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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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奚白算过这个月直播的流水。主要是今天收到太多礼物，除去给平台分成，下个月还能提取差不多十万块钱。
不仅解决了欠下程羽的那笔钱，还有几万块富余，一下子解决了压在他心口的大石头。
他用指腹无声敲着屏幕。
奚白：今天受到很多打赏，本来应当给你感谢，但是……我最近有点缺钱
一行字发送出去，他不由翻身向另一边侧着打字，内心微微窘迫。
奚白：等下个月提现，我把材料按市价换算成钱转给你
奚白：今天谢谢你
说完这些，他正要退出去，就看对方头顶动了动，下一秒一条消息发送过来。
长夜：这是你今天第三次对我说谢谢
长夜：我知道了，以后不用向我道谢
他还没睡！
奚白惊讶看着刚冒出来的两行话，纯天哥哥是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奚白：好~
他老老实实听对方的话。
长夜：很晚了，怎么还没睡
想到睡前对方特地关心自己的休息，奚白连忙解释。
奚白：睡了，又醒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一句。
奚白：做噩梦吓醒了
这种事情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估计有点丢人。
还好，他在长夜面前的身份是十七岁甜妹。对方不知道，这样就不算没出息……了吧？
不得不说，多年被鬼吓得胆子越来越小之外，他还学会了当一只鸵鸟。
长夜没有深夜被打扰的不快，似乎也不打算现在去休息，慢条斯理地询问他。
长夜：你做梦，梦见什么了？
男人用几乎诱哄的语气打下两句话，嘴角漾着浅浅的微笑。
长夜：害怕的话，可以和我说一说
“……”
奚白吭吭哧哧半天，握着手机打不出一个字。
那邪物对他做的事，哪里说得出口。
奚白：就是梦见吓人的东西
奚白：我醒来都忘得差不多了
他含糊应对过去，怕对方觉得自己是在敷衍，又赶紧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
奚白：你怎么也没睡？
夜这么深，他以为对方是生活习惯特别自律的那种人，想不到也会熬夜。
窗外风声涌动，树叶哗沙作响，一到夜晚，整座老宅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无数看不见的东西在其中活动。
原长夜走到窗边，像是看不见外面一闪而过的鬼影，从容不迫关上窗子，又拉上窗帘。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一盏橘色床头灯亮着，朦朦胧胧照得卧室十分温暖舒适。
他眼神温和，低头回着手机上的消息。
长夜：去看望一只小猫来，结果把它弄醒了。现在正在哄它睡觉
他眼中闪烁着隐秘的愉悦。
奚白换了个睡姿，微微曲起的双腿不由伸直，变成一个更轻松的姿势。
奚白：你养了猫啊？
真想不到！他一无所觉，甚至有些惊喜地发问。
奚白挺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可惜的是，这么多年也没能养一只。
一开始是跟着爷爷还不懂养小动物，后来去了林家，家里人都嫌猫狗吵闹掉毛。等到上学住宿舍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他们大学就挺多流浪猫狗，偶尔地，奚白会下去喂些猫粮，也给校园流浪动物协会捐钱。
流浪猫狗大多是混血的串串，有些怕人，有时也凶悍。长夜养的猫……一定是很名贵的品种吧？
有钱人都喜欢养美貌又娇贵的猫咪，饲养起来十分精细。
这不，大晚上还跑去看小猫有没有睡着，可见很宠爱它。
四五秒后，长夜才慢慢回答。
长夜：嗯
奚白：我之前以为你是个很高冷的人
没想到会是个猫奴。
长夜：现在呢？
奚白：现在觉得你人真好，又温柔又细心
反应到这样说有歧义，他又解释了一句。
奚白：以前也觉得你好，只是没想到你喜欢养小动物
想一想，还有些反差萌。
长夜：因为它太可爱了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奚白：你好像白天很空闲，跟我一样还在上学吗？
觉得侧身躺压着胳膊，奚白一边打字，一边举着手机平躺下来。他没发现自己聊着聊着，完全放松了心情，把对黑夜的恐惧抛到脑后。
长夜：没有
奚白：对了，上次还没问你今年多大呢
长夜：24
他不紧不慢地回答。
奚白咦了一声，按真正的年纪来说，对方刚好比自己大了三岁多。
他出生在冬季下雪天里，第二年正月里生日的人说起来比他大，实际也才大一两个月。
除非同样另一年年底出生，否则算不上大一整岁。
年纪相近总是有更多话题和亲近感，越是了解，长夜这个人在他眼里便越是清晰起来。
如果是在学校，他这个年龄应该在读研究生，或者更高的学位了吧？
奚白下意识认为，对方应该是个相当有学识和涵养的人，说话间透着一种天然的矜贵优雅，这样的人学识怎么会差。
长夜：我没有上过学
这句话一出来，奚白惊得眼睛都瞪大许多，一下子精神了。
他拇指飞快触着屏幕。
奚白：啊？怎么会？
长夜：没有去学校，一直在家里听家庭老师讲课
长夜：我拿的是PBCU金融和哲学系的学位，白天空闲是因为偶尔才需要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务，你呢？
奚白：我学的数媒，做游戏设计TA
虽然他这个专业常被调侃，广告牌掉下来砸到十个人，其中九个肝帝一个天才，普通人压根不敢轻易挑战。
