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校园风波（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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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概要】
越漂亮的女孩果然越危险。安室透看着火焰舔舐那张彩色照片，心里没来由地涌起几分熟悉感。
这很致命，安室透努力摒除自己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果然是最棘手的敌人啊，运筹帷幄，气定神闲，毫不在意地将这么大个把柄送到自己手里，笃定他只能将其销毁。
有的人披着天使外衣，灵魂却早已下了十八层炼狱吧？
【正文】
安室透话音一落，一道人影突然从校门上翻了进来，速度之快就如同黑豹掠过草原！
拿枪的女子一惊，就听到一声枪响炸开，疼痛迅速从举着枪的手腕处蔓延开来。她扭头一看，整个手掌已经看不出形状，一片血肉模糊了！
就在这一刹那，伊藤连和子也被枪声吓了一跳，不管不顾地挣脱开了女子的束缚朝幸村精市跑去，幸村精市连忙扶着她藏在了学校大门雕像的后面。
原本被安室透按住的男子不知道突然从哪来的力气，一使劲挣脱开了安室透的桎梏，朝女子跑过去。
从校门上翻进来的人赫然也穿着黑色作战服，同样是一名男子，但气质比起那个拿箱子的家伙不知道凛冽了多少倍，两人相比就好像一个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一个不过是街上不入流的小偷。
Kite落地一个侧空翻就踹倒了已经穷途末路的男子，小贼手上的箱子飞出，落在了不远处一个女子的手上。
刚刚千钧一发之际，正是她开枪救了伊藤连和子。
女子一身干练西装，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大企业老板的秘书。她做的事情也蛮符合一个秘书应该做的事情。
Panacea就地打开箱子，快速地翻阅起了里面的文件。她胸口有一枚微型超高速摄影机，正在扫描记录这些文档。
等到安室透来到她身边时，一本两三厘米厚的文档已经扫描完毕全部上传到阙宫的数据库里了。Panacea整理好文档放进箱子里交还给安室透，微微鞠躬：“多谢。”
安室透接过箱子，看了一眼不远处雕像后的幸村精市，向Panacea打趣道：“他和Mirror是什么关系？扶个小女孩而已，怎么你还替Mirror瞪上了。”
Panacea刚刚确实看了几眼幸村精市，重点就是观察他扶着女生的那只手，内心替Mirror腹诽他不守男德。阙宫里除了Nirvana，就属她最了解这个男孩和自家上司的关系了。
但现在怎么可能和安室透讲实话，大家现在虽然是合作不假，但毕竟一正一邪，从本质上来讲依然势不两立。
Panacea微微笑了一下：“关心群众而已。”
Kite也来到了Panacea身边，示意东西到手可以回去了。
“先不急，等一会录完笔录，两位帮忙送个学生回家吧。”安室透淡淡开口。
Kite不明所以，倒是Panacea点了点头：“我们先回车上了，一会你让他出来找我们就行。”
安室透将文件箱交给了风见裕也，熟练地安排人将两个犯人押回警署、采集大家笔录。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他在校门前空地转了一圈，找到了在角落里等着伊藤连和子录完笔录的幸村精市：“幸村君，又见面了。”
幸村精市本来在发呆，白玉般的手指支着下颌，靠着墙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见安室透朝他走了过来，也立刻站直了，两人气势竟是分毫不让：“您好。”
“刚刚那份文件里，有很多不利于Mirror的信息。”安室透笑了笑，想表示自己的友好，但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幸村精市也笑了笑，只是那双蓝紫色的眼睛里像是淬了冰，有些情绪不想再掩饰：“既然大家目前是在合作，想必这份资料也暂时威胁不到她。”
“哦呀，被幸村君看出来了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安室透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露出来。
“之前您不是还对鬼兰弃若敝履，怎么会选择和他们合作呢？”幸村精市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安室透呵了一声，气定神闲：“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但不是永恒的敌人。结盟带来的和平，掩盖不了鬼兰是凶器的本质。”
幸村精市神色一沉，两人之间的氛围陡然剑拨弩张了起来。就在这时，伊藤连和子结束了笔录，走到了幸村精市身边，朝安室透微微点了点头。
