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当道》白云多多

1、叶锦

　　落雪纷飞，大地白茫茫的，天空灰蒙蒙，空中拍着点点雪，那是寒冬。
　　湖中早没有春日的锦鲤跃水，也没有夏日绿荷，更没有秋日的金菊，湖水全结冰了，冷冰冰的湖中央有一座亭子。那里有一个身披白毛的姑娘，那是叶锦。
　　叶锦站在石亭旁，透过亭栏，眼光木然地看着湖面，白雪已经府内所有的植物都覆盖了，就连小路也盖满了薄薄的雪。远处的瓦顶更是聚集了不少的积雪，白白的房顶看上去，一遍纯洁。阳光仿佛很久都没有出现了，湿冷的气息直接钻入怀中，忍不住打颤，瑟缩瑟缩一团。但是叶锦任随冷气刮面，入侵，即使双眼已经通红，一直不动，仿佛在想遥远的事······
　　“夫人，夫人，这样会惹病的，我们回去吧！”小五手举一件大衣，欲让叶锦披上，但是叶锦随意地挥一挥手，小五缩回了手，无声地站到一旁，低头等候。
　　是的，当年名声噪响的叶家二小姐，此时已经另一翻风样。消瘦的脸颊，随着日光清瘦的身子，就连当初明亮的大眼珠，也不断下陷，没有生机，没有精神。
　　就这样站了一刻钟，又一刻钟，再一刻钟，一旁的小五颤抖着声，“夫人，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四爷看到又会发怒了，老夫人也不喜欢。”自从初冬，府中七爷南下后，夫人就每天都会来到这个亭子，一句话也不说，久久地站着，看着南方，四爷一开始也会亲自来到夫人面前，牵着她的手回去；但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四爷也不来了，因为四爷通过小厮，府中的丫鬟侍女，明白了当中的缘由，当着夫人的面责罚了七爷院的丫鬟和小厮，以此警告，但是却改不了夫人一贯的性子；当然，家中老夫人也看不过眼，直接带着府中的大夫人直说夫人的不是，但是夫人也一如贯此。
　　“走吧！小五，他应该不会回来了。”亭子旁树上的积雪突然之间一坠落，瞬时积雪散作一地，叶锦头也不回地踩着那散开的积雪，默默地挪动着僵硬的双腿，回到刚开始进府的院子，屋内。
　　刚刚因忘带重要的文书上朝禀告，冒着匆匆小雪回府取物的四爷，站在湖畔，远远地看了一眼亭中女子，满眼失望，就如冬日的冰霜蔓延到心底。终究还是不是他的。
　　小五急忙把大衣披在夫人身上，即使双脚僵硬，双手冻僵，小心地搀扶着夫人回府，心中还期望，夫人千万不要生病，不然四爷可能又要发作一翻。
　　沿着小路，雪已经又覆盖上一层了，行走起来已经很不方便，加上叶锦身子本来就弱，加上多日受寒，已经更弱了，仿佛来一阵风就会刮倒。
　　踏入房中，小五马上拂去夫人身上的雪，生小炉，依次放到夫人的脚旁，煮姜茶，捧上桌面，“夫人，快喝，不然寒上加寒。“
　　叶锦，看着桌上的姜茶，想起了当进府的第一年，陆泉也是在外淋了一场雨，她不避嫌地亲自煮了一碗姜茶送到陆泉的府中，但是却被一拂手直接碎掉，就连她的心也开裂了。如今，已有不少的闺中美人为他煮茶。终究付出了这么多年，念想了这么多年，还是痴心妄想，如今又是残败之躯……
　　小五鼻头一酸，忍不住啜泣：“夫人，陆泉不会回来的了，还是放下这个心思吧！“
　　叶锦眼圈本来就红了，一听两行清泪直流，轻声说：“别胡说。”
　　小五为夫人扶了扶被子，哽咽到：“嗯，夫人。”
　　但是，叶锦还是随着小五的话会想起多年前，第一次遇到陆泉的场景。那是在元宵节花灯戏上，那个男子身穿淡蓝青衣，挺拔清秀，在月阳楼二层看着喧闹的花街，到处繁华，而她却在繁华中一角，目光就在停留在他身上，大姐拉扯她也不愿离开，直到那个男子被人拉走才挪开脚步跟上大姐，但是路上一直回想那名男子，心不在焉地附和大姐的话，大姐觉得无趣，就不再问她了。
　　那名男子，她一直都忘不了，一直想弄明白，甚至将自己每月的供奉悄悄收买小厮，让他出去打探消息，但是得到的却是一些二三流不靠谱的信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开始谋划出府去打探，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终于在父亲被派去征查犯人去向，府中对小姐的约束稍松，叶锦就叫家中小厮陈木备用一份简单的男装，乔装打扮，利用自家小王的门，钻了出去。
　　在府中收到了不少约束，到了外面，自然放松不少，更是缺少警惕，一人随意游荡，看见有趣的物品玩弄玩弄，问问价，便宜就取散钱来购置，贵就直接瞧两眼，直接离开。一上午的时间用来游玩，忽然想起出门要紧事，于是快步寻找那日的酒楼，用小钱收买小厮套取信息，一开始小厮觉得钱少，“就这点！”叶锦又摸了摸口袋，还剩下一点，就直接把全部的前全给了小厮，小厮数着钱，装进口袋，凑到耳边：“哦，那是陆家的七少爷，文武双全，是我们女子都想要嫁的对象。”话一听，就扭步走开去找巴结掌柜了。
　　叶锦定了定，嗯嗯，点了点头，想了一想“竞争真大！”于是手摸一摸口袋，全空了。糟了，还要打牛车回去，这下子咋回去！忍不住跺了跺脚，垂头丧气地走回去。待回到府中已经天黑了，钻进小王的门，直接叫了小五打一盆水，洗把脸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