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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情人节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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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快乐。
★天人五衰中心向。
★本文可能友情向偏多。
★妹有名字,私设漫天飞。
★剧情很散乱,玩的就是整活。
★可以看隐藏结局里关于的后续们。
★本文没有解读,各位可以自己猜测。
“‘颉颃’一词意是鸟的上下飞翔,也是不相上下的抗衡。”——释义源于百度。
我会受雇于【天人五衰】是因为任务的出错。
以上可以省略很大一段剧情,简而言之就是…等我再次睁眼,自己已经穿着囚服,安静的躺在四面透明的格子间里沉默了。
一直发呆到中午,我才缄默的抬了抬眼皮望着手旁的盒饭,慢吞吞的吃了起来。
伙食不错,就是等我把这个鸡蛋敲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是无菌蛋。
有些木楞的看着手上粘稠的液体,连眼镜都被没收的我饰演了一个优雅的半瞎仙人混乱的找着纸巾。
“您在找这个吗?”
一筹莫展的时候耳畔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动听。
我一怔,半眯起眼睛分辨那个东西,片刻后接过了白色的纸巾,道了声,“谢谢。”
慢条斯理的擦完手,我又从善如流的接过了他手上的黑框眼镜。
度数正好,看着不花眼睛。
“谢谢您。”我这才回头正眼看向笑眯眯的青年。
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就拳头痒了。
这张熟悉的脸怎么看都像是很久以前,在我没被抓起来前受人雇佣时抢我业绩的那个怪人吧。
“我们是不是见过。”我认真的望着他。
他毫不犹豫点了点头,随着嘴角咧出十分灿烂的笑容,身体也扭成了奇怪的一团。
“当然啦——我还记得小姐您的任务目标被我杀掉后,狼狈又可爱的提着繁重的裙子咬牙切齿的攻击我的样子哦!”
而且我还把高跟鞋跑掉了,甚至扭到脚不幸的栽倒到地了。
当时的这个臭男人还一边拿扑克牌当飞镖扔我,还一边停下来狂笑。
想到这里我就只觉得硬了。
拳头正在叫嚣着快给他来一拳。
但我当然不会这么做。
因为在莫名其妙的被抓进默尔索监狱前,我就知道这是一种十分恶心的手段…
为了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我只能不得不答应【天人五衰】,做他们滴血的刃间。
“我答应你的首领。”
敛眸望着他,我坚信此刻我的神情无比认真。
任务如期进行的果戈里先生,自然是笑眯眯的点头,把任务目标给空运到自家boss面前了。
虽然说我真的觉得他在搞我。
第十七次从天空中向下坠落的我,沉思了很久。
最后第三十二次,我甚至觉得自己在晕机。
不过好在所谓【天人五衰】的boss怔了下,一剑飞掷过来穿过我的风衣把钉在了墙上。
从善如流但十分无语的从自己的外套里滑溜前翻出来,我稳住身行恶狠狠的反手嘎向某青年的腰子。
双方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我忍无可忍的露出了“我一定要让你花六十万给自己腰子放三天假”的表情。
回应我的也是青年璀璨又羞涩的笑。
“有栖小姐还真是热情!”从指尖轻巧的翻转出刀片,他反手划过面前少女的脖颈。
我闪开,墨发飞扬的同时,以肉搏的姿态打完初次见面没有来的及的架。
“是有栖川…你这个连日本姓氏都搞不清的外国人。”
“有什么区别吗?而且,而且——有栖川小姐明明也是外国人吧?”