有外人在场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安室透几不可见地挑了挑嘴角，眼神沉沉：“今天很晚了，幸村君先回家吧，送你的人在校门外面。但还希望幸村君记住，只是送这一程而已。”
伊藤连和子直觉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她今天受到的惊吓不少，安室透和幸村精市两个人又都是冷冰冰的态度，她也不敢多问。蹑手蹑脚地跟着幸村精市来到了校门外：“那位警官是安排了警察送大家回去吗？”
幸村精市表情依旧有些冷肃，但还是温和有礼地回了句：“也许吧。”
一辆很是低调的奥迪从不远处发动，缓缓驶了过来。前排车窗降了下来，驾驶座上是Panacea，Kite在副驾驶上用棒球帽挡着脸，似乎是睡熟了的样子。
Panacea 朝两人点了点头：“幸村君，上车吧，我们送您回去。”
幸村精市点头回礼，以示感谢：“非常感谢，我还有位同学……”
“一起上来吧。” Panacea也朝伊藤连和子点了点头。
伊藤连和子认出来了这是救自己的那个姐姐，紧张的心情稍稍有所缓解，但还是有些无所适从，好在幸村精市看上去倒还比较自如自在，绅士地为伊藤连和子打开了车门，又报上了地址。
车行一路，一路无话。
伊藤连和子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她本是个活泼的性子，也很健谈，但眼下就算她有心想打破这个沉默的局面，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
看上去这个救了自己的姐姐似乎认识幸村，但他们之间的氛围又不像是熟人。
倒是在开车的Panacea注意到了她的动静，清了清嗓子，问了一个她今晚一直在好奇的问题：“幸村君和这位小姐，是男女朋友吗？”
幸村精市这一路本来都是在沉思些什么，被这一句话直接惊醒了：“我和伊藤只是同班同学。”
伊藤连和子也连连附和。
Kite抬了抬棒球帽，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Panacea，有些搞不懂Panacea今晚都在搞什么幺蛾子。
等伊藤连和子下了车，车内的氛围总算没有那么奇怪了。
幸村精市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景色，皱着眉问到：“刚刚那位警官说，今晚你们抢的资料里有一些对Mirror很不利，那为什么还要把文件给他呢？
Kite听到这话一惊，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Panacea一眼，眼里充满探询。
Panacea倒不以为意：“一些烂大街的信息罢了，能对Mirror有什么威胁？Zero想抓Mirror又不是一年两年了，要不是Mirror愿意主动现身见他，他这辈子能不能摸到她衣角都是个问题。”
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男生的担忧不似作假：“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公安现在不会对Mirror做些什么。我们对他们而言，还有很高的利用价值。”
Kite满腹疑问，又不能在幸村精市面前问。
幸村精市听到这话眉间的担忧之色依然没有褪去半分。他知道今天公安和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告诉他，九微对他展示的温情和善意不过是镜花水月，转眼即逝。无非就是再一次提醒他，镜九微不是什么十六岁的小女孩，是个杀手，是个无情无义的杀手。
他很疲惫了，他的疲惫不是因为镜九微，他疲惫是因为所有人都不相信镜九微，不相信那个女孩有除了杀手之外的任何一面，所以不相信他和她之间的任何牵绊。
这么些年她该有多累？走在这条路上她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幸村精市不敢再想下去了，一想到她过了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一想到她一身伤痕却浑不在意的模样，他的心里就仿佛被棉花堵住了一样，把心血都吸干了。
奥迪停在了幸村家门前，幸村精市下了车，兀自镇定地道了谢，转身回了家。
Kite终于有机会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了，他把棒球帽扔在了车后座，直白了当地问道：“那个男孩和Mirror什么关系？Mirror看上他了？”
Panacea思考了一下：“不知道，感觉更像是他看上Mirror了。”
Kite闻言有些不屑：“看上Mirror的人多了去了，你用得着跟他说那么多吗？”
Panacea拨的电话接通了：“Mirror，是我，幸村君安全回到家里了。嗯好，再见。”
