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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日记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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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5-6 晴朗星期四
自己的选择
五一黄金周,睡觉黄金周,除了睡就是打牌,倒也这么过来了。
有几个同学旧地重游,回学校来看看,没见面。不过听了两个同学的近况,大有感触。
一个湖北的同学毕业后一直没找工作,并不是找不到,听说现在回家种地去了,虽然说劳动无贵贱,但还是为他觉得惋惜,四年的光阴花在学业上,选了这样一条路,简直是否定了那四年。
另一个同学,在西南铝加工厂,就快结婚了,毕业还不到一年,听到这个消息时受到的震动真是石破天惊云垂海立,永远不能忘记。更让人震动的还在后面,听说女方大他十二岁,有个八岁的儿子,当时我瞠目结舌,只好开玩笑说:“这也好,少奋斗八年。”
在中国,结婚远远不止是两个人的事,有时候,简直是获得社会承认的一种手段,这样的一对组合会被多少人接受,不提社会地位、经济,单就双方来说,也存在着太多的差异,年龄不同,经历各异,对生活的期望不同,下这个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是有点皇帝不急急太监,这些差异他未必没考虑到,但还是下了这个决定,当然是准备好承受其中的甘苦。至于他们会不会幸福,那也要盖棺方能定论,还是有些佩服他的。
听了这两件事,觉得真的应了那句老话:很多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在外人看来是选了一条艰难的路来走,说不定人家走得兴高采烈。自己负责自己命运吧
2004-4-18 星期日
雨后初晴
昨天晚上下雨,坐在屋里看书。以为下暴雨,出去透气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雨点打在邻居家小铁皮屋顶上,噼呖啪啦,千军万马似的。
长沙的雨往往一下半个月,绵绵不绝。这次倒例外,早上起来发现天气大好,向东看,太阳高高挂,金光闪闪,瑞气千条。马上抱被子出来晒。晒到中午收起来,卷成筒,紧紧裹住自己,躺在床上不想动,出了汗也不动。想把被子里那点热都吸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院子里有十来棵桔子树,正在花期,白白小小的缀满树,不香,也不像桂花那样甜得发腻。气味涩涩的,像害羞一样。搬椅子坐在树下,仰头看,幻想着黄橙橙的桔子挂满树,流口水,笑自己缺少浪漫的潜质,别人看见花想到爱情,我看到花想到吃。
楼上有人弹吉它,吉它的音质很不好,低音不够圆润,沉不下去,高音有撕裂。他弹的时候刻意在每个颤音后面加一个小小的扬起,带点炫耀的意味,可是听起来很是飞扬跳脱,也许是得意。年纪轻就是这点好,什么都可以原谅,炫耀都让人觉得可爱。
一个中年人骑着自行车,在周围转啊转的,不知想干什么,后来沿着斜坡向下冲,急转弯没转过把,一直冲到了路下的菜地里。帮他把车提上来,然后冲回自己的小屋,笑得东倒西歪。
上网五个小时,一直在听同一首歌:萧亚轩的《you make me wanna featuring blue》,R&P,或许。最喜欢两句:
you make me wanna call you in the middle of night
you make me wanna hold you till morning light.
五个小时也只为这两句,翻来覆去地听。
2004-4-19 晴朗星期一
一笑泯恩仇
这一篇出自一个熟人的手笔,学工科,对于自己能写出这篇东西得意非常,于是缠着我发上来。虽然不想说,可是他的原文读起来真的蛮有难度,叙事不清,语言贫乏,于是稍稍替他修改了一下。幸好他不懂什么是“修改权”,我也甘冒介入之讥:
大学时有个同学,冷幽默,爱开玩笑,平平静静地讲话,却常常让听的人笑到肚子疼。他的玩笑,从不过份,经常连被取笑的人也付之一笑,并不生气或是觉得被冒犯。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即使是平淡如水的日常,也可以体会到别人所不能的幽默部份。
那时玩游戏通宵,有一回计算这个月去过的次数,问他:“上一次通宵是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但见他沉吟良久,然后很郑重地说:“晚上!”众人笑倒,有人在白天通宵么?