他眨眨眼预判出手抗下我飞来的一腿。
用力挣脱无果,我冷冰冰喘了口气,“最起码我这张亚洲人的脸方便行动,也无需做你们那种繁杂且花里胡哨的易容………把我的腿还给我…”
“果戈里。把她的腿还给她吧。”一旁轻抚着自己胡子的福地樱痴看了一场痛快的肉搏战津津有味的笑了。
终于被对方松开,我甩了甩头站稳,顺势按照他们想看到的利用治疗的异能修复了自己的伤口。
面前老先生的目光闪烁,那明显是对于可用人才的满足姿态。
我不喜欢这种表情。
从很久很久以前,被名叫“金丝笼”的荒诞组织收养,培育,成为可以被首领任意操纵的杀手时。
我就极度厌恶这种表情。
我讨厌那种视人名如草芥的视线,也不喜欢这种好不隐藏的,充满利用意味的笑容。
…但这无法改变。
不管是雇佣兵的职业,还是杀手,又或者是首领手下斩尽荆棘的刀…
习惯性的被利用,习惯性的收钱办事,不过问自己的良心,为了活下去什么也都可以做。
可能从成为组织名叫“夜莺”的杀手时,我们这些孩子就命中注定了。
不管最后是和现在一样改革组织,再逃亡的结局,还是苟延残喘的顺从已经被调教好的身体以及灵魂去做不需要感情的杀人机器。
“那么,我是否已经证明我拥有存活的资格…以及…”我停顿了下,努力放平自己的表情回归四大皆空的冷漠状态,视线划到面前的人身上。
“您想要我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痛快的年轻人。那么老夫也就直说了。”
“——我要你潜入异能事物科,里应外合为【天人五衰】提供任何可用的情报,包括配合我们未来的任务。”
“好。”屈指轻推眼镜,我毫不犹豫的答应。
自那天后我就被迫上了船,花费了痛苦的一年多进行了档案的洗白,再通过层层叠叠的考试从低层入职,一点点的向上爬。
其实我的档案也不算太脏,也基本没有人能查的出来。
回顾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无非就是跟着自己曾经的首领在沙漠上到处进行异能的犯罪。
又或者是用异能帮前首领承受他的病痛之苦…或者…别的,更下三滥,恶心,人偶一般轻声唱歌,做“夜莺”该做的事情。
做最美的观赏鸟。
伏在桌子上,我的思绪越漂越远,又浸到了回忆里。
*
我不喜欢唱歌。
一直都是这样的。
我也不愿意去对同伴挥舞刀尖,但在这个养蛊场上,落后就意味着淘汰,淘汰则为永眠。
谁会不畏惧第二天无法睁眼的感觉?谁又会不畏惧难得美梦后的睁开,仍旧处在地狱受刑。
治疗系的异能是我最大的王牌。
当所有人因为伤口溃烂,被金丝笼高高在上的主人观赏时,只有我能活下去,只有我可以治愈我自己,以此苟延残喘。
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也可能是地狱里千篇一律的回忆没有被记住的价值,我所能想起来的只有浑浑噩噩,以及带来变革的那一场玫瑰雨…
*
是拍卖场前的魔术表演环节。
“zero。”耳边的首领略带戏谑的出声,黑色的指甲在空气中点了点,示意我向台下看去。
我有那样的记忆,那时记忆里的自己仍然是被称为【零】在最后一场厮杀中唯一存货的猛兽。
听见自己乖顺的开口,“是。”
再然后,穿着精致服饰的自己抬头,插在发间坠着的漂亮簪子上铃铛也缓缓响动,轻飘飘的我看向那里。
“我记得你很喜欢玫瑰吧。”首领开口。
点头。
自然是点头。
成为“夜莺”的人偶,喜好的一切皆由主人决定。即使我不喜欢也只能说喜欢,因为别无选择。
印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玫瑰花,像是雨一样的场景。
我不是一个视力优异的人,甚至是全组织上下众所周知的半瞎子。
可能也正是因为看不清东西,身穿马褂的病弱青年总会微垂黑色的头发,勾起嘴角的泪痣细细的打量我。
他说喜欢我这双透着雾气的眼睛。
也总是笑吟吟的咳嗽着偏头扶在木质雕花的椅子上欣赏着我的这张脸。
那是对非人之物的占有欲。
我总是很清醒的明白这一点。
那些玫瑰我看不清,在我的眼睛里只是大片大片斑驳,鲜红的东西飘飘洋洋的不停往下落。
“其实你看不清吧。”他泯了口手中茶盏的热茶又放在一旁,语气沁着暖意和不小心露出来的笑容。
依旧点头。
听话是存活的第一规则。
“啊…………”
久久的一声叹息,我从未知晓姓名的青年首领,指尖徐徐绕上自己黑色辫子的末端发丝,看起来有些无聊的闭上了幽绿的眼睛。
他没有再睁开眼睛了。
——那是很久很久的事情。
久到台下的魔术师露出狰狞的笑容,宣告天人终焉时代降临。
久到与虎谋皮的我看着一旁黑发的青年递上一把小刀。
“零小姐,杀了他吧,然后您将带领‘金丝笼’,名正言顺成为新的首领了。”
我没有接过那柄刀,四下里翻涌的硝烟味夹杂着各色各样的红肆虐的怒吼。
片刻的沉默后,我随手扯下用来挽住头发的叉子。
铃铛,还有上面图腾一般停在那里的…
一只振翅欲飞的夜莺。
我应该叫他主人。
或者老师,或者父亲。
可惜被他人拖下地狱的仇恨无法减轻。
这样想着,我攥住了那柄钗子,看着自己半垂在肩膀的黑发。
好像好些年前我还是白发的,但是为了眼前这个仅大我七八岁的青年,我染了黑发,也习惯遮盖自己红色的眼睛。
我应该说一句晚安。
但是算了。
这样想着,轻泯嘴唇,我用力的对准柔软的心脏刺了下去。
“他不会很快就死。”我松开了手,回头看向一旁看戏的家伙,“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您还有事吗?”