Kite听出来接电话的人是Mirror，霎时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是他看上了Mirror？”
Panacea耸耸肩：“但我觉得Mirror也很在乎这个男孩，我收到的行动指令里有一条就是结束后要将他安全送回家中，不能让公安来做这件事。”
“她会看上这种不谙世事的世家公子哥？”
“幸村君也不算不谙世事，他是国际知名的网球选手，在日本，可以说是高中组网球里的顶尖选手了。”
“这种小孩过家家式的荣誉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在Mirror面前和纸糊的差不多。”Kite还是不屑。
“但Mirror也不过是十六岁，她也该有同龄朋友。幸村君就是位很优秀的同龄朋友。Kite，你知道的，Mirror和我们不一样，她终有一天会回到她该去的地方的。”
Panacea似乎在喃喃自语，但又异常笃定，带着些歇斯底里的狠劲：“谁要是敢把Mirror留在这里，Nirvana和家主就会要谁不得好死。”
Kite沉默了，他知道Panacea说的是对的。
另一边，和神奈川警署移交完了所有资料包括文件后，降谷零开车带着风见裕也返回东京。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屡屡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什么想问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你是想问我刚刚为什么烧毁有关Mirror的那部分文件？”
风见裕也点了点头：“是。”
“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交易。”
“交易？”
“是的。这些资料录入警部资料库之后，很难说就会对抓捕Mirror有所帮助。你了解了她的性格、习惯、师从又能如何呢？抓不到还是抓不到。但是可以用这部分资料，换鬼兰一个人情。”
“可是大使馆那件事，鬼兰不是已经答应……”
“大使馆那件事不算是我们帮了鬼兰，其实是鬼兰帮了我们。”
风见裕也不明所以，降谷零看他这样只好讲得更清楚些。
“你应该也看了除了Mirror资料的其他那部分，那是关于鬼兰在英国伦敦窃取一份被称为‘钥匙’的文件的行动调查报告。”
“‘钥匙’的主要作用，就是帮助国家里的重点企业代表在不久之后与欧洲谈判中获取更大利益。显然有人早就预测到了鬼兰的这次行动，在鬼兰里安插了一个间谍。当然，也许不止这一个，但在伦敦的行动中只暴露了这么一个叛徒。”
“所以鬼兰将计就计，利用他们布置任务的规则特点，让这个人在行动中露出了马脚。”
“这只是鬼兰计划中的一小部分，最主要的是，他们要利用这个叛徒让人摸不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得到‘钥匙’。现在，日本公安也掺和进了这件事里奋力阻止相关资料的外泄，更会让外界以为鬼兰的这次行动是失败的，他们没有拿到‘钥匙’。”
“为什么？难道他们不会更加怀疑正是因为拿到了‘钥匙’，才不能让行动的有关资料外泄吗？”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这里面的圈套有三层。第一重，是鬼兰利用这个叛徒遮遮掩掩，不告诉他真实的目的！，企图让背后的人无从探测行动的成败。”
“第二重，是背后的人为了破解第一重圈套，于是选择暴露叛徒，指使叛徒袭击了乌克兰大使馆。一方面打乱了鬼兰的阵脚，诱导鬼兰和我们合作。另一方面，又让我们察觉到了库鲁多在大使馆和神奈川多次往返的问题所在，把目光聚集到库鲁多藏在立海大附中里的那份文件上。这样我们就会和鬼兰共享这个讯息，并且共享那份行动调查报告。”
“如果我们按照他既定的剧本完成了这些事情，他会得出来一个结论，那就是叛徒确实已经暴露，而那份文件对我们两方至关重要。”
“第三重，就是一个心理圈套，鬼兰利用背后之人这个设局的习惯，什么也没做。”
风见裕也没听明白：“什么也没做？”
“没错，什么都没做。背后之人肯定会觉得，鬼兰被他牵着鼻子溜了这么大一圈，应该会有所反应，采取一些行动补救才是。什么都不做就说明，我们手上这份文件根本不重要。只有在一种情况下那份文件毫无作用。”
“那就是无论怎么推断，都不会推断出鬼兰得到了‘钥匙’。”风见裕也反应了过来，背后一片冷汗涔涔。
“这个时候背后之人肯定在冷笑，觉得鬼兰只能将计就计利用第二重圈套，凸显那份文件的重要性，却不知道他已经看破了整个局面。”
“但是鬼兰利用背后之人的聪明和多疑，反将了他一军。”风见裕也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之前只是以为鬼兰是暴徒，没想到他们在攻心上还有这样的水平。”
降谷零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鬼兰依然是暴徒，这点没有任何问题。毕竟这个连环计能成功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那份行动调查报告里确确实实无法得出鬼兰已经得手的结论。”