贬低一个胖子,其他人说:“吃这么多,真像个猪!”他皱眉,一脸的维护:“别乱说话,”下一句就转了,“猪哪有他吃得多。”从此以后,那个胖子就有了一个外号,“超猪”,类似于“超人”。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谈论过生日,一个女生说:“还有一个星期我就二十一岁了。”他惊诧地说:“你二十一?”“是啊,”那个女生美滋滋地,“你以为我多大?”他说:“我还以为你三十一。”被那个女生追着打。
王家卫的《春光乍泻》,英文名是“happy together'。有位同学写情书,最后用了“hope we can be happy together',宿舍里的同学起哄,问情书里写了什么,他接话:“最后一句我看了,‘希望我们能一起春光乍泻。’”顿时宿舍里一阵狼嚎。
他拒绝和一个男生晚上出去,因为那个男生非常黑,他说:“他那么黑,晚上我都看不到他。”他还警告那个男生,千万不要找肤色白的女朋友,说:“你这么黑,找个很白的女朋友,小心生出黑白花来。”
他也常常替混血儿担心,说:“如果中国人和欧洲人结婚,生出来的小孩一个眼珠是黑色的,一个是蓝色的该怎么办?”
这些都是他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被我拣回来,当成宝一样专门写下。
2004年4月11日小雨星期日
说爱我要直接一点!
有时候在想,爱到底是什么?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定义,也许当两个人对爱情的定义一致时,便相爱了。
为了利益结合在一起,其他人或许难以接受,可是冷暖自知,你不是他们,又凭什么说他们不幸福。
追星逐月,风驰电掣,往往不如等在原地的幸福,爱情来的时候其实和一切都没有关系。钱、权势,美貌,并不是保鲜剂,人心似海,机关算尽,也可能算不来真心,以有形对无形,注定是略逊一筹的。
我的爱,也和一切没有关系。那个关键可能只是一个眼神。仔仔细细地看着,在一瞬间看见他的时候忽然很感动,于是决定,就是他了。大声对自己说:“这就是我想要的。”
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哪一样也少不了。人总有自己想维护的东西,可是因着爱的名义,累一点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无形的东西,偏偏要用有形来维护。谁说有钱买不来幸福,就看商家是谁。有人在你回家的时候点一盏灯,会让你觉得温暖,可是别忘了缴电费。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说这话的人是笨蛋,我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不骗自己,有困难想办法去克服,就算沉到大西洋底,也要拖着他,两个人一起去。
所以,如果爱我,就直接说出来。
2004年3月30日晴朗星期二
那个人
今天发奋,写了两篇日记,都发了上来。因为又想起他,说不上什么感觉,倒像是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想起来也不觉得怎么心酸。还是想他,还是想和他在一起,知道不可能,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大学四年,和他纠缠了三年半。能做的都做的,腾挪跌宕,弄得自己狼狈不堪。最绝望的时候,也不肯给别人的机会,逼自己,要自己对得起这份感情。
还记得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
“从前总以为,心再痛,也还有一个底线,遇见你才知道,原来可以痛到不知痛。
如果是前生的宿缘或宿怨让我们在今生重逢,我宁愿,和你只是街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觉得有些熟悉的气味勾动心底的回忆,诧异地回头看上一眼,然后,继续走我的路,渐行渐远。终至不再交汇。
再来生,也还只是陌路,缘份,慢慢地湮灭。”
现在想起来,难免觉得有些文艺腔。当时却把自己感动得不得了,这么悲情,三五不时就拿出来看看,像是故意要和自己过不去似的,故意要让自己更苦。总想着痛到了极限,就能狠心放下了。
半年没见,没脸没皮地又开始想他,想着如果能和他在一起,要做什么菜让他胖一点,要给他买什么样的衣服才好看,要牵着他的手逛街,去哪都行。
打过几次电话,每次都是小心翼翼选一些没危险性的话题,怕他知道我还想着他,怕他知道了会内疚。其实他未必会内疚,我知道是我自己太纤细了。可是总想着,又没可能再在一起,又何必白白增加他的负担,如果他能喜欢上别人,就要纯净一点的,没有过去的阴影。
两个人,总得有一个要幸福啊。
2004-5-4 晴朗星期二
清晨六点
很久没上来发日记,天气不好,工作不顺,连带得心情也一落千丈。
室友的女朋友从深圳回来,四点的火车,没地方睡觉,到我这里来,只好让给他们,妨碍别人恋爱会被天打雷劈,于是清晨六点灰溜溜地出来饿着肚子上网。
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总是喜欢午夜过后打开了台灯,坐在桌前或读书或写些东西。昏黄的灯光,万籁无声,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沉下去,沉到底,一切都沉淀,有种特殊的孤寂感。
奇怪的是,虫子叫得再大声,风穿过树梢叫得再凄厉,也都衬得夜更静。以前高中住在城外的分校,十里之内没人烟,夜里在树林中穿行,也曾被这种静逼得一直跑一直跑,不知为什么。
到了天微亮,有了人声,哪怕只是一点,“啪”的一声,这寂静就打破了。在一瞬间,一切都不同,仿佛都活过来,难怪说人是群居的。如果长年住在深山大川,与世隔绝,天天听着风声雨声,不死也会发疯。
2004年6月8日晴朗星期二
惊魂记
昨天白天很累,一直撑着,想着晚上就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十一点的时候,吃了点东西,然后上床。睡着不久,便开始做梦。
梦到下午时分去上厕所,一开门,便看到两双腿在里面走动着,只到膝盖,再上面便像穿上了隐形衣一样看不到。当时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视而不见地走出来,回到自己房里,有个同学一脸神秘地问我:“你也看见了?”司空见惯似的。
然后,屋里不知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楼梯,直通往一楼,日光斜照在上面,一如其他慵懒的午后,一个老太太四肢着地,沿着楼梯限难地爬上来,边爬边抬起头来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笑,不是爬得辛苦,倒像是一脸阴森森的冷笑。
当时吓得醒了,抱着枕头被子跑到室友的床上去,把他挤到一边,双手抓住他的手腕,觉得心安一点,又沉沉地睡去了。
这次的梦里,正置身于一处办喜事的人家,满眼的宾客来来往往,热闹非常。我和几个朋友也围着一张桌子坐着,爬楼梯的老太太也在,一身大红的衣服,老封君的打扮,不言不笑,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前面。我诧异地看她一眼,她用平平板板毫无起伏的音调说:“喜事马上就会变成丧事!”
