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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抉择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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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渊是第一次参与招募,在这每小时人流量不超过一只手的破地儿,连着三天都无人问津。急得他在桌前连连打转,恨不得冲到城中心,一脚踢翻傲剑山庄的桌子。
就是他们占山为王,才会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
看着温芒如同老僧坐禅,安稳地粘在椅子上,半天都不带晃儿,景渊倒也佩服他的定性。兀自绕自己的圈。
素手例行巡视到这里时,瞧见的便是景渊像个高速陀螺,以温芒为中点,不停划着圆形轨迹。
她笑吟吟地走过去,叫了两人的名字。景渊这才止步,摇摇脑袋定了定神,腼腆地说:“素手姐,你来了?对不起,还没收到人。”
“该是我说抱歉才对,耽搁了你们练级的时间。”素手斜靠在桌边,怅然道:“倘若家族真的被系统解散,你们有何打算?”
“只是没了家族屋的使用权而已,”景渊掏出接收器看了看时间,一点。随后又认真地说:“我们还是可以聚在一起练级的。”
温芒也点点头,思忖一会,道:“景渊说得不错,只要人心不散,即使家族被解散,我们也可以日后再建立起新家族。”
“那天门的愿望呢……”素手若有所失地俯视地面,呢喃道:“放弃领土战了吗?”
“这……”景渊与温芒看着素手如此黯然神伤,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会放弃的。”素手重新抬起头,目光坚毅地盯着二人,一字一顿道:“与其被系统解散,不如合并到其它帮去。至少仍能全员在一起。”
“进入帮,的确有打领土战的资格。”温芒轻叹一声:“但你能确保别帮全员吸纳吗?还有,你能说服所有人吗?”
素手点点头:“之前就有其它帮的人找过天门,都被他拒绝了。”提到天门时,她的神色暗了下来,很快又调整为笑容:“只要家族中有一半同意,那我便重新去联系。”
又扭头问景渊:“你呢?”
景渊耸耸肩,一派无所谓。“只要不是傲剑山庄。”
“傲剑山庄?”素手离开桌子,抱臂发出嗤笑:“我们要进,也是进反傲剑山庄的帮派啊……”
离家族解散前还有半小时的光景,素手发送了家族消息,让全员在襄阳南侧的一颗银杏树下集合。
两人收起桌椅,一同策马前往襄阳。
到那一看,树下黑压压地挤满了闲庭信步的族员。景渊偷偷数起人头——除去他与温芒,不多不少正是十七人。
既然所有人都在,那一起换个家族也无妨……除了更换家族名外,他们还是原来的他们。
这么想着,脚步不禁轻快起来,飘飘然地走了过去。
赶到树下后,景渊正欲找周延了解了解情况,就见人群中走出一名陌生的华服男子,微笑着对他伸出了手。
“你是谁?”景渊怔住了。如果这人刚才就混在这里,那他们的家族中,岂不是少了一名族员?
“问人之前,是不是报上自己的名字更为礼貌?”他双眼含笑,客气地看着景渊。见他迟迟不伸手,略带疑惑地回转头:“这两人不是你们家族的么?”
“景渊,温芒,这是天风会的副帮主。”素手从他身后中走出,指指掌心:“我已经解散了家族……你们直接伸手敲章吧。”
家族已经解散了?景渊低头翻掌,果然,空荡荡的手心处只留着几道血痕,原来的字迹已然消失。
那副帮主给温芒先行敲了印,又温文有礼地伸出手,看着景渊,翘起的嘴角笑了笑:“小兄弟,请。”
景渊直直伸出手,任他割指取血,悄然入印。视线只在周围熟悉的面孔中搜索,猜测着缺少的那一个,究竟是迟到了,还是……
“好了,最后两个手续办完。”副帮主放下景渊的手,又对素手说:“帮里最近收了不少人,新长老可能会在这两天选定,到时候分队伍的事,我会让他直接联系你。”
听见素手的道谢声后,他便挥挥衣袖,辞别众人。
素手拍拍手,环视这一众掌心已变为天风会字样的族人,无奈笑道:“都是我辜负了天门建立的家族,才会让独醉愤恨离去。不过看见你们还在,我仍感到欣慰……”
龙独醉?景渊再一次回顾人群,果然没有他的踪影。
从前几天天门与他谈话时间是别人的几倍就可看出,这两人一定情谊深重。
或许是这样,他才无法接受素手提前解散家族的提议,宁愿孤身离去?
