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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番外五——彩云之南 ...
晚上10点,深圳宝安机场。
白玉堂一脸郁闷地趴在候机室的凳子上,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撑不到目的地了。飞机晚点这么RP的问题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旅行团都在那默默等待着,他再烦,也只好忍耐。
扭头瞄瞄旁边的展昭,白玉堂心想大概年龄和忍受能力是成正比的。这猫很显然一点疲惫的意思都没有,不仅如此,还很自得其乐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白玉堂连凑过去的力气都懒得花了,所以就用眼光表现着自己的不满,但他也不保证展昭不会无视他。
就在白玉堂无聊至极的时候,后排的一个女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你不信是吧?我告诉你,姑奶奶我气不死你嫁给你!”
这话同时把展昭的脑袋从本子里拽了起来。两人转头看去,是同团一泼辣女子正对身边无辜兼无奈状的男友河东狮吼。就算是吵闹的环境,这话也够能“吸人”的,何况是在大家都等飞机等得累瘫了的候机室。
展昭怎么就觉得这话挺熟的,无论从语气还是用词,都有一种遥远的青梅竹马的感觉。让大脑高速运转两分钟无果之后,展昭无意间瞥到了对面那人的手机,忽然就明了,是怎样的似曾相识。那个“剑拔弩张”时期自己宿舍楼下的夜晚,仿佛穿过了千年的时光在眼前重现。白玉堂手机上自己的照片,蝙蝠眼罩、胸口的剑和右下角发怒的图标,此时想来如此清晰。还有那没有写完的,“气不死你”这四个字。
见白玉堂显然不觉得这情况对自己的吸引力能持续多久,展昭伸手过去拿了他的手机,翻到那张很久以前偷拍的照片,递到白玉堂眼前。白玉堂漫不经心地一瞟,一怔,随后就定在那里一时做声不得。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展昭已经把手机还给他,然后接着写写画画去了,只不过脸上多了一丝意义暗昧的微笑。
晚上11点,登机的通知终于从广播中挣扎出来,平板的三种语言听在耳里却如同仙乐。白玉堂几乎是一跃而起,无视身后双手都拎着东西但明显甘之如饴的展昭。
好不容易上了飞机,白玉堂直奔自己靠窗的座位,早已沉重的眼皮禁不住开始打架,头也一点一点地往下垂。展昭把随身行李扔到行李架上,坐到白玉堂旁边,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白玉堂很自觉地往上移了下,确定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于是放心地闭眼。
乘务长在说话,救生示范在播放。
白玉堂在睡觉,展昭在看着他。
凌晨2点,飞机到达昆明机场,展昭一手半扶半抱着白玉堂,胳膊上挎着随身行李,另一手推着箱子,上了接机的旅游车。全陪和地接在低声交谈,而整个团的人都默默无语。看不清导游的面貌,展昭几乎是恍惚着下车进酒店,将白玉堂安置好,睡去的前一秒模模糊糊地想着要六点半起床。
第二天白玉堂神清气爽地起来,并且很反常地用某种特殊的方式把展昭弄醒。展昭醒来的时候搞不清状况,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玉堂已经大笑着跳到一边翻找牙刷了。
对于白玉堂竟然能这么早自然醒,展昭很是有些奇怪,最后他只能归结于老鼠昨儿睡得很好,尽管他不明白中间走了那么久是怎么可能睡得好的。但不管怎样,展昭还是也进了洗手间,开始清理自己。
刚在早餐的桌子上坐下来,一个颐指气使的女声就钻进了他们的耳朵:“我不要这个。”
白玉堂抬头一看,正是昨晚那个叫着“气不死你嫁给你”的女子,她此刻呼喝的对象也仍是她那倒霉的男友。白玉堂摇摇头,一边想着女人真是又麻烦又娇气,一边完全没有阻滞地接过展昭递过来的筷子和盛好的自助早餐。
那女子大概是感到了白玉堂的目光,没好气地冲他说:“看什么看!一看你就是被门夹了的,所以才这么扁。”
这个扁字不知道是指白玉堂的头还是指白玉堂的身材,但“被门夹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白玉堂冷冷哼了一声:“是啊,你没有被门夹过,所以你欠扁。”
展昭的一口米线差点呛出来,那女子的男友垂下目光不敢多言。白玉堂没事人似的低头吃饭,那女子瞪着眼睛被噎得说不出话。
“新语,在外头哪能像在家里一般,多少吃点吧,不然会撑不住的。”作为人家男朋友,自然不能看着女友不吃饭,便苦口劝着。
但这位大小姐压根就不理他的茬:“唐少均,杜家有杜家的习惯。”
这个唐少均显然社会地位比杜家差得有些远,杜新语又是这个性子,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谈到一起的。可是杜新语这三个字却让白玉堂想起了什么。
“喂,你爸是不是叫杜仲衡?”白玉堂从展昭盘子里夹过半个馒头,用不经意的语气朝那边问。
杜新语一惊,狐疑地打量着白玉堂。
这个反应,十有八九就是了。白玉堂不再理她,接着吃东西。
“赵祯公司的部门经理,”瞥见展昭的眼光,白玉堂低声说,“每次有啥应酬聚会什么的他都能把话题扯到自个儿闺女身上,弄得所有人都以为她有多完美。说起来还真是久仰大名了,不过实际看来……”
他没有说完,言外之意当然是觉得这杜小姐实在名不副实。展昭耸耸肩膀,去给他端豆浆。
“请还没有交房卡的团友用完早餐后把房卡交到前台。”
说话的是地接,也就是凌晨的时候没怎么看清楚的导游。展昭起身的时候,却觉得地接在看着他。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呢。”地接的声音带着惊喜。这惊喜把白玉堂的注意力也拉了过去。
展昭一愣,仔细看去:“萍萍?你怎么当了导游了?”