话还没说完,进来四五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每人手里都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开始四处追击宾客,撕心裂肺的惨叫哀求,都不能阻止。断手断脚扔了一地,血将地面浸得红通通的。而我就坐在桌子后面,连动一根指也不能。
然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件,意识中好像每一件都是按着老太太的预言来的,于是便有一种惘惘然的恐惧,到底是我会死还是这个世界会毁灭却分辩不清。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室友被连累得也睡不着,后来到底是下了床,给我倒杯水,陪我说一会话才彻底地清醒了。
抱着被子回到自己床上,他问:“不害怕了吧?”我很难为情,小孩子似的,被一个梦吓坏了。却再也没睡着。
天亮后,我向他描述梦里的情景,他说:“你就是鬼片看多了。”
2005年2月27日阴雨星期日
可悲的男人
大学时,有个同宿舍的男生,倒也没什么其他的缺点,惟一让我看不惯的就是对女孩子太过殷勤。当然不是绅士的那种,外表亲近,在内心还是保持一定距离,彼此都舒服。花花公子型的他也不够格,用比较浅显的形容就是:一看女生就走不动路。有时候,看他说着不得体的话,做着不得体的行为,异常笨拙地讨好女孩子,常常会觉得可悲。
男人对女人的态度很少人能把握一个合适的度。这是另一个可悲处,大多数男人永远追逐在女人身后,即使不能做恋人,多来往一些仿佛也像占到了便宜。其余例如将女孩子捧到一个过高的位置或是大男子主义,凡此种种,不一而足。真正能做到不愠不火的还没见过。
当然,热恋中的人不在此列,怎么宠都不过份。
“我猜想,她觉得我这人是很纯、很真,我想这是她主要欣赏我的地方,这是我的猜想。”
这是杨振宁在聊她妻子时的话,说实在的,听一个八十二岁的老男人炫耀自己的“纯”,觉得蛮恶心。
2004.03.30 晴朗 星期二
病
这几天身体不是太舒服,都怪我嘴馋。明明吃不了小摊上的东西,可是看见那种凉拌的咸菜还是要买,因为觉得很开胃,也就可以多吃一些东西。湖南的菜都很辣,小菜也是。吃过以后,不到半天,胃里就开始漾酸水,就是俗称的烧心,不停的打嗝,感觉有东西冲到喉咙里,火辣辣的,说不出的难受。拼命喝水,催吐了两回,吐出来的也只有清水。后来挺不过,又不知道吃什么药,就半夜十一点的时候跑出去买几个梨,土法炼钢。吃了梨,胃不酸了。
然后,就开始坏肚子。
不知道是咸菜的关系还是梨。不知道吃什么药,还是土法炼钢,不吃东西,清空肠胃。
闹来闹去,胃开始一抽一抽地疼,又觉得胀,这次,想吃也吃不下去。以前身体就不太好,我常跟同学开玩笑说自己是“小姐身子丫环命。”古人很会享受病中的清闲,可是现代人连这点权利也失去了。生了病,还是要挺着去上班,忙业绩,不然没饭吃。
难受之余,倒想起那句话;‘生活,就像一场□□,要么反抗,要么享受。”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一直觉得好笑,一个人傻傻地走在路上,想起来脸上就带着笑,茫茫然的那种。
2004-4-3 晴朗星期六
我看亦舒
最近找不到好的书看,翻回去找以前看过的言情小说。多看一遍,看出点味道。
亦舒的书,听说是白领的最爱。
看过以后,很气闷,不仅仅是因为她行文方式的关系,谴词造句,犀利冷静,香港气。可是总是让人不舒服,因为对她的意识不敢苟同。在亦舒小说之中她很喜欢借小说中人物的口,或思想。写出一些其实是作者本身对事物或人物由观点。在她的笔下,世事洞明,一切都烟消云散。就是这些东西让人不舒服。
放下书,想想,忽然笑起来,因为想到亦舒一定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就是“老姑婆”。所以爱情在她看来无外乎就是一种利益关系,为了更大的利益,可以舍弃,可以背叛。我想她一定没见过、没经历过纯粹的爱情,不是指琼瑶的那种装腔作势,而是爱一个人,从心底里把他放到比自己、比一切都还重的位置,抱着一种宁死也要去守卫、去争取的觉悟。
说是洞明,其实是偏激,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像她所描述的一样,我会觉得他们很可怜。
2004年5月15日晴朗星期六
天堂光与影
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天堂光与影
2004-6-22 晴朗星期二
一笑泯恩仇(二)
还是那个男生,在军训时,教官夸他端枪非常稳,一点也不像其他学生那样不停地颤动,有个同学问他怎么做得到,他很冷静地说:“我草菅人命!”