“你想想看，这么大的行动，能达到最后的目的，不是最难的。达到了最后的目的，却连行动中牵扯到的人员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最终是否成功了 ，这才是最难的。”
“这样的组织放任他们肆意妄为下去，真的好吗？”
降谷零想了想今天被他烧掉的那张照片。在风见裕也也没看到的角落里，那张甚至还是彩印的照片被火舌一点点吞噬，照片上女孩站在孤高的山崖上仰头望着远方，黑发在风里四散。
看得出应该是哪次任务里被叛徒偷拍的，女孩的面容不甚清晰，但脸上的血渍和脏污却清清楚楚。
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他觉得哪里有些违和，但又说不出来。
“风见，昨天鬼兰派来和我谈判的，就是Mirror。”降谷零缓缓说道：“在没见她之前，我原本以为Mirror这种级别的杀手会和Gin一样，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恶魔。或者是和赤井秀一那种人一样，以为什么事都在自己的掌握中，自大而又狂妄。”
“但没想到她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你知道的，毛利小五郎侦探的女儿，也是这个年龄。但两个人的差距，让我根本想象不到她们应该是一类人。她确实目空一切，看不出来这世界上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可她太坦然了。从她的眼神里我看不出她杀了那么多人，也看不出她觉得Mirror这个代号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她内心肯定有比Gin或者赤井秀一更强大的信仰，或者说她很坚定，坚定自己的选择，无所谓生，无所谓死。”
“这样的人难道不比Gin或者赤井秀一更可怕吗？”
“但这也许是一个契机，在和黑衣组织的最终决战里借助鬼兰的力量，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降谷先生，这无异于与狼共舞。”
“所以我说，这是交易。以Mirror的骄傲，她一定会还这个人情。”
风见裕也愣了一下，心想这不是交易吧，这是赤裸裸的空手套白狼吧！
幸村精市一到家就回了房间，把自己扔上床。
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出所有的杂思，随即又握拳狠狠砸在了床上。幸村精市少有如此痛恨自己无力的时刻，上一次是初中时躺在病床上，这一次呢？他甚至双手双脚健全，都做不了什么。
他闭上眼，依稀还是昨天傍晚镜九微眉目生动明媚的那一幕，她言笑晏晏的背后究竟有多少的血泪。
幸村精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天突然陷入了这种情绪中不可自拔。
也许是公安明明选择了和鬼兰合作，但依然对镜九微没有放下丝毫戒备；也许是恐惧公安对镜九微的了解又更深了一层，这会导致他们抓到镜九微的可能性大大提升。
幸村精市其实一直在避免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从正义的角度来看，镜九微也许真的是个杀人狂徒。
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了对生命的蔑视，对镜九微而言，剥夺一个人的生命似乎司空见惯。幸村精市之前不觉得这有什么是因为镜九微凡是在他面前出手，都是为了帮他。
可是不在他面前的时候呢？
他突然想到了降谷零曾经和他说过的乌克兰事件，拿起手机点开浏览器输入关键词。
虽然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新闻了，但因为影响甚大，还是能很轻易搜到很多新闻报道。
幸村精市点开一篇又一篇，一行行读下去，越读越触目惊心。新闻报道上说这是因为乌克兰试射导弹失败，才导致了如此巨大的伤亡。
如果降谷零说的是真的，连新闻报道都无法提到任何关于镜九微的信息，那这件事背后的水该有多深，幸村精市无力想象。
而漩涡的正中央，就是镜九微，这个他才许下豪言壮语要保护的女孩。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再也明确不过，哪怕镜九微真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他更担心的是暴徒会不会哪一天真的被正义所抹杀。
幸村精市抹了把脸，直起身来，输入那个熟稔于心的邮箱地址，开始写邮件。