“没事,只是很高兴可以和现任‘金丝笼’的首领合作罢了。”
“哦。”我瞥了他一眼,随手一把将旁边心口插着钗子的首领给拎了起来,“那我先走了。”
语毕,我向着下方的火海一跃而下,墨色长发也顺着风翻舞。
可能是狭路相逢一般的。
没有走几步快捷通道,面前就出现了以前的老熟人。
“你是那个‘病死鬼’的手下吧,快救我!”男人冲我吼道。
我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眯起眼睛向他身后看去,只见穿着黑白配色服饰,似乎是魔术师的人正在慢悠悠的往这里走。
“抱歉,先生。”我冷冷的说,“请不要挡我的路。”
男人立刻满脸的愤怒。
这种表情我看腻了。
每到面临生死的时候,不管是高高在上还是昏庸愚昧的人总是会露出这种狰狞的表情。
于是我只能悻悻的摇了摇头,对他无比真诚的露出笑容,打断他的污言秽语:
“很抱歉,您说的是我的首领吗?”
我微微侧身,将身后半靠在尸体旁,也像尸体脸色苍白的青年露出来,还不偏不倚的让对方看见他胸口晃动的鸟儿。
男人愣住了。
不得不说,【沙蛇】的人就算蠢,好歹也算是比较清醒的。
他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的就想跑。
我当然没有追他,因为他扭头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
近在咫尺的热气。
吐着炙热的气息,愉悦不已的白发先生敲了个响指,“晚上好啊!哈哈哈,可爱的蛇先生——在此提问!您想要逃到哪里去呢~?”
嘴角向两边开裂,他的笑容渗人极了。
我对别人狩猎的场景没有兴致,拎着自家首领我往外面走。
本来刚走两步,一只银色的小刀就向我飞来的,不过幸好…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家伙在线。
估摸着身后砍人的青年是收到了指令,并没有第二个飞刀需要我再闪开。
等快要走到尽头的最后一个拐角处,我又见到了一个正在挣扎着逃亡的青年。
还是正面对上的。
那张脸我怎么看怎么熟悉。
仔细一想才回忆起来,这不就是首领上次花钱借了两天用来整蛊所有人,询问最想得到什么情报的那个…异能者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有拜托我救他。
翻身,落地,侧头,闪躲…早就是铭记于心的肌肉记忆,最后一手术刀片锋利割破人的大动脉,被溅了一身血的我静静蹲到跌坐在一旁的青年面前…
将他旁边的首领给扯了过来,抗到了肩上。
“去左边那条路。”我说道,“中央主路有一个白发杀人魔。”
莫名被美救英雄的西格玛傻眼看着我。
我也不管这么多,拎着首领就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走。
我一直在往前走,直到脚踩在沙堆上,回头看向伫立在沙漠上的赌场被烈火猛兽撕扯入腹,我待了很久。
停了一会,我才缓缓摸向首领胸口的钗子。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zero,你真的要杀我吗?”他幽幽的望了我一眼,眸子藏着无奈的神情。
毫不犹豫的点头,“首领,您应该睡去了。”
他:……………………
“好吧。”他一下摊倒在了身下的沙子里,望着空中刺目的太阳。
我拔出了钗子,最后说了一句“晚安”。
可能是过了五分钟吧,不远处冷不丁出现了一个人。
“需要帮助吗?”男人停在我面前的尸体旁,饶有兴趣的问我。
我思索着摸了摸下巴,实行拒绝到底制,“不必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名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青年听到这样的回答依旧无动于衷的站在我的一旁。
我抿了抿嘴,“您没有事情了吗?”
