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葳雪飘飘

78、78

　　转眼小宝已经到了可以参加遴选的年纪，也没费什么劲，小宝二话没说就把协议签了
　　“都不看看吗”外事部的人员笑着问
　　“不需要，该了解的我早就了解了”汪子衿
　　“接下来的流程我们会通知你的”外事部的人员
　　“好”小宝
　　签完协议小宝就给唐清一打电话
　　“妈，我协议签完了，爸忙不忙，晚上我想请你们吃饭”小宝
　　小宝早就不用家里的钱了，除了她奖学金和压岁钱，这几年，外院的老师没少带着她参加一些会议，她积累了很多的经验，再说就凭她的法语和英语她去做翻译也赚了好多
　　学费她本来是要自己出的，她爹不同意，把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一次性全给了，说什么其它的他不管，读书的钱他一定要出，说白了就是舍不得嘛
　　这老男人真的是傲娇本娇
　　“你爸早上跟我说了，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其它的事，中午我问问吧”唐清一
　　“你在干嘛呢”小宝
　　“去给你爸买了两条领带刚回来”唐清一
　　“哦，那你先休息一会儿，跟我爸约好了跟我说一下就行，咱们出去吃吧”小宝
　　“你爸应该是没事，早上他跟我说的意思大概就是知道你能安排”唐清一
　　“我爸真的是只老狐狸，我想什么他都知道”小宝
　　“你可别让他听见”唐清一
　　“妈，你快去趟会儿，乖乖在家等我们”小宝
　　这几年唐清一身体越来越不好，今年就退了下来。她其实隐约有着某种预感，只是不能说
　　本来汪知行是有工作的，唐清一劝了半天，难得小宝这么高兴，又是她人生的头等大事，唐清一希望他重视
　　要说汪知行还是很听老婆话的，都不用怎么吹枕边风，这些年来但凡是唐清一想做的事，他都会尽量去满足，这就便宜了小宝
　　汪知行为避免麻烦，下班时搭了个年青同事的车，他让顺咱捎一段。这可把人家小孩吓坏了，还以为犯了什么事儿呢，部长坐他车，不紧张才怪
　　汪知行一下车就眉头紧蹙，正是吃饭的点，人比较多，他赶紧去了小宝的包厢，都没敢在大堂停留，生怕引起注意
　　“爸”小宝看到推门进来的汪知行
　　“你怎么选了个这么个地方”汪知行
　　“这个地方怎么了，我喜欢啊”小宝
　　“人多不说，这吃的都是什么呀，我看你发的定位和餐厅名字都不知道是中餐还是西餐”汪知行
　　“好吃就行呗，叫什么有这么重要嘛”小宝
　　小宝找了家中不中，西不西的餐厅，大杂烩，就是什么都可以点，到是方便。汪知行和唐清一都不怎么爱吃，也就小宝喜欢吧
　　小宝才不管，反正她请客，自己开心最重要
　　“你就只签了个协议又不是正式入部，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汪知行
　　“老爸，你对我的偏见那真的不是亿点点，别人家的孩子要是跟外事部签协议那得多高兴呀”小宝
　　“你是别人家的小孩嘛。你是外长家的小孩，签个协议就美成这样？”汪知行
　　“妈，老头儿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小宝
　　“你爸呢是一向对你严厉的，你应该知道，以后入部你给我低调一点，你爸是不会主动跟人说你是他女儿。到是你别四处宣扬”唐清一
　　“怎么会，你们教了我这么多年是白教的嘛，爸，我是不是也会被踹去外面”小宝
　　“你这问题是不是有点多余”汪知行
　　“那。。。能否。。。”小宝
　　“不能”汪知行
　　“我都没说是什么事儿，你就不能，你就是对我有偏见”小宝
　　“你爸是怕别人说闲话对你不好，要避嫌”唐清一
　　“切，避嫌有用嘛，爱说说去呗，我是凭实力签的协议，又不是靠我爸”小宝
　　“你还真就是靠你爸，你以为你的这些专业知识学的这么溜，当真是你天赋异禀吗？那是你爸长年累月给你渗透的，你现在学起来才不吃力。再说，你这个协议多少是有你爸的成分在的，你优秀是一方面，可你心里也清楚，多少还是看了你爸的面子，不然哪会这么顺利，当真就非你不可嘛。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唐清一
　　“我这辈子是不是走不出我爸的阴影了”小宝
　　“是光环才是”唐清一
　　“有个太强的老爸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小宝
　　“我怎么觉着你是在凡尔赛”汪知行
　　“我凡尔赛了吗，我凡尔赛的是我老爸”小宝
　　“快吃吧，你点这么多吃的完嘛”唐清一
　　“人家在长身体呢”小宝
　　“吃不完让她打包带走”汪知行
　　“老爸，我今晚回家住”小宝