水寄萍笑得灿烂:“兴趣所致。”
白玉堂瞧瞧展昭,又看看水寄萍,甩手出了餐厅上车。
去往丽江的路上水寄萍一直讲个不停,当然这是出于职责和义务。但对于一路坐车无聊到爆因此想睡觉的白玉堂来说,这种行为就非常可厌了。尤其是他本来就已经不大待见水寄萍了。
展昭看出来白玉堂在吃醋,不过他觉得这醋有些莫名其妙。说起来水寄萍只不过是他高中同学而已,当时也只是学习上的问题互帮互助了一下,走得稍微近一点,这才对彼此留下了比别人深刻的印象。老同学多年以后重逢,语气里带点惊喜也很正常。然而,安抚好耗子还是很重要的,不然这还有一个星期的行程铁定要泡汤。
“玉堂,睡着了?”展昭偏头看靠在车窗玻璃上的白玉堂。白玉堂闭着眼睛爱理不理地哼了一声。
展昭伸臂过去揽住他肩膀,凑在他耳边低声说:“萍萍只是老同学而已,你乱想什么啊。相信我好不好?就像我相信你和含晴一样?”
白玉堂转头就是不面对他,嘀咕着:“我和含晴?那能一样么!还萍萍,叫这么亲热!”
展昭从包里掏了一袋阿尔卑斯糖,塞了一颗到白玉堂嘴里:“好啦,笑一个。”
这种哄小孩子的方法真的是让白玉堂非常不满,但是可气的是他偏偏就受不得这个。因为展昭如果当真不悦或者不愿意顾及对方感受,就会用很严肃的口吻引经据典地展开长篇大论。而如果这么说话,那就表示他确实是很用心地只想逗对方开心。了解展昭的白玉堂每次听到“笑一个”之类的用词,就明白展昭已经是无奈到极点了。
所以白玉堂勉强接受了糖,不过头还是没有转过来。
对此展昭已经很满意了。仗着坐在最后一排旁边又没有人的地理优势,展昭明目张胆地在白玉堂颊上吻了一下,然后迅速闪开白玉堂挥过来的拳头。经此一闹,白玉堂倒是放松了不少,同时对时间的感觉也就变了。当他们感到司机停车,听到水寄萍宣布下车的时候,还觉得这五个小时的车程只不过是五十分钟而已呢。
一个上午就这么坐车坐过来了。用过中餐,他们接着赶往丽江,途经大理,将会游览第一个景点:崇圣寺三塔。
“崇圣寺是古代大理国的国寺,也就是著名作家金庸先生小说《天龙八部》中天龙寺的原形。历史上大理国有九位国君都在天龙寺避位出家。”水寄萍说到武侠小说的时候,显然兴致比早上高多了,“由于年深日久,历经风雨,此时我们看到的崇圣寺是1978年重修的,占地面积仅为最初大理国寺的三分之一,所以大家可以想像一下当时的大理算得上是国富民强了啊。……”
白玉堂没有再多听,拉着展昭就直接往里面走。
“好热……”白玉堂手遮着眼睛,从指缝里望天上的太阳,又看看面前只有上没有下的阶梯,不禁感到一阵挫败。
展昭奇怪地看他:“你不是一向都很有冲劲的吗?今天走不动?”