他瞥向我微笑,“小姐好像觉得我很忙。”
像你这种事情计划周全到可怖的怪物,别告诉我你不忙。
“可是陀思先生,又是计划得到想要的人,又是计划帮我篡位…您还真是,厉害啊。”
冷酷无情的棒读一声。
陀思妥耶夫斯基耸耸肩,“我可能在这方面比较有天赋吧。”
“您是指阴谋诡计?”我挑眉看着他,内心正在思考怎么处理首领的尸体。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淡淡的将一把车钥匙递给了我,“下次再见吧,小姐。”
拒绝到此为止,我收下了它。
——这是最初的故事。
那个时候的我没有想到会扯的这么远,也没有想过会真的成为【天人五衰】的协力者,更没有想过…
就连卧底也会和以前的冤家在同一屋檐下。
不过好在冤家打久了也总有几天会是和谐的,就是…有点吵…
“с Днем СвятогоВалентина——”
“バレンタインデー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
“Happy Valentine's Day——”
“情人节快乐——”
“是是是,谢谢您的祝福,所以可以让我睡会吗?”
从杂乱无章的文件中困难的撑起自己的脑袋望向一旁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我无奈的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推开。
“果戈里,这里可是异能事物科,别太嚣张了。”随手摸向一旁把自己的眼镜戴好到鼻梁上,我继续说道,“小心被种田长官发现了。”
长相平平无奇的黑发青年则是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与那张路人脸不同的是藏在骨子里的戏剧感。
“您是在质疑一位小丑精湛的演技吗——?”竖起食指猛的逼近。
我毫不在意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平静的把他鼻梁上的眼镜也扶好,哄小孩一般的握住他的手指捏了捏:
“乖。”
“小丑先生可不是五岁的小朋友——”
“嗯,我知道。”
不得不说,果戈里的脸颊很好捏,捏着的手感让人心情十分美好。
别看我们现在两个人悠哉悠哉的,但是今天就是福地樱痴所需要我协助的日子了。
虽说…当我接通那电话,等待任务指令时听到的是某个名叫魔人的先生那十分熟悉的声音。
不过我还是认真的听他说了任务,就算他阴阳怪气了我几句也没有记仇。
我压低声音笑了下,“果戈里,准备准备吧,可以开始我们…【悲惨的星期天】了。”
“今天是星期一哦——零酱!”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动,让我给你来扎几针。”我恶狠狠的拔出钢笔。
果戈里迅速闪躲。
*
“小栗虫太郎先生。”穿着一身警服的我拉开了车门,从善如流的坐进了车里。
这种衣服我还是头一次穿,不得不说很新鲜。
“你是…?”他也回头看向坐在旁边座位的我,疑惑的问出了声。
我思索了一下,正要发言时,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迅速的低头——耳边下一瞬间传来了枪声。
我脸一黑,但是迫于无奈只能笑眯眯的看着那个警员贴近车窗,弯腰压了压自己的帽子。
“哈哈哈——现在开始提问!猜猜我是谁?!”话音未落,眼前的青年瞬间换了一身衣服,短短几秒内表演了最为精湛的“魔术”。
我淡淡看戏,配合的鼓掌。
虽然心里在想什么时候给果戈里来一拳和后悔自己上了车。
“什么,什么?你说我是果戈里——?”
“答对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
“我是来做什么的呢——?”
我的视线挪向一旁头顶“危”字的小栗虫太郎。
“提示——是善后!”果戈里认真的说道,说完才反应过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小声呢喃,“啊…不小心说出来了。”
“善后?”小栗虫太郎复述。
我就坐在旁边做优雅的背景板,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聊天,也看着果戈里恶趣味的一点点将可怕的消息暴露给他的猎物——直到…
他开开心心的自爆了家门:
“没错,吾等乃《天人五衰》是潜伏在这片土地恐怖分子集结而成的《杀人结社》,是感知天人世代之终焉的五指!”
