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荷叶》长毛的豆腐

11、新的一个月

　　三十号

　　章展手里拎着许多的袋子，诧异的说道：“你怎么在这？”说完把右手腾出，拿出从口袋钥匙。

　　“找你。”郭旭把香烟头随意的一扔，从阶梯上站起用手掸身后的灰尘。

　　“最近来挺勤，进来吧。”

　　章展领着郭旭进了门，说道：“要喝什么？”

　　“嗯？”郭旭垂眼淡淡一笑，眼角纹明显，“你家茶水，真多。”

　　章展手摸上后脑勺，他易害羞受不了打趣，腼腆的笑道：“还好。”

　　“嗯！还好就一池子。”看着章展耳根子微红，郭旭选择接着打趣。

　　“去你的，来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呢？要不你给我想一个。”郭旭坐在沙发上对着章展歪着脑袋，磕着桌子上的瓜子。

　　“你是把这当家了？”章展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郭旭不否认，低头把双手。

　　“看来是发生什么事了。”章展拿着两杯水到沙发那坐下后说道：“说？还是看电视？”

　　“看电视。”郭旭瘫在那，他的余光随着电视的换台打脸上的闪光随即想到章展，向那看去。

　　“看着我干什么？”章展注意到了但没有想要转移视线的意思，依旧死盯屏幕。

　　“你又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郭旭更加放肆，拿手撑脸，越发明目张胆。

　　章展轻笑。

　　“你的眼里好像有东西在闪。”

　　“不在看我，怎么知道我的眼里有什么。”章展回头看向郭旭。

　　“猜的。”章展嘴角微仰，慢慢移开眼。

　　章展移动欲要起身，惊到一旁的郭旭，章展显得有些尴尬的问：“中午留这吃饭？”

　　“嗯。”郭旭轻启双唇后，接着合上双眼。

　　“那，饭钱。”章展见郭旭贱嗖嗖的样子，心里起了逗弄的想法。

　　“多少？”郭旭勉强睁眼摸出钱包，“只有那么多现金。”拿出所以拍在桌子上。

　　“哦。”章展没料到他真的给，还这么多，买菜时他发现自己钱包里头没多少。心里想着，既然是他拿出来的，总不好拒绝，于是一挑眉收下了，还拿在手上拍了拍。

　　“吃饭。”章展对郭旭喊了两三声。

　　既然他交了钱，就来顿好的，于是把买来预计要吃两三天的肉全做了。

　　“嗯。”郭旭还是很模糊，他好眠的时候很少，刚刚很安心睡的很死。

　　“饭。”郭旭坐下没有要起的意思。

　　章展闭眼无语冷笑，自顾自的没理他。

　　许是被冰山给冰醒了，他清醒不少了。郭旭起身迈开步走向厨房，打眼就找到了电饭煲。

　　说吃饭就只吃饭，两个人真就没有声音，现在是中午，安静的只能听见外面的车辆鸣笛。

　　章展收拾碗筷，郭旭看着他来来回回的手觉得惬意。今天光很好透过窗户金灿灿洒在身上，还有微风散热，这让他舒服的打了一个懒腰。

　　章展问道：“笑什么。”

　　郭旭瘫在椅子上，眯着眼，感受着太阳全身放松，柔声的回道：“没什么。”

　　“哦。”

　　章展把碟子拿到厨房，洗刷完后转身觉得奇怪，心想这人怎么那么能睡。纳闷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唉！”天暗的差不多了，章展看了大概要有四五个小时的电影。上前推了推他的肩膀。

　　“嗯？几点？”郭旭被惊醒，只能迷糊的问道几点。

　　章展叹气后说道：“晚上，傻子该醒了。”

　　郭旭摇摇头轻笑一声，说道：“晚上很好，傻子很好。”他拿上外套，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又对着章展微笑，拿着手机在他眼前摇晃了下，说道：“晚上外面吃。”

　　章展疑惑的本能让他问道：“外面？”

　　“走啦。”郭旭把他放在沙发上的外套也拿了去，拉着他的胳膊，往外面小跑。

　　“要什么？”火锅店里郭旭看着沉浸在放空中的他，试图拉回他的魂魄。

　　章展微瞪眼有些愤怒的回道：“你又没给看菜单，我怎么知道。”

　　郭旭像是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没看菜单！”

　　章展疑惑极了，开口说道：“你又没给。”

　　“我没给！”

　　“本来就是嘛！”

　　“原来是这样。”

