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对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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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电光火石间，你几乎完全认定眼前这个是冒牌货。
魈守护璃月，与恶念残渣搏斗，他有自己的使命与责任，怎么会远渡重洋来到稻妻呢？
即便是有钟离旨意，也不可能。钟离那日赶你离开已是蹊跷，不至于对你赶尽杀绝。
你的思绪极限反应，却始终没有动脚离开。此时，少年仙人的枪已经捅了进来。
是的，他不是魈。
魈知道你杀不死，何必多此一举。
你再次睁眼时，躺在一块冰凉凉的桌板上。四肢被绑住无法动弹，整个人像待宰的兔子。四周摆着各种仪器设备，乍一看像实验室。
“你醒了。”魈站在你旁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一眼都没往他身上瞅，语气冷冰冰的：“卸了伪装，你不是他。”
闻言，旁边那人讥笑起来。一阵白雾过后，是一个长相怪异的男人，兔耳朵高高竖起。
这个变态男cos兔女郎啊？一想到他刚刚还扮成魈，你有点反胃。
“按理来说，我会变成你最信赖的人，被信赖的人背刺，还能如此淡定。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兔耳白发男桀桀阴笑：“真有意思……恢复能力也这么强，啊，我的女神……”
他伸出干枯的手，抚上你的脸颊，眼中流露痴迷：
“我的女神……真想把你血肉分离，一点点拆碎了榨干了研究啊……你的眼睛、耳朵、嘴唇、毛发、指甲，都是上天给予的恩赐……女神……”
你错怪阿贝多了，眼前这个男人明显更变态。
你忍住恶心，知道对于这种人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搭理。
但他为什么会盯上你？
你不解，但现在这种情况并不容许你多问。
兔耳男还在你耳边呢喃，手上的力却逐渐变大。他从抚摸你的轮廓到揉捏你的脸颊，接着愈发使劲，狠狠拽着你的肉，恨不得撕下来。哪怕你身体反应比常人都迟钝，也能感受到脸颊上的痛感。
你只能紧紧抿着唇，闭着眼睛，丝毫不理睬。
“啊……？女神，不愿意理我？”
“真难过啊——睁眼看看我好吗？”
“你嫌我长得不好看吗？我可以变噢，反正是很简单的事……不如再变回刚刚那个少年的样子？”
他又笑起来，语调阴森湿冷：“你不喜欢他吗？”
你紧闭双眼，全当没听到。
“真是嫉妒……还是说，你喜欢那个白头发的？”
白头发？你想了想，你认识的白发男还不少呢。万叶，阿贝多，荒泷一斗……这个死变态指的是哪个？
兔耳男委屈起来：“为什么女神身边这么多男人呢？为什么你不愿意睁眼看看我？”
他哄着你：“看看我吧……”
“看看我……”
兔耳男忽然暴躁，抚摸你的手变成爪样，指甲诡异凸起，狠狠捅进你的左眼窝，将你的眼珠子掏了出来。
他怒吼道：“我让你看我！！”
鲜血淋漓的眼球还粘连着血线，你大脑空白一瞬后，痛得浑身颤抖！因为四肢被捆住，你只能抖着身体，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
侧头，血顺着方向流下来，在你的右眼上形成一道鲜红水帘。你疼到失语，透过血色看见兔耳男握着你的眼球然后挤爆，猖狂痴笑着。
“你有些过分了。”
忽然，一个冰凉凉却温润的声音打断了兔耳男的狂躁。
你听见那个声音说：“这个人很重要。她不是你的实验品。”
是谁？你印象里没有这个人。似乎对你恶意不大，或许是你获救的方向。
你努力让颤抖的身体稳定下来，半掀着能看的右眼找寻声音的来源。
可实在太疼了，每一条神经都在叫嚣。左眼血洞一片，右眼也无法自如的睁开。