　　“你别回来了，你不在家，我跟你妈简直不要太好。想干嘛干嘛”汪知行
　　“想干嘛干嘛？当真？”小宝
　　“骗你干嘛”汪知行
　　“是怕我回去妨碍你们造个二宝吧，那我就不回去了”小宝
　　“少拿我开心，你老子多大年纪了”汪知行
　　“怎么会，人家那谁谁谁70多了还能生”小宝
　　“汪小宝我觉得你离挨揍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距离，想试试吗”唐清一
　　汪知行看她“你来还是我来”
　　“一起吧”唐清一
　　“也行，混合双打吧”汪知行点点头，说着就撸袖子，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爸，爸，我亲生的，你别激动”小宝
　　汪知行才不听她忽悠，今天非要给她点教训才行，要不然这孩子不知道什么叫怕，站起来，照着小宝的椅子就是一脚，椅子被踢飞了，小宝被踢的直接坐到了地上，人都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妈，我爸他踢我，真的踢我”小宝声音都是颤的，她真的不敢相信他爹会动手，她以为他也只不过是吓吓她
　　“你不该被踢吗？早就跟你说过你爸是脾气好不是没脾气，你不听。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疯狂的在边缘试探”唐清一
　　“妈”小宝委委屈屈可也不敢在多话了
　　“你不要以为他真的不敢揍你，他只是舍不得，你别太过份了，他已经对你很客气了”唐清一
　　小宝有点不敢看汪知行
　　“走吧，还呆着嘛，挨打没够是吧”唐清一也没什么心情陪她吃了
　　“哦，这是不是说明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小宝说完又赶紧闭嘴
　　唐清一将小宝推到了汪知行面前“打吧，这回不用客气了”
　　“妈，妈，妈，你快救我”小宝吓死了
　　汪知行虚点点她，先出了门
　　唐清一开车回去的一路上小宝都很老实，回到家也是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了
　　唐清一切了点水果放到汪知行面前
　　“芒果挺甜的，你尝尝”唐清一
　　汪知行拿起一块尝了尝“不错，你去看看她吧”
　　唐清一转头看着他
　　“去看看吧”汪知行
　　唐清一放下叉子起身去小宝房间
　　“叩叩叩，小宝”唐清一
　　“妈，进来吧”小宝
　　“切了芒果，要吃吗”唐清一
　　小宝摇摇头，抱着妈妈的胳膊“妈，爸爸真的揍我了”
　　“你是觉得不真实想让他再揍一次吗”唐清一
　　“不是，我以前以为我爸就是个纸老虎，没想到他今天真揍我了。我以前那么怼他他都没揍我”小宝
　　“生气吗”唐清一
　　“没有，我爸那么谦谦如玉的一个人竟然真的会动手，我爸以前是不是练过啊，看他动作好娴熟”小宝
　　“当大使都要会点防身技能的”唐清一
　　“在高卢的时候就会？我没听他说过啊”小宝
　　“比那个还早，记得你小时候他去橄榄国吗”唐清一
　　“你们怎么都没说过啊”小宝
　　“哪能什么事都告诉你，去吃点东西吧”唐清一
　　“我爸在吧”小宝
　　“应该还在客厅吧”唐清一
　　“那我不去了，好糗，我都这么大了他还揍我，我不要面子啊”小宝
　　“现在知道要面子了，你以前怼他的时候他不要面子嘛”唐清一
　　“那我也不去”小宝还扭捏上了
　　“不去拉倒，冰箱里还有，想吃自己切去”唐清一
　　汪知行看着她出来
　　“没生你气，一直不敢相信你是真的揍她了，没缓过劲呢，估计以后再也不敢了”唐清一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
　　“你别吃了，她不是喜欢嘛，你这都吃完了”汪知行
　　“冰箱里还有”唐清一
　　“你明天干嘛”汪知行
　　“没什么事啊”唐清一
　　“陪她去买点衣服吧，协议都签了，入部就快了，说不定会提前”汪知行
　　“她明天有课吧，等周末吧我带她去。怎么会提前呢”唐清一
　　“人手不太够用”汪知行
　　“签协议的也不多吧，这么几个人也不顶什么事儿”唐清一
　　“有一个算一个，小宝没问题的”汪知行
　　“你们不会是打算让他们提前培训吧”唐清一
　　“有这个可能，还在考虑。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汪知行
　　“什么事儿”唐清一
　　“她可能培训完会直接外派”汪知行
　　“汪知行，你都安排好了，就是告诉我一下的吧”唐清一
　　“确实人手不太够，小宝对外事务相对来说比较熟，上手也会很快”汪知行
　　“部里缺人也不是一天二天了，那也得等她毕业呀”唐清一
