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殊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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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玻璃罩将这些东西隔离出来，玻璃上面没有落什么灰，看得出主人有勤快的打扫，透过玻璃匆匆往里面扫一眼，是很多写到有些掉页的本子，也许还有几本书，但是很模糊了，看不清。
仓促中看了一眼之后，许文育收回了目光，说了个“没”然后到旁边去看其余的那些记录本了。
林以牧写文前的准备做的很足，大纲，细纲，人物小卡一个也不少。是把万事都准备齐全了才动笔的，此时此刻，许文育坐在一边翻看这些本子，而林以牧就坐在电脑旁码字，场面意外的很和谐。
一天，饭后。
收拾完碗筷的许文育又像平常一样钻到了林以牧的书房，文字看久了有些厌倦，就拿出手机刷了刷微博，他关注的无非就是小说圈里面的那点事，看看私信，在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就这么百无聊赖的逛着，匆匆一眼瞟到一个好玩的排行榜。
“你心里最适合做男朋友的小说人物是谁？”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许文育看的是男频，所以往常刷到的排行榜无外乎都是“小说十大最美女神”“这几本小说里到底谁最适合娶回家”
譬如男朋友这种......真的很少。
许文育很好奇，他点了进去。
“想求求男频有哪些清爽利落的主角，种马不要，自我感觉太过于良好的不要，辱女不要，最近想换个口味，看看男频，家人们有什么推荐的吗？”
是个推书博主，账号里还有几十万粉丝。
许文育慢慢往下滑，发现前排获赞最高的居然就是前几天自己看的那本小说里的主角——黎什。
就是林以牧说为了这本书去学的做饭。
许文育挺惊讶的，因为这本书对比林以牧其他的书其实不算很出圈，所以在这个地方看到这么名字确实是挺出乎意料的。
许文育在看到这个排行榜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站起来告诉林以牧了。
“牧牧！你看！”他把手里的手机递给林以牧：“没想到你的书在女频也蛮受欢迎的嘛。”
林以牧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确实有点意外，因为一直以来，男女频的壁垒都是很厚的，除非是非常出名的书，不然一般都不互通，他没想到自己这本书居然有这么多人知道。
许文育在他旁边弯下腰，笑着说：“我说，要不你去女频写也不错啊，肯定大把人喜欢。而且女频每天更新的要求也没那么高，读者也都很友好，你真的可以去试一试。”
林以牧笑了笑，把手机还给他，无奈的说：“别闹了，我还要码今天的更新。”
“好吧。”许文育于是又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想了想，还是不甘心的说：“其实我觉得女频真的还挺好的”。
书房里暖气开得很足，两个人都只穿了一个薄卫衣，在狭小的空间里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静谧且舒适。
但是这幅安静的画面很快就被打碎了。
林以牧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匆匆走出了书房。
直到走到房间，林以牧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爸。”打来电话的人是林崔枞，林以牧的父亲。
对面的男人声音听起来很憔悴：“小林，”他顿了顿：“我和你妈...离婚了。”
“法院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了，我没办法...对不起。”
“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怎么不要和你说，那可你是妈啊！我没能挽回她，没完成当初答应你的事情……”
“但是就算你们离婚了，她也还是我妈啊，这改变不了！”自从那天和母亲聊过之后，林以牧其实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林崔枞了。
“但是我不想就这么失去你妈，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明明这些年，我半点也没亏欠她。”男人的声音绝望又不平：“难道不是吗？”
林以牧压着声音：“这你自己清楚，这件事已经闹了这么久了，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那也该结束了吧？”
“结束？”男人好像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对劲，他有些难以置信：“林以牧，你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打官司那天你突然告诉我你不去了，这段时间你一个电话也没给我打，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说，你妈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倒戈站在她那边了？”
“我没有站在任何人那一边！”林以牧说：“我已经成年了，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不会再成为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砝码，你想走什么路，我妈想走什么路，那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改变不了，我也不想插手。”
“笑话！”林崔枞说：“养活你自己？”
男人似乎很愤怒，连带着声音都大了不少：“是，你现在是长大了，可以赚钱了，但是前面的二十年呢？嗯？你从小到大上的都是最好的学校，一年几十万的学费我眼睛都不眨，你知道我为了赚够这些钱我在外面要干什么吗？我他妈要给别人当孙子！”
“公司里所有的事我都拼死去做，陪酒配到胃出血我屁都不放一个，我不想要你们娘两担心，我做错了吗？从郊外租的不到三十平方的房到现在市中心的别墅，我辛辛苦苦打拼我做错了吗？家里所有的大小开销，只要你妈开口，我就从来没有不给过，我做错了吗？”
“你现在跟我说你可以养活你自己了？你以为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突然就这么大了吗？！”
......