白玉堂嘟着嘴:“我困。”
听到困字,展昭不由回味起早上起床的情景,弯了弯嘴角:“你看,现在车是肯定没有开门,站着坐着都得晒太阳,还不如往上走。你要是实在不想走,我不介意背你。”
“我介意!”白玉堂一下子跳起来,狠狠白了他一眼,登时就来了劲往上冲。
“昭哥,等等我。”水寄萍大概是已经解说完了,从后面追了上来。白玉堂一听到这个称呼就差点炸毛,但还是硬生生地忍下来。眼珠一转,他冲水寄萍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水小姐辛苦了,来我替你撑伞。”说着便径自去握水寄萍手中的遮阳伞,不顾展昭在一边苦笑。
从一层又一层的佛殿菩萨殿下来回到停车场,白玉堂已经快瘫了。一群卖玉米的小贩围着旅游车,游说着每一个挥汗如雨冲向空调的人。水寄萍礼貌地微笑着请他们让开车门,而闻到玉米香味的白玉堂脚步稍稍一顿。
“怎么卖?”身后的展昭已然开口询问。
“两块一个。”见有了生意,小贩们呼啦一下冲过来,七嘴八舌地推荐起自家的玉米来,不过价钱都是一样的。
展昭掏钱:“拿……萍萍,你要不要?——那拿一个。”
接过找零,展昭跟在白玉堂后面上了车。水寄萍吁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坐上导游座,尽量少闻玉米的味道。倒不是不喜欢吃,只是每天都闻,也早腻了吧。
“猫儿,你不吃?”白玉堂边啃玉米边哼哼唧唧地问。
展昭笑着摇头,心里却说我不买是因为你这老鼠铁定吃不完。果然白玉堂啃了不到一半就不愿再啃下去,因为啃到中间的时候会弄得满脸玉米屑。
早就预料到情况的展昭接过玉米,给他一粒粒地剥下来,剥到手心堆满的时候便把盛了玉米粒的手掌覆在白玉堂唇上,等他张嘴接过的同时用舌尖扫荡自己的手心以确保没有漏网的玉米粒,然后把手撤回去继续剥。
白玉堂的舌不是没有舔过展昭的手,只不过很少像这样单纯罢了。尽管如此,展昭还是觉得一阵阵的麻痒从手心直传遍全身。为了不让旅行团的众多人起疑或者看笑话,他只好重重地专心对付玉米,以至于玉米粒越来越不完整。
最后白玉堂终于皱眉看着那一堆勉强称得上是“粒”的东西把脸转开,于是展昭就很甘之如饴地给他收拾战场。
于是,他们买的这一根就成了全车被吃得最干净的玉米棒子。
又经过三个小时的颠簸,车到达丽江。今晚他们住在束河古镇。
照理说这种和现代建筑风格差异很大又具有少数民族风情的地方是要逛一逛的,可是白玉堂实在是累得要死了。想想看,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也不过十一二个小时,坐车就坐了八小时,腰都快坐断了。
“这才是旅游的第一天呢,”展昭严肃地告诉他,“以后都得这么坐车。虽然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持续如此久,可也是够累的,你……”
“猫!让我消停会行不行?”白玉堂趴在床上就不想动窝,任凭箱子和背包散乱得毫无章法。
展昭耸耸肩,带上门出去了。
“咦?这么听话?”白玉堂惊讶地自语,翻了个身,开电视。
旅馆的电视也不用指望质量多好了,莫说雪花点和斜线,能收到台就很不错了。即使是这么费力地看着无聊的肥皂剧,时间也是很好打发的。然而无聊的肥皂剧放完了,展昭还没回来。
白玉堂渐渐有些坐不住,不,躺不住了。但是展昭出去的时候带走了房卡,他也不能出去找。打手机,没人接。
“死猫死哪去了!”白玉堂恨恨地骂。素来爱洁,此时却连洗澡的心情都没有。
房门轻轻一响,展昭回来了。白玉堂立马直起身子瞪了眼就要怒吼,却被迎面掷来的东西蒙住了眼。扯下来一看,怒吼的分贝等级又提高了,而怒吼的对象早就溜进了洗手间——
“死猫!谁叫你买这么女人的东西啊啊啊啊啊啊!!!”
等展昭从洗手间出来,白玉堂还在那对着那条羊绒的披肩生闷气。
“怎么了玉堂?”展昭笑得无辜,“不喜欢?”
