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春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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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一事落幕后不久，一年一度的春节将至，并且这同时也意味着国宴的到来，全皇宫上上下下，无不是在忙的。这份忙，甚至冲散了各宫妃嫔对糕点一事的恐惧。
时间恍若流水般逝去，举办国宴的日子，一晃眼就来了。
随着御前太监的宣布，各宫妃嫔、皇子帝姬、文武百官依次交了请帖入座。
萧清珩二人身为皇子，很早便入了席座，同时也因年岁相近的缘故，故坐的很近。
离宴会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左右，萧清珩正与墨清瑾闲谈着，却听见太监报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正二品兵部尚书秦邵，赐座——”
萧清珩寻声看去，有些不可置信，只知其是秦倾月的族人，并不曾晓他在朝中有如此地位。
心中还在想着是不是只是碰巧撞名，却碰上了那人的眼神。
那张俊美的容颜不变，只一眼，萧清珩便能确认这个人就是那晚上的人。
秦邵刚进殿内就注意到了他，甚至还对他浅笑了一下。
萧清珩稍微愣了愣神，随即又想起此人那晚的危险发言，不经在心中盘算起，这场宴会他会刺杀皇帝的可能性。
“皇兄，皇兄？”墨清瑾拉了拉萧清珩的衣角，将他的思绪扯了回来，眼神却是晦暗不明。
“嗯？”萧清珩思绪回笼，看向了墨清瑾。
“皇兄怎么看秦大人看的这般认真，莫非你也觉得秦大人这副样貌很好看？”墨清瑾托腮看着他，挑眉调笑道。
萧清珩轻咳一声道：“有吗？”
“有啊。”
“……那一定是你看错了，我在想别的。”
“是吗？那好吧，皇兄说什么便是什么喽。”
萧清珩隐隐感觉他这幅模样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只得默默偏过头去，不在看他。
宴会正式开始，一列身着淡粉宫服的婢女端着菜品，依次于每人的桌上布菜，一边布菜一边又不忘讲解这道菜品。
“这道是黄焖鱼翅，……”
“这道是烧鹿筋，以鹿筋为主……”
众多菜品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一些年幼的孩子盯着菜品，眼睛都冒光了。
但说到底，这场宫宴不过是权贵的玩乐，宫里一些品阶稍低的妃嫔，和五品以下官员，都没有资格参与进来。
但这场宫宴对于部分侍从来说，是个向上爬的好机会，只是风险与收益并存。
在这个盛大且重要的宴会里，但凡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会有性命之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菜品就要上齐了，却听凌江国质子的位子上传来一阵喧哗。
萧清珩抬眸望去，却看见那位质子拽着一名婢女的手，不知在说些什么，那婢女则是一脸慌乱样，似是在极力辩解着什么。
显然，主座的墨怀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小事故，偏过头吩咐起身旁的御前太监。
太监则是走向了质子那边，恭敬地行了礼，接着又对那质子说了什么，但那质子却是反手一巴掌甩在了太监的脸上，争执愈演愈烈。
那太监脾气倒是好，这么被打一下也没有生气，继续心平气和的同质子讲论。
墨怀延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动向，见到那质子的态度，脸色明显沉了几分，手紧紧握住了杯子，视线不动声色的投向了萧清珩与墨清瑾。
二人自是懂他的意思，对视一眼，离了席位走向了那位质子。
待走近了，方才听清质子与那太监和婢女的争执声。
“你们中庸对待质子就是这么一个态度吗？你给老子听清楚了，是她弄脏了老子的衣服!”
“质子殿下奴婢明明没有!是…是您先在奴婢身上乱摸，才不小心碰倒了茶盏的……”
“乱摸？哼，真是笑话！就你那个身材长相，哪个男人会乱摸？你可别乱说了!像你这种女人倒贴我都不要！我……”
“质子殿下，陛下可看着呢，是您先对那位姑娘动手的。您在这里颠倒黑白，需不需要，想想您现在，只是阶下囚。”
“中庸就这么无理？那个贱人弄脏了我的衣服!我就算是阶下囚，那也是凌江的太子!我可还没被废呢，你们也不想和凌江搞差关系吧？”
“质子殿下……”
“凌江太子？呵，那看来凌江也不怎么看重您这个太子呀。堂堂太子竟是如此没有教养，您也不觉得羞愧？”太监还欲在说什么，就被墨清瑾打断了，而萧清珩则是挥手示意，让其先退下。
“你、你……!”凌江太子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瞬间涨红了脸，指墨清瑾“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什么你？结结巴巴的，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了？是又想说我污蔑你，还是说我说对了？”墨清瑾挑眉道，语气中带着几丝轻蔑的意味。
虽说平日里也不是没有这样过，但萧清珩就是觉得，今日的墨清瑾……似是有些不同。除了面对他时还是与平常无异，但对别人时好像是有几分的烦躁。
“呵，还说我没教养，你这个中庸四皇子教养也不比我好到哪去!”凌江太子面对墨清瑾的嘲讽，丝毫不在意，反而是冷笑着反讽道。
“……”墨清瑾不想与这位凌江太子说的太多，转身摆手直接让下人以“凌江国质子宫宴坏了规矩”的理由带出了宫宴。
