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之火犬》清水道人

9、生死关头

　　天边，太阳西沉，白云零散。小玉讲，“谢谢老大，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帮助我们。”老大笑笑。小玉讲，“这青黄二蛇，究竟是何来历，有何功法，您和舅舅追查至此，想必已经有发现。”堂里只剩下三人，小玉，梅山老大和老六。老六独坐一角不响。老大低声讲，“你只记住，三界之分身术法，皆出此二蛇，而出此二蛇者，并无分身之术。青就是黄，黄就是青。”小玉喃喃道，“此言透出几分佛门中智慧。”老大听得惊说，“你还懂佛法？人不可貌相呵。”小玉说，“过去陪同沉香登门拜访斗战胜佛孙悟空，那孙悟空如是讲过：‘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明澄澈。”老大不响。
　　院内一阵吵闹，是梅山兄弟中的老五前来助守，老六步出堂外，迎接哥哥，向老大招呼一声：他和老五在院里侦察看守。老大和小玉姑娘在堂里看守。老大答应。小玉讲，“这梅山兄弟似乎有意避开我。”老大讲，“老六为人忠厚，知恩图报，对你当初南天门放他一马之事感激至今；而老四，他也只是因公办事，立场不同。小玉姑娘，”小玉摆手道，“不讲了。”老大不响。小玉道，“我到楼上去看一看。”老大说，“还是别去了。”小玉疑惑。
　　老大幽幽道，“那青黄二蛇，为一母所生，开初是仇人，黄蛇去杀青蛇，反被剁掉其一头。至此，黄蛇一头一尾，青蛇有两头。后来结为伴侣，黄蛇属阳，青蛇属阴，古时候大妖，混沌初成，无分男女雌雄，生阴阳两器，胸前高耸。”小玉扭头说，“别讲了。”起身要走。老大追过去，拉住讲，“听我讲完。”这时，大眼睛的老五和长发老六进屋，老五恭敬讲，“大哥，午时已到。”老六见状，奇怪问道，“大哥，您拉住人小玉姑娘作甚？”
　　小玉暗暗运劲，一把挣开梅山老大臂膊，手臂吃痛。老六讲，“大哥，您这是做什么？”老大跌倒在地，起身，面孔狰狞，对老六讲，“关你鸟事，你作死么。”一矛刺出。老六避闪不及，被贯穿胸口，钉于墙上，双脚离地。堂里，三人对峙。小玉喝道，“你是谁？梅山老大现今在哪里？”话出，大眼老五在后咯咯笑道，“你猜，猜着了便告诉你。”撕破面孔，挣出一只恶狠狠豹子头来，吼叫道，“大人，我杀了这梅山老六，封我啥职位。”双掌齐发，将老六轰飞，追出去。梅山老大模样的人笑笑不响，身体一转，顿时光芒万丈，变作一条十余丈长的黄蛇，金鳞金甲，口衔长矛，咝咝叫着向小玉扑去。
　　三圣母杨婵听得楼底有动静，不由胸口揪紧。刘彦昌静躺床上，冷汗如雨，似遭噩梦。客房里，窗门紧闭，风却呼呼地往里灌。三圣母自言自语道，“声东击西，果然是冲着宝莲灯来。大事不妙了。”言毕，顿时窗门大开，瓦楞齐飞，地板碎裂，无数飞禽走兽、草木精灵、小妖小怪咋咋呼呼一齐涌进，手持兵器要刺，要扎、劈、挑、剌，要砸、要剁，挽弓开射。三圣母拿出宝莲灯，口中喃喃念咒，讲一声，“散。”群妖化作粉末。三圣母杨婵携刘彦昌飞至半空，急急向下探察小玉状况。
　　见一道金电从堂里窜出，紧随其后的是一道紫光。那两道光相碰几十个来回，金光逃至大院石墙上；那黄蛇变作人形，一手持盾，一手掌矛，恨恨咬牙状，身上已有几道创口。小玉立于朋聚饭庄院里阁楼楼顶，手持短剑，高处俯视。黄蛇道，“小狐狸精，你习得什么功法，竟能破我的金刚不坏。”小玉不响，直冲过去，掌劲如风，拨开迎面袭来的矛尖，尽数打在那黄蛇身体上，手指拧结，使出定身术，斜身一剑，当即劈下黄蛇右臂，口中只叫道，“纸老虎。”
　　黄蛇大仙见躯体已残，不敢再角力，靠于墙边，抬手求饶道，“不打了，不打了。”小玉追过去，剑指咽喉，讲，“你说不打就不打？快告诉我红玉在哪里。”黄蛇一面笑，一面慢慢后退。剑锋一步步逼近。小玉道，“你笑什么。”黄蛇讲，“那小娃娃原来叫红玉，是不是高五尺，浑身冒火？”小玉不响。“叫得我心烦意乱，只好削去手脚。”黄蛇道，长矛在空中比划着，“我就这么把她给挑起来，像挑起一只鸡仔——”话音未落，剑尖已经划过咽喉，发出刺耳的金属刮割声，留下道刮痕。小玉未料到此处皮肤竟最是坚硬，见自己破绽大开，急忙后退。黄蛇反追。长矛在剑尖周围晃动，如蛇头出洞，佯攻上身而实取下盘，横出一腿，重击小玉膝盖骨。小玉踉跄后退，剑招已经散漫无力。黄蛇绕至左侧，横扫，急退，戳刺，都被挡开。两人僵持住。
　　“那孩子临死前，还叫着‘娘啊、娘啊’的。”黄蛇喊道，虚晃一刺，避开迎面袭来的掌风，矛柄再次重击膝盖，“我弄得满手是血。”小玉失去平衡，竟然扑地。黄蛇高高跃起，法力聚集矛头，重重压下，直取头部。小玉见状，运转浑身法力，轰出劈天神掌。掌矛相碰，矛碎，掌完好无恙。黄蛇口吐狂血而飞，重重砸在石墙上，昏迷不醒。
　　半空中，三圣母杨婵携着刘彦昌，被数不尽的小妖团团围住。群妖每次发动进攻，三圣母便念宝莲灯口诀，法力损耗已经过半，灯油也即将用尽。众小妖见法力无边的黄蛇被打得七零八落，那只小狐狸精也用尽气力，奄奄一息样子，便齐齐抛出手中兵器，意在结果这两大妖。三圣母欲阻挠，又引得无数妖怪杀来、兵器掷来、箭矢飞来，此时，灯油刚好燃尽。
　　大雨倾盆而下。小玉眼前摇摇晃晃，无数幻影堆叠：雨夜，屋檐下两人相拥，沉香讲，以后我去哪里都带着你，小玉答应。顶上铿铿锵锵声音降下来，黑压压一片；小玉抬头，自知生已无望，面孔苍白，恨恨讲：“还我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