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为真》宇文曌

29、说不出再见

　　陆石屹也没想到《逆风》拍摄居然能拖那么久，中间又因为资金问题耽误一阵子，陆石屹不想就此搁置，自己追了一部分投资，才重新开机。在剧组的时间剩不了几天了，这两天在想改名字的事情，王道觉得这个书名做剧名怕没有吸引力，有些太俗了，陆石屹最近又在翻《爱我你怕了吗》的原著，小助理正在跟周姐报告最近的日程安排，出组以后安排的满满的，周姐似乎问了句什么，小助理拿着电话下了房车出去接，陆石屹见怪不怪了，林真真那件事之后，周姐就时不时地跟小助理讲神秘电话，陆石屹明白，周姐怕再出事，也就随他们去了，现在自己没有什么私人想法，一心只想搞事业。

　　林真真终于拿到律师从业资格证，在龚鹏的律所实习，刚刚起步，事情很多，幸好每天忙忙碌碌没有空闲时间，就不会胡思乱想，林真真特意隔离自己，不再去看娱乐相关的信息。新的工作，新的生活，林真真相信自己会渐渐忘记从前的一切。

　　夜深了，陆石屹还没睡，换了衣服走出房车，这次取景地相对偏僻，天朗气清，明月高悬，灵光一闪，《逆风》，陆石屹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导演住的很近，就在前面镇上的小旅馆里，陆石屹给王道打了电话，他还没睡，约好在楼下见。两人一边走一边聊，都觉得分外合适。敲定剧名，王道问陆石屹想不想喝两杯，陆石屹欣然同意，这只是个沿海小镇，深夜的店铺关的七七八八，从一个小店买了花生鱼干跟啤酒，两人走到海边沙滩坐下。

　　王道从刚才开始就有些欲言又止，陆石屹察觉到对方有些顾虑：“王导演有什么话想说吗？”王道试探道：“从你一出道就是周姐带你的吗？”王道对陆石屹的从艺经历并不了解。“没有，是回国发展以后签了国内的公司才开始合作的。”王道喝了口啤酒：“哦。你接这部戏，她应该很不同意才对。”原来是这件事，陆石屹安抚道：“这个剧本我很喜欢，你同意我投资，我也想出演，周姐是有她的考量，不过我跟公司报备过了，公司同意的。”王道摇了摇头：“不只是这个原因，我跟她合作过，以前她曾经是我的经纪人。”陆石屹惊讶道：“怎么没听周姐提起过这件事？”王道笑了一下：“她应该不会想提。我们闹掰的事也不光彩。”

　　陆石屹一时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王道看他的反应，不准备再往下说，起身准备回去：“她的心思比较活，有些酒局，去的时候注意自己的安全。”陆石屹听出一些端倪：“王导，倒是有一件事。”陆石屹把李主任的事情跟王道讲出来，王道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她还用这招。当年我彻底退出演员行列就是因为她要我卖p股，被我揭穿，她恼羞成怒要求公司雪藏我，解约的事情拖了很久，这几年我才改做导演。”

　　昨天晚上喝完酒回来，陆石屹心里一直像压着块石头，小助理又在接周姐的电话，接完回来，陆石屹在对面坐定：“小高，你跟我多久了？”小高有些疑惑：“也有三四年了，从您回国发展。”陆石屹道：“你的工资是我出的吧？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久没给你涨工资了？”小高挠挠头：“是您给我发工资的，薪水不错我觉得还好，不过涨工资谁不愿意呀！主要是您平时行程虽然密，安排的都还好，加班没那么凶，脾气也好，也不会什么都让我做。”陆石屹道：“好，那我问你，李主任饭局那件事，你是提前知道吗？”小高一脸懵逼：“哪个李主任？做什么的？”陆石屹心想，小高也算单纯的，应该真的不知道：“好，那我问你，最近你跟周姐单独电话讲什么了。”这下小高瞬间局促起来：“周姐不让我告诉您。”

　　陆石屹瞬间冷了脸：“你要跟我就得是我的人，如果你那么听周姐的，回去找周姐给你重新安排吧。”小高有些着急：“别别别，杨老师，是……是真真姐的事情？”“她？她怎么了？”“周姐不放心真真姐，怕她手里有您的把柄。那个手机，周姐找人设置过，可以定位跟监听的。那天您坚持要高铁回来，我提前回公司安置，买了手机放回公司，周姐问起，我说你要送人，她就拿去了，我还提醒她拆开包装不好吧，周姐就让装在礼盒里再给你。周姐让我随时听一下，不过这半年都没什么动静的，可能没有用吧，最近我也没再管它，周姐偶尔问起来我就应付一下。”

　　陆石屹从小高那里拿到了监听app，删掉了小高手机的备份录音，叮嘱小高如果周姐问起，就说可能手机没再使用应付过去就完了。夜深了，陆石屹打开了监听app，戴上耳机，虽然觉得这么做很变态，但是那个app就像伸出羽毛一样，不紧不慢的撩拨自己，陆石屹终于没忍住，打开了监听，没有声音，调大音量，只有轻轻的呼吸声，看来已经睡安稳了，陆石屹没有关掉，伴着林真真的呼吸入眠，一夜好梦。

　　《逆风》彻底杀青，陆石屹回到公司，小高帮忙找出了当时周姐跟林真真签协议的录像带，林真真来之前，周姐如临大敌，会议室的摄像头换成录音录像的，调整好了角度，叮嘱小高录好了把带子存好。不过从会议室出来以后，周姐倒没再问过那盘带子的事了，小高也随手放在一边了。陆石屹把带子拿回家，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准备打开，周姐对陆石屹的说辞，是林真真接近自己就是为了找资料，不过公司已经解决了。陆石屹理解的解决，不是拿钱就是拿资源摆平的，陆石屹很害怕真的听到从林真真嘴里说出那些话。

　　陆石屹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开始播带子，带子播完，陆石屹关掉笔记本，整个人埋在沙发里，又想哭又想笑，拿出手机想联系林真真，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拿着手机坐着，陆石屹想起自己接《非白》是因为林真真，陆石屹搜了一下当时陈哲远被爆的新闻，署名正是林真真。如果她只是为了爆料，没必要跟自己接触这么久，还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