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很安静》琼葩

6、两枚轻吻

　　李尚霖的私人司机王先生载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我拎着手袋，只觉得累。一阵夜风吹过来，在九月中旬的夜，让人觉得凉爽而不是沁寒。
　　我吐口气，朝大楼走去。
　　“木兰。”郑稀之在我身后叫我。
　　我回头，看见郑稀之脸色不是很好的朝我走过来。
　　“找我有事吗？”我挑眉，问道。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通，顿了顿，道：“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没电了吧。”我随口说道，“等很久了吗？要不要上去喝杯茶？”上帝知道这句话纯属敷衍，我并不真的希望他这个时候上我家去。我现在只希望回到我的窝里，好好的泡个澡，然后狠狠的睡一觉。如果我以后都要工作到这个时候，那么我体力不佳是个很大的问题。
　　他犹豫了下，告辞而去。
　　莫名其妙。我看了眼他的背影，转身上楼。
　　温度略高的热水让我全身的筋骨都舒展开来，我半躺在浴缸里，想起李柏在酒店很亲热的依偎着我的样子。
　　“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他靠在我身上看电视，看到睡着时呢喃着说。
　　我不知道原来我身上竟然有那么多母性。因为当我听到他这么说时，内心柔软，然后很自然的俯身亲了下他的额头。
　　他没睁开眼，却有晶莹的泪滴流下，我听到他小声的叫：“妈妈，妈妈。”
　　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孩子，他的妈妈怎么舍得不跟他一起住呢？只怕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我在心里猜测，却明白这是上司的隐私，绝对轮不到我去过问，所以我只是冲照顾李柏衣食起居的王太太点头微笑，轻声聊些柴米油盐琐事。
　　浴缸的水清香温暖，我泡在里头昏昏欲睡。正在眯得迷糊的时候，门铃声很急促的响起，让我猛的清醒过来，扯了大大浴巾裹住自己，赤足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是谁这么半夜扰人清梦。
　　郑稀之！
　　我有些意外，却也隐隐明白是在意料之中。不是他，还会是谁呢？
　　我把浴巾紧了紧，拉开门让他进来，劈头问道：“郑稀之，你搞什么？”
　　郑稀之看清我的样子，呐呐：“你在洗澡哇。”
　　“不然你以为在做什么？”我白他一眼，也不管他，径自回房更衣，进门后“啪”的把卧室门甩上。
　　擦干身上水分，抹上润肤露，挑了条保守的草绿色棉布睡裙换上，我施施然来到客厅。
　　郑稀之很自在的坐在沙发上喝啤酒看电视，见我走出来，开口：“赶紧过来把头发吹干了。”
　　既然他不说他到底有什么破事来找我，我也懒得开口问他。而且洗了澡，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于是也不赶他了，坐到沙发上拿吹风吹头发。
　　电吹风的声音很大，我们都寂然不语。待把头发吹了七八分干了，我关掉吹风，从他手里拿了遥控器，心不在焉的乱摁。
　　他朝我的位置挪了挪，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在我脸旁的呼吸声。
　　我起身，从冰箱里取出盒酸奶，重新在离他有些距离的藤椅上坐下。
　　咬着小勺子，我垂着眼不看他：“不早啦，你回去吧。”
　　他站起来：“是呀，该走了。”
　　我默然，只是专心的挖酸奶送到口里。
　　他走到我身边，轻轻唤我的名字：“木兰。”
　　“嗯？”我随口应一声，抬头看他。
　　一个吻轻柔的落在我仰起的额头上，我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他的笑容很温柔很苦涩，慢慢伸手抚着我的发，然后穿过发丝，刚洗过的柔顺发丝很快从他手里滑下，我听到他叹气，然后脚步缓慢的走了。
　　那个时候，我突然很想叫住他，可是我咬着唇，紧紧咬住，看着他慢慢走到门口，拉开门，寥然离去。
　　眼里有湿热溢出，我对自己说，这样，对我和他，都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