有一次大家出去喝酒,有个同学爱逞能,用牙齿去开瓶子,结果崩掉了半颗牙。只见他拿过来,用力一咬,瓶盖就掉了。有人问:“你的牙怎么这么硬?”这样的问题很不好回答,又不能从生理上给他讲,没人这么学究气。他想了想,说:“我用高露洁!”问的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你在做广告呢!” 高露洁事件过了一会,人们喝得酒酣耳热,自然而然地开始讲起女生,有人指着一个服务员说:“哇,怎么长得这么丑!”他接口说:“因为她用W2000。”众人又大笑,有人不明白,问:“W2000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他说:“没关系,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们笑什么?”众人半晌做声不得。
真是涮人的最高境界。
他的电脑系统出了问题,要重装,他找到一个老乡借W2000的光盘,那个老乡推荐说:“我这里有张W98的光盘,你要不要?”
他说:“不要,太落后了。”
老乡急了,说:“我这个可是最新版的!”
他幽幽地说:“再新不也是98么?”
把老乡气得要打他。有一段时间里,宿舍里一个男生总爱说:“长这么帅难道是我的错?”大家都听得很烦,但是又不好说。
有一次又说,他就在一边接着说:“长得帅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以后再也没听那个男生说过类似的话了
2004年8月10日晴朗星期二
朋友
朋友不是很多,高中时一个,大学时一个,余下的,就都只有些泛泛之交。
在租来的房子附近也有几个都在中南大学读过书的,见面三分熟,来往就频繁了点,勉强也算做是朋友了吧。
可是朋友这个东西啊,有的时候真的是有不如没有,当然不是指那两个。一起消磨消磨时间,真正的交心谈不上,看着不让人堵心也就算可以了,可就算这个要求有时候也算是高难度。
最近长沙天气热得让人想死,中午睡觉时大汗淋漓,正在半睡半醒间,一个临房间的走过来对着我的腿踢了一脚,当时真的想跳起来对他大吼一声“滚开!”最后还是皱皱眉没理他。
我睡觉时毛病多,受不得别人打扰,尤其最忌别人碰我(不光睡觉时如此,清醒时被人出其不意地碰到肋骨都会跳起来)因为会心悸,然后就变得无比的精神饱满,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睡。在深夜里也是如此,为此整夜整夜失眠的情况也有过。以前就因为坐在桌旁看书,被他在窗底下忽然大喊一声,当时浑身一阵抖,连手都麻掉,接下来是整夜的恶梦。
朋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是非常重要的,淡淡的不太深入。除非是时间很久、各方面都与你无比契合的那又另外说。
在我窗下大喊、睡觉时踢我的腿的便是如此,以前觉得他算是蛮成熟,以为在人际关系上也是如此。真正熟了以后才发现,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不说天天一有空就纠缠着聊天打牌,碍于面子又不好拒绝,连静下心来看书的空闲都被占用了。就说他这样不管不顾地表示亲热,走在路上时不时伸手掐一把,过于侵入私人空间都已经够让人受不了。
当真是“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已经开始有计划地疏远他,同时也暗自提醒自己,无论何时、何等亲密的朋友都有着你不能碰的地方,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2004-5-7 晴朗星期五
皎皎白兔,东走西顾。
最近天气很不好,几乎每次写日记,起头都要加上这么一句“外面下大雨”,真是缺文采。下午两点开始睡觉,一睁开眼,已经六点四十五。
出不去,躺在床上闲闲地翻着〈诗经〉看,笑这样未免对先贤不敬,就如上厕所而读名著,古人读书前必薰香沐浴,现代人是没样的闲情了。
忽然发现了那几句“皎皎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心里别有滋味,这么直白,是以后历代都见不到的。可是因为直白,那种撞击力却更深了一层,“雅俗共赏”,让人震动。以前也读到过,倒没这么多感慨。古人说〈诗经〉是“淫奔”之作,这样直截了当在今天根本不算一回事,其实也只是标准的变迁。