“废话!你见过哪个男人戴披肩的?好,就算是可以,这种暗红的颜色,你也挑得出来?”白玉堂气势汹汹地质问。
展昭坐到他旁边,拆包装,依然笑得无辜:“你看,我们坐的是全封闭式长途车,窗户都是死的。要通风,就得开空调。可是这里不比香港,气温较低。尤其是等明天去了香格里拉,海拔升高,温度更低。这个呢,给你当薄被子盖着正好。”
“可是,可是,那也不要是这么丑的颜色啊!”白玉堂仍旧不服气地低声嘟囔着,尽管心下已经接受了披肩。
展昭抖开披肩,给他比着大小:“知道你喜欢冷色,可是冷色的那些质量没有这个好。再说,这古镇的风格就是这么个样子,你就权当入乡随俗好了。”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不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这通常意味着他已经默认了展昭的意见——而是起身进了洗手间准备洗澡。
收拾着东西的展昭暗暗怨念了一下这种一天换一个酒店的行程,突然听到白玉堂带着痛苦的轻呼。
“怎么了?怎么了玉堂?”展昭吓了一跳,急忙冲到洗手间门口,同时在心里设想着种种情况。比如说洗脸盆里爬出的一只蟑螂爬到了白玉堂身上,或是帘子上的苍蝇掉落至白玉堂的鼻尖。没等他设想完,门开了,只穿着上衣的白玉堂郁闷之极地挪到床边,趴上去,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痒。”
啊?展昭莫名其妙地看去。只见白玉堂腰背以下直至大腿,满是被他抓得一道一道的红印子,像一条条血蛇狰狞地横亘着,看得展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趴着别动。”展昭在他腰上轻轻划着以缓解痒意,“你对什么东西过敏?我记得没有啊。”
“我哪知道。”白玉堂把脑袋搁在臂弯里,“洗完了擦身的时候突然痒起来的。”
“是你自己带的毛巾啊。”展昭感到奇怪。
“谁说我自己带了毛巾就不可以痒啦?”白玉堂没好气地驳道。展昭干咳一声,只好接着半掐半揉。
一时间房里沉默下来,只有电视里的广告声,似乎是单调的背景音乐。
白玉堂被伺候得很舒服,闭了眼放松下来。不过,好像,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手指似乎不再乖乖待在他发痒的地方,而是往——白玉堂吓了一跳,急忙一翻身坐起来,却被贴上来的展昭堵个正着。
“猫!”白玉堂躲闪推拒均无效,情急下出声警示。
“没有药膏无法止痒,只好转移你的注意力了。”展昭一本正经地解释,唇边一抹狡诈的笑,“而且,就算你明天想揉腰什么的,反正有披肩遮住,别人也看不见。”
白玉堂没来得及再次警示。展昭也不再发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
灯光暗下去。
坐在往香格里拉的车上,疲惫被沿途美丽的风景和即将去往那神秘地方的兴奋淹没。白玉堂甚至表现出了雀跃之势,对水寄萍的态度也稍有好转。整个车上,除了展昭,他就只看杜新语不大顺眼。
把这个感受说出来的时候展昭很郁闷:“我怎么惹到你啦你看我不顺眼?”
白玉堂瞪着展昭,就好像不认识似的,直瞪得展昭终于讪讪地转开眼光才作罢。可是白玉堂也不许展昭就此不理他,因为展昭竟敢对他看杜新语不顺眼这件事不发表任何评论也不表现出任何好奇,这不等于无视他白五爷么?尤其是盖着那该死的披肩感到腰痛的时候,白玉堂更是出离地愤怒了。所以他就一直东拉西扯说得展昭晕头转向,多年文科学习和教授所培养出的伶牙俐齿在此刻化为乌有。
上午十点的时候,他们到达了途中的一个景点——虎跳峡。
虎跳峡地势险峻,风景秀丽。长江上游金沙江本来南流,到此以二百七十度转角折而向东,从而灌溉滋生出广大的中原地带。对普通团队开放的仅为上虎跳,峡谷中心卧一巨石,乃猛虎渡江时落脚所用,故名“虎跳石”。峡谷内壁陡峭,谷下江水汹涌,万马奔腾之气势不过如此。
从来自诩豪放的白玉堂很高兴地跳下车,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在和展昭莫名地怄气。就是恰好走在杜新语和唐少均后面,也没有让他的兴致减少多少。
从停车场往下面走,绕一个圈再回到停车场,据说要经过一千多级台阶。也许是为了将对山的破坏降到最低,楼梯砌得很窄,差不多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这样一来,白玉堂就很难插到杜新语和唐少均前头。为了不让杜新语的颐指气使太影响自己的心情,白玉堂尽量借口照相走得特别慢,可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后面的游客催得又赶上前去。
下到最底下的时候,金沙江的汹涌近在耳边。咆哮的浪砸在虎跳石上,激起近一米高的水花。浑黄的江水上跳跃着雪白的花边,倒很有李白赞黄河之天上来水的意味。
在那个悬空伸往江心三四米的平台上逗留了一阵子,他们也就开始从另一边绕回停车场了。展昭边爬楼梯边翻看着相片。即使是每天都能见着,他依然被照片上白玉堂的笑容晃花了眼。
上楼梯比下楼梯累得多了,白玉堂正想停下来歇一会,却听见头顶上一声惊呼,一阵尖叫。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刚才不慎崴了脚而从上头摔下来的杜新语接在臂弯里了。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愣了一阵子,杜新语才急急忙忙挣扎着起来。方才吓呆了的唐少均赶快伸手拉他。白玉堂清了清嗓子,拍打了下自己的胳膊,准备接着往回走。
“哎,等等。”杜新语叫住他。趁此机会好不容易才插到他们前面的白玉堂疑惑地回过头来。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杜新语有些迟疑地用疑问句的语气说出一个陈述句。
白玉堂一挑眉:“从宝安机场到这里已经一天两夜了,难为杜小姐还记起来见过我。”
“不,不是。”杜新语像是没听出来他的嘲讽,“我是说,跟团之前。”
白玉堂懒得理她,耸耸肩膀:“猫儿,走啦。”
展昭往上登着楼梯,经过杜新语身旁的时候快速说:“你没可能见过他。多半是听你父亲说过,最多是见过他哥哥。”
被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的唐少均正想问点什么,杜新语已经恍然似的哦了一声:“他是白玉堂。”
耳朵很尖的白玉堂听到了这话,不知好笑还是好气:“敢情这死猫成天玉堂玉堂的叫,这位大小姐愣是一次没听见?”
