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厉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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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霖在姚玲山上四处寻找师傅可能留下的线索，遗憾的是一无所获。这不由让他困扰，如果师傅留下的是斩杀天尸的办法，那他肯定早就找到了，为什么没有找到？
林古征走了很久，有点不耐烦：“肖霖，东西到底在哪里？我想天尸也容不得咱们找这么久了。要不要先拖住它？”
肖霖有些犹豫了，他知道现在前线的道士一定是拼命阻挡天尸，自己不好在这里耗太多时间，必须赶紧上路赶去支援。
肖霖对林古征说：“那我和韶茵留下寻找东西，你们去支援。”
苏倩尧有点担心：“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多多少少有点道行在身，不至于栽这里。”苏倩尧点点头，起身离开。肖霖目送他们离开，赶紧又开始了寻找。
肖霖有些抓狂，他甚至开始挖土，恨不得掘地三尺将那所谓的“方法”挖出来。
韶茵看到有点抓狂的肖霖，赶紧将他拉住，他的手指已经渗血，沾染着肮脏的土壤。肖霖觉得手指很麻，是沙子渗进去了吗？
肖霖愣神间，韶茵似乎离开了一趟，她带来了一些草药，简单处理一下，用力撕下自己的裙摆弄成小布条，仔仔细细将肖霖的伤口包扎上了。她弄好后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肖霖愣了很久，他想好久没有人给自己包扎伤口了，师傅的去世促进了他的成长，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受了多少苦才来到姚玲山。姚玲山只是一个地方，但唯一的来路凶险至极，他还要堤防路上可能遇见的东西——厉尸。
他鼻子有点酸，但他强忍住没有落泪：“我……我很没用是不是？我师傅因为保护我死了，我却找不到他老人家留给我的东西。我真的很没用……”
肖霖只能对韶茵诉说，但话说出去终究是遇到了会反弹的墙，痛苦只能自己承受。难不成还指望韶茵说出安慰的话来？
“韶茵……小的时候我也遇上了一个小哑巴，她也看不懂我的手势，我问她冷热都不回答，我就很生气。当时师兄们也还在，他们就拉着我……让我让着点女孩子，大丈夫不打女人，他们还笑话我……”肖霖说着说着就落泪了，他想了好多，好多美好的回忆，“然后……我送给了小哑巴我画得第一张符纸，现在想起来，画得真的丑。”肖霖缓了缓，“对不起，只是我有点联想了，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啊。”
韶茵吱吱呀呀半天，她似乎也恨自己说不出话来，竟落下了泪，泪水滴落在土地上，渗进去了，被土壤撕扯了，撕得她心好痛。
“闫三荼，我感觉前方不对。”林古征在正经事面前从不开玩笑，“好像乌压压一大群，还蹦蹦跳跳的，就像那个……那个跳跳糖！”
“林……使者！会不会……是僵尸？”闫三荼知道这个世界有僵尸，蹦蹦跳跳第一反应就是僵尸了。
苏倩尧微眯眼看着那一片黑色，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僵尸没错了，但也不全对。炳焕，你看看？”
曲炳焕没有正眼看前面，几秒后开口说道：“有厉鬼的气息。”
“诶哟，不是吧……厉鬼跟僵尸？”林古征作为鬼感受不到鬼的气息，哪个当鬼的不带点怨气，一点怨气没有的早投胎或上天堂去了。
几人打算绕路走，这么多厉鬼僵尸，能打过是一回事，能打过却难缠是另一回事。林古征打算穿四周的树林过去，但被曲炳焕拽住了肩膀，林古征感觉到了寒意，都说鬼是冰冷的，但那都是道听途说，鬼也是有一些感知的，只是不如人类时强烈罢了。
曲炳焕漆黑的瞳孔透着淡漠，林古征觉得似乎自己要不是苏倩尧的朋友，今天被鬼东西搞得魂飞魄散都不关她屁事。曲炳焕看向四周树林，天色暗了，曲炳焕说到：“周围树林也很古怪，我们被包圈了。”
众人一动不动，赶去拖住天尸才是头等事，路上别让数量众多的东西缠上。树林里传来几声乌鸦叫，冷风袭面，接着就是一声声低吼。
僵尸这种东西终究和西方丧/尸不同，丧尸只要听到动静就冲上去把你撕稀碎。但僵尸主要靠血腥味和人类的气味来袭击，这里没有人类，让林古征放心了些，只要小心避开就好了。
“幸好咱们都不是人，不然就麻烦了。”
“不……”苏倩尧开口了，在阿容阿墨的事件时，她就明白了，自己算不上鬼也算不上人，一时间难以找出一个形容词来表示自己是什么物种，但自己却拥有鬼和人的双重属性，自己有呼吸有心跳但不会被地下城府的煞气影响。
有呼吸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人气，总不能吐出的是鬼气吧，她到底是什么？这还得探索真相。