标准不同,对同一事物的看法也难免千差万别,就像前一阵闹得沸沸腾腾的“文天祥”一案,民族战争不同于反对外来侵略的民族战争,是国内民族之间的战争,是“兄弟阋墙,家里打架”……基于这一观点,只有反对外来侵略的杰出人物如戚继光、郑成功等可被称为民族英雄,岳飞、文天祥这样的杰出人物,并不能称之为“民族英雄”。以后世的标准去评断历史,简直幼稚。按照这样观点推下去,吴三桂引清兵入关,也成了民族英雄,历史大颠倒。
一向不喜欢新诗,故弄玄虚,可是也真的有好的:
紫石竹你叫它是片恋之花,
三年前,
夏色瘫软
就在这死市
你困惫失眠夜……
夜色滂薄
言语似夜行车
你说
未来的墓地有夜来香
我说种‘片刻之恋’吧……
我尤其喜欢那一句“夏色瘫软”。人睡得太多,半睡半醒时像烂泥一样全身发软,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风声雨声,真是觉得一切都像是得了软骨症,委顿在地。
2004-4-29 晴朗星期四
没有我,这世界多么寂寞!
“没有我,这世界会多么寂寞!”,尼禄自杀前说的话,喜欢这里面自信到几乎自恋,拿来做了题目。
生活对我来说有时相当简单,只要用二分法就可解决一切,不想活得痛苦,于是尽力让自己高兴,只向前看,不说“如果”。没可能的恋情,便努力去忘记,也许不成功,也许有时候还是在念念不忘,可是总告诉自己这就是现实,这样的说过几次,就连自己也觉得平静了许多。
所以不悲春伤秋,所以能尽力时尽力,没可能,便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
有人说我写的日记不像日记,那怎样才像日记?非要掏着心窝只写自己想怎样怎样,哭诉自己有多难过。我写所见所闻就不是?用文字记录下日常中的点点滴滴,留待以后随时翻着看看,不也是日记?
繁繁杂杂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实在是因为有些话要说,看着自己写的日记被人误解,有点伤心惨目,不然也不会写了这么一篇没话找话说的日记。
2004年5月9日晴朗星期日
妈妈,换我守护你。
今天母亲节,本来是不想打电话的,要说“妈妈,母亲节快乐”总觉得很别扭。中国人天性使然,即使父母对子女或是子女对父母的关爱有多深,真的要当面说出来还是件“羞人答答”的事。
最后还是打了,没说“母亲节快乐”,只说“今天母亲节,往家里打个电话。”算是折衷,母亲很高兴,这也就够了。
大学时,有同学问我最崇拜的人是谁,我说是我妈妈。他以为我长不大,离不开家。我对他说我崇拜是因为我妈妈公平、正直,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对得自己良心”,如果我能成为我母亲那样的人,上这么多年学也就算没白费。
兄弟姐妹多,经济条件不好,全仗着母亲开源节流、精打细算,虽然物质上有所匮乏,但也过得和和乐乐。最记得小时候,母亲下班后,都要坐在院子里搓绳子,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
十八岁那年,大病一场,昏迷五天,几乎死掉,母亲一个星期没睡过,筹钱、看护,还要拼了命地强颜欢笑,因为全家都在看着她。
再后来,四姐又得了肾炎,反复发作,几年之中,家里一片愁云惨雾,病情加重的时候,父亲安排好了我们的去处,说自己要跟着四姐去,被母亲教训一顿以后,稍为振作。我那时就在想,如果不是母亲,这个家就散了。可是心里最痛的应该是她吧,四姐是她从小一勺一勺米汤喂大的,因为奶水不足。后来,四姐到底还是没能留下,带着五个月的身孕,母亲哭得闭气好几回,但从此绝口不提,只是有时候,哽咽似的说着:“那个讨债的短命鬼。”
去年回家过年,推辞了一切,只是一心一意地陪着母亲,探亲、打牌、聊天,胡言乱语逗她高兴,每每见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心里就是一阵酸痛,她的快乐如此简单,只要儿子在身边就好,可我偏偏做不到。
她常说我“孝而不顺,阳奉阴违”,倒也不怎么生气,说男孩子就是要有主见才好。
假期结束,母亲送我去车站,跟着汽车,从站里跟到站外。驶出很久,回头看,母亲还立在寒风中向这边看,眼泪忽然流得不可自抑。
这样的爱,再没人能给。
受到挫折、心灰意冷的时候,只要想着母亲、想着家,很快又鞭策自己,她吃了那么多苦,都熬过来,你没资格说放弃,就算是为了让她高兴也要撑下去。
三毛在《背影》中写道:“守望的天使啊!你们万里迢迢的飞去了北非,原来冥冥中又去保护了我,你们那双老硬的翅膀什么时候才可以休息?”
