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昆

6、第 6 章

　　祁肆直接开车来到萧赴的学校，没有回事务所，主要是身体需要休息，不能支撑自己再开车半个小时。

　　干脆就来到学校，将汽车熄火后，趴在方向盘上休息一会儿。

　　一直到萧赴站在车外敲响了窗户，祁肆才醒过来。

　　祁肆揉了揉眼睛，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摸索着将车门给打开了。

　　可能是困意太浓，手上一时半会儿没了力气，一头栽进萧赴的怀中。

　　萧赴赶忙单手抱住了她，稳稳地接住了对方。

　　看着祁肆满脸的疲惫，眼神有些深沉。

　　指腹轻轻地摸索着对方的后背，感知着对方的体温。

　　“阿肆，醒醒，我们该回家了。”

　　萧赴微微低头低声道。

　　声音低沉且悠扬，丝毫不刺耳。

　　迷迷糊糊之中，祁肆慢慢起身，松开了萧赴，在位置上坐正后，伸了个懒腰，说：“你下课啦？”

　　“嗯。”萧赴微微点头应声后转身去了副驾驶座上。

　　此时的祁肆总算是清醒了许多，晃了晃脑袋冲着萧赴傻傻的打了招呼。

　　“我看看几点了。”

　　祁肆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已经九点了，自己竟然睡了三个小时，那个狗玩意儿对自己的伤害是真的大。

　　萧赴已经将安全带穿戴好了，余光看见后座上的布娃娃，微微扭头看了一眼，说：“后面的娃娃……是那个店里的吗？”

　　祁肆发动了汽车，听着萧赴的话，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什么，说：“是的，本来事情你已经解决了，但是这个小姑娘胆子也挺大的，这个娃娃的前主人是被人杀的，怨气最重。”

　　“那阿肆还接回来干什么？”萧赴微微歪头问道。

　　祁肆笑了笑，双眼仍旧直视着前方，说：“这东西我是没有能力驱逐的，所以只能够接回来让徐老头他们看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闻言，萧赴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一路无话，祁肆直接开车来到事务所。

　　因为事务所处理的案件都比较特殊，所以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基本上什么时间段都有人值班。

　　在楼下停好汽车，抬起头看见后视镜，萧赴不知何时起来了，朝着那个洋娃娃伸过去手。

　　“别！”

　　话没说话，祁肆就从后视镜内看见萧赴抓住洋娃娃，从里面拖出来个黑色的人头，对方嘴巴还没有张开尖叫，就直接被萧赴稍稍用力给捏散了。

　　捏，捏……

　　捏散了？！

　　祁肆仿佛看见什么惊天大事情一样，猛然转头看向萧赴，视线在她和洋娃娃身上不停的流转着。

　　大概震惊了有几分钟后吧，祁肆终于将自己震惊的情绪收敛了起来，犹豫再三开口道：“你以前……就是这么处理周围的脏东西吗？”

　　萧赴倒是很平静的点了点头，略显无辜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疑问，“难道……不是这么处理吗？”

　　祁肆连忙摇头，伸出大拇指说：“好！好的很！简单粗暴我喜欢！”

　　萧赴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说：“阿肆喜欢就好。”

　　“走走走，九点了，回去还要收拾行李，回来你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了。”

　　祁肆下班回家是最积极，即便自己家就在事务所上面——其实是事务所的员工宿舍，目前也就祁肆一个人居住，毕竟房租便宜，一个月才五百块。

　　祁肆情况特殊，初出茅庐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年龄只有十五岁，不管去哪里租到房子的希望不是很大，徐虎干脆将事务所空出来的三楼改造成了员工宿舍。

　　不过与其说是员工宿舍，倒不如说这就是祁肆的第二个家，至于第一个家，已经被祁肆亲手毁进黄土内了。

　　事务所是在临街楼，并且是在老城区，三层楼，楼龄很老了，里面的一些设施很有七八十年的味道，只有楼梯。

　　可能是ZF出资，每月的租金和水电费特别便宜，因为临街所以环境有些吵闹，就一个卧室，，看来得要贴上一些隔音棉了，希望别影响小朋友学习。

　　两人打开事务所的大门，里面的大灯竟然还两者。

　　祁肆直接走了过去，看见在沙发上躺着的徐虎，然后直接将手中的洋娃娃扔到了对方脸上。

　　徐虎就这么被一个重物给砸醒了。

　　祁肆直径走过去打开并向扭头询问萧赴，“能吃螺蛳粉吗？”

　　萧赴一边点头一边将身上的背包放在一个单座的沙发上，随后直接走到祁肆身边，挽起袖子说：“我帮你，锅在哪里？”

　　“不用，你们高中不是任务重，去学习吧。”祁肆说完便将萧赴给挤出去。

　　萧赴没有离开，反而利用自己的身高，站在祁肆身后顺手将对方手中的速食袋接了过来，动作熟练的撕开，开始做饭。

　　祁肆见状没再说什么，自己去橱柜那里将小奶锅拿出来。

　　“丫头，给我煮一份。”