下午三点,纳帕海自然保护区。
这是一片远看很美的草原,山羊、马和牦牛点点散开,缀成夜空里的星星。近看瑕疵就比较明显,比如草皮东边少一块西边秃一块,马牛羊一只只都瘦得皮包骨头。
在这里的主要活动就是骑马,对此白玉堂十分激动。他一直喜欢那种策马扬鞭笑傲江湖的潇洒,尽管这马看上去鞭子一碰就倒。展昭自然是义不容辞地陪着。于是两匹瘦骨嶙峋的马就被牵到了他们面前。
照规矩,第一次骑马的人是不能独立控制缰绳的。可是对于展昭和白玉堂这两个本想换个环境谈谈这个聊聊那个的人来说,替他们控缰的大婶就很碍眼。所以,两人也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这位普通话不怎么样的少数民族大婶聊天,任凭她牵着自己往草原深处走去。
这个速度比白玉堂想的慢多了,非但没有叱咤红尘的豪气,反而磨磨蹭蹭得像走不动路的老头。于是白玉堂的兴致一点点减少,最后在百无聊赖中盼着回程。
归程时走过小水沟上的木桥,两匹马不能并行,只好一前一后。大婶仍是颇有谈兴,而白玉堂正随口答话时,那马的左前蹄突然往下一跪。走了一路无惊无险的白玉堂猝不及防,惊叫声未落地,自个儿的人就先落地了。
大惊失色的展昭立马就预备往下跳,被责任心极强的大婶一把拦住。白玉堂哼哼唧唧地爬起来,重新坐到马背上。看起来,比起摔跤,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衣服被弄脏了。
但是白玉堂终究还是崴到了脚,崴得还挺厉害,最终早早到了停车场,趁大家都没回来的时候,不情不愿地被展昭小心翼翼地抱到座位上。
之后整整四个小时,展昭一直给白玉堂揉脚直到他的痛感完全消失脚踝活动完全恢复正常。但是由于某个人,脚好了的欣慰并未让白玉堂的心情有多好。
到达当晚在香格里拉所住的酒店时,白玉堂已经决定彻底无视杜新语了,因为她认出白玉堂后就弃自己的男友不顾而不停地没话找话和他搭讪。唐少均一如既往地不敢多言,展昭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自己的温和形象。但是白玉堂就非常不耐烦。可气的是他无论是嘲讽还是勉强耐心,都不能把杜新语的劲头打消。她无疑是想通过这层关系为自己的父亲,不,更有可能是为自己铺下路。不过适得其反,白玉堂打算回去之后就跟赵祯打电话,让他扣掉杜仲衡今年所有的奖金。
用完晚餐白玉堂总算是借口回房而甩掉了杜新语。但事实上他想出去转转,透透气。后来证明这个决定是英明的,因为等他们回来后隔壁房的告诉他们杜新语每五分钟就过来敲一次门。
展昭和白玉堂出了酒店,随意性很大地往左一转,又随意性很大地抬头一看,然后两个人同时愣在那里。旁边的这家小餐馆,大大的金字招牌赫然写着——玉菊酒家。
愣了一段时间之后,展昭很不给面子地极夸张地闷笑,而白玉堂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只好拿出杀手锏,作势不理展昭,这才止住他的笑。
“喂,不准再想了!”白玉堂第一百零二次地把展昭间断性偷笑捉了现行,终于爆发了。但是展昭很无辜:“我没有在想那个招牌。”
白玉堂半信半疑,本准备就此罢休。可是突然感到不对:展昭只要说没有在想就够了,为什么要强调没有想的是那个招牌?