我只希望自己的翅膀能快些长硬,这次换我来守护你,妈妈!
2004年4月11日小雨星期日
说爱我要直接一点!
有时候在想,爱到底是什么?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定义,也许当两个人对爱情的定义一致时,便相爱了。
为了利益结合在一起,其他人或许难以接受,可是冷暖自知,你不是他们,又凭什么说他们不幸福。
追星逐月,风驰电掣,往往不如等在原地的幸福,爱情来的时候其实和一切都没有关系。钱、权势,美貌,并不是保鲜剂,人心似海,机关算尽,也可能算不来真心,以有形对无形,注定是略逊一筹的。
我的爱,也和一切没有关系。那个关键可能只是一个眼神。仔仔细细地看着,在一瞬间看见他的时候忽然很感动,于是决定,就是他了。大声对自己说:“这就是我想要的。”
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哪一样也少不了。人总有自己想维护的东西,可是因着爱的名义,累一点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无形的东西,偏偏要用有形来维护。谁说有钱买不来幸福,就看商家是谁。有人在你回家的时候点一盏灯,会让你觉得温暖,可是别忘了缴电费。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说这话的人是笨蛋,我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不骗自己,有困难想办法去克服,就算沉到大西洋底,也要拖着他,两个人一起去。
所以,如果爱我,就直接说出来。
2004-4-10 晴朗星期六
自得其乐
昨天在网上,凌晨三点的时候突然遇到同学,他问我:“你的手机还没有上号吗?想找你的时候找不到,不想找你就溜出来。”我耍贫嘴:“等我有钱时候再说吧,现在穷得都穿不上裤子了。**工作条件就是艰苦。”
我用手机的历史不足半年,就销号了,然后再也没用过。手机对我来说尚属奢侈品,不是说用不起,而是没必要。生活圈子小得很,又不会有什么万分火急的事,所以只是浪费钱。
提起手机,倒想起去年冯小刚的那部新片《手机》,据说引起了空前的恐慌。我倒觉得是小题大做,不是人们,而是冯小刚,把这个主题放大到这种地步。抽不出时间来看,一向不喜欢他的电影,看过《大腕》,也是觉得单薄,对冯小刚式的幽默不过敏。除非哪一天实在没有事情做了,可能会用来打发时间。其实商业片也就这样了,负担不了沉重的主题。
我一向是能自得其乐的。手机的事也是,过去的同学分开了,对我来说,就是分开了,想起来既不伤感,也没其他想法,不可能会因为他们去配个手机的,不论过去关系有多亲,分开了,我会迅速找到别的消遣。说好听点是“蟑螂”——适应力超强,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
有次同学向我发火,说:“你老是这样,别人对你好,你一脸的无关痛痒。对你坏,你也不放在心上。”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多少有点委屈吧。我觉得有点抱歉,可也还是笑笑说:“那你就别理我了。”
其实自己也知道不好,可是对于很多人,我不想花时间去应对,觉得麻烦。“高山仰止”,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我才会去接近,受了委屈也甘之如饴。这样交朋友可能功利性太重。但是无论有什么缺点、无论做了什么都能无条件地包容,这样的感觉只有对家人或爱人才有的。酒肉朋友又向来为我所不取。
已经四天没有说过话了,最多就是买东西的时候说几个字。困在自己的小屋里,不到吃饭绝不出去,没手机,没电话,断了同外界的联系。可是也不觉得怎么样,看看书,上上网,时间过得飞快。
能自得其乐是一件好事,能耐得住寂寞更是不容易。只是已经成了人们眼中的异类。
2004-4-8 晴朗星期四
自由呼吸
