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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是啊,昨夜我探了她的来路,就是从那混堂来的,要不是跑得快,说不定也和呦呦一样遭了殃……”
      意识到失言,三师妹赶紧捂了嘴,“我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阙宁摆摆手,“无妨,大师兄送来了上好的雪灵芝,应该能很快养好。”
      “真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呢。”

      阙宁未着一言,只逗弄着掌心的小东西,浓睫轻颤,神色莫辨。

      钟杳杳被看得心里发慌,一味啾着身上的杂毛,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模样:我这么可怜的小鸡,怎么会与如此凶残之事扯上关系呢。
      她正演得带劲,小喙蓦地被捏住。

      阙宁拇指轻轻一侧,将鸡喙边沿捻干净,露出一抹极微小的异色,又似不经意盖住,“我也很好奇……”
      “宁师兄是怀疑这小鸡仔吗?”

      他轻轻将毛团送到桌上,食指顺着呆毛,“它昨夜虽在混堂外逗留许久,瞧着可疑,但这懵懵懂懂的样子,也不像醒事的。”
      虽状若无其事,但轻描淡写间,已成功引发周遭人的怀疑。

      修士们七嘴八舌:“它竟然还在混堂外驻足良久?”
      “若是他修炼了幻化之术,也能教人分辨不出真假。”
      “是啊,灵宠之竞在即,别的宗门使坏心也未可知。”

      氛围愈演愈烈,钟杳杳一爪一爪后退,唯恐被激奋的众人捏了去。
      可阙宁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像拎高脚红酒杯似的将她叉起,“那大家觉得,该当如何呢?”

      “直接做了小鸡炖蘑菇,懒得费心。”
      三师妹一个箭步上前护住,“不可!”
      钟杳杳:QAQ

      “那不如试试我的挥斥拳,再厉害的精怪,也给她打现形了。”
      ?
      钟杳杳吓得汗毛倒立,顺着阙宁的手臂,走钢丝似的,钻到了他怀里,差点连鸡爪也崴了。
      ——性命攸关的时刻,还是抱紧大腿比较要紧。
      她啾住阙宁宽广的前襟,不愿撒嘴。

      偏偏,还是有人拎起了她命运的后颈脖。
      张牙舞爪的瞬间,钟杳杳恍惚看见阙宁眼底的一丝狡黠。
      可恶,他一定是故意的!

      ——“宁师兄向来性子沉静,见不得这些吵吵闹闹的事,我们到另一处去。”

      “无碍。此事蹊跷,我在远处瞧着,也好判断是否有古怪。”说完,广袖一挥,施施然到另一侧落座。

      远远瞧着,端的是翩翩公子,玉树芝兰。
      钟杳杳眼皮一翻,这看热闹的模样,只差端块儿西瓜了。
      狗阙宁。

      还未骂完,个子壮硕的修士便将她丢进了瓷碗里。
      碗壁高且滑,小小的毛团子,将将爬上去,又滑下来。
      反复表演劈叉了就是说。

      正想再试一次,那壮汉大拳一挥!
      ——啊啊啊,钟杳杳鸡心骤停,全身僵硬,高呼道:“系统!”
      【宿主,我在呢。】
      和人类愚蠢的智能语音助手一样,语气轻快、愉悦。

      “我都要死了,你怎么还不忙我想想办法,锤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宿主福大命大,哪里会死?】

      “你说的有道理。”钟杳杳点点头,须臾又蹦跳反驳道:“可是我不想挨打啊。”
      【这个简单,宿主是否选择预支道具?点击就能做,超级简单,不动脑子解开燃眉之急。】
      钟杳杳嗅出一丝丝不简单,可惜别无它法,牙一咬,心一横,“预支预支。”

      【系统开启自动推荐……】
      【正在加载小鸡萌萌道具,持续时间五分钟。请宿主好好把握。】

      钟杳杳回到现实,仍维系着翅膀抱头的动作。
      忽听“嘭”一声,壮硕修士弹倒在地。
      敢情这是个攻击性道具?

      钟杳杳悄悄探出脑袋,小芝麻眼睛偷偷瞄着。
      却见那人踉跄起身,捂着脑袋,神情满是不忿。
      周遭修士也越聚越拢。
      直勾勾盯着自己。

      完了完了,是不是打开方式不对?
      钟杳杳颤颤巍巍,莫非要配合道具使用?
      ——那敢情好。
      选修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钟杳杳侧躺在碗底,每一根汗毛都在表演柔弱。
      辅之以小鸡挥翅,小鸡震惊、小鸡落泪等微表情,展现出一只落难小鸡的孤苦无依与穷愁潦倒。
      见者莫不心疼伤怀。

      忐忑间,忽见众修士攒了拳头,抵在下颌,语气娇嗔无比,“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小鸡仔?!”
      一双双黑眸堪比少女漫。
      钟杳杳:朕心甚慰。

      鹅黄的鸡身舞动着翅膀,空气中浮动的蛋黄花也随之一开一合。
      她优哉游哉地躺倒在碗底,霎时与花瓣融为一体,丝毫不管远处迢递的冷峻目光。

      时间一到,众人打消顾虑,又朝碗里投食许多稻谷:小鸡仔能有什么错呢?
      一定要先吃饱饭饭,才能指证凶手。

      ——“慢着。”
      人群中再走出一人。

      该不会露馅了吧。
      钟杳杳赶紧把头埋在稻谷中,只留鹅黄的屁股在外探听虚实。

      “若小鸡仔无辜,那便是它的主人有意指使。”
      三师妹上前相护道:“是没有主人的小鸡仔,不过凑巧到了院里。”

