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也要爱》含夜．含月

34、黑与白的交集

　　肖枫子呲着牙用热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小腿，虽然已经十分的小心了，可是总是会偶尔碰到被那些草刮伤的伤痕。
　　在浴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她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双颊绯红，额头还有密密的汗水。她忽然又想起林熙熙刚才在饭桌上的那句话，“肖肖啊，我觉得你法国之行，让你染上了很多女人的味道。”她知道林熙熙是故意在刺激她，刺激她每次在古堇越面前都可怜的像只小白兔……
　　她对着镜子深吐一口气，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警戒线。她想她应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害怕古堇越，可能是懦弱吧，她怕自己承受不起那个跨步后带给她的后果。
　　她爱上了古堇越，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想再去反抗这一事实。
　　可是，到底有多爱？是否可以爱到没有了自己的道德底线？是否可以承受住日夜的牵肠挂肚？是否可以为了这份爱，撇下自己的生命？
　　这一串的问题，她完全没有办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躲进一个可以让自己安生，又可以远远观望他的位置。一个人的纠结，那可以说是自寻烦恼。两个人的纠结，那就是无边无际的纠缠。她并不想掉进这样的漩涡，因为她深知，与古堇越对手，她一定甘拜下风。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迫使自己将这些恼人的想法赶出脑外。

　　‘哗啦’一下，她打开浴室的门。
　　月光透过她打开的窗户静静的泄在卧室的一隅，给这个黑暗的屋子添了一份写意，少了一份肃冷。一个黑影就这样背对着肖枫子站在月光之下，昏淡的光影为他完美的背影画龙点睛，却不知为何，给肖枫子一种萧索的不真实感。
　　古堇越听到开门的声音，只是侧了侧目，这是肖枫子才发觉他正在吸烟，缭绕的烟雾不断的在他的上方漂移。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浴室门口，她又想起下午回来时，古堇越紧绷的下颚，即使到了吃晚饭时他都一直是十分冷漠的。而来这里的几天，他又从来没有进来过。把这两点联系起来，她的心就不争气的噗噗直跳。
　　她低下头，抿了抿嘴，心想：好吧，刚才的那个想法要推翻，至少站在这样的坏境下，她还是有点怕他的。
　　“过来。”简单的话语突兀的响起。肖枫子有点不可置信的抬头，因为这句话里没有一点恼火的感情，甚至还有点……无奈。
　　古堇越已经拧开了床头灯，坐在了床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肖枫子，似乎带着点研究的意味。她磨蹭了两下，最后还是不敢挑战古堇越的忍耐底线，小步的走到床边，傻傻的站着。
　　他抚额低声的笑了下，似真似假的说，“如果有人在场，或许会认为我虐待我的妻子。”顿了顿，似乎又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肖肖，虽然我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可是我自认为对于女性我一向敬让三分，而对于妻子，虽然我不是宠爱有加，可是应该也礼让得度，你觉得呢？”
　　肖枫子深看着古堇越的眼睛，虽然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可是眼底完全没有笑意，相反却给人一种认真与严肃的感觉。她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迷惑却诚实的问道，“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他挥了挥手，有拍了拍他身边的床垫，“我没有仰着头与人谈话的习惯。”
　　这一次肖枫子十分乖巧，很快的坐到古堇越身边。
　　他又像以前一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这似乎是他十分爱做的一个动作，他的声音没有以往那般低沉，好似在讲述一个悠远的故事，“肖肖，我很抱歉将你带到了这里。这必然会给你带了许多不便。可是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对吗？”他抬眼看着肖枫子，很快的继续说道，
　　“我们说过我们会各司其职，认真的完成这件事，对吗？”他的话说的很有度，可是带着他惯有的霸气，即使用了‘对吗’，却丝毫没有尖锐他的凌厉之气。
　　肖枫子心底的阴影越扩越大，她不安的低声询问道，“那么，是我没有做好什么吗？”
　　“不，你将自己保护的很好。”他的手撩开肖枫子的长裙，捉住了她的小腿，完全不顾她的挣扎，“肖肖，我们已经婚约在身。不论出于何种目的，当时我们都有言在先过，你要认真的配合我，而我要顾你安全……”他更深的望向她，那个眼神里忽然变得严厉，像封上了一层寒冰，肖枫子本能的往后退了退，可是他的手很固执的抚摸着她的腿，“肖肖，我并不想因为你任性而走出了我给你的保护圈，最终令我对你保护不周。”
　　肖枫子大惊的看向古堇越的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所抚摸的地方都是她的伤痕。
　　她惊讶于他的细心，又感动于他的心细。

　　她不知道古堇越是怎么发觉的，她一直以为她藏的很好，她记得当看到古堇越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一直将手很刻意的捂着裙子，虽然她知道裙子已经很长，基本不会被人发现那些伤痕，可是她就是小心提防着风有可能吹去裙摆。
　　她如此细心，而他又是怎么察觉到的呢？