“展、昭!”回过神来的白玉堂爆发变成暴怒,被杜新语弄得积了一天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展昭却是吃准了这家伙雷声大雨点小的性子,只要自己不再火上浇油。果然,挥舞得很高的拳头落下来时仿佛捶背,就像那一次去看维港的烟花之前,在白玉堂宿舍里他所做的一样。
好好休息了一晚,清晨六点半,他们被酒店的叫早服务弄醒。这天他们的行程是石卡雪山,海拔4500米。对白玉堂来说这算不了什么,但他坚持叫展昭买了一瓶氧气。
“瞧你那风一吹就倒的德性。”白玉堂一边检查氧气瓶一边用鄙视的口吻说,似乎忘记了展昭身体其实很好,好到能折腾他一整晚不嫌累。展昭颇为郁闷地想,难不成歇息一晚白玉堂就不记得了?难不成需要不停巩固加深?他倒是不反对这一点。
水寄萍强烈建议团员们租羽绒服,因为山顶上会非常冷。果然坐缆车上到半山腰准备换第二程缆车时,就已经有人坚持不住了。杜新语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在白玉堂身前身后晃来晃去。白玉堂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而是耐心地同她攀谈起来,甚至还答应了第二程和她同车。
不过等第二程缆车到达山顶,白玉堂再也无法假装对杜新语的话感兴趣了。这次借口去洗手间甩掉了她,因为她总不能在男厕门口一等就是二三十分钟吧。
当然不是说白玉堂在里面呆了二三十分钟。这地方洗手间的条件很糟糕,他才忍受不了那气味。他只是把唐少均推出去和杜新语说话,然后趁她不注意用多年练出来的敏捷闪到拐角之后迅速消失了。
要是在平时,白玉堂以这种速度闪人的时候展昭是绝对跟不上的。可是现在是海拔4500米的山顶,他俩体质本来也差不了多少,高原反应程度也是差不多的,然而展昭脖子上挂了一瓶氧气,白玉堂逞强不肯吸,这就导致他跑不了几步便被展昭追上了。
展昭拧开氧气瓶的盖子,压下阀门,硬是凑到白玉堂跟前。白玉堂正呼吸困难,想也不想地便猛吸一口。虽然这种浓度的氧气很有些臭,但吸过之后毕竟是顺畅多了。过了一会儿之后,白玉堂突然怒视展昭:“臭猫!这是你用过的!”
展昭不禁对白玉堂因这事发作洁癖无语。唇齿交融多了去了,共饮一瓶水也不是没有过。为了表现自己的郁闷,展昭拉了白玉堂往最近的一个建筑物背后走去。
“干什么?”白玉堂抬头看着造型怪异的“金字塔”,莫名其妙地问。
瞅准了周围没人,展昭微笑:“玉堂不愿吸氧气,可是又呼吸不畅,那只好我来度气给你了。”说着便倾身覆上。
白玉堂气恼地推开,转身就走。
对展昭的不分场合,白玉堂相当愤懑。有比较才看得出差异,现在他一点都不觉得山顶上氧气稀薄了!
当天他们坐车从香格里拉返回丽江,在那住一晚,第二天游览古城。这和昨天晚上住的束河古镇并不在一个地方,也就是说,这次他们将要以完全陌生的眼光去看待丽江古城。水寄萍查看了行程表,告诉他们说,第二天早上他们的行程全部在下午,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
一听到这句话,白玉堂心里警铃大作。他很了解展昭那德性,不用早起的话他这一晚可就难过了。可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很干脆地拒绝。看到白玉堂脸上的风云变幻,展昭很快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不由安慰地拍拍他:“晚上我有事跟你说,说完了就睡。”
白玉堂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口里却在对另一个人说话:“抱歉,杜小姐,你也听到了我晚上有事,你还是请唐先生陪你吧。”
杜新语极为失望地走了开去。
进了房,洗漱完,天色也还早。展昭从窗口看着外面一街之隔的古城风色,问:“是就待这儿说,还是出去逛逛?”
“不想去。”白玉堂皱着眉头伸手在身上又抓又挠,“五爷难道和丽江犯冲!一上这来就浑身都痒!——你别过来!”
展昭无视了他的意见,还是坐过去给他抓痒。白玉堂被伺候得舒服,自己的手也就慢慢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展昭略有些迟疑地开口:“你说,那个叫唐少均的是不是有问题?”
“我原来没见过他,听都没听过。”白玉堂思索着,“假如杜仲衡的女儿谈了男朋友而且他很满意,他肯定早就到处宣扬自己的姑娘多么有眼光了。”
“那么,是他不满意,还是杜新语根本没告诉父亲?”
“都不可能。”白玉堂换了个姿势,“你看杜新语之前对我那无视,后来对我那殷勤,除了是为了她父亲还能为了什么?所以她要是有男友,是不会瞒着父亲的。假如杜仲衡对她的男友不满意,她也不会还和男友两个人跑出来玩,因为她需要她父亲付账。”
“若是她是出来玩之后才结识唐少均的呢?”
“也许。但是杜仲衡对女儿家教是很严的,你觉得杜新语可能和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同房而睡么?”
“你对杜仲衡很了解么?”展昭觉得奇怪。从白玉堂说到杜仲衡的表情和语气以及最开始提到时的内容来看,他和杜仲衡最多是点头之交罢了。
白玉堂对这个问题显然很鄙视:“你以为赵灵是家庭妇女啊,赵祯和哥哥的公司她都有份的。杜仲衡那个部门刚好是她手下分管,就算我想不了解,听她和哥哥抱怨难道还听不明白?”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唐少均本来只是杜新语的普通朋友,是出来之后才发展的。甚至可能根本没有发展。怎么会有人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对别人大献殷勤却无动于衷的?”
白玉堂打了个哈欠:“你就是和我说这个事?唐少均和杜新语到底什么关系关我们什么事?”
