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朋狗友之李朗与吴邪》蜜洋MiYounG

11、10 张会长的品格

　　北京，新月饭店。

　　午后时分，此刻二楼的其中一个包厢内聚集了不少张家人。

　　“虽然我们事前也没有定下明确的会见时间。但是，对方迟迟不出现会不会是故意要给我们难堪？还是，他原本就不打算出现呢？”当张海客说出这话时，在场的张家人都饶有默契地将视线望向闻风不动的张起灵。

　　张起灵将双手环于胸前，静静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完全没有搭话的想法。张家人们见族长没有打算发表感想，皆面面相觑一时无话可说。

　　过了片刻，张海客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张起灵轻声说道：“族长，要不……我再把张日山叫来问问吧！”

　　张起灵这会儿总算有了一点反应。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淡淡地扫视了周围的张家人一眼后，便对着那站在身边的张海客问道：“你很赶时间吗？”

　　“欸咦？”张海客闻言一愣，顿时接不上话，只能摇摇头。

　　张起灵抿抿嘴，又一次闭上眼睛，回道：“那等一等又何妨？”

　　张海客瞬间哑口无言，只能继续叹气表达心中郁闷。其他的小张们忍不住投给他们的海客叔一道同情的目光。张海客装作视若无睹，最后只能继续倚着窗沿看着窗外景色发呆。

　　这时，张起灵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连日来惜字如金的他难得开口对着张家人们解释道：“这次的局面我们的确处于弱势，接下来恐怕还得借助对方的力量来解决这次麻烦。”

　　闻言，一众张家人心中的闷气顿时消散不见。他们自然知道张起灵说的是事实。这几天下来他们各种方法都用尽了，可是那几个从下地回来后就像是陷入深度沉睡状态的张家人们依然解救无门。

　　“稍安勿躁。”张起灵提醒道。

　　“是，族长。”张家人们饶有默契地轻声应到，这下心气总算平和不少。

　　张起灵说完话后又一次闭眼歇息。
　　张家人们各有所思地陷入沉默，室内恢复一片静默。

　　… … … … … …

　　同一时刻，在三楼的‘群仙祝寿’的厢房内，尹南风也对李朗没有如期赴约的表现感到疑惑不已。

　　“老不死的，你不是说李朗今天会过来的吗？怎么都已经这时间点了，他都还没出现？”尹南风看着身旁那还在气定神闲喝着热茶的张日山，越想越奇怪。得不到回答，她接着又说道：“那个张海客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就不担心等下他趁机借题发挥找你这个牵线人发难吗？”

　　“有什么好怕的？不是还有张起灵在吗？”张日山倒是不置可否，一点也不担心。

　　尹南风卻不这样么想。她轻哼一声，讽刺道：“就因为有张起灵在，我才更怕。等下他领头带着你那群晦气的张家亲戚又把我的新月饭店给砸了，那你说我——”

　　“南风啊。”张日山不急不慌地截断尹南风还未说完的话。张日山轻轻地放下茶杯，望向尹南风的双眼黝黑如深潭般，令人捉摸不定。

　　尹南风被张日山不怒而威的气势压过，不由得惯性地努努嘴。尽管她此刻的表情有些孩子气，但却依旧坐得直挺挺地，气质傲然冷艳。只见尹南风下意识地伸手抚摸着胸前那几乎不离身的怀表，低声埋怨道：“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但是，老东西，你之前明明就答应过，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张日山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故意回问道：“怎么？现在有谁欺负妳了，嗯？妳倒是说说看呀。”

　　尹南风身上所戴的怀表是张大佛爷张启山死前亲手赠予的祝福，也可当作一个信物证明。作为老九门之首兼神秘的张家旁支外系领头人所传承的凭证之物，见怀表如见佛爷本人，摆明着尹南风是在他张大佛爷的庇护之下。尽管张大佛爷已经离世多年，但是他生前所留下的人脉势力有些依然在道上活跃着或牌面底下深藏不露。

　　张日山怎么会不晓得尹南风小动作的深意。那尹南风总是把张大佛爷所送的怀表戴在身上，日日夜夜皆不离身。或许在缅怀长辈之余也是真喜欢那老物件吧！但在张日山看来，尹南风更像是在每天无声提醒着张日山那张大佛爷所留下的遗言之一，即：照顾好尹家上下及新月饭店。

　　“哼！”虽说不出个所以然，尹南风又冷哼一声当作回应。

　　张日山笑叹一口气，道：“张起灵不是没有分寸之人。早些年前他与吴邪和那王胖子抢鬼玺砸店，也实属万不得已。再说了，他那时不就失忆了吗？哪还会顾得上繁琐的人情世故？”