好。鼓掌。
我用力的拍手。
坐在旁边的我静静的看着小栗虫太郎警觉的摸向了对讲机,正当他要大吼出声时,我攥住了他的手。
“不可以哦。”推了推眼镜,我道,“这是在救你。”毕竟你的异能很有用。
枪声未响。
站在车窗外的果戈里无辜看着我摆了摆手。
*
彭——
一声枪响,打穿了男人的腿。
斗南这辈子也没有想到他会遇到这种鬼事,但他现在就遇到了,也只能痛苦的跪在地上。
“现在开始提问!我刚才为什么没有杀掉您呢!”
卸下自己易容脸的我默默从走廊后面站了出来,“果戈里,你要是再透露情报给别人,这个情人节我肯定让你在河里过。”
“诶?为什么是河里?”用着小栗虫太郎脸的果戈里歪头看我,他随手将自己鼻梁上摘下的眼镜戴到我的鼻梁上。
“因为这不合理。”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果戈里:…?
随即他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玩!因为不河里!!!”
太丢人了。
趁着他在笑,我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的扭头走了。
他迅速反应过来眯了眯眼睛,追上了我,“等等我嘛——零酱!”
*
拍了拍面前的机器,我确认摄像头在正常使用后,站在画面外懒散的摸了摸耳机。
“嗯哼,果戈里先生,可以开始你的剧透计划了。”
随后我看向屏幕:
屏幕里的【不乐本座】正翘着二郎腿高兴的坐在高台之上,位于高台之下的是一个又一个被绑住身体,蒙住眼睛等待死亡的政府官员们。
“呦,贵了个大安啊!侦探社的各位!”他张开双臂,隔着屏幕对对面的武装侦探社成员们打招呼。
看着他在那里自娱自乐,我给耳机切了个频道调到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老实汇报情况。
“什么时候能加工资。”我问。
陀思妥耶夫斯基:……
“零小姐,您是在向我要工资吗?”他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废话…
“老大已经消失好久了。”我有些幽怨的回答,“不给我发工资我要背刺你们的。”
“您已经背刺过我了,就在龙头战争。”
“一码归一码,那次我又没收【天人五衰】的钱,别人委托我,给我钱我当然背刺您不犹豫,就是没想到您命这么大,刀上涂了毒药还能活…”
他沉默了,可能陀思妥耶夫斯基也不知道一个雇佣兵有多爱钱。
又是过了一会,他才轻轻的答道,“这次任务结束再说。”
我点头,“好。”
视线跳回到果戈里这里,在他说完第三个提示后,突然卡住了,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
紧接着,我听见那一句…
“完蛋了,我现在才发现没有第四个!零酱怎么办——?”
我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摸出遥控器,关掉了摄像头。
*
那天我其实没有想去凑热闹,毕竟光果戈里一个人就能玩翻全场。
但是我听见了一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加工资”。
于是我就去了,并且恨铁不成钢的给果戈里头顶来了一石子。
秒速收获搭档的流泪猫猫头。
他捂住自己的脑袋委屈的问,“零酱干嘛打我?”
“……………装可爱违规。”隔空相望的我冷漠看着他,“你的脑子是月球表面吧?干什么自爆异能。”
果戈里:……
中岛敦:就是说,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自爆异能我也打不过他,您觉不觉得…?
反正我没觉得,我现在杀心四起,十分想要干掉眼前的人虎少年,防止异能的事情泄露出去。
“啊…说的也是。”泄密大师果戈里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随后扯开话题大喊,“零酱往后退哦——接下来就是魔术师的表演时间了!”
我闭上了眼睛。
就像是很久以前在金丝笼世界一样的装傻,好好的扮演什么都不知道的夜莺。
捂住耳朵也就好了,听不见尖叫,也看不到被折磨的画面。
“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人,还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声音是藏不住的,我听到那个白发的少年这样说道。
与此同时的,夹杂在他惨叫声中的还有果戈里忘我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我最喜欢这个问题了!我杀掉的四个人也都这么问过呢!”
我有印象。
那四个人都被怪诞荒谬的笑容给淹没,在折磨的痛苦下长眠不醒。
那场折磨花了很长的时间,等他缓过神来我正在擦他脸颊上的血。
他轻轻的问我,“零觉得自由是什么呢?”
细细的擦拭他的脸颊,我想起了站在高台上歌唱的自己,也想起了踏出那片赌场,走上沙丘,开车在风中摇曳的自己。
如果可以,谁愿意做笼中鸟?
如果可以,谁不想颉颃飞翔于空中?