“难道不是吗？”林以牧沉声问：“在你眼里我难道不是突然就这么大了？”
“你说你给我上的是最好的学校，那我问你，你知道我中学的位置都分别在哪吗？我在几班？我的班主任叫什么？我喜欢哪一科不喜欢哪一科，我对什么水果过敏，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你知道吗？”
“......”
“好，”林以牧继续说：“就算这些你都不知道，那你记得我妈的生日吗？你记得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吗？你知道她有风湿下雨天手会抬不起来吗？你...知道她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吗？”
“花...”林崔枞其实是知道李书瑜喜欢花的，但突然听到林以牧这么问，只觉得脑子很懵：“家里有很多花的，她想养我都让她养了...”
“呵，”林以牧压低嗓音说道：“那花盆里的烟灰烟蒂是哪来的？”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儿子，因为上面这些我也并不知道多少，但与此同时，您，也觉得不是一个好父亲和好丈夫，因为钱能买来的东西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
“……”
林崔枞沉默了很久，最后没由来的说道：“所以你直接告诉我，你还想不想挽回这个家了。”
“我不会再用亲情去绑架我母亲了。”
“好，”男人低声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会后悔的。”
电话挂断很久后，林以牧才堪堪从刚才的对话中醒来，他不想和林崔枞走到这个地步的，但是当同样固执的两个人有了截然不同的选择时，这一天便早晚都会出现的。
把手机放到口袋里，林以牧在房间里又呆了一会，等情绪完全平静下来，才又回到书房。
书房里很安静，许文育还坐在原地，但其实在林以牧出去的这段时间里，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他等到林以牧回来，他其实想去问问怎么了，但是对方的脸色太冷，尽管林以牧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许文育能感受到，他现在心情或许不太好。
林以牧坐在电脑前，望着眼前的文字，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不想要许文育看出来，所以他就这么坐在那沉默。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冷。让许文育有点无所适从，他想尝试活跃一下气氛，于是开口问。
“牧牧你是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林以牧心不在焉的回答：“高考完，趁着假期就考了。”完全没在意许文育这没头没脑就一句话是从哪来的。
“奥...”许文育似懂非懂：“那你有什么推荐的驾校吗？要教练贼温柔不骂人的那种。”
林以牧这才从情绪中回过神，有些意外的看向许文育：“你还没有考驾照？”
许文育看着他，笑了笑：“是啊之前一直觉得学车没什么用，但是上次三毛生病没办法自己开车出去之后，就觉得会开车还是会方便一点，正好这段时间又比较闲，就想着去学一学涨涨知识也好。”
林以牧想了想回答道：“抱歉，过去太久了，当年我去的那个驾校已经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而且，教我的教练似乎很凶，并不温柔。所以没办法给你建议了。”
许文育倒是没在意这个，只是很好奇的追问：“很凶？你被他骂过吗？那你考了多久才过？”
“我没被他骂过，”林以牧一字一句认真的回答道：“但是和我同期一起的那个姑娘被骂哭了很多次，最后给了他一个差评去别的驾校了。”他想了想又说：“我高考完没两天就报名了，当时是六月初，拿到驾照的正好是八月一号，所以大概考了两个月。”
许文育撑着头，有些羡慕的看着林以牧：“你不到两个月就考完了呀”他瘪了瘪嘴：“那你说我要是现在就报名，过年之前能不能拿到驾照啊？”
现在才十月底到春节满倒满算还有三个月，理论上来说时间其实完全是够的。
所以林以牧很确信的对许文育说：“当然可以，学车并不是什么难事，三个月的时间很够了。”
“借你吉言！”许文育见林以牧心情恢复过来，就也很高兴的说：“那我要是学不会你要教我啊！”
“好。”
“对了！可没有学费！”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殊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