似乎也能吃。”

      献:“....牛比豕危险。”

      “豕也危险。”

      献坚持:“再找找。”

      恒吾无奈,跟着继续寻找。

      所幸,此地牛虽多,却也不是完全没豕。

      俩人在一日后寻到一窝豕,将大豕杀死,三只豕崽带到暂时栖息的山洞里。

      一只豕崽身上割一刀,喂植物煮出的水。

      一只豕崽割一刀,涂抹植物弄碎后的药糊。

      一只豕崽割一刀,喂植物煮出的水,涂抹植物弄碎后的药糊。

      恒吾每日留在山洞里观察豕崽的伤口变化,献则出去继续寻找实验豕好继续实验其它植物。

      十五日后,山洞门口。

      恒吾拿起一株三枝七叶的植物。“这一株植物果然是治伤的,止血甚美,如漆粘物,且内服外敷并用最美。”

      说罢,恒吾摘下叶子放进嘴里咀嚼。“土腥味、苦、涩。”

      嚼了会后恒吾补充:“微甘。”

      对恒吾就算不认识只要豕吃了没死就可以放进嘴里尝咸淡的行为,献想说什么,然嘴唇翕动,还是没能说出口。

      恒吾的逻辑是没问题的,不论什么药,巫医不亲自尝尝咸淡,如何更深切的了解药性?

      至于可能吃死人?

      豕能吃的人基本也能吃,既然豕吃了死不了,那人吃了也不可能死。

      良久,献问:“它叫什么?”

      每一种不认识的植物,只要有用,且当地没有部落,问不到当地名字,恒吾都会自己起个名字。

      恒吾想了想。“既然止血如如漆粘物,又采自山中,叫山漆如何?”

      献答:“既有山地又有药性,甚好。”

      在被命名为滇的大池边生活了三十日,将周围的豕祸祸得差不多后俩人才收集了有用的植物离开。

      按恒吾的意思自然是继续南行,但这份决心在渡过一条崇山峻岭间的一条大江后只能放弃。

      太热了。

      这片南方高原群山已经热得让人仿佛进了煮汤的陶器里,渡过大江后的沃热居然还能进一步升级。

      饶是恒吾身强体壮也扛不住如此惊人的高温,且高温也就罢了,走得慢一些,多生活一段时间熬到身体适应便是,但瘴疠之神越往南越活跃,而过了大江后....恒吾与献怀疑自己一头扎进瘴疠之神老窝了,不论怎么绕路都绕不开这位可怕的神灵。

      好凡人不与神斗,俩人果断认怂,掉头。

      然掉头易,心中那口气却难咽,恒吾开始失眠。

      服了药物也睡不着后恒吾干脆不睡了,昼伏夜出,夜里抬头望月观星,白昼睡觉。

      献对此毫无意见,视力与旁人不同,不仅与鸟类一样看得远,且夜里视力比白昼更好的她比起白昼,本就更好夜里活动,只是别人都是夜伏昼出,她不好特立独行,如今恒吾作息调整,正好。

      然都是昼伏夜出,但人与人是不同的。

      昼伏夜出百日后恒吾忽指着天上的双月问献:“汝说吾可否以月为照作新历?”

      献:“啊?”

      恒吾也不是真的征求献的意见,她只是望月观星久了灵光一闪,既然有了想法,一路上也无事,恒吾很干脆的行动起来,从原本百无聊赖而望月观星变成认真望月观星研究如何作新历。

      献:“....”

      这家伙不会真的做出新历罢?

      若真的作出来了....大家都是人,为何你如此不一样?

      作新历并非易事,强如无夷当初也是研究数十春秋才作出无夷历,恒吾比无夷好一些。

      无夷完全是无中生有,恒吾却有无夷打下的基础,至少她知道历是什么,而无夷作历之前根本不知道历是什么。

      即便如此,恒吾也没能一下拿出一部新历,直到回到大平原也只是对双月与群星更了解,离作历还差着千山万水。

      回到阔别两个春秋的大平原时正值秋季,部落忙着收粟与黍的时节,恒吾只能暂且放下自己的全部研究拿上蚌刀收割作物,之后又要狩猎为冬季储备食物,直到入冬,大平原一片银装素裹才得到一点空闲干私活。

      别的大人每日忙着孕育新生命时,恒吾在火塘边埋头琢磨秋季狩猎时收集的花岗岩。

      石雕并不好雕琢,尤其恒吾选的石材还是坚硬的花岗岩。

      凿了十余日才凿刻出一块满意的。

      “雕得如何?”

      恒吾显摆的将一个婴儿头颅大小的C形石雕举到结束欢好回来休息的献面前。

      献看了看石雕,感觉眼熟,拿过细看,更眼熟了。

      这玩意怎么和发育三十日到五十日左右的胚胎长得一模一样?

      连弧度、鳃弓、肢芽的细节都巨细靡遗,若非材质不同,乍一看还以为是刚从孕妇肚子里剖出来的新鲜胚胎。

      “汝....”献一脸一言难尽。“汝在做什么?”

      “授予幼崽知识也需要对应之物给他们看看,吾总不能让他们去剖孕妇肚子,吾有汝帮忙才能四处寻找可剖的孕妇,他们却没有。汝便是愿意帮忙,人也太多,汝帮不了,需得有可以让幼崽都能用的替代,汝观此物如何?”