　　“也没多久了，真快，一转眼长这么大了”汪知行
　　“她应该是愿意的，她早就跟我说过想跟爸爸一起上班下班，只是她没想过会被你一脚踢国外去”唐清一
　　“现在都是这样的，我也改变不了”汪知行
　　“她懂的，这孩子其实就是想跟你一起”唐清一
　　“不会太久的，最多两年就调回来了”汪知行
　　“这么有把握？”唐清一
　　“嗯，有个空缺，她可以补上，只是培训完出去是避免不了的”汪知行
　　“我不会跟她说的”唐清一
　　“舍得吗”汪知行
　　“我现在有点理解我妈当初的心情了，不过我自己也是干这个的。相对来说很容易接受”唐清一
　　“我真是找了个好媳妇儿呀”汪知行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你呀，都快当外公了，还这么腻歪，这要让小宝看到了准又嫌弃”唐清一
　　“不够啊，怎么够。你说我快要当外公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汪知行
　　“我什么都不知道，可这不是早晚的事儿嘛”唐清一
　　“那就晚一点吧，我可不想我的小棉袄被别人惦记着”汪知行
　　“这你说了可不算”唐清一
　　如然不出所料，小宝毕业前夕就被外事部的人抓去培训了。高强度的课程让她无暇分身，本来还说要跟爸爸一起回家的，结果一次也没实现，太累了，直接在外事部的宿舍住下了，根本没有想回家的念头
　　这天，一项考核刚刚结束，暂时可以轻松一下。汪知行让她等会儿，晚上一起回家
　　当小宝坐上外长的车跟她爸一起回家的时候
　　“啧啧啧，我这也算是坐过外长车的人呀”小宝
　　“你不是早坐过嘛”汪知行
　　“部长姥爷的那个不算，坐我爸的车感觉不一样”小宝
　　“瘦了”汪知行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小脸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能不瘦嘛”小宝一脸委屈
　　“怎么会吃不好”汪知行
　　“我喜欢吃的那个餐厅要够级别才能进去呀，大的那个餐厅我都吃腻了，又不让出去吃。睡觉也是，没有睡一个安稳觉”小宝
　　“你这说的是外事部吗？怎么可能”汪知行不太相信部里待遇会这么差
　　“怎么不会啊，我换地方睡不着，天天还要担心考核，还有高强度的训练，简直不要太惨，我高考都没这么累”小宝
　　“回家让你妈给你好好补补”汪知行
　　“算了，我妈那厨艺都是被你惯坏的，还不如我自己做的呢。爸，我妈做的那真不是一般的难吃，也就你几十年如一日的捧场，你是怎么吃的下去的。不都说外事官懂外事，爱生活嘛，我妈这生活技能为零啊。要没有你，这么多年她该怎么办”小宝
　　“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不能打击她知道嘛，唐女士现在迷恋做糕点了。不做饭了”汪知行
　　“哎，你就让她这么霍霍嘛，咱俩这家庭帝位呀，那晚上回去吃什么呀，你做吗”小宝
　　“你妈找了个阿姨”汪知行
　　“唐女士膨胀了呀”小宝
　　“只是做饭，大概她也觉得自己做的难以下咽，又不能天天点外卖才请的人”汪知行
　　“还好，还好，要不就得咱俩做了，我现在累的倒头就能睡，我又不忍心留你这个老父亲自己做饭”小宝
　　“跟你说了吧，培训完驻外”汪知行看她
　　“嗯”小宝
　　“不反对？”汪知行
　　“反对有用吗？就算有用，到你那也得给我驳回，再说我早有心里准备了，外派就外派呗”小宝
　　司机听着这对父女的对话，真就和普通家庭没什么区别，要说区别也是这个父亲更爱自己的女儿。何况他们不是普通的家庭还能有这样的生活，可见是多么的不易。这孩子也是，出生在外事家庭，对于外派接受程度远比一般孩子看开的多
　　三个月后，小宝回学校拿完毕业证就被分配出去了，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她妈妈当年驻外的那个翡翠岛，小宝知道，大概率是她爸爸安排的。外派注定改变不了，去她妈妈曾经的地盘他还是可以做主的。
　　这一刻小宝才意识到汪知行有多爱她妈妈，有多爱她
　　去之前唐清一跟她说了很多有关翡翠岛的事，小宝好奇的不得了。她也想走一走妈妈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仿佛一切冥冥中早已注定
　　二年以后，小宝调回来了。不是因为汪知行，而是她的任期到了
　　一回到家小宝就抱着唐清一不撒手“妈，我都想死你了，你也不去看我”
　　“你放手，你妈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去早去看你了”汪知行把小宝划拉开