      “哦?那不如将它拿给我养吧。”
      此话一出,众人竟又争辩起小鸡的归属。
      分别从属地、属人、属门类的角度辩地不可开交。

      额。
      钟杳杳无奈探出头,求助于阙宁,却见那狗撑着脑袋打起了盹。
      骨节分明,长睫若羽。
      睡眠质量真好。

      ——你就在此处不要动。
      钟杳杳屁颠屁颠地朝阙宁脚边跑:为了能回家,当舔狗没什么的。
      未及靠近,他腰间的剑涌出锋锐剑意。

      “诶。”阙宁轻轻一按,鹿眼微掀,“你追来作甚。”
      钟杳杳啾啾啾,我来当你爸爸。

      “看起来,这小鸡仔喜欢宁师兄呢,小嘴啾啾没停过。”
      “也得看师兄乐不乐意,既有了呦呦,又何必再费心力养一只呢?”
      “是啊是啊。”
      周遭吵嚷不断,阙宁只低沉开口,“师妹,你喜欢它吗?”

      房间那么宽,人潮那么汹涌,他却只问了三师妹的意见。
      钟杳杳:谢谢你啊,凭什么不听我的意见。

      “师兄,我虽与它仅有一面之缘,但也瞧出她欢喜你得很,我又何必勉强呢?”三师妹一边说,一边从书架上取出《炼火经》,轻轻置于阙宁手边。

      “既如此,还请各位以后多多照拂。”阙宁弯腰将小鸡仔捧起,似笑非笑道:“今日委屈你了。”

      狗阙宁!
      钟杳杳忽然悟了他的一番操作。
      一方面撇干净与肇事嫌疑鸡的关系,另方面借他人之手惩戒小鸡,还当众展示这小鸡是自己巴巴地往身边贴。
      一箭三雕,云淡风轻,真是葫芦蜂的窝,心眼多。

      但是谁叫本小鸡肚里能撑船呢?
      钟杳杳丝毫不慌,匍匐在阙宁的掌心,顺带放松放松自己的爪踝。
      他的手掌白净,青筋隐约可见,却丝毫没有茧子,想来如书中所言,是个天赋极高的人,才会毫不费力就成为宗门翘楚。
      只要能乖乖离大师兄远一点,成为一代宗师当如探囊取物。

      对了,大师兄!
      钟杳杳一个鲤鱼打挺,忘记把那劳什子《炼火经》烧了。
      偏偏,她一侧头,便见阙宁举着书,正读得津津有味。

      完犊子。
      这人咋一点心眼儿没留。

      凭他的悟性,怕是早已烂熟于心了。
      书倒是好烧,记在脑中的东西能怎么办。
      钟杳杳愁得直打圈儿。

      ——“饿了?”
      似是察觉出不对劲,阙宁将毛团放在左肩,捧些稻谷喂了,见她吃得有滋有味,自言自语道:“怎么这次这只,这么蠢。”

      蠢?
      你说谁蠢?
      钟杳杳一噎,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啾啾啾蹦跶两下,让谷子顺势滑下去。

      “蠢则蠢矣,胆儿倒挺肥。”阙宁灵敏一弹,钟杳杳总算一口气顺了,呆立着休息片刻,不多久,感觉脖子一沉。
      一根靛青的布挂在了身上。

      啊啊啊!
      阙宁这是要我自挂东南枝吗。
      钟杳杳汗毛倒竖。

      等了会儿,他却没别的动作,只是轻轻在蓬蓬的绒毛间打个结。
      钟杳杳低头一瞧,风吕敷的样式,再缀了朵桔梗。
      像是小鸡专用乾坤袋。

      ——“以后自己啄,懒得喂。”

      喝喝。
      那敢情好。
      钟杳杳一掂量,约莫够一个月的量,好歹不用受系统嗟来之食了。

      ——“东西也自己拎着。”
      阙宁手中又抓出一把五花八门的东西,往乾坤袋里一扔。
      瞬间把小鸡仔压低几个身位。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药香。

      嗐。
      阙宁的良心也不算太黑。
      这是看自己爪子有伤,特来送药的嘛。
      钟杳杳感动了没有半分钟,忽然感觉脖颈间的袋子越来越紧。

      ——“以后不准再乱施咒法。”

      果然!
      他什么都知道。
      钟杳杳挣扎着,感到体内的灵气逐渐消散,只剩下走地鸡的初始之力,啾啾的声音越发微弱。

      ——“这里是水云涧,比不得你来的地方。”
      言讫,阙宁已走了好远。

      “他到底误会了什么啊。”
      钟杳杳无语望天。
      好在劳什子袋子逐渐消停了,她才得以自己缕缕思路。

      为今之计,得请求外援。
      钟杳杳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大冤种——呦呦。
      毕竟是阙宁的灵兽,帮忙传话让阙宁提防着大师兄应该可以。

      虽然昨夜才害呦呦受伤,但好在自己是个脸皮厚的。
      揣着药就平A上去了。
      ——做错事不要紧,至少我敢认啊。

      这般的理直气壮,导致呦呦看见她时,也很疑惑,到底是谁昨夜烧了堂子。

      呦呦鹿蹄一收,以示抗拒。

      那小不点竟然又吭哧吭哧追上来,在身上的袋子里掏了老半天,鹅黄绒毛纷飞。
      半晌才拎出个小药瓷瓶。
      豆大的眼睛中满是恳切,发狠赌咒地解释自己的无心。

      呦呦不厌其烦,将将站起身正想解释,却见小毛团子瑟缩着,状若筛糠。
      可翅膀下的药瓶,却护得紧紧的。
      好像很害怕,又好像很无畏。
      真是只奇怪的小鸡。

      “小呦。”
      是主人的声音。
      呦呦一下慌了神,蹄子一伸,小鸡被弹射到了床底下。

      钟杳杳: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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