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末日吗？》川丽虹

31、28 重遇故人

　　低温天气来的很快，北京出现了第一批离京人员，有一小区的十多户人家，提出了离京申请，也得到了批准。他们想去南方，觉得南方肯定比北方要温暖一些，尽管报纸每天都在报道，低温天气是全球性的，是大家要共同面对的，他们还是坚定的离开了。

　　他们的目的是广州，那里是最南方的安全区，但是北京到广州的距离是从北到南，这条路注定不容易，也不知道他们会什么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个事情也就如同千千万万的小事一样，过了几天，几周就慢慢被人遗忘了，大家都忙着自己的生活。

　　人脑改造计划的第一个志愿者也出现了，是以为肖夕西不认识的异能者，据说是火系异能，E等级。提倒火系，大家第一个就会想到陈青蓝，他是第一个出现在公众眼中的异能者，也是北京设立的一个异能明星，口碑很不错。

　　而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异能者在手术后一个月，异能等级就追上了陈青蓝，甚至隐隐有超越的趋势。这让很多观望的人都动了心，肖夕西是手术的坚决抵制者，看到过装在培养皿里面的人脑，她实在不想自己的脑子被人改造。

　　但是在一次次成功的例子面前，还是有不少人动刀了，甚至有能量研究院的工作人员来劝她手术，说是如果手术她的异能潜力无限。肖夕西再一次拒绝。

　　可能是觉得她影响了其他人，影响工作进度了。肖夕西被派往新疆南疆参加一次探索行动，会先去重庆运送物质，然后去往目的地塔克拉玛干沙漠。不知道是哪位大神发现，沙漠里似乎有人类活动痕迹，所以有了这次行动。

　　参加行动的人不少，盛下因为自身能力已经被调到科学实验室去上班了，这次行动显然不能去了，罗格风和陈余两个居然都报名参加了下个月的人脑手术，所以也没参加。就剩下曲风和一个熟悉的，肖楠南马上就要毕业了，肖夕西想着说不定能在毕业前回来。

　　就这样离开了北京，曲风和这段日子也感受到了肖夕西的情绪，说实话但凡是看过武汉那个满是人脑的实验室，对人脑手术都会反感。

　　肖夕西的态度有点怪，她没有反对这个手术，也没有过多的评价，只是自己不参与。肖夕西是一个喜欢发表意见，对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看法的人，但是这一次她沉默了。曲风和，觉得她正在怀疑，北京的模式，怀疑这样的生存模式到底对不对。

　　铁路开通了，从北京到重庆不算太久。由于目的地不一般，他们这个队伍有十多个人，还有不少野外生存的工具。

　　重庆的温度似乎比北京还冷，湿冷湿冷的，让人忍不住抽鼻子。路上的行人倒是不少，他们就在这里过度一天，重庆安全区来了人接。

　　没走两步，肖夕西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却又些不敢认。那是比她大几岁的领居家的姐姐，这位姐姐毕业后回老家结了婚，一直在老家生活，末日之前也一直在家的。

　　他们老家在湖北，到重庆来虽说不算远，但是也绝对不近。肖夕西没有迟疑，直接脱离了队伍，朝着那位姐姐跑去，边跑边喊，“林姐姐。”

　　她身边的曲风和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跑远了。冲到林姐姐身边，对面的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这才有点怀疑的开口，“是夕西吗？”肖夕西点点头，两人看着对方都酸了鼻子。

　　原先说不上关系有多好，左邻右舍的偶尔有点交流，加上不在一个城市生活，两个人其实算不上熟悉，只是小时候常常在一起玩。

　　肖夕西急着问当时家里的情况，刚开口却被林姐姐打乱，说是晚上去她家里吃饭。肖夕西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后还有一群异能者，他们算是属于官方，普通人看了还是有些蹙的。

　　拿到林姐姐的地址这就回到大部队，对外也只是说是越到认识的人了有点激动。对曲风和也没有说实话。

　　曲风和还是了解肖夕西的，但是他没有多说，这些日子他越发觉得他和肖夕西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原本怀疑，肖夕西知道了基因配对的事情，故意疏远他，后来发现好像不是，这就让他更困惑了。