　　“哼、哼！”尹南风一记眼刀扫向张日山，满脸写着不甘愿不服输。

　　张日山倒也不恼不怒。只是迳自解释道：“南风，这几日下来，妳不也有眼睛看吗？张家人们这些天虽然都呆在新月饭店里，但不就都是安安分分的，根本没给妳和新月饭店惹过麻烦。”

　　尹南风小声嘀咕道：“但愿如此吧。”

　　张日山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便发出无声叹息，突然站起身来，用修长的手指将大衣外套的纽扣给扣好，喃喃自语道：“也是时候了。”

　　这举动惹来尹南风一阵困惑，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儿？”

　　“准备开工。”张日山简洁的回答，脸上有着浅淡的笑意，眼神却也同时透着一丝认真。他自顾自的向尹南风解释道：“早上的时候，其中一组负责监视汪家余孽的探子从杭州那里传回消息。说是几个汪家余孽连同一群讨债人在吴山居那里大闹了一场。”

　　尹南风闻言忍不住皱起眉头，表示关心。“那吴邪和王胖子人没事吧？”

　　这些年来，关于吴邪在道上的疯狂传闻闹得沸沸扬扬的。说句实在话，尹南风也不是真的跟吴邪还有王胖子交恶。相反的，因为张日山疼惜小辈又时常牵挂着九门后辈之事的关系，尹南风倒是还对九门的年轻一代都有着特殊的情感，也颇为熟悉九门几个现任当家之事的。

　　张日山接着说：“幸得李朗出手帮忙，那群闹事的反倒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可怜兮兮的下场。吴邪和王胖子都仅仅受了轻伤，人也无大碍。”

　　“那吴邪当真是在福建雨村养老被养成废人了吧！亏他还被道上的人戏称是小佛爷呢！可就连那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罗啰他也搞不定。”尹南风叹了一口长气，故作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前几日听你说吴邪大病初愈，从雷城归来也算是奇迹死而复生的了。可如果他再继续这样作死下去，只怕他们铁三角欠着我新月饭店的钱是怎样都收不回的了。”

　　张日山淡觑了尹南风一眼，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明明是关心就大方点，别嘴硬心软了。南风，妳老是这样言不由衷口不对心的，故作这般刻薄的模样，可是会没朋友的。”

　　尹南风闻言禁不住回嘴怼张日山，道：“老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是成天刀子嘴豆腐心，老是被人误解也不曾为自己解释什么。再说了，难不成你是要我学你这张大会长的冷面心软和优柔寡断吗？瞧瞧你那群张家的晦气亲戚，他们那些张家人有哪几个是真正把你当作自家人的？哼！这几日我都瞧见了，张海客老是借口找你茬，你倒是沉得住气可以一声不吭，可是我是说什么样都不能咽下那口气的。”

　　“所以呢？你故意让厨房把他们的食物做得随便敷衍又有失水准是打算怎样？难不成那是为了要帮我报复他们？还是，尹老板妳是打算要自砸招牌吗？”张日山说完也忍俊不住的摇头失笑。“南风啊，妳就听我劝，别搞幼稚的小动作了。不过这几日而已，再不待见他们也就忍一忍吧。再说了，他们的住宿膳食费用，我也会还妳的。等张家要办的这事儿圆满结，我一分都不会欠妳新月饭店的。”

　　尹南风气不过地努努嘴，思考着要接什么话，倒是突然脑袋灵光乍现，一时想起了一些险些被自己忽略的重点。“老不死的，你方才说你是从早上就得知有人上吴山居闹事的吧！那……张海客已经三番五次上来问你李朗怎么迟迟不来我新月饭店，你怎么也没跟他说明李朗有事耽搁的原因啊？”

　　说到这里，尹南风顿了一顿，脸上浮现了玩味的笑意。“哼！说我让厨房的人在菜品上动手脚做的是幼稚的小动作，那你张日山张大会长一个百岁老人，故意不告知原因还让张海客他们一群人痴痴的干等着李朗，难不成这做法就很成熟稳重吗？这就是你张大会长的品格吗？”

　　张日山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后才接着说道：“算算时间，李朗他们也差不多要到了。我刚才已经吩咐罗雀和声声慢先去前厅准备接待，同时李朗刚才也信息我说他把吴邪和王胖子也一起带来了。我看我就先去跟我家族长大人通报一声，再去前厅帮妳新月饭店把铁三角欠的钱都收了。尹老板，妳看我这样安排如何？”

