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哒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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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游戏，死了还能复活。景渊在下沉的时候，还是感到非常难受。不仅仅是呼吸不畅，就像真的溺水那样；更难受的是，他想起了哒蛋。
这个场景，不就是当初他救哒蛋的翻版吗？
只是失败了。不然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扑啦啦的水泡大肆翻滚，从他口中逃出去。血量在慢慢减少，视野也黑了下来。
忽然间，那只生物快速游到景渊身下，划动着两条后腿，托他浮上水面，朝岸边游去。
它把景渊拉上岸，见他昏迷不醒，大刺刺地站上他胸口，狠狠地跳起来。只压得景渊猛吐水，咳嗽连连。
景渊费力抬起眼皮。逆光下，那只生物笔直地站于他胸口，居高临下，像尊佛一样。
“臭袜子，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它开口，语气很是亲昵，“虽然不算完全还清你的恩情，好歹也是救你一次。”
景渊诧异。这东西，居然会说话？
他从空间囊里摸出一瓶金疮药喝下，终于回复体力，坐了起来。对方见状便从他身上跳到一旁。
不是背光而站，也不是在遥远的水里，景渊这才看清了生物的模样——这是一只穿了装备的兔子！
隐约可见腹部的毛色是白的。其余露出的地方，皆是油亮的黑色皮毛，只是现在都被水浸湿了，软塌塌地粘成一团。
这只兔子，分明就是哒蛋。
哒蛋看见景渊发楞，很是兴奋。抬起脚丫子便凑到他脸前：“让你丫以前老给我闻臭袜子！”
景渊抓住兔腿，一把把哒蛋抱进怀里，声音竟有些哽咽：“哒蛋……真的是你……”良久，又把它举到空中，不解地问：“你怎么会说话？”
哒蛋捋捋胡子，得意洋洋：“我下一世也是转人胎。和你的灵魂是平等的，你能说话，我为什么不能？哼，别以为只有你能玩游戏！”
“是这样啊，原来灵魂能互相交流？”能和自己从前饲养的宠物用语言沟通，真是奇妙的滋味。景渊宠溺地摸摸哒蛋的脑袋，却被它用爪子无情推开。
“臭袜子！”哒蛋似乎有些生气，“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宠物了，不准未经允许就摸我！”
景渊好笑。把哒蛋放下后，双手并拢装作请求，语气诚恳地说：“真是冒犯了，下次我会先请示再行动的。”
“这还差不多。”哒蛋眯起眼睛，自以为胜利。
“对了，先加个好友。”他连忙取出接收器，对着哒蛋按下按键。
“您已加黑白白为好友，请等待对方同意。”接收器这么显示。
“你叫黑白白？”景渊从没想过，哒蛋会有叫哒蛋以外名字的时候。
“我本来就叫黑白白，是你丫给我取名哒蛋的，”哒蛋对景渊蹬蹬兔腿，“那么难听的名字。”
……这家伙，怎么性格欠扁许多？难道这才是它真正的性格？
“你会游泳？那当初怎么淹死了？”
“这里是游戏呀，我是水系，当然会游泳。”哒蛋轻松地解决了景渊的疑问：“至于以前，那是真不会。”
他们向着扬州的方向前进，彼此谈论着各自游戏中的际遇。
得知哒蛋降生时是一只虾米，景渊消除了自己是胡萝卜的芥蒂，也大大方方告诉了它。
谈笑间，眼前出现一座威严的城门，上书金光闪闪三个大字：扬州城。
一人一兔欣喜地奔进城，像两个土包子，对着所见叹为观止。
道路两排的古朴建筑，各开着一长溜的店面，贩卖着五光十色的各类货物。有几间店面大门紧闭，贴着待售的标志。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像他们一样穿着白装的新手，也有穿着门派装的人，还有一些看似高级玩家，穿着打扮要精致得多。