苏倩尧还没解释出缘由就听到一声低吼，这本没什么，但这声音让苏倩尧汗毛竖起，因为声音太近了，像在你耳边吹风。
利刃挥斩空气的声响传出，苏倩尧直冒冷汗，她不会法术没有保护自己的东西，自己就是这黑夜里的活靶子。
“小心，握紧我的手。”苏倩尧的手和曲炳焕握在一起，她感觉到了安全感，曲炳焕的手是有温度的，苏倩尧总觉得，她与曲炳焕认识……好久之前就认识了……
“该死！终究是来了，没有人类为什么会来？怨灵指示吗？”林古征手中握着一柄大剑，在黑暗中挥舞，每一下都掀起一阵冷风，是把煞气极重的利器。
“不……不管怎么样！我……我们被……缠上了！”闫三荼紧张地看向苏倩尧，“苏姐姐……不会法术！先保护她。”闫三荼立马站在苏倩尧身侧，林古征也站在另一侧，三人将苏倩尧围了起来。
苏倩尧看不见，听得真切。只听低吼阵阵，每一声都撞击苏倩尧的心灵，来自未知的恐惧似电流般使她一颤一颤的。声音还掺杂尖叫声，她想，厉鬼都厉气极重，死时是心存强烈不甘才会怨气化厉，必定是惨叫连连。
——“你不应该把她葬送的！”
苏倩尧瞬间有些精神涣散，刚刚好像有人说话，但听得不真切，她无法区分这是厉鬼在叫还是脑海深处的呐喊，她觉得心跳得好快，这个世界就剩下她的心跳声了，跳着跳着就骤得停下了。
“唔？”苏倩尧的嘴被捂上了，连鼻子都盖上了，她想自己本就死了，应该捂不死，不过窒息的感觉还是让她痛苦。
苏倩尧抬头看到了曲炳焕，黑暗中，她的瞳孔透着一抹鲜艳的红。他们是倚靠在一颗大树下的，她能听到蹦哒蹦哒的声音，应该是它们在跳，不一会她听不到低吼声和跳跃声了，曲炳焕松开了手，苏倩尧使劲呼了口气，好像真要被憋死了。
“不是……这么怪？我第一次见厉鬼和僵尸结为一体的。”根据林古征的描述，它们披着僵尸的皮，却透着厉鬼的气，比普通僵尸更难缠，砍了脑袋还蹦哒。把整个身子削了又厉气化尸，别说多难杀了。
肖霖用脚填上了自己挖的一个坑，这片已经被他从绿挖成棕了。韶茵摘下几朵芍药花，竟有点心疼的摸摸它们，然后插在了肖霖头上。
他“诶”了一声，随手拿下。韶茵看着他笑，他第一次见韶茵笑得真切，应该是真开心了，自己也不好训斥她为什么这么不合时宜。
肖霖快把整座山掀了个底朝天了，他坐在土堆上。东西在哪里呢？他再一次回忆师父的话，回忆临终时他的遗嘱。
“霖儿……使如姚玲山，有任力之法。”这是师父的前半句，“斩天尸……必须靠一物，为师……为师将它安放在……安放在桦林……”
肖霖当时有点悲伤过度，模糊记不清后半句了，这么久四处奔波也不曾细想，如今想来，师傅的遗嘱中还有一个地方——桦林。
桦林必定离姚玲山不远，肖霖想是哪里呢……突然他蹭的站起，屁股上的土都来不及拍，赶紧来到韶茵身边。
“韶茵，你是不是在桦林出现的？我们来的那里是不是桦林！”这哪是问话的语气，这是严厉的肯定句。肖霖突如其来的情绪激动吓了韶茵一跳，她有些吱吱呀呀，最终点了点头。
“太好了！师傅让我来姚玲山是为了让我沿路以来提升实力，其实东西在桦林！”肖霖赶紧拉上韶茵向桦林跑去，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林古征踩上独木桥，沿路以来他不是没问过：“为什么不用法术过去啊？咱们还没弱鸡到不会用法术移动吧。”
曲炳焕立刻回答了他：“厉鬼和僵尸的结合很奇怪，虽然说不上来哪里不同，但它们专门感应法术气息。如果不想被缠上就快点走。”
闫三荼终究是不想靠近曲炳焕，只能跟着林古征开路，曲炳焕在后面殿后。苏倩尧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她说不清是什么魔力让她回头，只是她在阴影中看到了一张脸，它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睛被带动眯得很小，眼珠……不，它没有眼珠，那是眼白。
苏倩尧愣了一下，随即就是突然停下了，曲炳焕还来不及问怎么了，就听到了木头断裂的声音。
“喔擦！”林古征着急的大喊，“木头断裂了！”这独木桥下面是万丈悬崖，虽然有滚滚大水流过，但人掉下去绝对变肉馅，幸好他们不是人。这是林古征第二次感概，不是人真好。
“唔……嘿嘿……”一个小男孩玩弄着一团黑气。
“乖，不玩了，事办好了吗？”男子蹲下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愣了一下，歪了歪头，又嘿嘿笑了起来：“摔下去喽，唰！”小男孩将黑气垂直抛下，砰地黑气摔散了。
小男孩有些丧气。男子手中又变化出一团黑气，小男孩眼中有光了……不，小男孩眼中全是眼白。男子笑了笑：“别让他们去拖天尸，天尸需要更多的怨气，不能坏了计划，懂不懂？”
小男孩咯咯笑，点了点头，又一次将黑气捏碎消散，好像在说：你们的死法就是魂飞魄散。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厉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