　　说完把手机递给郭旭，章展接的时候耳根子是发烫的，还顺带翻了个白眼，郭旭看着章展像个小兔子忍不住的笑了。

　　“按那个加就好。”郭旭看着章展皱眉，想到他应该没有什么点菜单经验会苦恼，眉会更皱，便提醒了一下。

　　“知道。”

　　郭旭倚着凳子，眼从手机上移开，看着章展笑着惊奇的说道：“呀！原来你知道。”

　　章展没好气的回道：“把谁当傻子。”

　　移回眼，随后郭旭的眉也皱了起来，他有两部手机，一部在章展那，这部手机是处理公事的。

　　“喂，你把拿东西给放在.......嗯.......对.......给陈飘.......”郭旭接起电话，用手势知会章展，章展把手机递给他，他付了账，自顾自边走边说，出门还点了一支烟。

　　“把电话给陈飘。”

　　陈飘：“郭旭。”

　　“嗯，是我。”郭旭抬脚把地上的烟头给踩灭。

　　“今天你干嘛去了？”

　　郭旭被车灯晃了眼，便低头继续注视那踩灭的烟头，说道：“嗯。”

　　陈飘被莫名其妙的话噎到到了，回道：“嗯？我问你话呢。”

　　“忘了。”

　　“忘了？”

　　郭旭深吸一口气，说道：“嗯，全忘了。”

　　“忘了，你TM忘个屁关键时候了！都付出了多少努力，最后你TM人直接跑之前别干啊。别人的时间不是时间对吗？”

　　“我们在xx酒吧见吧。”

　　“你行！”电话那头咬着牙断了联系。

　　此通电话以郭旭的挂断告一段落。

　　“好吃吗。”郭旭看着已经开了的火锅说道。

　　“嗯。”章展没有喜怒变化，仅是抬眼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郭旭捞起丸子往嘴里塞。属实没有沉浸在火锅点热气中，一口咬下，烫的烦躁。

　　“哎呦，忘了。”郭旭边捂着嘴吞给放进嘴里的丸子散热。

　　“脑子准时给烫傻了。”章展没好气的乜斜他。

　　郭旭：“那个怎么样？”

　　章展听见郭旭叫他，费力咬断宽粉，说道：“还行。”

　　“给看起来很好吃。”

　　章展问：“来点吗？”

　　“啊？不客气了。”郭旭惊讶后露出了儒雅微笑。

　　“我想要你给我夹的才好吃吗。”

　　“嗯？那得好好尝尝有什么不同。”

　　郭旭挑了挑眉，低头沉默的吃上了。

　　“章绽。”郭旭把章展送回，看着背影逐渐的远去，记忆也随之翻滚。似乎真的出现了似的，那个冷漠的背影无比的熟悉。一次次的转身，到最后面部朝着底部的血泊。

　　在他进去前带着急切叫住了他。

　　“怎么了。”章展回过头。

　　郭旭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又极小的声音说道：“就叫一下你。”

　　章展疑惑的问道：“嗯？”

　　“走吧。”郭旭冲他抬起嘴角，还未从‘重负’中缓神，所以笑容显得有些无力。

　　章展和郭旭相对无言的看着对方尴尬自然找上门，让双方默契的移开眼。

　　路灯微暗，章展转身被一个瓶子给绊的踉跄，让他更加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会有那尴尬的瞬间，带着疑惑两步一回头的进了屋。

　　关上门，听见响，郭旭苦笑一声继而悲哀的望着天，叹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他低下头，拿出烟，点上深吸一口，“不是她，呵！怎么，可能是啊。”

　　来到和陈飘定的地点。陈飘感受到了他的浑身散发的骇人气息，问道：“你怎么？”

　　郭旭淡淡对着他笑了笑随后喊服务员来，点完陈飘爱喝的酒之后回道：“这么草率走了很抱歉，实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事处理”

　　酒来了。

　　“先喝点，火急火燎的肯定口渴。热的，度数低，你爱喝酒胃不好，这样正好解解嘴瘾。”

　　“我是一个领导，安扶人心，是一个亡羊补牢关注部门生死存亡的人。况且这进程还不该到最后高潮时刻，我心里兜着底。”

　　“怎么着的有数。”

　　“他把这么一块肥肉丢给我，是好是坏。”

　　“有什么问题吗？”

　　“大问题，内部已经有三足鼎立互相制衡的体系了，一下子还给我这么一块肥肉。但不放实权，明着让郭玲林丹吃瘪。”