取了这个名字,倒不是被老板、制度压迫得喘不过气要呐喊,我也没什么阶级仇恨要借这个地方来发泄。
纯粹是因为这四个字好,本来是无心找的四个字,看起来竟像是也包含着千言万语。汉字就是这点让我动心,转注、假借、象形,每个字后面都有一个故事,老祖宗的智慧不论过了多久都让后人赞叹。单看一个字能引起多少联想就想即使有一天能出国,也绝不在外面定居,一定要回来。看看那个“absolutely',干巴巴的。当然不排除偏见,可我想这也就是文化了吧。
有人形容文化象皮肤,有敏感的,也有不敏感的。有的人无论哪个国家、哪种文化里都能扎根、开枝散叶,在哪里都过得有滋有味。我就不行,对于异种的文化抱的只能是研究的心态,一想起要生活其中,就浑身不对。有一次去了蒙古,前几天还觉得新奇,一周后,就像有跳蚤在心里一样,痒痒的,抓不着,坐不是,站不是。待踏上国土,一切症状就无影无踪了,中国的太阳这么亮,人们的脸这么亲切,几乎要跳起来,高呼“万岁”,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2005年3月5日晴朗星期六
情人结
喜欢赵薇,聪明的女孩子,令人吃惊地快速成长着,变得愈发温婉而有主见,因为她,去看了《情人结》,很喜欢。
霍建起的片子,说它是爱情片是有点委屈的。至少,亲情与爱情不分轩辕,同样动人。父亲戴着老花镜,在阳光下眯起眼睛,吃力地看着名片,然后拨通了电话去道歉。不是因为觉得自己错,而是要为女儿争取一个幸福的机会,低头也甘愿。
近于平淡的情节,霍建起对细节的把握实在是非常出色,于无声处胜惊雷。他的《那山,那人,那狗》比这部还要好一点。但如果想看一场轰轰烈烈声嘶力竭的恋爱,估计会失望了。
母亲读过信后,坐在窗前失声而哭,哭她这几十年的辛苦!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纠纠葛葛,害得下一代身不由己。
谁也没有错,只是命运捉弄。
大雪纷飞的夜里,
“我们为什么不能再见面?”
“因为我们和死去的人永远不能再见面。”
于是又一次的交错而过。
玻璃窗中浮现出男人的脸,你在里面,我在外面,像是咫尺天涯。
还好这次没放手。
终于结婚了,在镜头前眼睛忍不住红了,带点辛酸的微笑。可是,私底下仍然以为是幸福的,不仅是因为多年坚持终于有了结果,还在于对于幸福有了更高一点的了解。“能和你一起活在这个世界,就已经是幸福。”
唯一遗憾的是,当赵薇说:“咱们都什么岁数了?”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2004-4-14 晴朗星期三
他乡遇故知!
打好的一篇日记,还没点击“提交”,突然死机。当时坐在电脑前,手脚发凉,呆若木鸡,死的心都有。
鼓起勇气重新写了一份。
我看的书很杂,从最开始的小人书,故事会,武侠,言情到最后的各类严肃文学,回过来看,总算是经历了一个从低到高的过程,还算有成长。最近又对纪实类的发生了兴趣。因为“真实更具有戏剧性”,就如〈阅微草堂笔记〉,纯粹是纪昀的所见所闻,不过唯一不满的就是:纪昀是太平盛世的高官显宦,没有蒲松龄那样的悲天悯人的意识,持论太严,以为世上人都合该像他一样,忠贞爱国,洁身自好。记载里有一则故事:三宝四宝是相邻两户人家的孩子,一男一女,从小自视为夫妻。后因为水患,逃难到他乡,只说是兄妹。四宝被老爷收房,舍不下三宝,又不敢多说。三宝郁闷至死,四宝这才说出真相,跳楼相随。纪昀竟然指责她“不贞不淫”,冬烘脑袋令人发指。
纪昀虽然编著了〈四库全书〉,却未免才情不足,有一次看到他的读书笔记,苏轼有名句“小星闹若沸”,纪昀在下面打了一道墨杠,批“疑为流星”,让人笑倒。这句本是极为普遍的通感,类似于“红杏枝头春意闹”,“闹”是极言其多,并不是真的闹起来,不知他如何理解为满天流星乱飞。
说了这么多,还没到正题。
大学时,看武侠,抱怨说:“现在武侠越写越糟了,情节漏洞百出,逻辑不合理,最恶的是每三页出一个新人物,武功高强,以前的高手在他手里都成了三流。最后连神仙都有了。”
宿舍另一个同学大表赞同:“对啊,开始时武功高,不到半本,简直连三流也算不上。你看过〈黄金客〉没有?”