九微，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具体的事情嘛，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录笔录的时候，上次的那位警官和我说，你们夺回来的那份资料有一些不利于你的部分，但似乎在短时间内影响不到你什么。
我也得知，最近你和公安有一些合作，那个警官看着也不太像什么好人，你尽量离他远点。
也许你自己有分寸，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一切小心，万事以自己安全为先。
这周日，学校会举办夏日祭，会有很多有趣的小摊位，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希望能邀请你同游。
最后，还是再重复一遍你一切小心。P.S.突然理解了我为什么偶尔会对真田的唠叨不耐烦，实在是太啰嗦了。
幸村精市
发完邮件，看着手机上显示投递成功的界面，幸村精市松了口气，不再想有的没的，起身找换洗衣服去洗澡。
东京市里，新宿区和文京区交界地带，在极繁华处耸立着几栋静谧的高档住宅楼。
这里的大平层设计深得镜九微喜欢。
因此有栖川家族名下的房地产商在开发这一片的时候，镜九微特意用羽柴玉川的身份购入了一套，作为自己在日本的歇脚地。
夜已经很深了，镜九微盖着毯子坐在窗边的榻榻米上，遥看新宿区的万家灯火。
有的上位者喜欢站在高处，因为他们享受那种万物臣服于自己脚下的快感，他们故作悲凉地吟诵着高处不胜寒，却又沉醉在权力的美好里醉生梦死。
镜九微不同，她只是喜欢从高处望过去的这一片灯光，万家灯海能让她感觉到一些温暖。
随手搁在身边的电脑不停地有新消息传来，她却并不在意；手上的平板里Panacea扫描上传的资料不断刷新，镜九微的心思显然也不在那上面。
她全心全意地从明亮宽大的落地窗里，望着人间。
昨天为了解决乌克兰大使馆的事情，她和阙宫的人基本都是一晚没睡。天蒙蒙亮了，才回到自己的小窝里。镜九微在生理期，也懒得动弹，一回到家就睡了个昏天黑他，一直到晚饭时间才起来。
手机震动传来，她摩挲着抄起手机，看也不看就接通了电话。
知道她手机号码的人不超过五个，谁会在这个时间点给她打电话她也心知肚明。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Nirvana，你要是闲可以多加会班。”
“好消息是乌克兰大使馆同意以针对乌克兰的恐怖袭击作为结案，并且不上升到两国纠纷，这件事和日本没关系了，更和日本公安没关系了。坏消息是，Jewel知道也很有限，他只交待清楚了他自己这一条线，其余的就不招了。”
“没招就继续审。”
“人已经没了。”
“没了？”
“注射的量太多，人疯了。刚刚暴起伤了几个审讯员，被当场击毙了。”
“那说明是真的没什么可招的了。”镜九微对于人命的逝去，确实已经没什么特别激烈的感受了。
“嗯哼。那些资料看完了吗？”
“看完了，没什么影响。”
“那就行，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放松放松。”
电话挂断，镜九微突然想起来了幸村精市，也许这几天她可以多联系联系幸村精市，以降低自己心里那丝欺骗别人感情的负罪感。
这么想着，她点开了自己留给幸村精市的那个邮箱，看一看幸村精市有没有联系她。
虽然她有千万种办法联系上幸村精市，但实际上，幸村精市压根没主动给镜九微留下过任何联系他的方式。
这两个人不互留联系方式嘛……镜九微是真的忘记了，她是真的很久没有交新朋友了；幸村精市也是忘记了，因为他不觉得留自己的联系方式给镜九微有任何的意义。
镜九微留给幸村精市的邮箱，是她以有栖川九微的身份在有栖川家族旗下的互联网公司内部注册的邮件，运营商就是自家企业，不仅少有人知，也很安全。
这一点开，就看到了两封邮件，一封是昨天的，一封是刚刚发的。
镜九微按时间顺序点开一一阅读，读第二封的时候皱了皱眉。
她感觉到了幸村精市在不安，虽然她不知道幸村精市在不安什么，但肯定和她有关。想了想，轻敲键盘仔细措辞，写完之后又检查了一遍，才点下了发送。
幸村精市洗完澡，一边擦头发一边拿起了放在床上的手机，他本来没有报着镜九微会回复的想法，只是不死心地想确认一遍，这一看，却发现了一封未读邮件。
幸村精市那一刻明确感觉到自己心里漏跳了一拍，连获得全国优胜的时候都没有这一刻欣喜。
他点开，逐字逐句地阅读。
精市，晚上好。
立海大附中今晚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不必如此不安。目前为止，我欠公安的那位警官两个人情，在没有还掉这两个人情之前，公安不会对我有任何威胁。
另外，资料中有关我的部分已经销毁，谢谢你的关心。
夏日祭我会如约前往，希望会有个愉快的周日。
昨天有些忙碌，以至于未回邮件，还望见谅。
镜九微
镜九微一句不必如此不安，他的心就落在了实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校园风波（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