　　“他在选人，他动摇了。”

　　郭旭笑了笑，说道：“收购那家传媒公司的事，我看了账目内头没有亏损太多。

　　只是有几个内部的对赌合约有问题，还有他们偷税漏税的问题该查查了。所以我们下的棋子该收网了。”

　　陈飘被气笑后，说道：“还得是你呀。”

　　次日

　　“快起来。”

　　郭旭把电话一挂，慢悠悠的起来，洗漱一番。

　　车上

　　“钱到位了吗？”

　　“钱到位了，那个弟兄可是个硬骨头的，真能行吗。”

　　“呵！”

　　郭旭冷笑一声后不言语了。

　　陈飘吊儿郎当的问了一嘴：“我们这样还算正派人物吗？”

　　“为什么这么问？”

　　“人心所向。”

　　“重要吗？”

　　“应该。”

　　“那得看怎么定义了，律师为了犯罪者辩护正义吗？”

　　“不能保证。”

　　“不能保证的人性还是这件事的性质。”

　　“人有很多种但唯独没有纯粹的好人坏人，这件事的性质是正确的，没有人能保证不会有冤假错案，他们在维护法律，那一种秩序维护，所以每个人都该获得该有的尊严。”

　　陈飘沉默了。

　　“你在思考什么？，听没听过一句话，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有必然的联系吗？”

　　“成王败寇，我想成为那个制定规则的人。成为那个王，让大家来维护我定的法。”

　　“你要推你的大伯下台。”

　　郭旭在此选择沉默，只是抒发内心被这番压在心底的话后那股子的冲动和爽快劲头久久回响。

　　“刚才那个站门口的是不是吴浓。”

　　郭旭其实没有看见听见陈飘的言语后垂下眼，仿佛在算计什么。

　　郭旭迎上去面上又露出那样的体面的微笑，递出手柔声说道：“吴总！”

　　“小郭总！”吴浓也轻轻回握。

　　“见外，叫我郭旭就行。”

　　吴浓的脸上察觉不出能站在门口相迎的喜悦感，像有人拿着枪在远处盯着她的样子，冷淡说道：“小郭总真是用心了。”

　　郭旭听闻后开怀大笑三声，最后得体的回道：“吴总说的是。”

　　“上去聊一聊吧。”

　　“吴总请。”

　　郭旭让陈飘回避在门外，拿着钱的人都没进来里面也只会是他们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了。

　　郭旭见吴浓没有开口的意思，干瞪眼许久后把撑着脸是手拿下放在膝盖上，说道：“吴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吴浓被这一问后，陷入迷茫问道：“什么？”

　　郭旭垂眼一笑，抬眼时突然眼神变得犀利：“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小郭总，想说我是那泥菩萨就直言，搞这些弯弯绕绕的像什么样子。”

　　郭旭泰然自若的说道：“吴总误会泥菩萨怎能是比喻您的呢，不怕你笑话这话说道是我那可怜的余兄弟。”

　　吴浓是个直爽的人听不惯他这莫名其妙的言语当即拍桌子，说道：“姓郭的让你好好说话，怎么听不懂人话。”

　　郭旭又那手撑起了脸，翘起二郎腿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吴总听我说完，你会开心的。”

　　吴浓顺了一口气，翻了一白眼后，就那样定住了。

　　郭旭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停下喝口水，最后打量了她几眼，缓缓接着道：“我听过一个有关这故事的其中一个结局，

　　泥菩萨过河恰好遇见了一个船夫，那船夫为人好心就把那菩萨请到船上给运到了岸边。”

　　吴浓脸抽搐了一下，恨意涌出。

　　郭旭见到她急了，觉得甚是有趣，于是接着打圈着说：“吴总想好了吗？”

　　“人呢！我要先看人。”

　　“您儿子的处境怎么会差，小孩嘛！不在自己家里就是去哪玩了，会回来的。”

　　“你要什么。”

　　郭旭挑了挑眉抿唇说道：“令子的导游我会找好，档次就看你的诚意了，谁也不会拿了好处不办事，给我把公司名下真账目给我，收集好公司的逃税漏税金额。”

　　“就这样。”

　　“不然呢。”

　　她咬着牙关仍高傲的抬起头道：“给我几天。”

　　“爽快！吴总是个聪明人。”

　　郭旭扶着把手快速起身转头似风，迅速。

　　转头走后陈飘迎了去，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