店面以外的地上，摆满了紧密相连的摊位，那是买不起店铺的玩家在出售物品。
景渊和哒蛋挤在人群里，左顾右盼。
琳琅满目的摊位上，有许多从未见过的崭新武器、防具、首饰，还有瓶瓶罐罐的大药水。哒蛋流着口水，摸了摸空间囊里的钱袋，只有一堆铜板。它扯扯景渊的裤子，示意他先去交任务换点钱。
景渊也被这各色货物吸引，只是囊中羞涩，逛着也乏味。他连忙抱起哒蛋，顺着人流在中途钻进一条小巷子，这才脱离人海。
村长让景渊找的人叫王大爷。他问哒蛋，你要找的NPC是谁？
哒蛋回答也是王大爷。
景渊便打开接收器，点开扬州城的地图，在密密麻麻的NPC名中寻找。
“有了！”他啪的合上接收器，放回空间囊，“在东北角。”
待他们顺利来到王大爷家，早已被挤得浑身脱力。好在做任务的人不多，进了门，便是另一番天地，空旷许多。
景渊拿出装满药材的包袱，哒蛋也从空间囊里摸出一捆干鱼，一起递给王大爷。
王大爷乐呵呵地收下东西，从袖中带出两份报酬，分给他们。
两人接了报酬，却不出门，而是走到屋子一隅，席地而坐。
景渊把钱揣好，吃了经验丸，问哒蛋：“外面人多，先商量好下一步去哪再出门。”
“当然是就职，”哒蛋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难道你还没想好入什么门派？”
景渊一时语塞。
他还真没想过。
之前只顾着抓兔子，虽然查看过帮助也只是看了地图的部分。
他掏出接收器，快速浏览起职业介绍，随口问：“那你要入什么门派？”
“天战咯！”
神游一共有五个门派。分别是：天战，少剑，荒刺，段羽和冰药。每个门派下又分两条职业路线，各自特色为：
天战：高血量，低攻击的狂天战；低血量，高攻击的暴天战。
少剑：高防御，低攻击的持盾少剑；中防御，中攻击的反弹少剑。
荒刺：隐身偷袭型的暗荒刺；遍地放炸弹的雷荒刺。
段羽：使用元素道法的白段羽；与怪物缔结的黑段羽。
冰药：高血量，全辅助型的圣冰药；半辅助，攻击型的光冰药。
看完后，景渊收起接收器，对哒蛋说：“先陪你去就职，我再考虑一下。”
两人出门，没费什么功夫便找到了转职NPC。那块地方被一大堆人群包围着，都在准备转职。
哒蛋挤到天战NPC身边接了任务，又从众人下方钻出来。告诉景渊任务内容：去城南连杀一百只跳跳猴。
他们一直在一起，却从未组过队。当下要去杀怪，为了共享经验，便试着组起队来。
接收器上有组队按键。景渊对着哒蛋按下，两人头上各出现一只红色光圈。
随后便来到城南门。
此时已是傍晚。昏黄的落日被地平线横切一刀，像半只咸蛋黄栽在地上。野外还有不少玩家，追着怪物又叫又打。
哒蛋蹦跶着找到一块人较少的地方，让景渊陪他一同打。
每只跳跳猴的第一下由哒蛋打，怪物便算作它的，之后景渊再帮忙。
哒蛋用铁剑在看见的每一只怪身上切啊切，景渊跟在它身后，拿钢刀补两下。
怪物的刷新速度比不上他们切怪的速度，毕竟这猴子等级才12级，三两下便能打死１只。
１小时后完成任务，等级也升到了11。景渊还捡起不少猴皮，拿回防具铺卖了四百铜。
交完任务，哒蛋面上有喜有悲。
喜的是转职成功，它成了一名狂天战。
悲的是狂天战只能使用刀作武器，而它身上只有一把铁剑。
景渊拿出自己的钢刀，表示和它交换。
哒蛋却不屑，朝他的破钢刀喷气：“1级的钢刀，配的上我这11级的战士吗？”
“那去摊子上看看，有没有配的上你的好刀？”他好脾气地收回刀，指着一溜摊贩。
哒蛋昂首点头，皮球似的滚进人堆。
逛了一圈，最便宜的10级刀也要5银。他们的钱加起来才一千多铜板，相当于1银多。
天空已陷入墨色，而街上的摊位却只多不少，仍是热热闹闹。
过了十点，系统便减少打怪经验。那些在外练级的玩家就在此时回城，开始摆摊处理起白天打到的装备。
买不起刀，他们只好埋头在城里寻找能睡觉的地方。经过客栈时，羡慕地看着衣着华丽的高级玩家随意进出。
之前哒蛋蹦跳着进去询问价格，然后骂骂咧咧地跑出来。
这客栈住一宿居然要收一百银？抢钱哪！！
