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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这是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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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疼……”
我头痛欲裂,迷蒙地缓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灰青色床帐。
光从一扇窗内洒进,我转头寻光打量了一下周围。朴素结实的竹木家具,桌面上陶瓷的杯碗。
嗯?
这里是?
身上盖的也不是现代的羽绒棉被,这枕头也不是……闹呢,这是真是假,我不是下河救人了吗?!就算不是医院,做梦也应该躺在家里的床上啊!
越看越不对劲,越想越心惊,我强忍着头痛挣扎起了身,晃晃悠悠地拿起来不远处桌上的一面铜镜,模模糊糊的映出了一张陌生面孔。
这不是我的脸!
可镜子里的人随着我的表情,生动地扯动着五官,我不禁用手摸了摸脸。
头上还缠了一圈纱布,连手上也是,脸上青青紫紫的,看起来就惨不忍睹。但所幸有鼻子有眼,五官端正没移位没缺失。正端详这这幅身体时。
“吱嘎——”
突然间身后传来开门声。
我手一抖,镜子啪嗒砸回了桌面。
“阿桃,你醒了?”
我回头一看,是一位粗布衣裳,梳着发髻的妇人推开了门。手臂还挎着一个竹编篮,看见我坐在梳妆台前,神色激动的冲过来就将篮子放到桌前。
“你刚醒怎么就坐起来了呢?快回去躺着。”她强硬地将我搀扶回了刚才的床上。
这又是哪位npc?
身上还隐隐作痛,真实不已的痛感让我意识到这不是梦,眼前都是现实所发生的,难道我这是赶时髦也穿越了一波?
我不明所以的被按在了床上,妇人又盖好了被子,坐到了床边,见我神色茫然,直愣愣地瞧着她看,无言对视了一阵,她忙摸了摸我的额头。
“你怎么了,这么瞧着婶子看?是不是发烧了?哪不舒服啊?”
“呃……”
这该怎么从头说呢,我还在思索怎么编台词。她一连串的询问劈头盖脸打的我措手不及,还边问边摸。
眼看着她还打算往身上摸,我急忙伸手拦住了她,
“……我没发烧,请问你是?”
“啊!阿桃你该不会是摔傻了吧?怎么说胡话呢?我是你王大婶啊,我得下山找大夫去。”
话音刚落,就要起身夺门而去。
哎,不是,怎么都这么突然呢?我啥还没弄清楚呢?怎么就走了,我得拉住她,“啊,大婶,我现在头好疼,你别走。”
眼见我为了拉住她,人要从床上坠下,妇人回身接住我露出的大半身子。
“哎!你别吓唬婶子,你怎么又激动起来了,快快孩子,你快躺下。大婶不走,不走,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自称王大婶的妇人被我拉回了床边,虽然面色仍是焦躁不安,但还是稳住心神安慰似地拍了拍我的手。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头疼得不记事,迷迷糊糊的,你能告诉我我怎么一身伤吗?说不定我能想起来一些事呢?”我边说边一脸狰狞地扶额掩面,闭眼佯装失忆拼命回想的模样。
见我如此难受,王大婶心疼不已:“唉,好,我说我说,你前不久跟我家大虎去后山深处打猎,为了追一只狐狸,摔下了山坡,幸好坡不是很陡,草也茂盛,滚到山底让我家大虎背回了家,当时身上全是血,可把我吓得不轻。”
又顿了顿,嗔怪继续:“你这孩子也是个傻的,为了那么一张狐皮,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要还债也不是这么拿命拼的啊,你才十五,你们李家就只剩你一个人了,你要是也没了,我怎么好跟你死去的爹娘交代。”
好家伙,这原主年纪轻轻,父母双亡,还有负债,这什么开局烂设定。不给我安排个宫斗文,也不给我给宅斗文,居然给我拉给我的从未涉及的白手起家种田文啊!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平时都不看这类型的啊,我只是一个生活自理全靠爸妈,吃饭全靠外卖或者速食,信息知识全来自智能网络,只有理论从未实践的21世纪新型废物啊!
求求了,我现在晕过去,回去恶补,读档重来还来得及嘛?
想是这么想,可眼下还是得面对现实,我忙又问道:“那我全名叫什么,我爸妈……啊不,爹娘叫什么呢?为什么都死了,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大婶你由头到尾都仔细说一遍吧。”
王大婶看我真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便紧握住我的手,继续道:“你叫李若桃,说来你真是命苦,你爹叫李程,你娘叫邢二娘,你爹是十多年前带着身怀六甲的你娘来到村子里的,沉默寡言也不与邻里来往,谁也不知你们从何而来,但你娘即将临盆实在不便离去,便跟村长买了一块地登记入户盖了屋成了家,在村尾好好住着。”
“后来你娘生了你,便求村长做了村里的教书先生,你爹高大壮实跟我当家的,也就是你王大叔,一起在后山打猎补贴家用,日子一天天过去也相安无事,谁知让一个地痞二赖子惦记上了,那时你爹和我当家的一同捕了头熊,这大黑熊是难得的好猎物,卖到集市上能得不少银钱。这二赖子起了贼心,想夜半熟睡时偷来卖,没成想你爹还是察觉到了,于是扭打了起来,你爹是个练家子,一顿拳脚功夫下来那二赖子差点一命呜呼。可,唉……”
“大婶,你继续,到底怎么了?”
