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流水》什么都好吃

4、第四章

　　自从说开以后，陈琛的消息发得越发频繁起来，有时候被吵得烦了，许一会直接把手机开飞行模式。她以为她会保持这样的状态下去，以一个赢家的姿态。虽然聊得火热之时难免有动情的时刻，她也会立马调整心态，告诉自己不准动心。
　　因为她怕输，因为她输过。比起一份真挚的感情，她更在意输赢。至少要赢一次吧。她想。
　　但是许一还是低估了陈琛的影响力。这样一个人，从一开始的出现就注定和别人不一样。大学四年，她防备了身边所有试图靠近的人，用冰冷的语言让他们撤退，却没有防备这个远方来的“不速之客”。也不是没有过戒备的时候，可是那句“真心对真心，你不吃亏”，终究还是让许一卸下所有防备。
　　在日复一日的聊天中，他们渐渐找到了初时的默契，甚至比之更甚。考研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冲刺时刻，有一个遥远的支撑让最后的这段日子显得没那么难熬。
　　许一习惯了每天晚上从自习室拿出手机的时候，有一大串的消息涌入，习惯了听陈琛讲那些她未曾参与的生活，也习惯了每天睡前留出那么一段时间给他。等许一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她的软糯和迟钝让陈琛终于爆发在十月的最后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她已经困到不行，眼皮子已经快撑不住，却还是躲在被窝里等着他的回复。许一已经忘了本来愉快的气氛怎么突然降到冰点的了，只记得陈琛问了一句，“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你会这样一直跟我聊天吗？”
　　许一打了个哈欠，几乎是没有思索，“因为无聊阿。”
　　可能是许一的漫不经心让陈琛生气，也可能是那毫无感情的无聊二字踩到了他的雷点。
　　“是吗？凌晨两点的无聊？考研不够你累的吗？”
　　“我搞不明白，为什么我和你说任何话题你都能接得上话，唯独这个，你怎么都说不明白。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在装傻，但是我所认知的你，又不是这样的人。”
　　那时候的陈琛已经是在爆发边缘了，可是许一实在太困了，连回消息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安抚他的情绪了，只顾自的睡了过去。
　　许一的不回应让陈琛觉得一切都没了意义。明明他也知道，许一不是不回应，可能只是睡着了，他还是没控制住给她发了那串消息。
　　“我不知道你找的借口是真的假的，反正我从来没有因为无聊，或者是因为和任何人聊得不好，和青农的任何一个女生相处得不好，当然很偶尔也会有这些原因，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我很喜欢和你聊天的感觉。”
　　“我跟你聊天以来，最烦，真的，最最烦的一件事，就这么一件事，离得太远了。”
　　“你一直在强调，因为无聊，所以聊天。很多次了。就像今晚，我想跟你说的点你完全接收不到，甚至你还会直接去睡觉，即使我很认真很严肃。”
　　“我只是想告诉你，表达感情的时候准确点，真实点，我非常珍惜你，已经说了很多了，所以你也应该说点，不然我会觉得很亏。你总是这样，玩笑话开得精彩，却在正事上轻描淡写。”
　　“还有我今天其实特别困，特别特别困，也很累，本来想早点睡的，但我怕你在等我，然后你直接去睡了。现在我彻底熬过劲了，明天估计起不来了，但是明天我要开始冲刺了。”
　　“其实你也挺喜欢我，只是你从不承认。你总是想成为别人，觉得那样更酷，其实原本的你就很酷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真挚的表达过我的感情了。其实许一，有很多人我可以选的，为什么我要选择去喜欢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网友呢？”
　　“而且我挺无所谓的，网友不网友的无所谓，福建不福建的我也无所谓，我要是真能做好自己去了武汉，然后再有机会见到你，然后相处相处，你不失望，我不失望，距离啥的网友啥的都不是问题。我很珍惜你，珍惜这样来之不易的一份感情。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需要我们一个一个去解决。未来有好多不确定，也许我没考上武汉呢，也许我考上了你没考上呢？也许我去了武汉你遇到了更合适的人呢？也许我去了武汉却在福建或者其他的地方见到你了呢？然后你失望，或者我失望了呢？也许我们都没有失望，却最后向现实妥协了呢？也许这些都没发生我们最后在一起了呢？也许就跟你算的命一样到了27又分手了呢？也许没分手最后在白头偕老了呢？”
　　“太多了，我们之间有太多种结局了，我都喜欢，以上的结果我也都接受。”
　　那天晚上陈琛一夜未眠，这样糟糕的作息让他第二天直接睡到中午十二点，原本计划的冲刺学习还是耽搁了。
　　许一是九点多给他回的消息，她说：在我没明白自己之前，我得先找到自己的方向。
　　在这点上倒是和陈琛不谋而同。于他们而言，有千万种结局，而在这千万结局之前，他们都得找到人生的方向。
　　“所以问题解决了呀，没看见方向之前，先做好自己的事呗。然后不管结局如何，认识一场，彼此鼓励，互相督促。喜欢一场，有可能的话就去尝试呗。”陈琛边起床边给她回复。睡了一觉以后，人已经清醒多了，也没有前一晚的暴躁了。他知道此时许一已经开了飞行在自习室了，便也关了手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自习室呆着了。
　　陈琛没有想到的是，许一给了他回应。
　　“ 早上着急去自习室，就想着晚上再和你说。你一开始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当你是在开玩笑，后面我问你，是不是认真的，你承认了。所以从你开始认真的那一刻起，我再也没当过这是一个玩笑。我那时候劝你放弃，因为成功的几率太小了，可是你说，没能力拥有还没能力喜欢吗。这句话让我很感动，一直到现在我都记着。我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我没办法给你任何回应，但是我确定一点，谢谢你喜欢我。因为你喜欢我，让我觉得，我挺不赖。”
　　看到最后一句话，陈琛忍不住扬起嘴角，都这时候了，这人还能臭屁，真是无敌了。许一的这段话，让原本想放弃的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就这样吧，保持原状，喜欢就喜欢着吧，时间不紧不慢的，我们也不紧不慢的，不预设任何结局，专注于当下。他总有一种预感，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相遇。

作者有话说

　　坚持写下去，即使没有人看。只要我写完，我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