模模糊糊，忽明忽暗中，你透过一片血光隐约瞧见了那人。
一个少年，金发，眉目不清，但……
心中惊雷劈过，你听见自己声音颤抖满含讶异：
“空……？！”
你急起来，顾不上疼痛吼道：“荧在找你，为什么不去见她？！你抓我有什么用！”
空没有回答你，他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
“治好她。”
“啧。”兔耳男被扫了兴致，扫了你一眼：“反正会还原，我治什么治。”
你浑身发抖，无力垂下头。
与此同时，你发动了传送锚点。
……没有用。
最有用的逃脱方式失效了。你意识到，这里连传送都用不了的话，估计没什么人能找到你。包括阿贝多。
你除了重生，没有特别的能力。重重包围看管下，你无法靠武力突破。面前的男人似乎对你很有兴趣，或许可以笼络？但想到被扣出的眼球，你舍去了这条道路。
变态的思维，不是你可以揣摩的。
那就从空入手？
可你掌握的空的资料太少，他看上去也并不愿意与你交谈。
疼痛反而让你的大脑清晰，可悲的是在层层分析后，你所能做的最有效方法就是静观其变。
起码，不能再惹怒这个神经病了。
你不知道在这里过去了多少天，或许这里的时间跟外界也是不一样的。你浑浑噩噩醒来，没多久又晕了过去。
你没再受到更严重的折磨。这个兔耳男确实脑子有问题，却格外听空的话。你盯着他耳朵看，问他跟深渊法师是什么关系。
“嗯～？”他心情似乎不错，在捣鼓药剂：“算是我的孩子们？”
难得你跟他搭话，他美滋滋拿起几个药剂向你炫耀。
“这个，是喷了就会变换容貌的药，不仅可以指定变成什么样，甚至还能让别人变噢！这个苹果，是吃后会拉稀一整个月然后脱水而死……这个针，插入心口会让人丧失指定记忆，而且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这个蜜蜂，被它扎过的人都会爆体而亡，但重要的是！”
“爆出来的不是血，是蜂蜜噢！”
兔耳男大声笑道，十分得意。
死变态。
你第无数次想起阿贝多，阿贝多真的太正常了。
试图跟兔耳男套话，变态的嘴很紧，答的全是些你猜都能猜到的。空自第一次后再也没来过，全权交给变态发挥。
直到某一日，你清醒过来，兔耳男却没对你动手动脚(指拆手拆脚)。你看见他跟空站在门口，拿着厚厚一沓记录册，正说着什么。
你啥都没听见，光看见他摇头。
最后，空淡淡地看向你，走了过来，却没有靠近。
“杀不死的外来人。”
“咋？”你瞪着眼睛。
“为什么跟着荧。”
“蹭个锚点，她当我保镖。”你懒洋洋的。
他顿了顿，停止跟你交流，转身对兔耳男点头：
“丢掉吧。既然杀不死，就让她永远别回来。”
？？？？
你一脸懵逼地被连桌带人抬起来，兔耳男对你咧开笑容。
“女神，一路走好？送你了小礼物噢~”
空中忽然扭曲出黑洞，你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扔了进去。
你是被野猪撞醒的。
清风徐来，你闻到熟悉的香味。是塞西莉亚花。
一旁的野猪还在不停拱着你，你艰难睁眼，发现自己居然在风起地。漂亮的晶蝶绕着你飞，茂密旺盛的青草在风中摇摆，和谐美好。
你看了看四周，没有桌子，只有你的袋子孤零零落在不远处。你捡起来查看，意外的发现袋子里面多了东西。除了你的随身物品和达达利亚给你的北国银行徽章外，居然还有药剂、苹果、被罐子装起来的蜜蜂和一根针……
这就是死变态给你的礼物？
你背起包，百思不得其解。先传送去稻妻吧，你一边往人烟多的地方走一边正这么想着，却发现失去了锚点的使用权。
这是怎么回事？你相信荧不会收回特权，除非她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亦或者……
你看着不远处的蒙德城，那里的守卫和摊贩没有一个是你认识的。
或者这里，根本不是你认为的蒙德。
大约两千六百年前，彼时魔神战争并未结束，尘世尚未划归七神所有。蒙德曾爆发过【自由】之争，反抗的硝烟里，见识了乖僻的君王之殁。此后，旧的神座崩毁，新神诞生——让新的蒙德成为自由之地吧，成为无人称王的国度。
