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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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让花朵上的露珠透出彩虹色，让昏迷的苏倩尧更添温和。
高煌给花浇水，看着又要枯萎的花叹了口气，后院的花不用看管就长得很好，养在室内的却脆弱不堪，尽管这是有原因的。又是顺手摘下捆好，放在苏倩尧的床头柜上。
数了数，整整有十捆了。
他也盯着昏迷的苏倩尧好久，苏倩尧的颜容很好，不妩媚不浮夸，白得如雪的皮肤，温柔的眉目，高煌似乎忆起了往事，喃喃道：“变了好多……”
曲炳焕坐在一旁，她问过高煌很多次，苏倩尧为什么还不醒。高煌总是沉默不语，他说他定会让苏倩尧清醒。
距离上次的战斗已经过去四个月，闫三荼已经出院，只是现在留下来照看林古征。
“高煌，把你这二十一捆花收好！老子不要！”林古征一瘸一拐抱着一大束花。
高煌瞬间眼泪汪汪：“这是我的诚意，你怎么能不收呢～”
林古征嫌弃地将花放在地上，被闫三荼搀扶着出去遛弯。
曲炳焕也是罕见的面露无语：“不适合养花就别养了。”
“哦，那养仙人掌吧，诶不行，我喜欢浇水。那养铁树？不行，开花太慢……”在高煌神神叨叨中，曲炳焕后悔自己多嘴了。
已到黄昏，曲炳焕紧紧盯着晚霞，一天又要过去了，苏倩尧还是没有醒来。
苏倩尧的手微微动了动，但沉迷晚霞的曲炳焕没有察觉。苏倩尧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了艳丽的晚霞，不自觉地泪珠滴落，她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痛苦的梦，不该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一点点结合，却首不对尾，前不接后。
晚霞，美丽而危险，它是红彤彤的血液，是砸破人心的陨石，苏倩尧不自主地抽泣。曲炳焕也立即回神，看到抽泣的她也没有询问，马上抱住了她，安抚她的心灵。
“怎么哭了呢？”
苏倩尧没有回答，抬起曲炳焕的头，紧盯着她的眼睛，她生来就好看，眉宇间透着英气，此刻又是如此温柔。眼瞳虽然黑压压的，但也透露着真情。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苏倩尧笑笑，“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啊？我们怎么回来的？”
“不久。”曲炳焕无法回答怎么回来的问题，根据闫三荼的描述，是苏倩尧救了他们。
高煌推门而入，看到此刻情景：“我这……我是不是该说，打扰了，你们继续。”
曲炳焕一记眼刀过去，高煌紧张地咬紧嘴唇，默默关上了门。
“那位是谁？”苏倩尧倒是对来者有些兴趣。
“鬼医，高煌。”曲炳焕也不再抱着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哪里都有重名的人，觉得熟悉也正常。”曲炳焕默默试了试水温，她还是怕高煌这一名字会让她想起什么，刺激到她，“喝水，一会我让他给你检查检查。”
“对了！”苏倩尧有些激动，“你的伤，对不起，因为我没有法力，不仅帮不上忙还让你们受伤，我……”
“不怪你，我们都是甘愿保护你的，就算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没有关系。不必带有愧疚，真心换真心更为重要。还有，伤已经好了，一点都不疼，也没有伤疤。”曲炳焕一脸深奥，似乎经历了多少岁月。
“噗……”苏倩尧掩面笑了。
曲炳焕眯眼看她：“笑什么。”
苏倩尧抱膝坐在床上，歪头看她：“虽然不知道你真实年龄，但明明是二十几岁的人，说话这么深奥有道理啊。”
