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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英雄救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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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杭与王晓约定的见面时间之前,庄秋律的父亲半是委婉半是威胁她——来见他一面。
腾飞娱乐伫立于娱乐繁华的中心。
庄家的别墅则更像悬崖峭壁上的金苹果,富丽堂皇。
王晓刚踏进去,就见一副巨大的肖像画挂在对面墙壁中央。复古留声机、红木地板、水晶吊灯,各式富贵装饰簇拥得俗不可耐。
庄父作为拆迁暴发户的风格尚存,与旗下品牌高雅之气大相径庭。
室内常年保持在26度,王晓搓搓因出汗而粘哒哒的手臂,舒服得昏昏欲睡。而那副肖像画,落款画家闻名遐迩,却作出这样一幅......
“好看吗?我还挺喜欢的。”大腹便便的庄父站在二楼楼梯口,俯视自己的肖像画,“色彩鲜艳,形象贴切。”
王晓看了眼肖像画内英俊的男人,又看眼庄父,浅笑,默不作声。
看不上王晓的庄父内心不屑,但还是缓步走下来,邀王晓入会客室。两人面对而坐,女佣为两人上茶。
王晓低头漠视茶盏,庄父突然侧头问女佣,“你一个月多少啊?”
女佣收起盘子,垂首回答,“一万二。”
一万二?
王晓不受控制地看向女佣。
“嗯。我记得,你好像在z大毕业。”庄父高中肄业,却总喜欢拿人学历来说事,“我喜欢聪明人。”
王晓内心一凛,感受到庄父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
“庄总,不知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王晓强迫自己说话,“下午我还有个答辩,可能一会儿就得走了。”
庄父后仰陷入沙发里,满是肥肉的肚皮挺起来,如吸饱血的蚂蝗懒洋洋地说,“我知道,你也是个可怜人。或许也是因为我没好好陪他,小律才会跟你心心相惜。”
王晓双手紧握,她不喜欢在他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家人。
更不用说在此刻——显然与威胁并无二致的场面,将自己的痛苦与庄秋律相提并论,牵扯上毫不相关的“怜惜”。
这简直是最恶心的爱的前戏。
“我不明白庄总的意思,我只是一个学生。”王晓已经无法维持笑容。
“如果你同意的话,你和小律过两天就可以订婚。”
王晓气愤地站起身,“您是什么意思!”
庄父朝女佣招招手,将一家三口的照片推到她眼前。
王晓一眼认出,这是住在大房子里的爸爸、妈妈和哥哥。
紧接着,庄父又将一份房产证明摊开。
最上方的房主——是自己。
“我知道你很爱自己的亲人,所以我马上让他们搬进去。改善改善环境。”庄父沉声说,“我相信,他们也会很高兴,你有了好归宿。”
王晓盯着房产证上自己的名字,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父母总是偏爱哥哥,即使他成绩垫底,还花高价将他送进私立学校。而自己次次名列前茅,却只能靠奖学金和倒班打工付学费。
外出读书很难。
不舍得电费,夏天出租房里会弥漫一股馊味,所以她不交朋友。
冬天手脚冻得硬邦邦的,每晚在被子里搓暖,好久都无法入睡。
物价日益涨高,工资却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拥有钱,就能获得爱、有尊严地活着吗?
庄父坐在那里,等待她做出决定。
看着王晓百感交集、纠结挣扎的脸,极为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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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结束后,路雯雯是亲眼打车目送许信走的,还特意将“回家给我打电话”说得是三里之外的人都能听见。
可谁知道没出两步,司机差点撞上一个小女孩。
许信匆忙下车查看女孩伤势,对方捂着肚子,说自己不敢一个人进厕所。
小脸憋得苍白,手臂上还有被掐出来的红印子、烟头烫疤,看得她内心一揪一揪地疼。
于是对好心的司机说,“你先走吧,我没喝多少。”
她确实喝得少,大半都是路雯雯挡了,两轮白的下来站得笔挺,还能跟展凝投资的人混着来。
女孩拉她到公厕,她哄人说,“我就站在隔门外。”
然后站着玩手机,厕所虽然暗,但没有看起来危险的人。
一会儿,小女孩隔间出来一个穿着土气的妇女,拎着菜篮子。
她扫了眼对方,低头继续玩手机。
谁想,女人刚绕到她身后,立刻伸手用帕子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她尝试过挣扎,但女人的力气大得惊人,仿佛一只巨蟒缠住自己的身子,奇怪的香气让她逐渐失去知觉。
......