展昭沉默一会:“没事。睡吧。”
说完他就起身往另一张床走去,脱外套,把灯调了调准备看会书。白玉堂盯着他的动作看,突然吃吃笑起来:“猫儿,你的重点只是在刚刚的最后一句吧?看着杜新语对我献殷勤你吃醋了?”
展昭的头还埋在书里:“我只是对唐少均的异常反应感到奇怪。——嗯?!”
白玉堂放开他,一手关了灯,一手把书拍到一边:“明天早上不是自然醒么?”
展昭翻身压下,轻声笑着:“看起来,玉堂你确实和丽江犯冲。”
丽江古城虽然美,白玉堂却提不起什么兴趣。所有的巷子胡同两侧无一例外的都是小店,卖的东西也大同小异,无外乎手饰风铃披肩衣服之类,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专为女性游客准备的。唯一有可能对男游客有吸引力的只能是古城最边上顺着河流的一溜子酒吧。但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是晚上,而他们这回在丽江住两晚,第一晚已经做那什么做过来了,第二晚也就是当天晚上却要准备着早起,不可能有时间来泡吧。再说,白玉堂八分把握地想,展昭大概也不会愿意他去酒吧,这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规矩,而且不管怎么说,他们对酒吧都是残存有心理阴影的。
水寄萍常年带团,对这古城早就没了兴致,也乐得偷个懒,和展昭白玉堂二人一起呆在了古城入口的KFC。
尽管对唐少均和杜新语的关系有诸多疑问,尽管想从杜新语那里弄多点杜仲衡的情况——由于杜仲衡之前对杜新语的极力完美化和真实杜新语的情况落差太大,白玉堂对杜仲衡的印象瞬时跌落至谷底以至于想找些什么打击死他,但看到唐少均和杜新语两人相携进了古城,白玉堂还是松了口气。和杜新语聊天真是脑力活加体力活啊,简直胜过他一边做微积分一边和展昭共赴巫山了。
然而和水寄萍坐在一起,这也是一种考验,好在水寄萍导游经验丰富,很会看人眼色,也不怎么打扰他们。
但是展昭总不能把水寄萍当成透明的或者是木桩子,时不时地也得顾虑一下女士的心情。这直接导致这段时间三人都不怎么好过。当分针指向十二,到点集合时,三人都是长出一口气。
“今天好无聊。”白玉堂抱怨,刚坐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驱散的睡意又重新聚拢了。
展昭看他哈欠连天的样子很是无奈:“你十一点才起来,又困了?”
“你怎么不想想拜某人所赐我几点才睡!”白玉堂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像昨天是你主——啊!”展昭揉着刚挨了一肘的腰,“轻点啊,不然你下半辈子——啊!”
离开丽江的时候白玉堂是很高兴的,这种兴奋使得他睡意全无,尽管昨儿也没怎么睡好——展昭说至少要检验下自己的腰是否被撞出毛病了,结果他就顺理成章地被惩罚——丽江果然和他白五爷犯冲啊!
已经游玩了这么久,整个团都累了。前几天还时不时的有人唱歌打牌,现在整个车上的人除了司机都在睡觉或者闭目养神。白玉堂看风景看得无聊,便也靠在展昭身上小憩。
“玉堂,到大理了。”展昭推推又不知不觉睡着的白玉堂。
“嗯?”白玉堂揉揉眼睛,“这是什么地方?”
“大家在云南的第一个景点,崇圣寺三塔,就是位于大理。但是那天我们只是路过,没有真正领略大理的风采。今天我们要去大理白族民居,品尝那里特有的三道茶。待会呢车会停在严府的门口,这个严府……”
水寄萍又在履行职责了。白玉堂不怎么想听,只是不大用心地跟着众人下车,进门。
“那大家在进正门之前呢请抬头看看这个门楣,”水寄萍等所有人都进了院子,才继续介绍,“可以看到这个门楣上有六幅浮雕。上面三幅是渔樵耕读中的渔夫、樵夫和农夫。那为什么没有书生呢……”
“猫儿,我可不可以不要喝那个茶看那个表演啊。”白玉堂对少数民族的东西真的持怀疑态度。
但展昭很坚定地否决了:“不行。跟团出来就得和大家一起行动。”
“下面这三幅呢……”
“猫儿……”白玉堂的口气几近哀求。
“最右边这一幅雕的是猫和菊花。他们这里有这种风俗啊,认为猫和菊花都是可以带来好运的,所以像严家这种大户,每家门楣上都一定要雕猫和菊花,而且一定要雕在一起……”
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听得说不出话来了。展昭还好一点,白玉堂反应过来之后就差暴跳如雷——凭什么他老遇到这么RP的事啊!
