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穗雪

15、心跳太吵

　　015

　　娄高阳给程桥点了一首周杰伦的《晴天》。

　　旁边的人期待的视线都看了过来，程桥再推脱也不合适。

　　于是，他拿起话筒，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沙哑性感的声音缓缓流淌在包间里面——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没想到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
　　好想再问一遍
　　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
　　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他唱歌的确好听，娄高阳在旁边听着都沉醉了。
　　“我就说他平时喜欢留一手，这毕业了怎么也得在同学们面前露一手啊。”

　　旁边的女生也议论道：
　　“程桥唱歌真的好听。”
　　“人长的帅，还这么全能，上帝真是不公平。”
　　“啊啊啊啊啊啊再来一首，我还想听！”
　　“……”
　　“……”

　　一曲唱完，程桥把话筒交给旁边的人。

　　他喝了口酒润嗓子。

　　几秒过后。
　　他似是有些懒倦的歪头看向旁边的颜冽：
　　“好听吗。”

　　颜冽差点以为他在跟娄高阳说话。

　　但她又很快的反应过来。
　　因为此刻程桥是在看她。

　　她点头：“好听，之前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天赋，早知道老孟当初让上台表演的时候就应该推荐你。”

　　程桥轻笑：“考完试了，怎么打趣人的本领还见长了？”

　　颜冽：“……哪有，实话实说罢了。”

　　这场考完试的聚会，有人欢闹，有人疯狂哭泣，也有人心事重重。

　　但不管怎么说，高考就是一场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战争。

　　既然经历了，那么便无怨无悔。

　　颜冽最近还住在自己之前租的房子那边。
　　聚会结束，程桥问她：“还住那？”

　　颜冽：“嗯，家里太闹，住那清净。”

　　此刻已是凌晨。
　　程桥望了眼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对她说道：“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颜冽其实这么晚回去心里面也没底，程桥主动说送她，她赶忙道谢。

　　见她点头如小鸡啄米，程桥又笑：“做什么，就等我说这句话呢？”

　　颜冽嘟囔道：“我又没逼你。”

　　“嗯。”程桥应道，“我自然是心甘情愿的。”

　　话音落下。
　　空荡荡的街道上，颜冽似乎能够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砰砰砰——
　　这声音太吵。
　　她甚至都怀疑程桥听见了。

　　程桥把她送到楼下后。
　　颜冽准备上楼。

　　程桥又在背后叫住她。

　　“怎么了。”颜冽回头。

　　身材修长的少年单手插兜，沉默几秒，然后缓缓道：
　　“过阵子出分，我们见一面吧。”

　　像是有所预感，颜冽背在身后的指尖轻微捏紧，然后轻轻点头：
　　“好。”
　　“我等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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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出分的这段时间，颜冽一直住在自己租的这房子里面。

　　住的久了，她倒是有点归属感了。
　　反正房子还没到期，住着也不亏。

　　回到那边的家里面，还要看到梅修诚的脸，她心情更不好，还不如一个人来的自在。

　　但是她有时候也会回去看看她妈，毕竟带孩子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聂心诺问她：“你看你弟弟是不是跟你长得很像？”

　　颜冽面无表情的站在摇篮前。
　　她没感觉。
　　但她感觉这孩子跟梅修诚长的很像。

　　她忽然觉得她妈很亏。
　　费尽力气生出来的孩子不仅跟梅修诚那么像，还要跟他有着同样的姓氏。

　　不过信奉爱情的人总是付出的无怨无悔，甚至把任何苦痛都当做甜蜜的糖果。

　　颜冽这个暑假过的很放松，大部分时间都在疯玩。

　　姚梧桐的父母也从国外回来了，她被看的很严，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面待着，只得叫颜冽过去陪她打发时间。

　　颜冽见她可怜兮兮，也只得过去陪她。

　　今日。
　　她依旧在姚梧桐家中。

　　面前放着一台电脑。
　　姚梧桐缩着脖子，说道：“我不敢，你替我查吧。”

　　她父母还在外面等消息，姚梧桐更紧张了。

　　颜冽回头看她，“你确定？”

　　姚梧桐：“算了，要不然你先查你的吧。”

　　颜冽指尖在键盘上输入了数字，然后看到了自己的成绩。

　　果然。
　　她临场发挥能力好，这次总成绩比往日模拟考能要优秀。

　　这个成绩在全市排名都是遥遥领先的，上重点绝对没问题。

　　姚梧桐在后面看到了颜冽的成绩，眼酸了一下，说道：“真羡慕你，这么优秀。”