意识逐渐回归时,她首先听到的是快门的声音。
紧接着,许信感觉到双手双脚被束在身前,而自己的身体正在以最直接的方式接触棉被。
——庄秋律图穷匕见,想用裸/照威胁自己闭嘴。
室内,男人的喘息、笑声与夹杂各种黄话、人体器官的言语回荡。
许信压下几欲作呕的欲望,闭着眼睛等待时机。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放下手机。
他的手由大腿逐渐上移,呼吸也逐渐靠近。
终于!就在呼吸声临近耳边时,许信睁开眼睛。
她伸手套住来人脖子向下一拉,紧接着张嘴狠狠咬下去。奇怪的感觉与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反胃感顿时涌上来。
男人因为剧痛一时失声。
但身躯投下的阴影让压迫感始终牢牢盖在她身上。
时间不等人。
她要在男人大喊大叫之前结束一切。
下一秒,她放过了男人的脖子,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和舌头,让痛感唤回对双腿的支配。猛地向上一蹦
男人虽不健硕,但力气依旧大得出奇。他死死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掐,剧痛瞬间顺着手臂穿过四肢百骸。
不要紧,因为男人失力,还是被她撞翻在地。
她跨坐其上,在他的拳头落在自己脸上前,闭上眼睛。右腿抬起来,对准此人的致命处,用敲肉饼的方式,狠狠一膝盖砸下去。
“啊!”男人像被踩死的小鸡般弱弱叫了一声。
许信被一拳头砸到床板上,火辣辣地疼,脑袋直冒金星。
但她还是撑着意识爬到男人身边,那双如鹰般锋利的双眼包含求生意识,仿佛在说‘你敢醒,我就敢杀’。
有幸,男人已然昏了过去。
许信呼出一口气,肾上腺素让心脏剧烈跳动,极度兴奋。
自知事情尚未结束,许信从地上爬起来,先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然后将男人绑起来。
吸收了自己的教训,她绑人时保证将男人的双手双脚缚在背后,死死打结在一起。然后用毛巾塞满口腔,以免对方呼救。
门口无人,但她不敢正大光明从走廊走,只得先锁上门,然后用男人的手机,紧急呼叫110,一边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迷药带来的头痛。
“喂,警察叔叔你好。我被绑架了。地处招待酒店205,”许信放下印有酒店logo的拖鞋,穿上男人的衣服,“现在正试图翻窗逃跑。”
接线员立刻向上级反馈,不一会儿对面换上一位男警官。
他沉声道,“请不要慌张,尽可能描述你周围的标识。并告诉我你现在的情况。”
许信张嘴欲言,却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
停在自己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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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前,顾何朗、温杭、路雯雯三人分头行动。
路雯雯则先报警,却被告知失踪24小时内无法立案,于是转头开车前往展凝投资。
顾何朗不停给许信打电话,并前往许信最后出现的饭店。
温杭则不间断地给王晓和楼卓打电话,并驱车前往青城小区。
许信不在家,也不接电话。
温杭下楼后坐在车里,沉默不言。
电话响起。
接起:是顾何朗。
他简要说明自己的发现。
“顾医生,我现在去庄秋律家。”温杭将导航竖在架子上说,“你将录音发给我就行。”
顾何朗启动车,“就算我不出现,整件事也和我脱不了关系。更何况你是许信的朋友,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上去。”
温杭顿了顿,“算是我,看错你了。”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庄家,此刻,王晓已经离开。
管家将两人带到游戏厅,庄秋律正窝在沙发里玩射击游戏。枪械上膛和突突射击的声音,让整场谈话一直冒着火药味。
“你把许信带到哪里去了?”温杭开门见山。
庄秋律笑了,“拜托,你什么证据都没有,上门来就是这一句话,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顾何朗不说话,打开手机将录音挨个播放。
首先是服务员:“是有个小孩子,我正好在抽烟,就看见司机差点撞上,那女的下车去看小孩。真是惨,那小孩身上都是伤,这一看就是家里大人打的。小孩说是想那女的陪她去厕所,之后就不知道了。”
然后是流浪汉:“那女的带着她家姑娘,说是出了事昏过去,要赶紧去医院。嘿嘿,您看我也说了,能不能给我买包方便面吃?”
庄秋律放下游戏手柄瞄了他一眼,“顾医生,你也脑子不好了?这些事我有什么关系?”
顾何朗摇摇头,“确实和你没什么关系。”
庄秋律冷笑一声,对温杭说,“所以你看,人最好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现在跑来质问我,有时间还是快点找找你的好朋友吧。免得....来不及咯,想想她要是和你当初一样,这照片....”
温杭上前一步就想扇他一巴掌,被顾何朗拦住了。
双眼看向他,里面没有泪水,全是仇恨。
“庄先生,你说巧不巧。流浪汉记得那小女孩,是因为对方随身带着的金怀表。”顾何朗看了眼突然脸色发白的管家,“你说,这么贵重的怀表,能否追诉来源呢?”
庄秋律坐起来,看向管家,想起这是父亲在公司百年纪念日送出的礼物。除了公司高层,只给了管家和自己。
“废物!”他将游戏手柄砸在地上,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与此同时,温杭的手机响起。
“我在庄家别墅。”温杭说。
“公放,我有事跟庄秋律说。”
温杭犹豫了下,还是点开扬声器,将手机放到一旁小桌上。
庄秋律放弃砸东西,稍显癫狂的眼睛落在两人身上,不屑道,“你可以赌一把,到底是那些照片也传遍网络,还是我先进去。”
路雯雯的呼吸声。
“庄少,我们也可以换一个方式来赌。”路雯雯声音发紧,显然紧张至极,“你问问你父亲,他那副白手套上沾了血,究竟是先会丢掉,还是浪费时间再洗一洗呢?”
TRA集团——品牌奢侈品、泡沫经济。
最擅长将一切投进来的脏东西洗干净,再送出去。
是能凭空变钱的大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