　　尹南风斜睨着张日山，道：“反正我是说不过你，你怎么说都有理。你既然已安排好的事情，我多说又有何用？倒不如眼不见为净的好。”

　　尹南风也动作优雅的站起身，然后又轻声说：“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留李朗在这儿过夜。当年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给他几日的免费食宿和腾出个地方让他安心办事，我倒是还有本事可以打点一下的。你既然已经包下全部二层给张家人，那……就把‘藕断丝连’收拾一下给他们用吧。”

　　“李朗可是带着吴邪和王胖子一起来的。”张日山故意朗声提醒道。

　　尹南风禁不住翻了翻白眼。“用不着你提醒。这不是也预备给他们用了吗？我新月饭店‘藕断丝连’高级贵宾级别的那房难道还不够他们三人住吗？”

　　不就是明知道吴邪和王胖子跟她有过节才特意提醒的吗？尹南风自然知道张日山这是故意在给自己挖坑，但她自顾自的选择充耳不闻，当作听不懂张日山的弦外之音。

　　张日山耸了耸肩，故作无辜的开口应道：“没问题，那我绝对会照着尹老板的指示，好生招待着李朗和他那些同行朋友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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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张日山走进张海客他们所在的厢房时，张起灵也似有所感应一样忽地睁开了双眼。

　　“族长，他们差不多要到了。”张日山微微颔首示意。

　　张起灵微微皱眉，用清冷的目光看向张日山。“他们？”

　　“是的，‘他们’。李朗带了两位朋友一同前来，是熟面孔。”张日山抱着看戏一般的心态微微一笑，接着缓缓说出答案。“吴邪和王胖子因为早前与新月饭店有些债务问题需要优先处理，等下我会先协助他们处理好之后，再将他们带上来。您请放心。”

　　听到意外中的熟悉名字，张起灵此时瞪大双眸盯着张日山猛瞧，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就连张海客他们几个在场的张家人都不约而同互相打眼色，看起来也不由得十分惊讶。

　　张日山似笑非笑的挑眉瞟了张海客一眼后，故意接着对着张起灵说道：“族长，张海客应该也跟您说过了吧！那李朗其实先前在沙海计划时，就已经是以吴邪朋友的身份参与了剿灭汪家人的行动。吴邪和王胖子都跟李朗有私交，甚至黑眼镜与花儿爷都跟李朗相识，他们的关系并不是个秘密。”

　　张海客闻言禁不住瞪着张日山，嘴型小弧度地动了动，无声地说了三字粤语‘衰多口’。

　　张日山虽抿着唇，卻丝毫不掩饰脸上得意的笑意。他明亮的眼珠子又一次看向自家族长，恰好发现那已经变回面瘫表情的张起灵也正在看着自己。

　　“敢问族长有何吩咐？”张日山从张起灵的无声表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张起灵沉声道：“用你作为九门协会之首兼吴邪长辈的身份，把吴邪他们劝退吧。这事儿危险，吴邪和胖子不该插手。”

　　张日山似乎早料到张起灵会是这般反应，便不疾不徐地回道：“这事儿恐怕我也不好插手。族长，且不说我还欠着那李朗人情。可你也是知道的，就吴邪那固执劲儿，他是不会听我的。只怕越劝他就越犯轴，到时不就更加麻烦了吗？”

　　张起灵肉眼可见的面色黯淡，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之气。

　　张日山泰然自若，丝毫不被张起灵的冷脸吓到。只见他紧接着又开口说：“恕我冒昧说句，其实……我认为让吴邪和王胖子参与也是好事一件。凭着吴邪他们与李朗的交情，或许在张家的事情上，能起到更好的作用才对。我们的确也需要借助李朗的力量来处理眼下的麻烦，而吴邪跟王胖子正好可以作为最有力的沟通桥梁，以帮助我们跟李朗作协调。”

　　张起灵听了之后似乎还是不甚认同，可又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就在这时，有个从以前就同张日山一起千里迢迢的从东北到长沙去投靠张大佛爷的本家兄弟走了进来，轻声说道：“族长，日山哥。他们人已经到了。”

　　张日山微微点头示意那兄弟先退下后，便又转头看向张起灵。“族长，那我就先行下楼去接待他们了。”张日山说完话后见张起灵没阻止，就也转身离开了厢房。

　　张起灵没有回应，只是抿了抿唇，又突然站起身径直走到了窗户边。然后，他透着窗也终于瞥见了那同王胖子一起现身的吴邪，和传闻中的非人类——李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