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雾灯》月出长安

28、心间雀

　　窗外，遮了半月的浮云缓缓飘散，皎洁之色充盈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南姜也彻底看清了周钰烈此时的神情与模样。

　　漆黑如夜的眸子里，欲望毫不掩饰，躁动的巨兽，即将脱笼而出。

　　他想要她。

　　这个认知清晰地浮现于她的脑海中。

　　南姜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她还以为，周钰烈对她这副病弱的身子是不怎么感兴趣的。

　　手掌撑着沙发皮面，南姜微微坐起一些，裙外的针织小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肩头，玉白的肌色，泛着浅浅的光泽，几乎要融入到月光之中。

　　周钰烈垂眼注视着她，眸底像倾了浓墨般，越发深重。

　　皎光里，南姜伸出手，捉住了他尚未解开的第四颗纽扣，莹白的指尖微动，那扣子便轻盈错了开。

　　周钰烈按住她的手。

　　“小雀儿，想清楚。”他嗓音里是克制至极的低哑缓慢。

　　压在自己手背上的掌心几近滚烫，南姜仰起头，平静地望着他的眼睛。

　　纤细的锁骨在月光下凹起好看的弧度，些许的暗意盈落，不着痕迹地诱引。

　　周钰烈松开了手，随即将她抱起，以与她面对面的姿势，坐回到了沙发上。

　　南姜曲着双腿，膝盖抵于沙发坐垫的皮料中，外衫半落，手掌轻轻扶着周钰烈的肩。

　　这姿势太过亲密暧昧，南姜微微垂着颈，腿侧的肌肤被西装裤腿摩过，引起她细微的轻瑟与颤栗。

　　周钰烈把着她的腰，于她耳边低笑：“怎么不继续了？”

　　“嗯？”

　　低低的诱哄声中，他重新捏住她的手，缓慢移到自己还未解开的第五颗纽扣上。

　　南姜捉住那颗扣子，指尖也是微颤的。

　　稳了一会儿心神，她捏着那纽扣，轻声问：“跟方家的婚事，你要怎么做？”

　　她低着眉眼，嗓音仍旧柔软，只是所言的内容，却与此时情景脱离开。

　　周钰烈摩挲着她纤细腰肢，也不着急似的，语调不紧不慢道：“方士庭还有个养在外面的儿子，已经快成年了。”

　　“嗯？”南姜思索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所以方家的财权，以后也不是稳稳落在方小姐手里的。”

　　“不错。”周钰烈一边应着，一边轻啄着去吻她的下颌，“过几日这消息便会闹开，老爷子知道了，自然会断了与他家的婚事，现在放心了？”

　　南姜轻轻抿了下唇，指尖仍捏着那纽扣没动。

　　“在想什么？”周钰烈退离些许，用手指抬起她清瘦的下巴。

　　“方小姐是个不错的人。”南姜的视线平静转向窗外。

　　周钰烈轻笑一声：“觉得我用的手段不光彩？”

　　南姜转回目光，指下的纽扣也随着解落开：“不光彩的是她的父亲，你也只是将这件事提早暴露于她眼前而已。”

　　温凉的指尖游移向上，划过他滚烫肌肤，沾染着彼此的体温，最后落在他颈边，南姜注视着他的眼睛：“我只是在想，在盛京，似乎人人都有龌龊。”

　　周钰烈靠在沙发背上，手指顺着她下颌与颈部线条抚到她莹白瘦削的肩头，继而缓缓向下，摩过她轻颤如羽翼的蝴蝶骨。

　　“小雀儿说得对，我不也是龌龊的产物吗？”他平静而缓慢地说出这句话，似乎不带有半分情感。

　　轻薄的小衫和纤细的衣裙吊带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坠落，瓷白的肌肤与漂亮的锁骨皆于他眸光之中轻轻起伏颤动。

　　南姜望了他片刻，然后倾身贴近，吻上他的唇边：“总好过我这个被丢弃的垃圾，不是吗？”

　　有些冰凉的吻，周钰烈掀起眼皮，轻舔齿间，然后重重咬上她的唇。

　　南姜吃痛，唔了一声，落在他颈边的手也收紧几分。

　　“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周钰烈哑声道。

　　鼻尖相贴，呼吸相缠，南姜望着他眼底，毫不犹豫张口咬回去。

　　血腥气瞬时在唇齿间蔓延开，南姜抵着他额头，手指摩过他滚动的喉结：“既然这样，那我们以后谁也别看轻了自己。”

　　握在腰间的手力度忽地变重，南姜被他翻身按在了沙发上，挽在发间的木簪掉落在地板上，模糊一声轻响，长发随惯性下坠，丝缕勾缠于颈边，墨色与白玉相称，月光下工笔描绘出的一副美人图。

　　周钰烈抬指擦过自己唇边一点血色，静静看向她：“要继续吗？”

　　垂落的外衫皱压着搭在她小臂处，吊带也凌乱坠在肩下，南姜动了下手腕，小臂从外衫中脱离出来，勾住他的脖颈，柔软如春水拂生的嗓音，清晰传递于他的耳内。

　　“阿烈，我想要你。”

　　周钰烈的目光顿了下，眸色便彻底暗了下去。

　　黑色衬衣被掷在了地板上，与白色的小衫缠在一起，莫名的缠绵与混乱。

　　浅浅的梅印于雪色之上轻绽开来，随即晕染出一片淡淡的潮红，不满足似的，尖利的齿尖轻抵美人骨，又留下噬咬的力度，热意裹着些许的疼痛传来，南姜挽着他的后脖颈，眸子里忍不住地便蓄了水色。

　　“周钰烈，你轻些。”轻颤的尾音稍稍破碎，像天鹅绒上滚过琉璃盏，坠落与碎裂，就在一瞬间。

　　男人伏在她颈边低笑：“这还没到疼的时候呢。”

　　因着他这句话，南姜的指尖下意识蜷紧，她是最怕痛的。

　　圆润的指甲划过后肩，是有些锋利的痛感，周钰烈眯了下眸：“没心没肺，却是半点不吃亏。”

　　距离太近，低哑的嗓音有些含糊了，南姜没有听清，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钰烈的动作上。

　　那吻又往下落了些，柔顺的衣裙也随之向下。

　　昏暗与月色之间，周钰烈微起身，捏着她的手往上碰了碰：“把这个也解开？”

　　冰凉坚硬的物什，此刻沾染了人的体温，似乎也变得滚烫起来。

　　南姜终究还是有些怯的。

　　她抬起眼，咬了下唇：“我不会。”

　　男人的额发微微散落，阴影遮在他眉眼间，模糊不清的眸色，愈发危险难测。

　　他勾起唇角，低哑的嗓音，透着一点揶揄人的戏谑和撩拨：“现在学，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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