我说,“是挣脱牢笼,飞向天空。”
片刻的缄默,他缓缓低头靠到了我的颈窝里,双手轻搂我,闷闷的说道,“让我休息一下吧,我好困哦,零酱…”
尸体与鲜血间哪有什么烂漫。
我只记得我的衣服内侧有一朵假的玫瑰,情人节的那一天,我怎么都没有机会送给他。
我看见果戈里从外套里抽出了刀,猛的扎到了中岛敦的腿上。
我看见他嘴角飘拂起的笑。
“——因为又快乐又开心,简直叫人兴奋难耐!”
“——和常见的猎奇杀人狂一样!没有什么机动性!”
“——我就是表里如一的坏人!”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又突然安静了下来,讽刺的说道,“这个嘛…是针对被害人的回答哦,很像那么回事吧?”
“被毫无人性的怪人杀害,虽然很没道理,但便于理解让人释然死去…………但我要杀的人不是你。”
“我的精神完全正常,我能理解夺走别人生命的行为是有多么邪恶,罪恶感也和常人一样。”
他其实也只是普通的人类。
“让我想想,你喜欢鸟吗?”
“我很喜欢。”
只是想要不受世界的控制,完全自由的感觉。
“我喜欢它不受重力束缚,翱翔于天际,完全自由——这就是我所追求的!”
牢笼即是头盖骨,每个人都把自己给捆住了,没人能从这温暖又潮湿的地狱里挣脱开来。
中岛敦皱起了眉:
“鸟的自由?完全搞不懂……因为这样而杀人?”
果戈里安静的闭上了眼睛,掀开了自己的披风,“我想也是…能理解我的终究只有陀思君……”
“啊……好像还有零呢!”他又高兴了起来,“这么一说!我有两个好朋友了!不愧是我的挚友们!”
他的情绪越来越兴奋,一副要把敌人给生吞活剥的感觉,“哈哈哈哈哈——那么下一个迷题!我说的话里有多少是在说谎呢!?”
“够了,果戈里。”我摸了摸耳机平静出声。
他的身形一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哎?接待下一个客人的时间到了吗?!——”果戈里摘下面具回头看向了我。
我微微点头。
果戈里只好掀开披风,为他的观众行上闭幕礼。
*
嗡嗡——
桌上的手机传来了几声震动。
勉强的将自己埋在文件堆里的头抬起来,我摸出手旁的眼镜恍了恍神寻着声音找出手机。
划开锁屏,熟练的输入0401跳出了弹窗短信:【任务完成——恭喜西格玛君成功入伙我们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谋杀”计划!】
【放烟花jpg.】
我推了推眼镜输入:【恭喜。】
备注名为“果果狸”的人迅速回复了消息:【这一下就可以解决掉那位挚友了。】
我:……
隔着屏幕我都能脑补到手机对面的青年说这句话时忧伤的小表情。
很想说点什么。
或者说我醋了。
有些不受控制的,我任由自己黑色的指甲在屏幕上划过冷不丁的输入了一串审问般的发言:【他是你第一的挚友,那我呢?】
等了三十秒,算是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消息的回复。
有些不爽的半眯眸子,可依旧是无可奈何强求这种事情的,我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后将手机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又晃晃悠悠的有些头疼的从文件堆里站起。
下一刻,有人破门而入。
和那双绿色的眼睛尴尬的对视的同时,一把把木仓冷漠的对准了我。
“晚上好。”麻利的把木仓扔到了地上一脚踢了过去,“安吾有什么事吗?”
坂口安吾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冷静的看着我,“我们刚刚收到了一条线人的消息,有栖川零…”
“【天人五衰】的卧底。”
“…之前【不乐本座】也是在你的帮助下隐藏身份进入异能事物管理科的吧。”
………查清楚了还问我做什么啊。
“是我。”我点了点头,“接下来是要我被严刑拷问的环节了吧。”
“当然…这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坂口安吾有些无奈的背手说着。
“…哦。”
身上早就没有任何武器的我,举起双手往那里走,在路过坂口安吾的身边时翻肘摸出了他腰间的木仓,随后…
上膛。
“坂口安吾,当社畜太累了。”我用木仓贴着他的腰,“给我准备一架飞机吧。”
他侧眸看我,“有栖川,你什么都说的话异能事物管理科一定不会严惩你的。”
思索片刻,我泯了泯嘴毫不在意的轻声说道,“…可是我没有兴趣给镇斧当狗诶,而且……………坂口安吾,我卷不动你了,你太恶心人了。”
不睡觉就不用起床。
不下班就不用上班。
“你赢不了我的。”没有等他再一次的回应,兴许是十分傲慢,又或者是从人的我平静的开口,“安吾,我们当同事也好几年了,你也当过卧底,也经历过这些…”
“你不明白我的所作所为吗?”