      献只能答:“此物甚好。”

      不考虑恒吾如何了解一个月大的胎儿长啥样,做为教学道具,这石雕确实甚好,至于考虑到恒吾认识胎儿的过程....人都死了,肉也吃完了,骨髓也吸干了,骨头也做成了骨器,事已至此,除了接受且不浪费还能咋的?

      “汝可有时间?助吾如何?”恒吾笑着邀请。“刻石太费力费时了。”

      献想了想,点头。

      第一件石雕胚胎只需雕凿外形,雕刻得很容易,但第二件即便有两个人手也很慢。

      第二件雕刻的是四十到五十天左右的胚胎,外形并不复杂,比起第一件也就是多了模糊的手指与脚趾轮廓,但那团肉的内部有四个腔室,还有疑似肝脏的组织。

      “只看外表能看出什么?吾要教幼崽如何能落下胎的胚胎内部的腔室与组织?”

      既要能看外表又要能看内部结构,汝咋不上天?

      献腹诽。“除非内部掏空,否则做不到,但内部掏空也无法完全看清。”

      恒吾皱眉苦思,忽问:“那拆成不同的部分雕琢呢?”

      “可以是可以,但看整体会有些麻烦。”

      精细的小石雕工件要拼在一起,很容易堆积木一样堆起来后散架。

      “先拆吧。”

      拆起来雕琢就容易多了,不论手感还是灵感,雕琢到一半时恒吾灵感迸发想到一个可以既能看整体又能拆开看的办法。

      两个石雕工件,一个凿一个凹坑,另一个雕一个与凹形状完全相同但小些许的凸起,再将两个石雕的凹凸对齐,合上,如此两件石雕便可合二为一,在需要拆开看内部时也可从凹凸结合处拆开。

      俩人分工合作,负责不同的部分,耗费七日便做好了,旋即做第三件,同样分成不同的部分,再分工。

      然第三件做的是五十日左右的胚胎,有了眼、鼻、口、触手(尾巴?)的轮廓,内部也出现了肠子与肾脏的模糊轮廓,对工艺要求更高,俩人耗费十五日才做好。

      第四件做的是五十日到六十日之间的胚胎,手指脚趾进一步分离,开始出现外生殖器的轮廓——但性别还没分化出来,反正恒吾切片无数胚胎也没能在这个阶段的胚胎中看出性别。

      第四件是六十日左右的胎儿,骨骼开始骨化,并长出了更多的触手与眼睛,整体如同一团不可名状之物——虽然个头很小,还没小指头大(约三厘米),为了让幼崽看得清楚,恒吾一如既往的放大了尺寸,石雕胎儿有成人的脑袋大。

      第五件是七十日左右的胎儿,肠道挪到了腹腔,疑似牙齿的胚芽出现,外表出现鳞片组织,个头比小指头大了(约五厘米),但石雕仍是人头大。

      第六件是八十日左右的胎儿,整体比中指要大一些(约六厘米),但看上去像一个大头怪物,头部占了一半的体积,鳞片也更多,手指脚趾上出现了指甲组织,因着组织的复杂,恒吾再次放大了尺寸,做的石雕和刚出生的婴儿差不多大。

      八十五日左右的胎儿,肾脏中有疑似尿液的东西,面部轮廓终于能看出是个人而非不可名状之物,又因为能分辨出性别,恒吾做了两件石雕,男女各一件。

      九十日左右,胎儿可辨识出指纹,但看不起指纹细节,声带也出现了,但同样模糊,恒吾只能雕了轮廓,表示这俩存在,同样男女各一件。

      一百日左右,胎儿长出了毛发,又恢复了不可名状之物的风采,但这团不可名状之物可以做出吸吮与握拳的动作(别问恒吾如何知道这团东西能做出这些动作),也因为胎儿有了毛发且可以做出动作,需雕刻得更细致,再加上男女各一件,工作量倍增。

      冬季已经结束,恒吾一边在得空时雕琢石雕,一边说服部落的孕妇们接受自己调整饮食控制胎儿大小的方法。

      众人皆觉得不靠谱。

      传统里就是要给孕妇吃好的,吃得越多越好。

      虽然原理不明,但还是那句话,没事别跟传统对着干。

      “吾没说不给妇吃好的,相反,在前两百四十日不仅要吃得好还要吃得更多,以往吃一碗,如今得吃两碗,直到最后九十日才要少吃肉,多吃菜。”

      众人:“....”听起来更奇怪了。

      恒吾:“吾之前便是如此生的吉。”

      众人立刻被说服了,以九成的票数通过恒吾的妇饮食调整方案。

      说服众人后,恒吾的生活从一心二用变成了一心三用,一边做石雕一边管理与调整妇的饮食一边参与狩猎采集,忙得献看了都替她累,建议恒吾要不搁置一下石雕。

      恒吾摇头。“吾可以。”

      献不解:“何以如此着急?”

      恒吾反问:“汝觉得死与吾等有多远?”

      献沉默一息,答:“死亡从未远离吾等。”

      恒吾笑道:“石雕很重要,吾剖近千妇才掌握这些知识,若不能在吾活着时雕琢下来,难道要变成死者的吾归来继续?吾倒是愿意,但从未有人见过归来的死者。亦或是让幼崽继续去剖妇?便是幼崽愿意,汝呢?”

      献自然是不愿意的,这种重口经历一遍就够了。

      恒吾总结道:“夜长梦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七章山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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