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剩将军》一十一

5、无常洗衣

　　陆芊被陆妈妈一声河东狮吼吓得逃回了屋里，谁能料到这倒霉事是接二连三的来，陆芊实在忍不住想叹一句世事无常，一边摇头一边将外衣脱下，抬了杯水，决定到阳台上休养生息。
　　刚推开门探出半个身子，陆芊迅速捕捉到了隔壁阳台上巴旺的身影，只见到他拉住自己的衣服，愁眉苦脸一副完蛋了的样子。陆芊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胸前衣服上明显的一大块白色污迹，干了后结成块，扯着衣服皱了起来。回神一想，陆芊知道这肯定是自己中午的杰作。
　　说句实话，骂也骂了吵也吵了，陆芊的气早已跑了不少，现在冷静下来一想，陆芊也有些过意不去。中午巴旺的确是出言不逊，但是那种情况也难怪他会误会。况且说到底是自己迁怒于他，陆芊撇撇嘴，罢了，她陆芊向来敢作敢当。
　　放了杯子陆芊隔了中间两三米的距离冲着巴旺喊道：“喂！今天中午的事对不起了，其实也不能全怪你。你衣服弄脏了我帮你洗吧？”
　　巴旺正愁着这个月的衣服全报销了，一听这话可真是喜出望外，也顾不上和陆芊较劲了，顺水推舟赶紧道：“是你自己说的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动手脱衣服。
　　陆芊无语，这兄弟还真是坚持男女平等啊，如此作为也敢在光天化日下上演。不过陆芊的心理素质那也是不一般，反正你敢脱我就敢看，也不扭捏，接过衣服后十分淡定地转身，留下一句：“洗好叫你。”
　　巴旺搓了搓胳膊，嚷嚷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进去了啊。”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记得洗干净点！”
　　陆芊瞬间捏紧拳头，此人实在恶劣！

　　要说洗衣服，那对陆芊来说那是小菜一碟，保准把它新的洗成旧的，旧的洗成破的，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放水，陆芊决定，不愉快的经历就让它过去吧过去吧过去吧，毕竟人生是要朝前看的。谁也没规定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是不？所以爱情是要不懈追求的！
　　心情愉快地洗好衣服，陆芊又十分体贴地将其熨烫平整，实在是要佩服巴旺同学的穿衣水平，能把外衣穿成睡衣样也是很强悍了。
　　好了，大功告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陆芊决定，就以此为契机，挽回尚未发展就已经面临破灭的邻里关系。跑到阳台上气运丹田一声嘹亮的呼喊：“巴旺，你姐叫你取衣服了！”
　　这一高深技艺果然是效果显著，三秒后巴旺迅速出现，并且脸色紧张：“别乱喊！我哪有你这么老的姐？做我妈还差不多。”
　　陆芊手中的衣服如落叶般飘飘摇摇落下，脸上肌肉抽搐，亏得陆芊多年宅生活练得身手敏捷，在自己的劳动成果即将泡汤的瞬间随手抄过旁边的木棍这么一捞，衣服又再度上扬飘过两人中间那几米的距离，稳稳妥妥回归了巴旺的怀抱。
　　巴旺只觉得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气直冲鼻子，好家伙，这估计是一袋洗衣粉都进去了吧。再一想，巴旺反身蹬蹬冲回屋里，陆芊给弄得一头雾水，帮你洗了还熨好，怎么着也该有声谢谢吧？这绝对的忘恩负义啊！可还没等陆芊爆发，巴旺出来了，怀里一堆一看就是囤积一星期以上的衣服，有几件上陆芊甚至清楚地看见了白绿色的绒毛状物……
　　巴旺笑嘻嘻地双手奉送上前：“帮我把这些也洗了吧。”
　　陆芊没说话，半晌后深呼吸，决定让这面临破灭的邻里关系彻底毁灭。双手抱肩，陆芊礼貌地笑道：“如果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一个男人洗衣服的话那只会是两种情况。一，这女人爱惨了那个男人；二，那男人是她的儿子。你觉得你是哪一种呢？”
　　巴旺挠了挠头嘿嘿傻笑，这第二种是肯定不可能了，可是这第一种……上帝啊，我能再晚出生个十来年吗？
　　看巴旺半天答不上来，陆芊也不恼，只是伸手：“拿来。”
　　巴旺一看喜出望外，迅速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送，可就在那一秒陆芊的手轻柔而坚定地收了回去，于是毫无悬念的，一件衣服飘下去了，另一件衣服也飘下去了。巴旺气急怒吼：“陆芊你什么意思！”
　　陆芊嘿然冷笑：“不好意思，刚省了一个字，钱拿来。”
　　巴旺一甩袖：“休想！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哼！”陆芊扭身，干净利落的一个字，“滚！”
　　巴旺一阵晕眩：“等等，这不是无偿洗衣吗？我看是无常洗衣吧！变脸比翻书还快。”
　　陆芊循声回头：“请参照上面两条女男洗衣法则，谢谢。”
　　巴旺：“……”
　　此时下面传来一声怒骂：“上面哪个这么缺德？不知道高空坠物是会死人的吗？！”
　　陆芊无辜耸肩，莲步轻移近了屋，巴旺冷汗直流却也无法，只得乖乖下去拾衣服，却是咬牙切齿，这梁子，结大了！

　　陆芊气呼呼地回到屋里，本来是想表示歉意的，但是巴旺也实在是不知好歹！他难道不知道接触洗衣粉的那种滑腻感是很不舒服的吗？毫无歉意地将别人当作佣人使唤，那就应该支付相应的报酬，这才叫做交换！想要得到却又不愿意付出，这样的人，垃圾！寄生虫！
　　“芊芊，怎么了？”隔壁的陆妈妈听见声音探身出来，惊讶地问道。
　　“呀！”陆芊赶紧捂嘴，糟糕，太激动一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赶紧笑着否认道：“不，没什么。”
　　陆母有些宠溺又无奈地摇摇头，笑道：“把你和你姐的脏衣服理一下，对了，顺带把你爸的也拿来，我一起洗了。”陆芊却没有动，反而趴在了沙发上。
　　陆母奇怪道：“怎么了？”
　　陆芊将脸埋进手臂，一会儿后抬起，小心翼翼地问道：“妈，能问你个问题吗？”
　　陆母笑了：“说吧。”
　　陆芊偏着头考虑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措词：“妈，为了爸和我们这么辛苦，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反而是你一直为我们操劳。”
　　陆母轻轻呼了口气：“你呀，还不懂呢。有时候，仅仅是因为爱就足以让我什么都不计较的。”
　　陆芊站起，快步走到陆母跟前，紧紧地抱住了她，声音哽咽：“妈妈……我爱你。”
　　陆母温柔地拍着陆芊的背，满足道：“这就是我最想得到的礼物了，傻丫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能为自己爱的人付出是多么幸福的事。”
　　陆芊没说话，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迅速补充到，但是在那之前，她先得收拾了巴旺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