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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暴娇和狗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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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当真废物。
嫌弃归嫌弃,但辛夷到底不是没管他。
她走过去,一手摁在李不言的肩膀上,微微使劲,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随手一扔就将人扔到床上了。
看着李不言哎哟一声歪倒在床上,一副娇弱无用的模样,辛夷嫌弃地朝他翻了个白眼的同时,心底的不解也更盛。
话说,这副豆芽菜一样一掐就断的模样,他到底是怎么将领军多年、武功高强的昭和郡主给弄死的?
辛夷好奇地打量着李不言,双眼恨不得化身x光,将李不言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探一遍。
“咕咚。”
虽然打量的人恍若未觉,但被打量的人可就如坐针毡了。
李不言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位……壮士,看在大家同为穿越者的份上,能不能允许我冒昧的问一下,你到底在看什么?”
辛夷一手托腮,一手放在桌面上轻点,这是她思考时惯用的姿势。
“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
妙啊,这是根本没在听我说话。
不过没关系,谁让你是大佬呢?
虽然李不言满腹牢骚欲吐还休,但他仍旧十分殷勤地回答道:“有有有!你想知道什么都行!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当事人这么配合可就好办多了。
辛夷黝黑的眸直勾勾的看着李不言,像是在看一只待捕的猎物。
“‘你’究竟是怎么把昭和郡主杀死的?根据昭和郡主的记忆,她是被‘你’一刀刺中心脏而死,可我醒来时,并未在身体上发现任何伤口。”
要说小粉球的出现给辛夷带来了什么比较有用的东西,估计就是辛夷如今这具被称作昭和郡主的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了。
大喜之日被丈夫一刀毙命,死前的震惊与愤恨可想而知。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辛夷在意识朦胧时听到李不言的声音后,第一反应就是扼住他脖子的原因之一。
李不言满脸迷惑:“昭和郡主是‘我’杀的?可是,在‘我’的记忆中,是昭和郡主杀的‘我’啊!”
“什么?!”
辛夷啪地一下站起来,而李不言的表情看起来比她还惊讶,本应该是狭长冷淡的眼形硬生生被他睁得圆润起来,嘴也张得大大的成了一个O形。
是有些让自己丢脸的本领在身上的。
辛夷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吐槽。
看着同样迷茫的李不言,辛夷决定先梳理一下自己刚刚接收到的,有关十四皇子和昭和郡主的记忆。
李不言是已经名存实亡的李氏王朝第十四子,其母为番邦贡女,在他十岁时,以“惑于巫祝"的罪名获罪赐死。
这也导致遗传了母亲异色双瞳的十四皇子被视为不详,在宫中一直是个透明人的存在。
两年前,皇帝御驾亲征,在讨伐犬戎的途中被伏身死,因其生前一直没有立下太子,传位诏书又不翼而飞。
于是,李氏王朝迅速陷入群雄并起,兄弟相残的腥风血雨中。
而这个时候,手握十万大军的汾阳王郭雄,就成为了各路人马争相拉拢的对象。
郭雄人到中年,无妻无子,昭和郡主辛夷作为他唯一的血亲,她的婚事自然也就成为了群雄逐鹿中原赌桌上的一块沉甸甸的筹码。
虽然昭和郡主长年领兵作战、凶名赫赫,又传闻其掩盖在鬼面下的脸,如恶鬼般可怕。
但,汾阳王府的门槛也依旧被络绎不绝前来提亲的媒人们给踏破了。
呵,从门可罗雀到车水马龙,不过如此。
辛夷轻扯嘴角,不屑地想。
“怕是谁也没料到,昭和郡主这块香饽饽最后竟是嫁给了最不被看好的十四皇子李不言吧。
嗯?
内心的真实想法被李不言以一种感慨的语气说出来,辛夷有些尴尬。
怎么有种背地里说人坏话被抓包的感觉……
不过,这番梳理了一下记忆,辛夷惊奇地发现,昭和郡主的记忆其实是不完整的,她没有那段礼成后,在婚房等待李不言掀盖头的记忆!