水寄萍讲解完了,领着大家往府中正厅走,边走边介绍着那“一苦二甜三回味”的三道茶。只余展昭和白玉堂落在最后,一个拼命忍笑,一个瞪着门楣像是和两边的貔貅比谁眼睛大一样。
品完了三道茶,坐车到达楚雄,过夜,醒来,返回昆明。
白玉堂还在郁闷严府门楣的浮雕时,绝对没有想到今天,在石林,竟会遇上更让他吐血的事。
天飘着小雨。这对于坐车坐了太久而累得要死的游客来说,是一个削减他们本来就不算高的兴致的因素。石林是昆明的旅游胜地,人本来就多,再加上这几乎每个人撑一把伞,行动的空间就相当有限了。水寄萍举着扩音器,一再地强调不要走散了,因为石林里面的路非常复杂,外地人进去很容易迷路。可是游客实在太多,伞实在太占地方,雨又有效地减弱了扩音器的效果。这就使得他们的进度相当慢了。到了“刀山火海”的时候,水寄萍简直是拼尽全力,才能说出话来。
“大家看这一块就叫做刀山火海,为什么呢?因为它们的上半部分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风化程度很严重,变成这样一片片很薄很利的样子,像尖刀竖立。而下半部分呢却形成这种不规则的形状。大家可以把下半部分想象成红色的,那么就可以在脑子里看见这种跳动的火焰……”
白玉堂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这一片刀山火海,暂时忘掉了从昨天下午就一直纠缠着他的浮雕。展昭见他心情好了,自然是趁热打铁,拿出相机一阵猛拍。白玉堂虽然没有凑兴给他摆Pose,不过好歹还算合作,没把他的相机夺下来。
可惜的是,这样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水寄萍歇息一阵调整嗓子的期间,他们已经走过了不少景点,有的是自己揣摩,有的是听别团导游的讲解。而水寄萍重新开口的时候,他们正好走到一个让白玉堂十分之火大的地方。
“大家在这里停一下,抬头看远处那一片——在你们的身后——那一片石屏。那一块呢有个十分应景的名字,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一景上面有三种动物,狗、猫和耗子,大家可以找一找它们分别在哪里。提示一下,这个狗和猫都是盯着耗子的,但是耗子是盯着猫的……”
于是展昭再次忍笑到内伤,勉强说了四个字:“确实应景。”
白玉堂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随着水寄萍的每一个字而一沉再沉,最后因了展昭的那句话而趋于爆发的临界点。展昭一瞅他脸色不对,赶快安抚,拖了他往前走,一分钟之内从他们团的最后走到了最前。而白玉堂还在不时地回头瞪那石景,就好像它欠了他似的。
但后来白玉堂还是把那一块景致给照了下来。尽管隔得比较远,但是请相信白家的相机绝对是强大的。不过白玉堂说,在他相机里的照片只可以放家里,绝不能带到香港去。
“可是你确定不会由赵灵传给赵祯再辗转传到庞统那?就算庞统不多事,那还有个含晴呢。含晴虽然不八卦,但她说不定会给公孙看,然后公孙看了之后保不准柳离就发现了,再然后——”
“够了!”白玉堂一想到要是柳离发现这些照片,不由自己先打了个冷战,“哪都不放我随身带着行了吧。”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操心的不是照片,是手信。”展昭边跟着队伍走边说,“你家关系网庞大,难道你出来一趟啥都不带?”
白玉堂不以为然:“待会不是要去什么七彩云南,还有什么普洱茶之类的地方吗?”
随便您吧。展昭还能怎样?
所以最后赵灵、含晴、丁月华、苏虹、路珠儿、柳离等人得到的都是些翡翠手链玉镯子之类,而白金堂、赵祯、庞统、欧阳春、智化、公孙策、秦迢等人得到的一概是普洱茶。但是白玉堂没有给丁兆兰丁兆蕙兄弟俩买东西,理由是相对而言不够熟。
“你买起东西来可真够大方的。”展昭陪着他在七彩云南里逛时,看他刷卡看到乍舌。
“无所谓,”白玉堂拎着一大堆纸袋子往展昭怀里一塞,“反正哥哥在这里有股份。”
展昭无言。
“哦,对了,”白玉堂装作刚刚想起来一件不怎么重要的事似的说,“这个给你。”他掏出一只玉猫和一只玉老鼠,比较了一下,把玉老鼠戴到展昭脖子上,口里咕噜着:“这个比较小,我才不要便宜你。”然后匆匆转身,自己戴上玉猫,快步走向旅游车。
展昭在后面笑得很无辜。就是那种“等会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笑,笑得逛了一圈啥也没买的杜新语直发毛。
早上十点,深圳宝安机场。
和团友们一个个地告别,展昭和白玉堂只想快点回去好好睡一觉。虽然还要过关,还要坐地铁,但比起这七天的旅程是多么微不足道啊。
“怎么了?”展昭看看突然若有所思的白玉堂。
“我想起来了。”白玉堂慢慢地说,然后迅速掏出手机,拨号,“喂,嫂子?扣掉那个叫杜仲衡的家伙一年奖金!就这样哈,拜拜!”
喵的终于搬完了= =+
扶额……去年写这文的时候日更啊~如今再也没那效率了TA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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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番外五——彩云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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