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兄弟传》蜜洋MiYounG

47、33 纠结的李朗

　　相传狐狸这一生只爱一人，也只跟一人结缘。

　　那李朗这个‘失误’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个答案随着李律消陨的生命，恐怕今生都难以得到解答了吧。

　　叩、叩叩。

　　“李朗，我可以进来吗？”奇宥莉试探性问了一声。过了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她便又小心翼翼地再次敲响门板。

　　“李朗，你的肚子一定很饿了吧！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冷面，你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李朗有气无力地抬眼看了门的方向一眼。沉思了片刻后，才慢慢地跳下床走去开门。

　　“李朗！你可终于开门了。你现在觉得怎样？肚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好不好？”一见到李朗熟悉的脸庞，奇宥莉开心地说了一长串话。可是，面无表情的李朗只是远远地把视线隔着客厅，望向那紧闭的主人房房门。

　　“李砚呢？他还是不吃东西吗？”李朗淡淡地问了一句。

　　奇宥莉想了想，最后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他从刚才就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的，就跟你一样。申炷想去关心也被轰了出来。不过，你不用担心李砚。还有南智雅在里头陪着他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对。”

　　“是吗。”李朗轻呼一口气，阴郁的脸色显得疲惫不堪。“那小黑呢？小黑在哪儿？”

　　“小黑？噢。申炷说时间不早了，所以刚才就带着修悟回房间去哄他睡觉了。不过，李朗，你先别管李砚和修悟了。你呢？你还好吗？”奇宥莉心疼地看着李朗，忍不住哽咽道：“我真的很担心你。你不要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好不好？如果你的心情不好，你可以找我说说话，我可以陪你。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呆着，我会担心的……”

　　李朗轻轻勾起嘴角，低头看着奇宥莉手上用托盘捧着的冷面，柔声道：“我饿了。”

　　奇宥莉听了兴奋不已，立刻问道：“是要回房间吃吗？”

　　“嗯。”李朗应了一声后，就见奇宥莉捧着那碗冷面走进了房间。李朗下意识地抬头，又一次看向主人房的方向，脑海里不自觉又一次闪过刚才李砚那悲痛欲绝的神情。

　　“李朗？你不是饿了吗？赶紧过来吃面吧！”奇宥莉催促道。

　　李朗犹豫了一会儿后，最后还是迟疑地开口道：“宥莉，我可以麻烦妳一件事吗？”

　　“哦，当然可以。是什么事啊？”

　　“我想出门一趟。可是，我不想惊动其他人。妳能帮我作掩护吗？”李朗对着奇宥莉露出了一个不容拒绝的笑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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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楼梯口的门后，映入眼帘的城市夜景让李朗方才一直郁结烦闷的情绪都舒缓了不少。冷风凌冽的天台上，李朗望着那一身黑色装扮，几乎要融入到夜色之中的地藏王背影，心里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明明是不过有几面之缘的人，但是，卻又感觉如此令人心安熟悉。

　　站在危险的高楼边缘俯瞰着城市夜景的地藏王率先了开口。“你来了。”

　　李朗撇撇嘴，然后踩着缓慢的步伐朝着地藏王走去。
　　“夺衣婆告诉我说你会在这里。”

　　“我知道。是我让她指引你过来的。”地藏王淡觑了那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的李朗，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李朗只觉得这问题有点好笑。他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这话你该问李砚才对，毕竟跟老爹熟悉的人是他，而不是我。我不过是一个跟李律见过几次面的便宜儿子吧了。”

　　地藏王轻声叹息，道：“是啊，你是该埋怨的。李律什么都好，就是在处理跟你的父子关系上，用的方式差了一点。就算你想怪李律，我也拿你没辙，毕竟这是你的选择。”

　　李朗听地藏王这么说后，反而心里不怎么确定了。事实上，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责怪李律当年只管把自己丢给李砚照顾，这么多年来，也从来都没有真正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可是，谁又能想得到，李律第一次以父亲身份来照顾李朗的时候，竟然已是永别时刻。

　　李朗看着繁华璀璨又迷人的城市夜景，思绪老早放空飘远了。

　　过了许久之后，地藏王再度开口问道：“你心里明明有那么多疑问。现在机会正适合，怎么就不开口了？这难道不是你特地寻我至此的目的吗？”

　　李朗闻言怔了怔，但回神后立刻用理所当然的调调反击道：“你神通广大的，应该看得出我想问什么吧！既然如此，你干嘛不主动说出答案为我解答疑惑就好？”