曲炳焕笑了：“这么说的话，以后你要叫我前辈。”
苏倩尧立马躺下：“有点困，睡了。”
曲炳焕也没继续闹下去。只听苏倩尧轻轻地说：“你没事就好……”
“闫三荼，你说苏倩尧是不是隐藏着秘密啊？根据你的描述，她两下解决了那小鬼，我可知道她没法力。”林古征在搀扶下艰难做着康复运动。
闫三荼摇了摇头：“不……清楚。”
林古征啧了一声：“还有那鬼医，以前受伤我可从来没有被他治疗过，我被戳了鬼心都能把我救回来，这是个高人吧，唉，这一切太神奇。”
他们只在周围活动，被高煌看得一清二楚，他平静地听着他们的话，摆弄摆弄花瓣，若有所思。
两人走走停停，看看花看看火烧云，这一天好似温馨的度过了。
……
任靖肖把文件整理完毕，也是长舒一口气，天已经大亮，他将烟点上，走到阳台的躺椅旁，弹了弹烟灰。
他的离开不是无缘无故想放个假，是闫旭要求他的，去寻鸢尾花仙。在地下城府，众人皆知重石需要五行人类之血，而不知重石还需鸢尾花仙起阵才能解开封印。
但鸢尾花仙行踪不定，性格多变，寻找极其困难，任靖肖搜寻许久也是无功而返，他也向天界旁敲侧击过，但无一有用信息，如果不是没传来鸢尾花仙仙逝的消息，任靖肖真感觉鸢尾花仙不在了。在花界五仙中，鸢尾花仙绝对算得上法力高强的一位，就是人缘不好罢了。
烟已经燃到尾，任靖肖被烫了一下才察觉，又匆匆点上了一根。
“咚咚——”敲门声响起，任靖肖抬头看了一眼，是齐瓷。
“把烟掐了吧，抽烟不关门你有损公德心啊。”齐瓷手中拿了一瓶上好的葡萄酒，“你这次回来得匆忙，给你带了一份小礼。”
任靖肖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丝毫不客气地用法力撬开了塞子。
“这会就喝了？”
“你也留下来喝吧，好酒不喝当着欣赏收藏的我真不理解，那里有酒杯，自己拿吧。”任靖肖接过葡萄酒，放在小圆桌上。
齐瓷将酒杯也摆上：“回来得这么急，没来得及给你接风。”
“没事，要不是出了问题，我肯定还在外面飘着。”任靖肖先给齐瓷倒上酒，随后给自己少倒了一些。
齐瓷看了看酒：“怎么？要把我喝趴下？”
“葡萄酒不至于，是我不能喝太多。”任靖肖还想点上一根烟，看了一眼齐瓷也只好收起，女孩子还是少吸点二手烟，尽管好像鬼不用考虑那些？
两人喝酒闲聊，也聊到了中午，任靖肖拿出一盒速冻饺子下了锅，就当午饭了。
齐瓷没多少酒量，葡萄酒都能把她喝迷糊。
“任靖肖，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呢。你特别热情，好像咱们一千年前就认识了似的，所以那时起，我就觉得你是个大麻烦！”
任靖肖皱了皱眉：“怎么？我好心帮你你还说我麻烦，你当我大冤种呢？”
齐瓷摇摇手：“不不不，我很感谢你，当时我还不是部长，多少年摸爬滚打我才上来的。唉，我连我怎么来到这里的都不清楚，我是不是人间死下来的？还是本就出生在这里？我真不清楚……”
“别想那些了，吃点饺子吧。”
“拜拜！我走了！”齐瓷跳着跟任靖肖再见。
任靖肖目送她离开：“哪有无缘无故的帮助，齐瓷啊……”
他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许久，点上一根烟，烟雾朦胧了他的眼眸，一千年前，他也是这样送她离开，之后再无相见之时。
……
“蒋副局好！”
蒋潭笑着点点头。
“蒋副局，那个人类案子审问结果‘人类惩戒部门’的文件在这里，然后那两个鬼怪审问了，还是什么都不说。”
蒋潭人到中年，却滋生白发，但身板依旧挺拔，大家给他的评价就是：刚正不阿。
“嗯，我知道了。闫老板刚刚下达通知，让严格看管重石，防止偷盗。”
“啊？有闫老板在，谁能偷走重石啊。”
蒋潭不做回答：“命令吩咐下来就实行，就派三队，五队，八队去吧。”
……
“听说你加强对重石看管了？”高煌和闫旭在后院喝茶。
“嗯，重石很重要，来偷的必定是洛冥。”
高煌也是有点面色凝重：“你在大战中留下不可逆转的伤，瞒了别人一千年，说实话吧，现在你的法力还存一吗？”