如是，新蒙德之肇始。
你在城内逛了一大圈，愈发肯定这不是你认识的蒙德。许多铺位干的伙计跟印象里不一样，往来的人群也是。除了……凯瑟琳。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凯瑟琳温柔地对你笑道：“是新面孔呢，第一次来蒙德吗？”
你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嗯？真是奇怪的人啊。“凯瑟琳微笑目送你的背影。
你花了一天的功夫弄清楚，这里的蒙德大约是你来到提瓦特大陆前百年至几十年左右。你认识的人都还没有出生。
你想起空中出现的黑洞，猜想兔耳男是把你扔到了时空罅隙。
但不知怎的，你居然跌落到几十年前的蒙德。
这不重要，你只一心想要回去。你不在的时间里，荧发现问题会怎么办？面对神秘的空和兔耳男，现在的荧有把握接近吗？
这很危险，你要自己想办法回去……
你又回到了风起地。
此刻月色溶溶，树荫下水潭边，一个少年拨弄着琴弦低声哼唱。他的语调平缓温润，像一缕清风驱散了你心中的忧虑。
少年半阖着眼，银月勾出他细腻漂亮的轮廓，他轻飘飘地唱完一首歌，睁眼看向你，满含笑意。
“想接着听下去的话，送我一个苹果吧？”
你一愣，意识到他是在跟你说话。
你急急走过去，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拉住他的披风，
“温迪，你认识我吗？”
风神眨眨眼睛，苦思冥想：“唔……好像，好像不认识？”
他看你失落起来，安抚道：“但现在我认识你了呀。”
你只后退一步，神情落寞。
你得想办法回去……
“温迪，你知道……”你刚想问他如何穿越时空罅隙的事情，对上他的目光时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现在的温迪，并不认识你。
你后退一步，“抱歉，是我太唐突了。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你对他笑，不出意外的，少年眼神发亮。
“好啊好啊，你真是个好人！”
少年凑过来，笑眯眯地：“你请我喝酒，那我们就是朋友啦？虽然你知道我的名字，但还是介绍一下。我叫温迪，你的名字是？”
“……鹿人迦。”
温迪带着你来到一家偏僻的酒馆，在他希冀的目光下，你挺起胸膛，面无表情地对店员说道：
“两杯苹果酒。”
店员是个壮汉，闻言瞅了你一眼，冷哼一声：
“小孩子喝什么酒。”
温迪：? ? ???
你：(?°?д°?)？
“大哥，我哪里像小孩子？”你据理力争，做作地撩头发，说话却结结巴巴：
“我我我我，我已经是个……成、成熟的女人了！”
店员哈哈大笑，并没理你。
你气急，温迪拉着你的衣角：“算了吧？”
“不！”你恶狠狠的。
你三下五除二翻到柜台内，店员刚想叫你出去，你却整个人贴了上去。
你凑到他的耳朵边，说着平生最难以启齿的话。
“我是不是女人，你可以检验一下……”
轻轻吹气，你懒洋洋地伸手抚上他的胸膛。
“你觉得呢？”
壮汉哪见识过这种场面，连忙跟你拉开距离，红着脸摇摇晃晃地给你们做酒。
你美滋滋跟温迪一人一杯，店员甚至都没让你付钱。
温迪啜着酒，好奇问：“鹿人迦，你刚刚跟他说什么了？下次我也这么干！”
你老脸一红：“这这这是机密！你学不来的！”
“噢~”温迪坏笑起来，没有戳穿你。
你没意识到，堂堂风神，一字一句都能飘到他耳朵里。
你们二人坐在高高的树杈上喝酒对谈，你教了他许多酒牌游戏，跟你认识的不一样，温迪一开始并不擅长。
你们打的有来有回，一时间分不出上下。
既然这个温迪玩游戏不一定能赢你，或许你可以从中撬出点什么？
你兴致勃勃，趁着酒过三巡的劲儿：
“我们接下去玩，谁输了就要回答对方一个问题好不好？”
“诶嘿，听起来很有意思。”
温迪搓着手，一副酒鬼的模样。
第一局，你输了。
“嗯~我想问，阿鹿是怎么认识我的呢？”他笑眯眯的。