　　“你想要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不过，你真正想问的却不多。我就算能看穿你的心思，那又如何？我并没义务将什么都告诉你。若想知道答案，你就得自己开口问。”地藏王抿唇一笑。他仔仔细细地将李朗打量了一番后，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地藏王摇头叹气，看着李朗的模样，他总是不自觉地又想起了那个离世不久的李律。

　　李朗向来心思都特别敏感，尽管地藏王只是静静地凝望着远处的夜色发呆，但李朗似乎也能感受到地藏王那复杂的思绪。李朗的眼神染上了一层忧愁，全身忽地散发阵阵伤感的气息。

　　“说真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讨人厌啊？”李朗突然这么问道。

　　地藏王微微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李朗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决定如实告知对方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我觉得……我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因为我的关系，很多人都被我拖累受苦了。先是我的娘亲，后来就是李砚，还有众多死在我手里的亡魂，除此之外，还有那些因我而间接被其他恶灵恶人杀害身亡的众生。再来，还有李律……他的死，我也必须负上责任。”

　　“李朗。”地藏王刚轻唤一声，可是马上就被李朗不安焦虑的说话声给打断了。

　　“或许，我本来就不该出现的。只要我不出现，大家都会开心很多吧？可是，我却不懂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上，还带给周围的人不幸。李律他原本跟你云游四海，不回来也不会出事的。可是，就因为我让蟒蛇那混蛋有了重回人间作乱的机会，才导致后续那么多事情发生。因为我，李砚差点就要失去南智雅了，最后也真的失去了父亲……”说到这里，李朗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莫名的感到有些眼红鼻酸。

　　地藏王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李朗，失去父亲的并不止李砚一人啊。”

　　“我知道，这我当然知道。可是，你知道吗？我真的不伤心。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的心情好像也没像李砚那么悲痛难受。但是，也因为这样，我反而觉得好奇怪……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伤心？明明我也失去了父亲。可是，我哭不出来。然后，我想了想，好像……也许是因为我跟李律并不熟悉吧！他对我来说，就像个陌生人一样。我和他，我们才见过几次面啊！我和他……我们就连一次单独说话相处的机会都没有。甚至，他跟我说过的话也不多。”李朗努努嘴，茫然无措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李朗抬眸看着地藏王，再次轻声问道：“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活着啊？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李律要救我……我都有点替他觉得不值了。他为了我牺牲而死，我却连一滴泪都没法为他流下。当看见李砚为了李律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就更觉得自己真的是个非常可恶的人。我现在都有点没脸见李砚了……只要一看到李砚，就会觉得自己很过分，是个冷酷又无情的人。老实说，我也有点害怕。我怕李砚知道后，会更加讨厌我……毕竟是我害了他没了父亲，我……”李朗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有气无力地说到都接不下去后面未说完的话了。

　　他的心很混乱，就像他的思绪一样，都乱糟糟的。

　　地藏王看着这样心情烦闷又阴郁的李朗，忍不住宽慰道：“每个人面对问题时，处理情绪的方式都不一样。李朗，再说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那怎么不会是我的错呢？全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大家都在受苦。讲真的，我好害怕……李砚现在脑袋还不清醒。不过，等他回过神后，他或许就会开始恨我了吧！到时，搞不好就要找我秋后算账了。哈哈~”李朗自嘲的笑了笑，神情却落寞得很。“所以，我得先逃跑才行。”

　　“啧啧。”地藏王哀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真是个傻孩子。你的脑袋瓜到底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我说认真的呢！”李朗一脸严肃的瞪着地藏王，道：“你不了解李砚，可是我了解。这次李砚是真的很伤心……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呢。李砚搞不好等下就要提刀来砍我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都没个逻辑的。原本看着你还觉得你挺聪明的，现在怎么看着觉得不怎么样啊！”地藏王好气又好笑，又有些心疼地盯着那一脸不安的李朗看。

　　李朗却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上次不过是寄了一个老虎的眉毛，就那副能看见前世今生的破眼镜给李砚的女人，他就要跟我断绝关系的了。反观现在，眼下我所闯的祸可比上次的事大多了。所以，等李砚回过神后，他大概就会开始后悔之前救我的事情了。如果再加上他知道我一点也不为李律的死难过，那么李砚他……肯定恨死我了。”

　　看着自寻烦恼的李朗，地藏王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又是片刻静默后，地藏王才轻声说：“李朗，走。跟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儿？”

　　“到那里你就知道的了。”地藏王把手搭在李朗的肩膀上，立刻使出法术带着李朗化成一缕轻烟消散不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