　　古堇越的手势很熟练，就像那次扭伤腿一样，在她的记忆里，似乎他做什么都那么的游刃有余。
　　酒精棉花碰到伤口的时候，如针般的刺疼感让她不由得缩了缩腿，古堇越仿是知道一般，早早的就按住了，他连眼都没有抬起，只是边擦边耐心的吹着，酥酥痒痒的风，带着一丝的热气，昏暗的灯光下，他竟可以柔致如此……
　　这一瞬间，充斥着肖枫子脑海里的不仅仅是古堇越轻柔的动作，温和的表情，还附带上了她的一颗心，一颗被古堇越不经意吹柔的心。她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感情与理智在激烈的争斗着。

　　无数个日夜，她都忍不住问一句：他是谁？
　　他是那个有着自己‘臣民’和古堡的‘君王’。
　　他是那个能够轻易蛊惑人心，建造黑暗闭室的恶魔。
　　他还是那个将自己兄弟踩在脚下的暴君。
　　可是……他又是装着心爱女子，那个叫做忆含的平凡男人……
　　只是，无论是高高在上，城府极深亦或是面对敌人冷酷无情，面对爱人深情万种，所有的他都不属于她……
　　那么，这个低着头，皱着眉，神情专注为她清理伤口的男人，又是谁呢？
　　她无奈的承认着，她的心又再一次被他撩拨，深深的受着煎熬……

　　爱上他是多么的简单，可是爱着他又是那么的艰难。
　　她是那个爱上他的女孩，却不甘愿做那个爱着他，守住他的女人啊……

　　“疼吗？”轻轻的细语，似乎带着内心说不尽的心疼，“肖肖，我不希望有第二次了。”
　　或许是懦弱吧，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在他面前一次次的懦弱。
　　疼，她真的很疼，不然为什么仅仅是顷刻间，她已经泪流满面了呢？
　　她睁大着双眼，看着对面的他。深潭般的瞳眸，永远分辨不清喜与哀。曾经有人告诉过她，有着这样眼睛的男人，心是宽广的，又是狭隘的。
　　面对世界，他比任何人都有耐力……
　　可是，面对爱人，他又是那么的偏执而专情。
　　那时，她似乎说过，她一定会爱上有这双眼睛的男人，现在她终于遇到了，却似乎已经晚了一步。
　　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再容下一个她呢？

　　属于男人粗糙的指腹轻轻的滑过她的双颊，他的语气带着笑意，“肖肖，你这样林熙熙可能会来找我拼命的。”手指顿了顿，“而且，很容易让男人犯罪……”
　　她没有立刻意会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可是羞涩的心还是受不了他难得的温情，她窘然的想要低下头，想要低开这双蕴含着太多，却又看不透的眼睛。
　　下颚被施力的控制住，就几秒的光景，她就这样傻愣愣的看着那双眼睛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的似乎都能清楚的看见她泪流的倒影。

　　“轰——”的一声，她的脑子似乎被炸开般，连意识都成了空白。
　　他的唇有些微凉，贴着她温暖的唇，竟有种奇迹般的默契。随着他那句富有蛊惑力的“闭上眼睛”，她只觉得黑暗的世界顷然天旋地转，他吻的极浅，只是用他的舌一遍遍的描绘着她的唇廓，可是即使是这样的浅尝，就已经让她的心乱成了麻。
　　满世界都是他的味道，淡淡的烟味和属于他的香味……她很想抓住这样的瞬间，即使让她就此沉沦。她抵抗不住，原来只要他小小的踏出一步，她就可以输的那么彻底……她只能紧紧的拽住他的衣襟，每紧一次，她就可以踏实一分。
　　当她开口想要呼吸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古堇越片刻的犹豫……最后他只是重重吸吮了一下，便放开了她。
　　她没有镜子，可是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双颊通红，窘态百出。因为她很清楚的看到了古堇越眼底化不开的笑意……他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真是一个让人怜爱的孩子。”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也是一个可以拨弄他心悬的孩子。
　　他看着她柔质的发丝，第一次有了想要抓住的冲动。抓住她的单纯，她的单一，还有她的简单。

　　孩子，孤儿院的时候，她就那么任性的否认自己是个孩子。
　　因为她知道，她需要长大，她必须长大，只有长大了，才可以保护自己。
　　无论她有多么的难过，就算是深夜躲在被子里偷偷落泪，她都不愿意示弱的找他人，因为她不要成为一个没用的孩子。
　　可是，如今……
　　她欣慰的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里，甘愿成为他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咳~~~~似乎，他们有了进展……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属于什么进展，哇哈哈~~~~
看文愉快~~
明天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