　　颜冽打算快刀斩乱麻，总是退缩也不是问题，对姚梧桐说道：“把准考证给我。”

　　姚梧桐咬了下唇，然后让颜冽帮自己查了分数。

　　成绩一出来。
　　姚梧桐傻眼了。

　　她这个成绩不是一般的拉胯，估计连本科线都够不上。

　　在她考完试之后，她父母就回国了，警告她道：“听你老师说你前段时间总是逃课，如果高考不好好学习，就要把你送到复读最严格的学校去学习，你好自为之。”

　　她不是害怕去复读，而是害怕看到父母责怪厌恶的表情。

　　他们从未过多参与她的生活，却总是在她出差错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指责她。

　　颜冽看着姚梧桐吓的眼眶通红的表情，唇张了张，似乎是欲言又止。

　　几秒后，她叹气道：“梧桐，别丧气，实在不行就重来一年。”

　　姚梧桐想着楼下的父母还在等她的成绩。
　　忽然有些崩溃大哭。

　　她此刻急需一个发泄的通道，甚至需要有人来承担她的错误。

　　很快，她找到了一个可以承担责任的人。

　　她抓住颜冽的手臂，眼泪噼里啪啦的砸到了颜冽的手腕上，“不怪我，真的不怪我……”

　　颜冽手足无措，赶忙替她擦去眼泪，“没什么，梧桐，真的。”

　　姚梧桐手指紧紧抓住裙边，低声道：“都怪彭野，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是的。
　　她恨透了彭野。

　　在她决定全心全意追逐他的时候，他却从来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姚梧桐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

　　在被拒绝的那一刻，她希望彭野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面。

　　颜冽有些犹疑的问道：“你们谈恋爱了？”

　　姚梧桐点了点头，逃避责任的想法在她脑海越发成型。

　　于是，她说谎了。
　　她想，只要她跟颜冽说是彭野勾引玩弄了自己，那么她就不算太难堪。

　　姚梧桐瘫坐在床上，讷讷道：“真的不怪我……”

　　颜冽心疼的看着姚梧桐。

　　彭野。
　　那个职高的男孩子。

　　她本能的对这个人有着厌恶。
　　因为姚梧桐是她的朋友，所以她对于伤害朋友的人也没有好感。

　　巧的是。
　　在次日的一个饭局上，她遇到了彭野。

　　人群中，彭野依然有着这个年纪的桀骜不驯与张扬。

　　如今毕业，颜冽穿起了裙子，头发披在身后，漂亮的让人一眼就可以注意到。

　　彭野注意到她，往她这边看了眼。

　　那时候，颜冽还以为彭野早已忘了她。

　　毕竟，当初麻辣烫那次太过仓促，只是匆匆的碰了个面，并没有太多的接触。

　　彭野出门抽个烟透气的功夫，看见颜冽走出来。

　　他很自然的跟她打了声招呼。

　　当时，颜冽站在门槛处，视线轻飘飘的垂了下来。

　　那一瞬间。
　　彭野很想说句脏话。

　　她像个公主，睥睨着他的样子很带劲。
　　却也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二人靠在门边说了会儿话。

　　彭野抽着烟，见颜冽注视着自己唇边的烟雾，低头问道：“会抽烟吗？”

　　颜冽摇头。

　　彭野心中有着拉她下水的冲动。

　　他递给她一支烟，教她道：“这样，点火，放在嘴里面吸一口。”

　　颜冽动作很笨拙，绕着打火机绕了半天没点着。

　　彭野被她逗乐。
　　“真是不好教啊。”

　　纵使如此，他离开之前还是要了颜冽的联系方式。

　　见彭野转身离开，颜冽眸中那股小绵羊一样的视线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她拿起指间的那根烟，动作格外娴熟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打火机。

　　“咔嚓”一声。
　　她点燃了香烟，唇中喷薄出奶白色的烟雾。

　　就在她转身之际，忽然看到靠在墙边，不知道往这边注视了多久的程桥。

　　一瞬间。
　　颜冽愣住。

　　她不自觉的想把抽烟的手缩回去。
　　但理智告诉她，已经晚了。

　　程桥缓缓走近。

　　下一秒，他从颜冽手中拿过来那把打火机，放在手中把玩了一阵。

　　打火机再次点燃，青蓝色的光芒映照在他清冷精致的白皙脸庞上，睫毛很长，眼尾勾勒出冷淡的弧度。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