　　到了住的地方，肖夕西放下行李就要出去，还拒绝了曲风和的陪同。她独自一人到了林姐姐的住处，林姐姐也找就在等着她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肖夕西想了想说，“不如说说你怎么来了重庆？”

　　林姐姐有些哽噎，“我们是被抓来的。村里的人被召集起来，说是撤离，但是不然我们收拾东西也不让去市区接人，大家就发觉不对了。但是他们在食物里下了药，所有人都晕了。然后我们被送上了船，带到了一处实验基地，我后来才知道是黑山谷，就在重庆附近。”

　　肖夕西已经感觉浑身僵硬，有些不忍在听下去了，林姐姐还是继续说着，“抓我们的人，好像是一个神秘的科学家，他要用我们来做实验，人体实验。每天都被注射药物，我也不知道那些实验的目的。”

　　顿了顿又开口，“很多人都死了。”肖夕西不敢追问，只听林姐姐继续说，“黑山谷那边有很多动物，有一次似乎有动物袭击了实验区，我趁乱逃了，趁乱到了重庆。那次闹的挺大的，黑山谷被重庆安全区的人发现了。”

　　林姐姐想到肖夕西也是安全区的人不知道还该不该说，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实验室肯定是被发现了，据说当时有很多异能者都过去了，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肖夕西眉头紧皱，还有什么不知道呢，无非是安全区可能接管了实验室，其实想要有成果实验是难免的，但是她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残忍。这个世界法律缺乏了制约性，出现了很多疯狂的科学家，比如上海的森行，比如褚清沙还有重庆这位。

　　肖夕西感觉胸口很闷，呼吸困难。如果她将这件事情上报，结果肯定也是大局为重，什么是大局呢？末日之中有跟多的人活下来，延续生命的火种，这似乎就是所谓的大局了。

　　林姐姐已经准备忘记过去好好生活，肖夕西离开了林姐姐的住处失魂落魄的回去了。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她多次拒绝大脑手术，她就成了被高度关注的对象，今天她的行踪早就汇报到北京去了。

　　而林姐姐的身份很快就会被查到了。接下来的几天，肖夕西的情绪更加不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总之就是迷茫，她觉得人们现在做的事情不对，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说，因为这似乎是为了大局？

　　曲风和每天呆在肖夕西身边，看着她一天天沉默寡言，心里也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开解她。他发现她现在什么也不跟他讲了，曲风和有些害怕。

　　两个人状态都很不好，进入沙漠没多久，沙漠的风让他们短暂的清醒。他们的任务太过缥缈，所有人都没有想法，只能在沙漠里漫无目的的行走。

　　想着一周还没什么进展就回去了，他们也不往太深处走，应该问题不大。第四天的中午，沙漠上刮起大风，一位有经验的异能者大惊失色的说，“我们可能要遇上沙暴了，我们把腰上的绳索绑好。大家一队一起走。”

　　每个人腰上都有绳索，大家扣在一起，比较能抵抗风暴，也不至于走散。按理说肖夕西是跟曲风和一前一后的，结果一边一个不太熟的异能者过来说，他最后有点怕，肖夕西异能强能不能在后面。

　　肖夕西没有拒绝，跟他换了位置，风暴比想象的更猛一些，眼睛已经睁不开，几乎是寸步难行。

　　但是肖夕西还是看见，自己前面的那个异能者颤抖着手解开了和她之间的连接的锁扣。

　　很快肖夕西就跟大部队散开了，她心中竟毫不意外，其实在人脑手术刚刚提出的时候，她就找过罗老爷子了。她觉得他们不应该这样依靠这些，这样的手术并不人道。

　　但是得到的答复是，如果北京不做，其他的一些个人组织，基地，都在做，他们越来越强，那北京能安全吗？还有变异动物越来越强，他们不进步的话又怎么抵抗呢？

　　肖夕西不知道，所谓的大局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了。她很讨厌北京的管理模式，是愚民的管理，普通人做固定的工作，每日安稳的活着，似乎很好，但是真的好吗？

　　肖夕西早就成了北京的问题人员了，想要处理掉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她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她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已经容不下她了吗？

　　肖夕西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是，她就不应该顾虑这么多，她就应该离开北京，找个地方自力更生去，不管这些她管不来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