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醉梦里挑灯看月

4、逝去的父亲

　　其实时间久了，许婷婷越来越觉得余庆没想象中那么像电视剧里的反派，反而……人还挺好的，虽然心底还是觉得这个人来者不善，但谁能拒绝一个天天给你抄作业还帮借你笔记抄的美女同桌呢？
　　半期考试后的第二个星期学校要举行校庆活动，于是在分班后第三天早上第一节早课下了之后，班主任陈红霞就来到班上问班里有没有会才艺的女生，因为冲锋班只有10个人，所以陈红霞其实也没报太大希望，但万一有呢？
　　“老师，我报个舞蹈吧！我古典舞学了12年了”余庆这时站了起来，自荐着自己，陈红霞很高兴，很快就帮她报了名“庆庆啊！你一会儿来我办公室，有什么需要告诉老师，还有音乐告诉我啊！”
　　许婷婷这个时候拍了拍何钰的肩问到“鱼鱼，你会小提琴啊！要不要报个名，就当放松放松？”
　　何钰已经很久没拉小提琴了，虽然平时有练，但也有4年没有登台表演了，她也在考虑要不要报名，这个时候快要上课了，陈红霞说“如果你们谁要报名，等我来上课的时候告诉我昂！”然后提着黑色的包走了出去，还穿了高跟，嗨哟，这老师有点潮！班里有些人看着陈红霞的装扮心里念叨着
　　“请帮饿叫一下何钰”一个男生在门口对着离门边最近的同学说着
　　那个同学动作还挺快，何钰很快就出来了，出去之后，纪年和许婷婷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回来之后何钰脸上浮现出了柔和微笑
　　“鱼鱼，小璟和你说什么了？可以告诉我们不？”许婷婷好奇得紧，就直接问了，何钰说一会陈红霞来上课她就能懂了，所以许婷婷就没有再追问了
　　“你会拉小提琴啊？”纪年问了一嘴，但没想着何钰能接他话茬
　　“很小就在学了，我自认为学得不错吧！”何钰一遍收拾桌面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应着纪年
　　“看不出来，是才女一个呢”纪年杵着头看着何钰，何钰却没有看他，纪年以前从没被女生无视过，所以此刻只觉得其实正常的男女同学或朋友间交流，还是不错的，总比那些一上来就迫不及待展现自己，然后希望被注视，却不带脑子去说话好，似乎是第一次有女生这样和自己交流
　　纪年从小就被冠上了“别人家的孩子”的名号，家里对成绩要求很高是一个，与生俱来的清高和自尊心强又是一个，所以他喜欢把什么都做到最好，然后得到别人的赞许，男生想和他处好关系，女生喜欢他这种优秀的人但更喜欢的是他每个月比别人多好几倍的零花钱，喜欢的是他家里的背景，而不是对他发自内心的欣赏，太过片面，因为他们和他做朋友都会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和不真的心，但何钰没有给他这种感觉，所以他比较乐意和何钰说话，虽然她这样最主要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屑于巴结他
　　陈红霞的课在第四节，陈红霞来到班上再次问了一句“有没有同学要报名”何钰和她说了几句话，陈红霞点了点头，然后让她回到座位了
　　“同学们，我说一下啊！这次我们班的何钰同学打算代表我们班表演小提琴合奏，既然是合奏，那肯定还需要一个合奏的人，她的弟弟是高一冲锋班的学生，钢琴弹得特别好，两个人呢，也是一起合奏过很多次的老搭档了，所以，我一会去找他们班班主任商量一下，决定搞个跨班合奏，我们班有其他同学会乐器的吗？”
　　这时有一名同学站了起来“老师，我会声乐，我叫徐阳”
　　“那我和阿璟合奏敕勒歌吧！这首歌你应该也知道”何钰这个时候发话了，陈红霞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能感受到这个何钰在音乐方面的专业性，这可令她高兴不少，既能和高一冲锋班的刘芝老师搞好关系又可以展现自己班级学生有多优秀
　　“好！好啊！太好了！那就这样定了，你们抓紧时间联系，我一会儿就去给你们报名！”
　　陈红霞激动完这一阵后就开始了上课，可这节课纪年听不进去了，何钰也是，何钰的眼圈已经很红了，只是别人看不见，但纪年看得见，他离何钰很近
　　下课后何钰一个人去了阳台，冲锋班的同学下课大多都是继续学习，除了要上厕所的
　　纪年看着何钰去了阳台就跟着去了，然后看到了何钰趴在栏杆上，呜咽声和风声融在一起，却更显得刺耳
　　纪年走到何钰旁边，拍了拍她的肩，等她哭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张开了嘴“怎么哭了？不喜欢上台吗？”声音轻轻的，很柔，也很清晰悦耳
　　“很喜欢，只是触景生情了”何钰的声音中带着鼻音，更显得委屈，声音本来就脆生生的，还很小，现在就呜咽着，不过能听清
　　“我爸爸生前最爱听的就是敕勒歌，他说这首歌是他和旧友间最后的羁绊了，弟弟和我每个月都会为他演奏一次，他每次听完都会沉默很久，有的时候会拉着弟弟，一个人念叨”
　　……
　　……
　　一次演奏完后，何灼拉着何璟的手，再次说到“小璟和你阿爸可真是越来越像了啊！可惜你阿爸死后连块碑都不能立，他如果还在，看到你这样乖，会有多高兴啊！”何灼拉着和璟的手，用只有自己听得清的声音说着，何璟能听到，但听不清，只是大概知道，是在说自己的爸爸，他对他爸爸印象不大，记得最清楚的只有最痛苦的那个晚上
　　他虽然只有5岁，但是那天晚上，爸爸要走，拉着妈妈一起，他撕心裂肺的在家门口哭喊着“阿爸！阿妈！不要留下小璟！小璟乖乖的听话”可任他喊叫，任他哭也叫不回父母的回头，然后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至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然后他被送到了何灼那里，何灼确认了身份后，抱着他，迟迟没松手，一滴眼泪落在了他头上，然后第二滴，第三滴……没有多久便松开了他，然后和他说
　　“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有人问你阿爸是谁时一定要说不记得阿爸是谁了，乖”
　　这是何璟第一次看见何灼哭也是最后一次，那次的眼泪无比的烫人，小小的何璟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没有爸爸妈妈了，他变成被收养的孤儿了
　　……
　　……
　　“节哀”纪年不知道说什么，他平时情商也不低，可此时此刻他只能说出这两个字，未经他人苦，他也只能这样说
　　“阿璟可能也想爸爸了，所以今天来和我提议合奏这首歌”
　　两个人站着一起，在这之后沉默了很久，站在阳台吹着风，静静的看着楼底下的同学们开心的玩耍，他们都很开心，脸上挂着笑，无忧无虑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