　　“妈，你怎么样，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小宝刚才过于高兴都没注意到
　　“没事，就你爸大惊小怪的，想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唐清一
　　“在家里吧，我现在总算理解你跟老爸为什么都喜欢在家里了，常年在外面都呆腻了”小宝
　　“那，小孙，就在家里做点吧，你辛苦了”唐清一
　　“没事，没事，东西都备好了，很快的”阿姨
　　“这次回来你是想住家里还是宿舍”唐清一
　　“宿舍”小宝想都没想
　　“宿什么舍宿舍，现在部里宿舍紧张，你住家里吧”汪知行
　　“爸，你这是差别对待，我也是外事部一份子，你要公平”小宝
　　“你还是我闺女呢，怎么不知道在家里孝敬孝敬你妈”汪知行
　　“真这么紧张吗？”唐清一
　　“帝都现在的房价多贵，咱们这点工资好干什么，那些个怀揣梦想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嘛，都是外地的，人家的父母也心疼。外面租房又贵，小宝你让出来吧，不想在家里的话住悦府也行”汪知行
　　“我要是都不喜欢呢”小宝
　　“那你就去看看房子，看好了我们给你买”汪知行
　　“爸，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闺女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也就是跟你们说说，宿舍是方便，如果申请不到，我在家住也不是不行。再说还能蹭我爸的车上下班，多好”小宝
　　“你爸总出差，你蹭车的机会不多，喜欢什么车自己买辆上班开着吧”唐清一
　　“人家都说社畜难，我怎么一点没体会到呢”小宝
　　“别秀了，这也就是我们，你才有这条件”唐清一
　　“是是是，都是你们，我宿舍都不能申请，还要在家住，好逊”小宝
　　“那有那么十全十美，我看你就不错了，别叽叽歪歪”汪知行
　　小宝歪头想了想“要不我还是住悦府去吧，我总感觉我这个灯泡在这影响你们夫妻恩爱”
　　“自己住不怕？”汪知行
　　“隔三差五的回来呗”小宝
　　“随你”汪知行
　　小宝就这样住进了悦府，上班路上汪知行不出差的情况下都会带上她一段，出差就只能她自己开车
　　几年后汪知行也退休了，他答应唐清一的话从来没有食言过，说到做到。带着她到处玩，有的时候小宝都嫉妒了，好不容易放个假爸妈都不在家。这不这个国庆就是
　　“爸，你们是不是又出去了”小宝
　　“带你妈回老家看看”汪知行
　　“金陵吗”小宝
　　“不是，在江淮”汪知行
　　“爸，你这是带我妈回去找童年的回忆吧”小宝笑了，她爸还真是把浪漫进行到了骨子里
　　“我跟你妈是在金陵认识的，江淮我也忘不掉，就过来看看”汪知行
　　“那我呢，你们都不带着我嘛”小宝有些生气了
　　越是长大，她爸爸越是嫌弃她，还总跟着她抢妈妈
　　“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总跟我们在一起”汪知行
　　“说到底你就是嫌我碍事”小宝
　　“行了，我跟你妈还要看演出，不聊了”汪知行把电话挂了也不打算在跟她废话
　　“小宝抱怨了吧”唐清一
　　“没事，别理她。也就跟我斗斗嘴，她之前还一直跟我说多带你出来走走”汪知行笑了
　　“你们俩呀，真的是。。。。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嘛”唐清一
　　“让什么让。前几天问我业务要怎么处理，我跟她说她又不听。还问，气死我了，怼她都是轻的”汪知行
　　“你说小宝这业务能力。。。。”唐清一看看他
　　“没问题的，放心吧，她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她现在这个级别做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好好看演出，不说她了”汪知行
　　就这样，退休后的幸福生活他们持续了很久，直到他们去世后的好多年，小宝在收拾他们当年留下来的遗物时候，意外发现了一本笔记，看样子有年头了，她敢断定，她妈妈一定没有发现。如果知道她是一定会跟自己说的
　　缓缓打开了笔记，原来这是他爸爸小时候的日记本。慢慢的翻着，很难想想汪知行小的时候有多活泼，他记录了好多有趣的事。翻到一页的时候小宝就顿住了，怎么也翻不下去。像是了然又像是一切本该这样
　　其实上面只有一句话：
　　19XX年X月XX日
　　有个小妹妹亲了我，跟我说，让我长大了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