　　徐虎的声音忽然响起来，祁肆扭过头白了个眼，说：“徐老头，你让一个高中生给你做饭，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徐虎摊开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没良心，不会痛。不过这个洋娃娃怎么回事？”

　　“后续闹事的元凶。”

　　祁肆双手抱臂依靠在冰箱上看着对方。

　　徐虎将手中的洋娃娃翻来覆去看了看，问：“这里不是已经空了？”

　　“对啊，小朋友解决的。”

　　徐虎双眼微微睁大，嘴里发出咂舌声，说：“怪厉害啊，只不过手法有点儿生疏，这上面的东西还残留着一点点的怨气呢。”

　　“我家小朋友就没有学习过这些，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错啦！”祁肆很嫌弃的看着对方。

　　徐虎直接白了对方一眼，这才一天就开始护犊子，以后还不得宠上天了。

　　祁肆和徐虎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徐虎看着她，晃了晃洋娃娃，问：“这里面有张纸。”

　　“纸？”祁肆有些奇怪，接过了洋娃娃，反过来，拉开后背上的拉链，里面还真藏着一个泛黄的纸张。

　　祁肆抬头和徐虎互相看了一眼，伸手将纸张拿了出来，上面什么都没有写，只是一副画，许多赤裸的人掉进一个血池内，周围站着三个手里拿着武器的恶鬼。

　　“血池地狱？”祁肆眼神略显惊讶。

　　徐虎也有些奇怪，伸手想拿过来纸张，可在指尖触碰到那一瞬间，整个纸张燃烧起来，眨眼间便便消失了，甚至连个灰烬都没有了。

　　“血池地狱，是佛教中的十八层地狱之一，凡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歪门邪道之人，死后将打入血池地狱，投入血池中受苦。我想不通，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挺正经的，看起来不像是该受血池地狱苦的人。”

　　徐虎伸手准备点一根烟，余光看见在忙着煮东西的萧赴，又将拿出来的烟放回了烟盒中，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结婚多年的夫妻还互相看不清楚对方，更别说你们两个才初次见面了，人不可貌相的。”

　　祁肆有些无奈的看着对方，不管怎么说对于初次见面的人如此想不太好，不能让自家小朋友跟这徐老头学坏了。

　　而徐虎瞧着祁肆那眼神就知道对方下一秒放什么屁，说：“诶诶诶，别乱给我扣帽子，我可没有带坏萧赴啊。不过说回来，这张纸看起来不像是这小姑娘故意弄出来的，反倒像是某种处决书。”

　　“类似一个BT，按照十八层地狱这种来杀人，这张纸就是它用来预告的？”

　　徐虎抿着嘴，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点了点头。

　　祁肆还想说什么，但是鼻子嗅到了螺蛳粉香臭的味道，到嘴边的话立马咽到肚子里了，立马起身去端饭了。

　　徐虎很无奈的喂了一声，这事情的讨论还没有结束呢，在这丫头眼里，吃的永远比任务还重要。

　　但是徐虎能理解，毕竟也是被饿过的，饥饿的感觉很不好受啊，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只有七八岁的丫头到底是怎么熬过那一个月的。总之也因为那次事情导致祁肆跟个护食的小狗崽，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嘴和胃。

　　祁肆和萧赴端着螺蛳粉跑到了靠近窗户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徐虎起身笑骂道：“有我的份儿没啊，我也饿了，一天没吃饭了！”

　　“在锅里呢！”

　　祁肆的声音含糊不清，光顾着吃东西了。

　　徐虎有些无奈看着祁肆，那眼神就仿佛看着自家不肖子孙一样。

　　吃过饭，徐虎拿着车钥匙离开，这辆豪车不是祁肆是徐虎的，平常因为自己做任务比较勤快，再加上自己是个穷光蛋，基本上所有的开销都是公司这边报销，祁肆的工资只留下来自己每个月的饭钱，但现在多了个嘴吃饭，祁肆得想办法比以往接更多的工作赚钱。

　　祁肆收拾完东西，带着萧赴上了三楼，那里就是自己平常居住的地方，是个大平层，卧室厕所是后来隔出来的，隔音效果还算可以。

　　这里面没有电视机，只有一台黑色的电脑和一台笔记本，还有一张沙发和一张很有年代感的桌子。

　　祁肆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扭过头笑着看向萧赴，说：“欢迎来到新家。”

　　萧赴看着祁肆略微有些出神，恍惚间，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微笑稍稍重合在了一起。

　　稍纵即逝。

　　空荡荡的房间内，很冷清，甚至温度都有些低，可这里却异常的干净。

　　没错，就是很干净。

　　萧赴环视了一圈，这里就好像专门有人做过净化一样，以前自己的辗转那么多家庭，只要是注意不到的角落里基本上都是有一些脏东西，这还是有人气的地方，如果是没人居住的地方，这里会很更多。

　　思虑至此，萧赴的余光看向了自己手腕上的那个朱砂手链，就是祁肆给自己的，

　　祁肆说是护身符，确实是。

　　而且上面的力量还强得很，好像是专门给祁肆定制的护身符，而且这个手链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就是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