语毕,我又暗搓搓拿木仓戳了戳他的腰。
坂口安吾敏感的动了下:……你就一个财迷,你图什么………
“…………给她准备飞机。”
终于等到自己的好同事松口,我满意的给他脖子上来了一下,拖着他的身体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上了飞机。
一切都顺风顺水,被安排的舒适极了。
直到随着飞机的起风,“晕”过去的坂口安吾才撑起身子,从我手上接过了他的眼镜带好。
“又输了吧。”有些悻悻的说道,我操纵着飞机往自己目的地开去。
坐在旁边的坂口安吾满脸黑照的看着,“我真是输给你了。”
“那是当然——不过,安吾君,演技有待提高。我跳槽走了,记得不要太想我,毕竟以后没有人和你拼命熬夜工作了。”
反手送他一个winked。
“…别做这种动作,你的面瘫脸很丑。”
“………我可以现在给你表演一个机毁人亡。”我缓缓挤出一个笑容,“反正我的治疗异能肯定可以保证我不死,就是不知道安吾君的异能是不是治疗系的了。”
某社畜君闭上了嘴。
飞机即将到达目的地,悬在半空中我缓缓摘下了所有设备,回头再次看向这个老朋友。
“不用我说了吧…关于这件事。”
“高层的人才是你们该好好查的,坂口安吾,虽然很想告诉你我的老大到底是谁。”我一顿,视线向背后突然出现的影子划去,“…不过可惜,我不能说。”
坂口安吾也看向那个好动的影子,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盯着那人片刻后又重新看我,“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
敌人?
“可能不是,等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如果你们愿意出几亿美金,兴许我也会再次成为和你互卷的同事。”
我认真的点头,拉住身旁的果戈里。
果戈里心领神会,也给了坂口安吾一个winked,“再见了哦~社畜君——”
反手搂住果戈里,随着披风盖过眼前的视线,二人随之消失在原地,来到了飞机下方的地面。
“社畜君好像还在上面哦——?”他眨了眨眼看向我。
我也眨了眨眼睛,上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思考了会好栽倒到他怀里,靠着他的颈窝有些懒散的回答。
“不用担心坂口安吾…异能事物科的人如果连飞机都不会驾驶的话…那我就要怀疑他凭什么卧底mafia和处理龙头战争的事情了。”
果戈里有些痒痒的蹭了蹭我,随手打了个响指。
伴随着天空炸开的火花,我看见那架飞机碎裂开来,倾洒出万千的玫瑰花瓣。
“情人节礼物。”他自然的说道。
我愣住了,急急忙忙的从身上摸索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到他手中握着的,已经有些破烂的假玫瑰花。
哑然失笑间,他低头将玫瑰花赠予我。
“你是第一。”
“也见到的,第一只从不畏惧束缚,不畏惧天空,破笼而出的鸟儿。”
“我见到过你的璀璨耀眼,我见到过你的光彩夺目,也是离我最近让我痛苦的温床。”
他恍然的凑近我,靠的很近:
“有时候我会想,零是否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你的出现是渴望我万劫不复,归于囚笼吗?”
手执着那朵玫瑰。
我猝的笑了,“亲爱的,你知道‘颉颃’一词吗?”
他盯着我,缓缓摇头。
“那是什么…?”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仅是叹息了一声。
“人们总是在万劫不复中挣扎,求神明苦渡——若是如此,你何不向恶魔许愿?”
“说您爱我吧,先生。”
“和恶魔厮杀抗衡,向我尽情索取你想要的。”
笑吟吟的看着他的表情,我缓缓托住了他的脸颊凑近,轻柔的吻上他的唇角。
因为你别无选择。
因为,仅有恶魔也层经历苦痛灾厄,也仅有恶魔才能理解、明白,身处地狱挣扎的苦痛。
说您爱我吧,先生。
因为我也爱上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