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任在恋综时间循环》原上离离

45、第 四十五章

　　姜柠仰着脑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生怕一眨眼人就会消失。

　　落在墨离眼里，有如失魂落魄，面上没有一点生气，连忙又问：“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像是努力抓住溺水前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或者是在这种时刻，极需要汲取一点温度来支撑崩塌的情绪，姜柠反手将他手握住，将额头抵了上去。

　　依旧是不敢大声说话，只小声抽泣：“我没有想杀她，是她先来攻击我的。”

　　墨离眸色微沉：“她为什么攻击你？”

　　“我也不知道。”
　　强迫自己回忆当时的场景，姜柠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她喊我一起跑步，我没答应，没走开多远就被从后面扑倒。我想坐起来，可她一直压着我，要不是捡到一块石头，砸了她的脑袋，也许现在死的人应该就是我不是她了。”

　　墨离陷入沉思。

　　生怕他不信，姜柠急了，抬起头，眼睛里含着眼泪，像盛了月光一样在黑暗里发亮：“墨离，你相信我，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信。你别怕，你不会有事。”

　　盈盈泪水挡住的模糊视线中，墨离无声叹了口气，伸出没被抓住的另一只手，将姜柠眼睛盖住。

　　“那我们再试一次，让时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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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姜柠从睁开眼的第一刻，就很确定，她不是在做梦。

　　据说人的梦是没有颜色，也没有气味的。
　　可她眼前的世界，从头顶雪白天花板，倾泻的昏黄灯光，到各式木制家具陈设，都真实具体，细节毫发毕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除了……
　　正被捏住的下巴，和居高临下，眼神专注看着她的人。

　　以她站立的高度，视线正好瞥见领口之上的清瘦锁骨，以及薄薄皮肤之下隐约起伏的肌理线条，裹挟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避无可避。

　　空气流动似乎都变慢了。
　　不知道是尴尬多一点，还是暧昧更多一点。

　　“你……”
　　用商量的口吻，姜柠小心翼翼问：“可以放开我了吗？”

　　像是突兀地被按下开关键，墨离如梦初醒。

　　他一将手上力道松开，姜柠却眉头紧皱，身体顺着墙壁滑下去，捂住小腿开始呻吟：“痛……”

　　墨离微微一怔，声音难得放软的温柔：“回来之前你受伤了？”

　　“嗯。”
　　眼泪不争气的淌了出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委屈，姜柠嘟囔着说，“逃跑的时候从上面摔下来，不知道是骨折还是拉伤。”

　　“我以为你故意躲在那。”

　　“也是躲。反正使不上力，根本走不动道，不躲着还能去哪。”

　　墨离弯下身，没等姜柠反应过来，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顺着脚踝向上检查。

　　“这里疼吗……这里呢……”

　　指腹带着高于皮肤的热度，被碰触到后，又疼又热又麻的感觉太奇怪了。姜柠闭了闭眼，下意识往回缩腿：“都疼，你别碰了！为什么我明明回来了，身体也没有伤口，却还是会觉得疼？”

　　墨离垂眸思索片刻：“我猜想……是因为我的能力对你部分失效，所以哪怕时间倒流，你的身体依然会残存上一次的记忆，出现某些异常。比如，被火灼伤的痛感，饥饿感，还有像现在这样的腿疼，以及……情绪上的不稳定……”

　　说到最后，音量明显低下去，似乎在纠结到底该不该说出来。毕竟上一次，两人就因为情绪有没有异常争吵过，姜柠当时反应很激烈。

　　姜柠听了有些赧然。
　　她还记着孤立无援坐在荒郊野地里时，懊悔不该和墨离吵架，此时冷静下来细想，确实有反常之处，理智约等于被狗吃了，行事冲动任性，与平日行为大相径庭。

　　“我先试试像上次那样，看是否能止痛。”
　　墨离倒是没发现她脸上的尴尬，注意力还是在她腿上，很快，一股凉意以他手掌为中心漫开，所到之处有如药到病除，很快缓解了肢体上的不适。