闫旭默默喝了口茶：“呵，你又何必关心？当年你也是参与者，说来你也心狠，敢大义灭亲。”
“我与他的不同就是还存有天下苍生，你说当神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这鬼医舒服。那次之后也就看开了。”
“我为半神就受种种限制，有时确实想卸下重任游走各界。”两人相视无言。
高煌直到品茶三杯下肚才继续说：“对付他的计划是什么？”
闫旭道：“你明白的，谁当年成功了。如今也只能是她了，恢复记忆为重，还要磨练她，她现在可是法力尽失，这也是我为什么将煞灵镜交给她的原因。”
“呵，说来你也是鲁莽。不过时间越来越紧迫了，当下要寻找的是鸢尾花仙才对，只有我们解开重石封印才能镶嵌灭镜，这样的胜算就多了一分。可惜了，我这一身法术在地下城府之外便不能施展。”高煌面容舒缓，一脸的无所谓，“狗屁诅咒对吧，不，应该说是神罚？”
高煌不禁抬起了手腕，上面绑着一根黑绳，黑绳上挂着金色的眼睛标识。
“嗯，他已经三颗连珠了，重石就是他目标的第四颗，如今解开封印也是无奈之举，就让他们四人去寻鸢尾花仙吧。”
“四人？齐瓷？为什么？”
闫旭抿了口茶：“你忘了？她也是失去记忆的，所以知道她的重要性了吗？”
高煌了然，这也是一把生锈的刀，需要磨掉铁锈才能透出银光，才能成为最终武器。
良久之后，高煌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曲炳焕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高煌回想起曲炳焕的反应。
闫旭默默喝着茶，满上一杯后将茶水撒入花丛。茶水随着绿叶浸入土壤，撕裂成为一片空白。
“或许……她也一样。”
高煌眼神闪烁，略带吃惊与激动：“当年！”
闫旭将食指抵上嘴唇：“这，应该是我们所不知的。”
……
“我突然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力量。”苏倩尧向曲炳焕笑笑，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曲炳焕说：“你已经开法了。”
苏倩尧明显满脸问号。
“开法就是你可以修练法术了，你可以尝试一下，移动水杯或者对一些物品造成伤害。”
苏倩尧点点头，纤细的手指一指窗台上的花盆，本是想轻轻挪动，但操作不熟练，只听一声物品碎裂的声音。
曲炳焕失笑：“这可是高煌最喜欢的花盆。”
苏倩尧瞬间满头大汗，有些慌乱：“那那那那怎么办？我再找一盆来赔好了！”
曲炳焕忍俊不禁：“晚了，你看门外。”
门口的少年阴沉着脸，身体不禁颤抖，压着哭腔，一步一步走到破碎的花盆前。
“小花花！我的花啊！呜呜呜呜！”高煌抓了抓乌黑的头发，眼角嫣红，沉默几分钟后，他又面无表情地扫走碎片。
“对对对不起！我赔给你！”苏倩尧十分愧疚。
曲炳焕摸摸鼻头，她看高煌还想笑是怎么回事？
高煌摇摇手：“没事，我习惯了，养花养不活，那就不养了，我也不是那固执的人。”
“高鬼医！少爷在哪里？我来看望一下。”高煌看来者是马面，三秒内绽开了坏笑。
“马面！给我再拿一盆花来！”
马面脸拉得老长，拉成一张马脸：“行，知道了。”
高煌阖眼一笑：“耶！又可以养花了。闫三荼正在外面散步呢。”
待高煌走远，苏倩尧才凑上马面。
苏倩尧面露微笑说：“马大哥，高鬼医为什么这么执着养花？而且还养不活。”
马面叹气一声：“不是养不活，是因为这花是人间的花，本来这里煞气就重，当然活不了。至于为什么这么执着，或许只有他本人知道吧。”
苏倩尧了然，天生的猎奇心让她小小好奇了一下。
“咚咚——”牛头敲了敲门。
“苏小姐，这是闫老板的话。”牛头手一指苏倩尧眉心。
“苏小姐，你与曲小姐于三日后到达鸣地，有任务需要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