于是流落街头，期望能在冰冷的建筑群中，找到一块温暖之地。
景渊先是想到王大爷家。下午他们去交任务时，那里很是空旷。结果兴冲冲地跑去一看，靠，早人满为患了！
透过接收器里的NPC名，他们一间间找任务NPC的房子，每一次破门而入，皆是失望而归。
为什么，连游戏里都那么多穷人！
穷人还要和穷人抢地方睡觉……
两人逛了大半扬州城，无奈地发现连街道上都躺了一堆人。有的人不巧躺在别人的地摊前，还能对摊主的指桑骂槐无动于衷。
景渊和哒蛋面面相觑。
“我是无所谓，反正体型小，随便找个角落都能凑合。”哒蛋担忧起他的前主人：“但是臭袜子，你可怎么办？”
“……我去野外找地方睡，”景渊摸摸它的脑袋：“城里比较安全，你就留在这里。”
“那可不行，”哒蛋从空间囊里取出铁剑，背在身后。露出两颗大兔牙：“你救我而死，我怎么会独自待在安全的地方？”
离他们最近的野外是北城门。
门外是赤蛇怪的区域。这怪等级15，不会主动攻击，只除了长相恐怖些。
哒蛋刚才说得豪迈，眼下见了蛇怪却主动跳到景渊肩上，牢牢抱着他的脑袋。
景渊猜测兔子怕蛇，安慰它道：“我们找个没有蛇的地方休息。”
明亮的月光洒在地上，像一盘糖霜，驱散了树林深处的黑暗。景渊小心地在林中穿越，避免踩到盘成一圈一圈的蛇。
他能感觉到哒蛋紧张有力的心跳，暗暗加快脚步，盼着前方不再有蛇怪。也许是系统听到了他的诚意，走着走着，蛇怪真的越来越少。
前方渐渐出现一片宽广的空地，立着一棵耸天大树，直入云霄。
清冷的月光从树顶一路往下流，积聚在底下一匹狼身上，在狼毛上泛起好看的银色柔光。
“太好了，哒蛋，”景渊抑制住想马上跑到狼身边的冲动，“这里是狼怪的范围！”
“这狼占的位置不错，看我灭了它！”哒蛋兴冲冲地从他身上跃下，拔出铁剑。
“等等，这怪不会主动攻击。我去把它赶走就是。”他三步并作两步，先行到达树底。
这狼把头枕在前爪，似乎在熟睡，肚皮有微小的起伏。一身银白皮毛在景渊看来，就是一张大被子。所以……他不假思索地，扑到狼身上，口中还念着：“如果你不逃，就是我的大被子~”
狼身微微一颤，倒没起身，只是闭住呼吸任他上下其手。景渊大喜，呼叫哒蛋：“快来快来！这狼怪很温顺！”
哒蛋谨慎地慢慢靠近，景渊却越摸越欢，干脆整个人压到狼身上，把它当起了抱枕。
狼毛虽然比不上兔毛柔软，稍硬了些，但总归还是温暖的毛皮。他揉揉狼耳朵，愈发得寸进尺：“大被子，你眼睛真是金色的吗？给我看下好不好？”
那狼突然张开了金色的眼睛，呼出一口长气，低沉着嗓音开口：“……你好烦。”
狼居然说话了？景渊大为讶异，以至于从它身上跌落。
“……你、你、你不是怪？”他都语无伦次了。
此时哒蛋也跳了过来。景渊看看兔子，又看看狼，茅塞顿开。
这一定也是个动物玩家……
“抱歉，把你当成了怪，”景渊调整姿势站起来，“你是真的狼吧？”
狼仰视景渊，不耐烦地说：“我是人。”
景渊不禁后退两步，把手放到背后，偷偷把感应器戒指翻转，让绿色宝石的戒面藏于手心。
五行属性中，只有金系会变身。刚才对狼做了那么多无礼的举动。若他起了杀心……自己这个木系，是绝对招架不住的。
“臭袜子，我们要再去找地方了。”哒蛋的声音忽然响起，有些沮丧。
“恩，”景渊弯腰抱起哒蛋，又向狼的方向一点头，“刚才实在不好意思。”对你又摸又抱的。
“往前，往后走都是蛇怪，”狼再次张口：“看你们也是新手，不如就和我挤一挤。”语毕，他朝外挪动了一些距离，露出身后能躺一人的空间。
景渊有些脸红。
知道了狼其实是人，而且还是金系后，他马上就警惕起来。
却不想对方主动让出位置给他们休息。
“……谢谢。”他绕到狼身后，把哒蛋放下，它马上就靠着树干睡下了。
景渊也小心地靠着狼躺下，背后传来它轻微的呼吸声，以及一阵暖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哒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