　　“好神奇！”
　　姜柠活动了下腿，惊喜道：“你要是改行去当医生，肯定很成功。”

　　她蓦地想起吴息曾说过，莫老头子本来想让墨离去当医生救死扶伤，可他却阴差阳错去了表演学院，走上了艺人的道路。

　　墨离眼睫颤了颤，不置可否。
　　若是真当了医生，便没机会再遇见她。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他站直身，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间。
　　九点一刻，正是上一次姜柠从房间里跑出去的时间。

　　懊悔的情绪不止姜柠有，他也有。
　　他都已经能想象到，时间没倒流之前，她一个人坐在荒草土堆里，疼痛难忍，动弹不得，该有多惶恐无助和绝望，在意识到自己失手将陈书瑶杀死的时候，精神上会受到多大的冲击……

　　那么，让这操蛋的一切尽快结束吧！

　　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墨离沉声问：“你是在哪里遇见陈书瑶？”

　　“离你找到我的地方不过三四百米，具体要去了才知道。”

　　“那我现在和你一起再去会一会她。”
　　墨离侧过脸叮嘱：“外面夜凉风大，加件衣服再出门。”

　　他原本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递了过来：“可以先穿我这件。”

　　姜柠接过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两人身高相差二十来厘米，对墨离刚好合身的衣服，她穿着像中长裙，袖子长了一大截，甩着袖子将手插进衣兜的时候，姜柠突然想起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急着出门不挑衣服，就从墨离的外套里随便拿一件。

　　男生衣服颜色款式少，好在款式简洁舒适。很多互穿衣服的男女，要么已经在一起了，要么有一方动了心思准备恋爱了，用吴息的话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恋爱的酸气。

　　此时不是想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敛去脑子里骤然而起的杂念，姜柠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墨离：“我们现在出去是去找陈书瑶？”

　　“是。”

　　“要是遇见她，你打算怎么做？”

　　墨离选了个不太血腥的说法：“将她制服。”

　　“能保证不被发现异常吗？”

　　这次姜柠没再纠结于死不死的，只担心墨离会不会因此惹上麻烦。毕竟对方动不动就要搞死所有嘉宾，自己这边是正当防卫。

　　“差不多。”

　　“差不多？”姜柠睁大眼。

　　“别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到时候如果有人问起来，你说不知道就行了。”

　　“哦。”
　　半懂不懂地点头，估摸墨离自有他的手段，姜柠小声嘀咕，有点难为情地说：“谢谢你。”

　　“什么？”
　　墨离没听清。

　　“谢谢你。”
　　姜柠郑重其事说：“谢谢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你我之间，不用言谢。”
　　墨离声音淡淡的。

　　姜柠抿了抿唇，又跟着道歉：“还有，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墨离目光掠过姜柠脸，面色阴沉了稍许：“难道你还做了别的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没有没有！”
　　姜柠赶忙摆手，解释：“就是上次我出去前对你说的那些话，说你假好心，说你也许另有所图……不太礼貌。”

　　还有，因为分手，所以心有愧疚。

　　她不是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人。
　　当年被墨离无缘无故分手是真，墨离一次又一次在绝境里把她救出来也是真。他负她一次，却救她三次，算起来恩总比债要多，她完全可以不再计较过去，就当彼此重新认识站在了一条船上，同舟共济才是眼下危难之时应该有的态度。

　　不说还好，墨离听了后神色反而更淡漠。

　　“不用说对不起，其实你说的也没错。”

　　“啊——”

　　“我确实不会无缘无故帮人，也确实对你有所愧疚。所以，帮过你这次后，我们从此……”

　　房间里安静得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姜柠：？？？
　　从此什么……

　　墨离别开脸，避开她凝视的目光，他怕自己说不下去。

　　“从此，两不相欠。”

　　似给两人的关系，下了最后的注解，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