不过跟拿双学位的学霸比起来显得有些不够看了，更何况两个专业跨度还巨大。金融和哲学？真是奇怪的组合。更神奇的是，他居然拿到毕业学位，还是靠家教和自学。
还有，从小请家庭教师上门，他家该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的传统家庭吧？总感觉很神秘的样子。
一时之间，奚白对对面的人充满好奇。
奚白：那你为什么不去学校？
在他的想法里，对方的家庭可能非常传统和古板。从小在家读书，没有同龄人陪伴和玩耍，这该有多无趣？
真难想象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长夜：医生说我身体不好，最好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原长夜走回卧室的床边，轻轻坐在柔软的床上。缎面床单光滑而平整，看不见一丝褶皱。
仔细看，房间里异常干净整洁，处处摆放着家具，却不太有生活气息，仿佛处处透着冰凉。
他笑了笑，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遇见你呢……
看到最新消息的奚白心口都一窒，居然没想过这种可能，明明白天听他说起话来，不像身体虚弱的样子。
他直觉感到问了一个不好的问题，心头有些愧意。
奚白：抱歉，我……
他咬着嘴唇，又在床上翻了两下，怎么躺着都不舒服。
好像多说多错，越发勾起人家不好的心事了。
长夜：没关系，我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
长夜：都能抱得起小猫了
他用含笑的语气说着。
奚白正绞尽脑汁该怎么弥补言语过失，好安慰对方的心，看到这句回复，焦急的脸上一下子露出笑来。
怎么还反过来逗他开心呀。
对方并不在意这个问题，奚白一颗心又放回肚子里，顺着他的玩笑回道。
奚白：小猫真粘人，还要你抱
长夜：我倒觉得粘人不错
他意味深长地说。
奚白：你可真厉害，自学也能完成学业，一定很有自制力吧？
长夜：还好，不用花太多时间。
奚白：那你平时时间花在什么上？
长夜：看一些古典文学，外国诗人的诗集……
一问一答间，聊天的内容越来越多，而奚白还没发现，自己对一个人产生了越来越想深入了解的想法。
宛如踏入猛兽山洞的天真小兽，面临危险而不自知。
而长夜在他心中的形象，一下子从高冷拉近距离，变成表面有点高冷，但内心细心温柔，又非常爱护小动物的男人。
身体好像不太好，要静养，却是个很聪明的学霸。
哦对了，还热爱文艺学……
咦？这样的人会玩网游吗，打游戏算不算静养啊……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奚白迷迷糊糊睡倒过去，手机还没放下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回，没了邪物在梦里侵扰，又或者心神注意全被另一个人吸引去，他抱着大号的牛油果玩偶，睡颜恬淡而安心。
原长夜斜靠在床头，在一盏暖黄色小灯的陪伴下，等待了许久。
那头的人许是安静睡着了，没再有消息发过来。
他唇边微微翘起，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却溢出一丝轻如风过的叹息。
原长夜只是可惜，没办法听着他睡觉的呼吸伴随入眠，又或者亲眼看看他闭上眼，长长睫毛垂落下来恬静的睡颜，抑或轻轻碰一碰他梦呓的嘴唇……
人啊，心底一旦起了欲念，便如深壑难填，想要的愈来愈多。
即使只是曾经当过人，也一样积习难改呢。
……
早晨，阳光照亮宿舍。
奚白从床上坐起，头发睡得乱糟糟，眼睛半睁未睁还没完全苏醒。
脑子却已经自发上弦，活跃播放起昨晚深夜的聊天。
一些当时遗漏的细节闯入大脑，比如说，长夜说他拿的PBCU金融和哲学学位。
恰好，奚白就读的明大金融系全国顶尖，里面出来的都是牛人大咖，哲学系虽然存在感低了些，却也是前辈学者云集的地方，这两个系分量都很重。
而PBCU的缩写，正代表着他脚下……屁股下这张床所在的宿舍所在的大学，明园大学！
深秋早晨一股冷风从窗口灌进来，硬生生把他起床困意全吹跑了。
不是他心大到连母校的缩写都能忘记，实在是……明园大学改过名，反正等他上大学的时候，已经不叫那个名字了啊！
再说了，改名这事儿都过了十多年，人们早就改口过来了。
长夜果然是受他们家传统风气的影响吧？昨晚他说时，奚白愣是没想到，还以为是那所国外院校。
太要命了，网骗对象竟是同一个学校的学长，一瞬间，奚白觉得身上的马甲岌岌可危。
他起床时脚步都有些颤抖，双眼发直地走进浴室洗漱，把正在上厕所的舍长孟靖吓一跳，忙提裤子。
“我靠，老幺你等等不行啊！”
……只是有个小朋友很喜欢这所学校，所以拿回去哄他……
这样说，其实他对明大不怎么熟的吧？
这样的话，学校里这么多人，应该找不到我。
奚白一边刷牙，一边安慰自己。等把钱还清，他一定要早点坦白！
“我说老小，让我洗个手行不行？还不回魂？？”
孟靖站在他身后嗓子都快喊破了。
“吵什么。”一道高挺的身影倚在门框边，双臂交叉挽在身前，眼神懒洋洋地开口，“邱成枫的飞机十一点到，中午一起去吃饭，算给他接风。”
他这么说，便是要请客的意思。
孟靖立马喜笑颜开，哥俩好地挽他肩膀：“又让小三儿破费啦。”
顾南霖嫌弃地躲开：“你手没洗。”
“小白？”他的视线落在奚白身上，眼神中透着询问。
“啊。”奚白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知道了，下完课我去经管学院找你。”
好巧不巧，金融系就在经管学院。
奚白仰起头用毛巾捂住脸，一声懊恼沉闷的呻//吟从湿毛巾下传出来。
“……”
孟靖和顾南霖对视一眼，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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