“那二赖子是这里有名的地痞流氓,平日小偷小摸,打诨干架,这是常有的事,乡里乡亲都不待见他,可他越发混账,竟强了邻村的张家姑娘,那姑娘早已许了人家,清白被毁,哭闹着要将他抓去官府。若能治他,我们早就押着送官去了,那县老爷是他亲舅爷,他家里的老母也是个厉害的,尖牙利嘴,黑白颠倒,污蔑张姑娘勾引她儿,她就一个独苗,护得跟金锭子似的,这县老爷也串通一气,把张姑娘改许给二赖子做妻。”
“可怜张家姑娘哪里斗得过这地头蛇,一气之下便吊了颈,宁死也不从啊。二赖子这下气焰更是嚣张,成天东游西荡,欺男霸女,我们农户那惹得起更是躲都来不及,听说我们村猎得黑熊,说是要孝敬他舅爷,白日里硬抢不过,半夜来偷盗,被打了个半死不活,没过多久死在了家中,他家老母这下更是癫狂,要治你爹罪。”
“你爹死心眼,犟着不低头,后续可想而知,你娘平日里在学堂教书授课,还是很受乡里人待见的,大家也都知道这是二赖子惹事,也愿意搭把手救人,可怜见的,一个女人家满村跪求着村长和乡亲出面担保,不然你爹不知要受多久的牢狱之灾呢。”
“后来村长怕再生事端,便求你爹离开村子。本来你娘生你就落了病,虚静养,不宜再奔走,你爹便举家躲到了这深山上,我家与你家交好,也不想再待在村里,便一起离开了那是非之地,做了深山猎户。”
“你爹为了你娘,拼了命地打猎挣钱,世道艰难,世事难料啊,你娘底子不好,又没将养好身子,没几年病逝了,你娘这一走,他更是没了指望,整天失魂落魄,要不是还念着你年幼,怕早就随你娘一起去了吧……”
回忆起往昔,王大婶眼眶泛红,声音越来越哽咽:“去年你快及笄,我生了大病,都是用钱之际,你爹为了你将来能许个好夫婿,攒嫁妆,我当家的为了我,就约了一同去夜冥山猎虎。谁知,谁知……呜呜,那老天爷……老天爷他不开眼呐!两人都摔死了。还是大虎……大虎那孩子去寻人,不然连尸骨都找不回啊!”
“所以说,所以你这孩子千万别踏你爹的老路,虽然日子苦了点,你和大虎,还有我那山下在私塾念书的二虎,现在可是我活在世上的指望了。你要和大虎好好的,早日成家,我百年之后,也好跟你爹娘和我当家的有个交代。”
望着王大婶泪眼婆娑,两鬓花白的模样,我也有些心酸。
原来是这么个故事人物背景,原主真有够惨,唉,穿到她身上的我也很惨,为了就一个失足掉河的小孩,一命呜呼,眼前一黑,醒来没想到还活着……
我的爸妈要是知道我死了,恐怕也会跟王大婶一样伤心死了吧,他们就只有我一个独生女,想到这我也难受起来。不过,后面听到一个重点:什么鬼?这原主居然跟大虎有婚约?!!
喂,我虽然在现代二十多老被催婚,但我已经波澜不惊,百毒不侵了,没想到来到陌生世界还要来这一遭,关键这身体实际年龄才十五啊喂!救命,这不能接受!
我需要消化一下这巨大的信息量,我感觉我的处理器快要爆炸了!
“大婶,我好像失忆了,要不是你来,我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现在连大虎,连大虎哥都不记得了。嗯,看来我这身体也不好了,我不想耽误大虎哥的大好前途,要是跟我成了亲也是个拖累……”
我眼睛一酸,眨巴出泪花来,又化作泪珠一串串滑落脸庞。我拿出琼瑶剧一般的口吻,体贴又动容,一番话合情合理。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饶了我吧。
“傻孩子,说哪的话?你和大虎的情谊我都看在眼里,我都懂。”
不,我的婶啊,你不懂。
“你也是为了他好才这样说的,”
谢谢您的企业级理解,我是为了大家好,跟大虎好的是原主李若桃啊!不是我林秀妤啊!
不过你这刚摔过,都没好全,等你好了我们再说。”
听这意思,还是想我病好了冲冲喜啊。
别这样,我感觉我又要过去了啊!
“等我明天去山下叫大虎来,他要是知道你病好了,肯定很高兴。”提起大虎,王大婶眼睛里流露出欣慰的笑意。
“哎我不是……”
“哎呦,你别动了,看你眼泪汪汪的激动样!我知道你也想大虎了,就这么说定了,明一早我就去!”
我哪里是想见大虎啊!我都想现在两眼一闭过去了。
我还是昏过去算了,这没法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