不管怎么猜测,景渊刚才还良好的心情,因为这完满家族缺了个角,而沉寂下来。
“……最后提一下,天风会的家族屋就设置在襄阳,大家晚上可别跑错凤翔。”说完这句话,她提示众人可去自由活动了。
景渊推掉了周延带练的邀请,独自走向北面。
连着三天被缚于城内守桌子,他早想去野外走走了。何况现在心情也不好,与其打怪,不如找怪玩。
景渊出了北门,见四处都是练级的人,便一路摸着熊怪朝深处走。等到人烟稀少,狼怪也只有寥寥几匹的区域后,他找了棵枯枝老树坐下,对着两匹大灰狼露出邪恶的笑容……
“大被子2号,你说,为什么我们收不到人,家族会被解散?”景渊枕在灰狼柔软的肚皮上,怀里抱着另一只狼的脑袋,手指一张一合捏着狼耳朵,闷声道:“小家族有什么不好,全要一窝蜂往大帮派跑?”
一只灰狼嗷唔一声,景渊自言自语:“你是说,大帮派可以仗势欺人?”
“素手姐虽然是为了完成天门族长的遗愿,但最后仍没有达到两全齐美的效果……走了一个龙独醉。”
“恩,遗愿这个词好像怪怪的,”景渊听到狼肚子咕噜一声,把两只狼的位置换了下,继续嘀咕:“离我投胎还有多久呢……”
灰狼一遍遍甩尾巴。
天上的流云层层叠叠遮住了烈日,滤去了刺目光线,只余了暖意遍撒全空,和着清风就成了暖风,熏得人醉。
景渊念着念着就合上了眼,陷入沉睡。
待到睡意消去,已是月明如水,清光一地。他连忙坐起身,发现充当枕头的那只狼怪已被压得四肢抽筋,舌头也歪了出来。
他小心地抬起狼腿,给它按了几下才解除技能。就见一只狼神气活现,沐浴着月光快速遁于密林;另一只走路歪歪斜斜,活像灌了几瓶二锅头,连尾巴也紧紧夹在屁股下,一瘸一拐地走向深处,时不时还停下脚步,幽怨地举头对着圆月嗷唔一声。
这一番景致,倒使他想起两个人来。
直到大被子3号在视野中消失,景渊才悠闲举步,在林间赏着夜景,慢慢跺回襄阳。
进了家族屋,城里热闹的气氛便被隔绝,里边静谧一片。也对,他这野外一眠都过了11点,帮里的人自是入了睡。
推门进入休息室,景渊睁大了眼睛。
果然是大帮派,这一室足抵他们过去房间的十来倍,连黑木桌都连排并了一大串,周围散着数不尽的各色坐垫。
他穿过桌子,轻轻推开写着“男”字的门,蹑手蹑脚钻了进去。这里也是气势壮观的两排数千块地铺,满满地躺着睡姿不一的帮众。
景渊笔直朝前走着,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寻找空铺。半道上看见了几个熟面孔,正流着口水睡得正香。也有一些睡眠较浅的,被他踢到铺盖时发出了轻斥。
从门口走了长长一大段距离后,他仍没有发现空铺。不得不感叹天风会的人多,同时祈祷不要走到了底还出现满铺的情况。
还好,幸运女神并没有抛弃他。在阅尽了数百张包着人的被铺后,终于在右侧墙角处发现了两张平坦的空铺位。
只是这两个铺位并未相连,中间隔着一人。
景渊瞄他一眼。
你倒舒服,一人占三个铺位?
不如分我一个……
他静悄悄地踏上靠墙那个地铺,坐下后拉开被子。同时提起旁边那位兄弟逾越的手,塞回他自己的被铺。
明明举止已经很轻了,却还是惊动了手的主人。
就见这位仁兄慢慢转过脸,露出一双寒光四射的黑亮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
景渊立刻弹回手,歉意地笑笑,速度钻进被窝。
由于下午在野外睡得太久,导致现在一时半刻还没有睡意。并且,不管他仰躺还是对着墙角,都能感觉到身侧有一股异样的视线。
最后景渊被看毛了,横起心朝右侧一转,与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大眼瞪小眼。
他哪里知道,面前这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狼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