你心里一跳，如实说：“我认识的不是现在的你，是未来的你。”
“哦吼，意料之外的答案！”温迪讶异：“可不能骗人！”
你点头笑，开始洗牌：
“当然。”
第二局，你又输了。
“阿鹿是怎么从未来来到这里的？”他上下打量你一番：“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力量。”
你叹气：“被人害的，丢到了黑洞里，不知道怎么就来了。”
“噢，那我知道了。”温迪狡黠一笑：
“说明，这是命运的指引。”
第三局，你赢了。
终于。
你深呼一口气，目光灼灼看向他：“能告诉我回去的方法吗？”
温迪耸肩：“我也不知道。穿越时间空间，是忤逆规律天理的事，大概只有那些隐秘在暗处的人才知道奥秘吧？”
“不过——”少年拉长音调，还是给你一丝希望：“既然你能来，那就一定能回去。”
你的心微微一沉。
第四局，你又输了。
“我不想问问题了，我想吃你袋子里的苹果可以吗？”温迪撒娇道。
你一愣，坚决拒绝。
“这不是一般的苹果，不能吃。”
温迪眼冒爱心：“不是一般的苹果？那是不是意味着更好吃！”
“不是。”你说实话：“这个吃了后会拉稀一个月然后脱水而亡……”
温迪：诶？ (⊙o⊙)
“那好吧~”他撅起嘴，“我本来还想告诉你可行的方法呢，还是算了吧。”
你迅速从袋子里掏出苹果给他。
“请告诉我吧。”
温迪眨眼：“你不是说这个苹果有问题吗？”
“是的。”你义正言辞：“但既然巴巴托斯大人想吃，那就吃吧。”
应该不至于会死……？你心里猜到。
“呜哇，你这是谋杀！”温迪往后一躲，哼哼道：“叫我温迪就行。看来我们以后交情不错？居然知道我是巴巴托斯……哎呀不管了！”
他抱着手对你笑：“这样吧，你给我去摘雪山上埋葬的蒲公英来好不好？我想用它酿酒！”
“好！”你爽快答应。
第二天一早，温迪给了你一张地图，上面大大小小画了十几处埋葬蒲公英的地点。
“只要三个就好了！”
你仔细接过，忽然觉得这是目前为止对你最重要的一个委托。
“你放心，晚上我就会回来。”
温迪看着你离去的背影，拿出琴靠着树演奏着。
既然能惹到来头不小的人，他觉得你也不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大部分的蒲公英都埋在雪山周围，那里魔物很少，伤害到你的概率不大。
风神自认为行事妥帖，哼着歌晃了一天。
等到约定的时间，温迪来到风起地，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水潭边，高木旁，晶蝶萦绕下。
黑发少女满身血迹，伤痕累累，状态凄惨，几乎快不成人样。
温迪能认出来，许多是冰箭的冻伤，丘丘王的撞击，深渊法师的法术……
她靠在神像底部，不停咳着黑血。乳白色的月光照亮她的脸颊，一道触目惊心的烧伤从她额角蔓延到脖颈，鲜血淋漓。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遇见危险？四周那么多蒲公英，为什么会只身犯险去雪山？
温迪的手轻轻一颤。
他看见少女的黑曜石眸闪着涟涟波光，仿佛是泪水，也仿佛是月光的亲吻。
少女扬起头，伸出能活动的右臂，上面布满伤疤，血肉外翻。
“他们说……雪顶的蒲公英，更有风味……”
温迪惊愕失神，目光跌落在那盒蒲公英上。
所以他没有看见，你垂下头，血迹粘的你黑发潮湿黏腻，挡住了你嘴角咧开的、微不可见的笑容。
这样，即便是不爱管事的巴巴托斯，也真得为你想回去的办法了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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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对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