要知道,昭和郡主可是特意在大婚之日戴上了最可怕的一副鬼面,想要在李不言掀盖头的时候给他一个下马威。
辛夷将自己发现的疑点告诉了李不言,在对方思索了一阵后,很快便得到了肯定。
李不言一脸“华生,你发现了盲点!”的表情,兴奋地说:“对对对,我的那段记忆也是空白的,步入婚房后的记忆只剩下‘我’被你一剑穿心,捅了个透心凉。”
辛夷危险地眯了眯眼,并不担心李不言是在说谎欺骗她。
自从两人被那个叫做寻爱小助手的小破球锁了以后,辛夷就发现自己跟台李不言专属情绪心理感应器似的,可以感知到李不言在情绪和心理上的变化。
而说谎的人,无论其外表如何波澜不惊,内里一定会有情绪心理上的波动。
“大大佬。”李不言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一脸惊恐地看着辛夷:“我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测,你说……”
“十四皇子和昭和郡主,会不会其实没死,而是被我们的灵魂强占了他们的躯体。”
看着李不言这副胆小又爱瞎想的模样,辛夷没好气地说:“不是,他们的确死了,你别瞎猜。”
“真的?”李不言小心翼翼地问。
“嗯。”辛夷抱着胳膊,满脸不耐烦。
废话,这种强占他人身躯的事,根本就不被宇宙法则所允许。
父神既然敢让她以这副身躯在人类世界生活,定是合乎法则的,李不言的情况与她类似,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夺舍的问题。
“这么说来,那这其中有个第三人?他不想让昭和郡主和十四皇子成婚,并且用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将他们给杀了!”
“可是,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呢?汾阳王府戒备森严,昭和郡主又武功高强……”
听着李不言的推测,辛夷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你说的大体上没错,但有一点却是错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杀人手法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只不过是还没有被人发现罢了。”
李不言期待地问:“你是不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药杀。”
那个隐藏着幕后的人实在聪明 ,他选择在二人大喜之日下手。这个时候是整个汾阳王府守卫最为松懈之时,来往进出的宾客、奔走忙碌的下人和各怀心思的新郎新娘……
可不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吗?
李不言也不是个傻子,否则上辈子也没办法活到成年,经辛夷这么一点,他很快就联想到了醒来时感觉怪异的地方。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个事,我刚醒来时,浑身软趴趴的,脑袋也晕乎乎的,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重的香味,还是后来我把窗户打开通了通风才好些。”
浑身软绵?头晕?
这种熟悉的形容……莫不是!
辛夷和李不言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欣喜。
他们迅速在婚房里翻找起来,只要是能散发出香气的东西,通通被他俩一股脑地找了出来。
一炷香后,两人围着堆了满地的大大小小的物件犯了愁。
“找是都找出来了,可我们怎么判断你闻到的是哪种?”
辛夷看着他们找出的散发香气的东西一阵头疼,实在太多了,香气还各不相同,这么一堆堆到一起,各种香气交杂着,直叫人熏得慌。
李不言站在辛夷身边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他捏着鼻子蹲了下来,一脸严肃地开始在满地熏人的芬芳里扒拉起来。
辛夷抱臂而立,挑眉看他:“你在干什么?”
“找药。”
“我上辈子身体不好,从会饮食起就开始吃药,可以说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李不言拿起一个盛着白瓷瓶嗅了嗅,很快就摇了摇头换了另外一个。
“我的主治医师告诉我,我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治不了根,哪怕靠着昂贵的药物吊着命,也很难活过二十岁。”
李不言一面说着,一面手不停歇地排查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香物。
“为了活命,我拼命学习各种药理知识,中医也好西医也罢,甚至是一些难得的古方偏方也研究过,我想让自己活得长些,再长些。”
李不言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里多了些对命运的无可奈何:“可惜,我还是死在了二十三岁那年。”
看着沉浸在回忆中而变得安静下来的李不言,辛夷有些不适应。
她并不擅长安慰别人,事实上,按照她一贯的作风,这个时候她应该恶劣地朝他说句“活该。”才对。
可是,李不言那副脆弱的模样,让她终究是没有将恶毒的话语说出口。
辛夷是知道的,自己缺乏善念,不懂人情,只懂人性,这样的她,永远不可能成为神,这或许就是为什么父神非要她学习爱的原因。
一时间,婚房里除了李不言不停地拿起又放下物品,物品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碰撞的声音外再无其它。
辛夷的沉默并没有让李不言觉得意外。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他说这些话,只是因为想说,所以就说了,并没有期待辛夷能够给他什么回应。
毕竟,他们说到底不过是只认识了一天不到的陌生人罢了。
正当李不言专心致志地闻香找药时,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掌在李不言的脑袋上犹豫再三后,轻轻地按在他的发顶上。
!!??
这大佬想干嘛!?
李不言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他现在对和辛夷的一切肢体接触都有些敏感,初次见面时就被扼住命运的咽喉,那种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的感觉实在太过酸爽。
所幸,辛夷并没有给李不言太长时间自己吓自己的机会。
她先是随意的摸了摸他的头,又拍了拍,然后开始顺着他的发往下撸,一下接一下的,直撸得李不言怀疑人生。
这大佬上辈子莫不是个养猫人,不然这手法怎么熟练得跟他撸自家大橘猫一样!
感受到李不言的情绪已经不再低落,辛夷才别扭地收回了手。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不言,脸上带着丝红晕,语调不自觉地拔高:“我不是在安慰你!你别想太多!”
“总总之,你……不许垂头丧气的!难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