在此与凌江太子论理的过程中，墨清瑾的话很密，萧清珩一句话也没插上，但这也恰巧从侧面说明了墨清瑾今日的异常。
凌江太子离场后，原本热闹的宴席，瞬间因为这件不愉快，而充散了氛围。
像是为了打破这僵硬的场面，宴会提前步入了歌舞环节。
随着锣鼓声地响起，一群衣着华丽但又透露着风情的舞女涌入了大厅，伴着悠长的笛音以及清亮的琴声，众舞女挥动衣袖，舞动着妖娆的身段翩翩起舞，成了一道令人移不开目光的绚丽风景。
宴会也随之步入了高潮。
不管是匈奴使臣，别国太子，朝中官员还是各宫嫔妃以及年岁稍长的皇子公主，都纷纷举起了酒杯，对着墨怀延及众人敬了一杯并送上新年的祝福。
“臣，凌江国将军温明钰，特邀前来，敬圣上一杯!祝圣上福禄安康!”席间一显眼处，一高挑男子身着鲜红戎装，纤长的指节举着小巧的玲珑白玉杯，对着主座的墨怀延敬了一礼。
墨怀延回以一杯，接着便笑道：“哈哈哈，早就听闻温将军大名，将军近年为了中庸和凌江守卫边境已久，家中正室尚还空悬，不如我将我国宁阳郡主许配与你可好？”
“既是圣上赐婚，臣定不可拒。”温明钰从容笑笑，但笑脸却是略显僵硬，随即目光又瞟向了席间某处。
听此，众人大笑，纷纷调戏起这位年轻有为的将军。
“啧，这凌江国的大将军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不过好歹比那什么太子有教养的多。”墨清瑾看了沈明钰一眼，状若无意地拿起眼前斟满酒的杯子，放在唇边，似欲饮。
萧清珩夺过其的酒盏，一饮而尽道：“教养确实是比那凌江太子好得多，但四弟你一个小孩子喝什么酒？”
墨清瑾看着空空的手心，索性托腮看着萧清珩漫不经心道：“小孩子？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了，皇兄，我今年已经十五了，不是小孩子，再说今年皇兄不也就只有十七岁吗，你怎么就喝了呢？反倒皇兄体弱，更不该饮酒才是。知道您是担心我，才替我拦酒，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
被他这么一说，萧清珩呛了一下，忍不住咳起来，差点就要把刚喝进肚的酒水吐了出来。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出去透个气。”萧清珩起身掩面出去，一边咳着，一边迈出了大厅。
见状，墨清瑾也是笑着对众人说了声失陪，起身向萧清珩追去。
追至殿外，墨清瑾喊了几声“皇兄”，萧清珩却是不予理会，反倒是闪身进到一旁通往御花园的小道后，便没了影。
墨清瑾加快脚步追上，终于是在御花园的河畔边跟上了萧清珩。
只见萧清珩于河畔边坐着，托着腮，不知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墨清瑾欲上前叫他，却听见不远旁的灌木丛传来几声异响。
萧清珩反应过来，起身后，步伐有些虚浮的朝着那片灌木走过去，倒是直接略过了墨清瑾。
这倒是让墨清瑾措手不及，看他转身还以为终于要理他了，结果是直接转身去寻找那声音来源，不免心中一阵的失落。
别无他选，墨清瑾只得跟上萧清珩的脚步，一同去寻找那声音来源。
靠近一处灌木时，原本依稀才能听见的声响逐渐清晰，萧清珩伸手扒拉开了灌木的枝叶，看到两个纠缠的身影。
是温将军温明钰和宁阳郡主盛繁。
“盛姑娘……您也不必大晚上在御花园和您的未婚夫私会吧？也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成亲了。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别急。”萧清珩看清楚人后，不免皱了皱眉头。
那位盛姑娘见有人，忙不迭躲进了温将军的怀里，耳根子已经是红透了。
总之，在场的除了萧清珩，都很尴尬。
墨清瑾看不下去了，和温将军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尬笑，连忙拖拉拽的把萧清珩拉走了。
墨清瑾拉着萧清珩又回到河边，还欲说些什么，就感到身上一沉，这家伙就这么软绵绵的倒在了他身上。
此情此景……墨清瑾已经大概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乘势抱住萧清珩，挑起他的下巴就看到他的脸上一片迷蒙的绯色。
果然，喝醉了。
身体不好，酒量又不行，还替他拦了那么多次酒，墨清瑾不禁叹了口气。
无奈之下，墨清瑾与萧清珩同坐于湖边，萧清珩也是靠在他的身上，脑袋昏昏沉沉的。
淡淡的月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撒下，朦胧的夜色染上几分洁白。
忽的，一抹色彩划破天际，于星空中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紧接着，一束又一束的烟火冲向高空，绚丽的色彩在阵阵声响中炸裂开，将夜空照耀的宛如白昼。
恍惚间，墨清瑾不知从哪拿出一盏河灯，点燃烛火，偏头与萧清珩道：“来许愿吧。”
愿此间无疾病痛苦
愿家人安逸，幸福美满
愿才情八斗，事业有成
愿心尖人亦知此情义……
“皇兄……哥哥……”墨清瑾低声道。
“嗯？”萧清珩迷迷糊糊地回应着，也没在意他这突然变得亲密的称呼。
“我……”
一阵晚风拂过，打破了墨清瑾地低语。
恍然间，墨清瑾的话语已经听不真切了，萧清珩伴着烟火声，沉沉地于他身上睡去。
他也不说话了，只是笑笑，听不听得真切已经无所谓了。
只是希望来年，亦或是几年后的这个时候，可以听到他对此的回应。
愿得上人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春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