我“啊”的一声,大喊:“你也看过。”一时间,就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没想到两个人都看过这本奇烂无比的小说,这机率太低了。“故知”并不是“旧朋友”的意思,而是“所见略同”,两个人对着笑起来,然后对这本书大肆批评。
大学四年里,和他相处的时间最多,一起上课,一起游荡。后来虽然不看武侠了,两个人也还是很有话聊,肆无忌惮。现在他去深圳了,天南地北的,只能打打电话或是上□□。
2004-4-16 晴朗星期五
蹲在路边
等公车的时候,没事做,蹲在路边,观察来来往往的人。司马迁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那是史学家看透世情的感慨,我看着街上的人,只觉好玩。
有人说江南多美女,寻了半天,没找见,倒有一个很特色的,同样的五官,在她的脸上组合,就很有喜剧感。白白胖胖的脸,细长的眼睛,小鼻子小嘴,远远看去,根本就分辩不出五官,白白的一团,像“无脸鬼”一样。
还有一个女孩子,也是胖胖的,两腮很红,不知是化妆还是从小喝牛奶,一直在吃,把东西送到嘴里时,翘起小指,送一次,就拿纸巾擦一次手,送了五次,擦了五次手,用同一块纸巾。半吊子淑女,有些恶,转过头,不想继续看。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脸上像开了染色坊,纹过眉,紫红色。绿色的眼影,橙色的唇,穿着酱紫色裙子,讲电话,又高又尖的声音。
男的倒没怎么在意,一般的男人,只要身高高一点,五官端正些,鼻梁高一点,都可称之为“帅”,让人一看惊艳的不多,长这么大,也只看过一个。
一个五六岁的小乞丐,脏脏的,看不出男女,站在我面前伸手要钱,不想给,站起来换了个地方,他跟过来,我看了一眼。脸脏,但是眼睛好漂亮,有些凹,睫毛长长的,看起来有些迷蒙。他又把手伸到我面前。我撇过头,有些窘。换了个地方,又跟过来。
他一共在我面前站了有两分钟,很多人都看过来,弄得我狼狈不堪,即使想给也不好意思。回来后,对室友形容说:“今天被一个小孩追着跑。”室友说:“你要强硬一点啦,乞丐太多,给不起的。”
可能他说得对,有一次走在学校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突然冲过来,抱住我的腿,很淘气地笑。我抬腿甩了两次,没甩掉。自己也好笑,周围人也笑。后来他闹够了,放开手,我脸红红地去追同学。
红玉(林语堂《京华烟云》里的人物)说:“伶人观人人观伶”,是绝对。用到这里也很合适,我蹲在路边观察别人,不知道有多人在观察我,没法求证,也只能继续浑浑噩噩地等公车。
2004-4-4 晴朗星期日
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说的并不是什么美女,而是一个大学同学,猪猪,是我给他的外号。一开始,他对这个外号很反感,消极反抗,谁叫这个名字他就不做声。后来大家联合起来,他也没办法,只好承认,只偶尔会抗议一下。
毕业前,他将一个箱子和一个编织袋寄放在我这里。一个月后,我将箱子整理一下,邮过去了,留下的袋子就一直忘了,直到快过年,我找开一看,里面竟然全是过冬的衣物,愧疚得要死,马上邮了出去。
几天以后,看到他在网上的留言:“你邮来的包包已经收到了。”我觉得“包包”这两个字用得真是好。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马上便勾起无边回忆,不知道用“音容宛在”他会不会生气。
他高高瘦瘦、又很单薄,我们就开玩笑:“在猪猪身上拴一根绳子,等风大一点,就可以把他当风筝放。”他冬天也穿得很少,所以看起来总是有点瑟瑟发抖的样子。于是我们说:“猪猪夏天有一米七四,到了冬天就只有一米七二了。”
他玩起游戏来很拼命,常常就是坐在电脑前二十几个小时不动。又很有“天份”,不论是什么游戏都能玩得津津有味,我们就让他担当了游戏指导员的职务。有人玩游戏卡住了,只要喊一声“猪猪”,他就会跑过来,告诉这里该这么走,那里该那样走。不过不包括我——我玩PC game只玩《英雄无敌》,用金山游侠修改数据,我认为最经典、其他人认为最无耻的一次是将大天使改成了三万多去东征西讨。所向无敌,不用二个小时就统一了世界。
他的憨会让我想起杨玉环,那个著名的胖女人,改变了一个朝代的审美观,以后再没重现,其实中国缺的不是胖女人,缺的是李隆基。我从来就不认为她有多美,即使美,一胖起来也就变形了。但是胖胖的人——不是中年人的那种痴肥,看起来总是有点憨、有点可爱的。这样的人对皇帝会有致命的吸引力,因为她是他的妻,可以说说知心话、可以闹闹别扭,像一对平凡的夫妻。这个可以从唐明皇几次将杨玉环赶回娘家、又巴巴地接她回来就可以看得出。与历代阴森惨暗的宫闱大不相同。虽然最后“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猪猪也有一点这样的特质。遇到不明白的事情,就睁大眼睛看着你,一脸的无辜,让人不忍苛责。斗嘴斗不过,就会带一点委屈地说:“我不和你说了。”
(未完无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